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真气为何在回流?”徐元江从未见过如此诡谲的情况,他能感觉到柳花燃的真气竟慢慢与内力融为一体,怪不得刚才柳花燃能用内力接下他那一剑剑气,若是旁人用内力拼真气,那一剑下去怕是直接将人劈开了。 “实话和你说吧,”柳花燃揉了揉被震的发痛的胸口说:“我啊,活不了多久了。” 徐元江看着他眼神中闪过一丝震惊:“当年你都是那副模样了还能活下来,为何如今活不了多长时间了?” 柳花燃忽然觉得喉间有一阵发痒,猛地咳嗽一声却是呛出一口血来,他便伸手擦了擦嘴角的血一副甚是不在意的模样道:“我的身体我清楚,内力过剩没有真气承载,不久便会爆体而亡,你我自小习武你应该最清楚。” 徐元江见他说出这话来时面色却是没什么表情,像是在与他说一件很平常的事情一般,不知不觉攥紧了手说:“你和我说这些干什么?不怕我趁人之危。” “你不会,”柳花燃脱口而出,而后看着他说:“你虽讨厌我却从来没有害过我,你心中有大义,不然也不会留在京城而不是劝说皇帝对江逾白赶尽杀绝。” “那位世子有谁能碰得?”徐元江冷笑了一声说:“身前是宁家,身后是龙煞,而你我却是真正的什么都没有。”
第六十章 等着取命之人 柳花燃被他这话成功噎住了,连张开的嘴都顿了顿,而后自暴自弃般点点头:“是,你说的是,你我还真是什么都没有,孑然一身来到这世上,走时也是孑然一身。” 说着他扶着树站起身拍了拍徐元江的肩膀说:“我今日是想和你说,若是他日在战场上遇到他了,还望手下留情。” 徐元江瞥了一眼他嘴角的血转身说:“看在你的面子上我并不会主动对他做什么,但若是陛下或者是摄政王想做什么,那我便也是无能为力的事。” 见他要走柳花燃急忙喊住他:“我还有事要问你!”徐元江却是不再回头拜拜手说:“有事问你头上那位。” 头上那位?这话激的柳花燃抖擞了一下,他抬头看去却发现又是一位熟人,那人不知屹立在树上多久了,或许从一开始他就在,只见他身形轻盈从树上一跃而下稳稳落在柳花燃身前。 “竹,”柳花燃看着面前女相的许连竹笑道:“五年不见倒长的更像女人了。” “五年不见你还活着也真的不可思议,”许连竹看着他这幅狼狈的模样不禁笑道:“真想把你这身体剖开看看是什么构造,都是那副模样了还没死成,原来这天下真的存在起死回生的东西。” 柳花燃听得出他话里有话,也只好不与他一般见识直接问道:“听说你现在成了叙情阁的阁主?” 许连竹从袖子中掏出一个帕子扔到他身上点点头。 柳花燃被帕子扑了一脸,虽是有些生气可现下是他有求于人的时