李刹摇了摇头,伸出手点了点他的额头,无意无奈“都说这里危险,为何还要来?” 眼前的小人,脸有些红,握着他的手,眼里真挚“因为你在这,我担心你” 李刹闻言笑了,抬起手用唇轻轻碰了碰他的手“困不困,带你睡觉好不好?” 李刹一边整理着他的装备,一边朝营帐看了看朝小厮声音放低“照顾好小爷。” 小厮面露难色,李刹看了他一眼拍了拍他的肩膀,翻身上马,前往了战场。 小厮看着离去的将军,面上的难色更加浓烈。 “报告将军,我们捉到一个细作。” 李刹将将靠近人堆,就听见熟悉的声音,他急忙冲上去,果然看到陈乐笙那张昳丽的脸。 五十四 若当来世 “胡闹!” 男人头一次这么凶的指责他。 陈乐笙抬头看着他,男人闭着眼舌头顶着口腔内壁,再睁眼里面盛满了怒火“我让你好好留在南关听不懂是不是,谁让你来的!” 随后又转身快速点了几个小将,都是队伍里年纪小的,吩咐他们给他送到南关,一眼都不看被凶的一脸委屈的陈乐笙。 等吩咐完,才堪堪看向委屈的人,他轻叹了口气,从怀里掏出个巴掌大的铜器,拉过他的手放在他的掌心。 少年赌气的想要丢掉手里的物件,他生着气看也没看手里的是什么,才有动作又被李刹呵斥。 那些士兵们瞧见那铜器眼神微变,很快又恢复平静,漆黑的夜里只听见陈乐笙的怒吼“谁稀罕看你,我以后再也不找你了,不见你了。” 陈乐笙正在气头上,走的决绝,没有留意到李刹那只悬在半空里想要抚摸他头发的手。 等走了一段距离陈乐笙忍不住往后看,漆黑一片,没有火把的光亮,他委屈的吸了吸鼻子,张开拿着铜器的手,柔软的手心里静静躺着一个老虎形状铜器。 是虎符。 残阳如血,有是一个日夜,离陈乐笙离开已经过去五天了,李刹将红缨枪插入土里稳住浑身是血的身体。 他瞧着那残阳,擦掉嘴角溢出的血,他还以为他能多熬几天,天上黑鸦嘶鸣,是死亡的哀歌。带去的将士现下只剩下他和一位奄奄一息的老兵。 “少将军,我在北边的大石那藏着匹马,快些骑上离开吧。” “王叔,我不会丢下你不管!” “现在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将军,南关不能群龙无首” 那名老兵看着眼前的青年,模糊间仿佛看到另一幅面容,他忽的笑了,眼里有泪“我年少时就跟着你父亲南征北战,他走后我就跟着你,我也算看着你长大的,我的一生都给了你和你爹,就连我的儿子也是战死沙场,他要是还活着也有你这么大了,我和他都不后悔跟着李家,你也不要难过,我只是去和那些兄弟们团聚罢了,我也想我儿子了,想我儿子了。” 王叔喃喃的说着,老泪纵横手里握着李刹的手,忽的眼睛瞪圆,怒发冲冠“犯我边关者,虽远必诛!” 黑鸦扑腾,李刹抚上了那双望着夕阳的眼睛,泪滴在自己的手背上,他撑着身体缓缓像北边走去,努力忽视身后的乌鸦的叫声,天要黑了,他带不走任何人。 他走到一匹黑马前,刚靠近就被提前埋伏好的匈奴包围,他转头看到一张原本应该和那些死去的士兵躺在一块的人。 他笑了,又像无奈又像绝望,不得不说他真是有一张好皮囊,这样狼狈的样子,却还是给人一种把持有度,风度翩翩的感觉,看着他就像是看到了中原的山川河流。 陈乐笙和士兵们焦急的等待了五日,在第五日的那个夜晚,他见到了狼狈被俘虏的李刹。 他被匈奴用绳子拴住拖行至南关,浑身是血,他的身后火把明亮,像陈乐笙跟去的那个夜晚,只是举火把的人不再是大撰的士兵。 “你们看清楚了,这是你们的头领,你们的支柱,现在像只野狗一般在我手里残喘,我的身后侍卫英勇的士兵,你们若是还想要你们的元帅将军和不想死的话,打开城门速速投向,我保证留你们和城里百姓性命。” 城墙上的士兵们架着点着火的弓箭个个红了眼,有些也有些踌躇和手足无措。 不知怎的,这么黑的夜,陈乐笙愣是看清了李刹那双清明的眼睛“陈乐笙,举起我给你的虎符!” 中气十足的呼喊,让所有人的视线聚集在他的脸上。 陈乐笙呆愣的随着他的命令乖乖举起手里的虎符。 李刹看着他柔和的笑了,在夸奖他的乖巧,下一秒他死死抱住了那个抓着他的匈奴。 “放箭!” 陈乐笙有些呆愣,将士们只听手持虎符的人。 “陈乐笙!!!” “放箭!” 火光漫天,火箭如雨落下,李刹的脸被照亮,灯火刺眼他的眼里流着泪,闭眼的一霎回到了那个同样灯火刺眼的宫宴。 他站在树杈上,抱着树干哭着,一位偏偏白衣少年走至树下,小小年纪便有君子之姿,光影照在他的脸上,他往下看去,就溺在温柔的眼波里,清风微浮,有暗香盈动。 “别怕,我会接着你。” 陈乐笙和士兵们一起打扫战场,一直未找到李刹的尸体,他的心和眼睛好像坏掉了,没有眼泪也没有悲戚。 他被小厮带了回去,他也有些累,进了屋就坐在离他的行礼不远的地方,小厮着人给他备洗澡水,又整理着床铺。 他觉得无聊,双腿乱踢着,将带来的行礼踢翻,一只竹笛发出清脆的声响,咕噜噜的滚到脚边,他将笛子拾起,看到笛子口那有一点白色,他将他抖落出来,是一张纸条,他缓缓打开。 若有来世,亦要一生一世一双人。 小厮被一声啼哭吸引转头,自家主子跪爬在地上怀里抱着竹笛。 “李刹你回来,我再也不和你吵架了,你回来,回来啊!” “主子!” 京都 朝堂 “李刹战死,无人守关!” 景帝脸上浮现将死之色,他的眼睛在众人脸上转动,看到了如松柏一般的李阎。 “父皇,儿臣建议废除李阎文职,立武职,让他接任守边关。” 景帝看了眼三皇子,从鼻子里哼出个鼻音,就昏了过去,一时间朝廷兵荒马乱。 屋内气氛沉闷,屋外阳光明媚,已入深秋,一片枯叶挂在树上要落不落,就像外忧内患的大撰。 五十五 转动的齿轮 楼兰境内一座小屋灯火通明,李桀放下手中的信件,快速的取过了放在屋里的战甲。 他抬头忘了眼正挑灯翻译文书的苏一,心里柔软一片。 一场荒唐的亲密旖旎,竟让他心里泛起阵阵涟漪。 那天之后他答应给苏一一个月时间学会外文,给他请了老师,却拖了一月又一月,直至现在。 苏一察觉目光,从一堆文书里抬头,看到全副武装的他。 “要去哪?” “皇室来信,有人要夜袭楼兰,我得去” 两人相对无言,良久,李桀附身在苏一眉间印下一吻。 那吻滚烫,直直烧进苏一的心里。 “等我回来” 开门,风雪入室无影,留一窈窕倩影独往,他们竟没料到那竟是最后的见面。 “楼兰策反!楼兰策反!” 斥候策马朗声报信,一时间楼兰策反,李桀惨死的消息传回京都。 深秋季节,越发让人寒冷,李阎踏进玉蟾宫直奔唯一的春色。 少年穿着一身鹅黄色大氅,眉目如画,抬手抚弄枯枝败叶,皱着眉头有些悲伤。 “哥哥!” 李阎晓得少年的心思,他眼里平静,陈望舒埋在他的胸前,嗅着他身上的味道。 忽然觉得脖子一痒,他被拉开,胸前就多了一个红色的护身符。 他摸了摸护身符眼里疑惑,李阎给他整理衣衫,语气稀松平常“保你平安。” “你什么时候启程?” 李阎没说话,他望着他,语气有些哄“亲哥哥一下吧” 陈望舒听话的仰头亲去,换来一个温和的笑,明明看过很多次但他还是不争气的脸红了。 在李阎走后,陈望舒才知道他是今日就启程,当他顶着寒风追来时,已经没有了人影。 栖梧还不知道李阎今日就走,看见陈望舒还打趣“瞧瞧这护身符,一时之间都不知道谁出征,出征的给不出征求护身符我第一次见” 栖梧等了一会也没得到回复,以为他是害羞,没成想看到了一张泪脸。 皇帝病情加重,陈望舒因为体弱没有为皇帝守寝,陈天汉被公务绊住,也没来,最后只余陈天璇一人照顾。 他同往常一般亲自将热水送入寝殿里,刚要敲门就听见动静。 “朕死后,传位给三皇子,其余皇子赏封地” “殿下,臣有一事不明,四皇子明明比三皇子合适为何要立三皇子” 皇帝闻言,吐出一口浊气“四皇子不是我的孩子” 大臣还没缓过来,又听皇帝说“朕当初天天带着避孕的香囊,她怎会有孕,如今留四皇子一条性命还给封地已是我最大的仁慈。” 闻言大臣默默写下诏书,门外陈天璇无声的笑了,他装作无事发生,敲门进去了。 趁皇帝昏迷,他威胁大臣悄悄改了诏书,大臣迫于威胁改了诏书又趁他不注意将原诏书藏了起来。 不久后太子被陈望舒找到,陈天璇却以冒认太子带着官兵要将其拿下。 陈望舒不得已带着太子出逃,打算悄悄潜入皇宫。 “沉璧皇宫到了,你和玉京要多加小心。” “嗯,等我手刃仇人带走我弟弟,就出来和你汇合。” 赵沉璧和白玉京一路潜行,看到全副武装有些怀疑,但他们还是摸到了陈天璇的宫殿。 “我们走过这条密道就可以到达皇宫了。” “你怎么知道的密道。” “李阎,我的少傅他看书看到的。” 陈玉衡闻言点头,他这个幺弟,看着人畜无害还是个病秧子,没成想是个有血性有胆量的人。 他这一路,那把手里佩剑不知道杀过多少人。 “主子有信” 陈玉衡接过信封,快速阅读,随即对陈望舒说到“你先去找汉儿,我一会就到。” “主子恐有诈” 陈玉衡摆手,转身轻功点地,离开了原地,陈玉衡走后,陈望舒拿过他看过的信,上面写着。 “碧云台相见” 落款写着赵沉璧。 赵沉璧和白玉京一路追杀陈天璇至碧云台,它是个观赏歌舞的地方,里面挂着飘扬的帘布。 “赵沉璧你当年在国子监书房里,隔着一道门当着师生的面和陈玉衡翻云覆雨的滋味如何呀?我想一定是好的,要不然怎么会对他如此哈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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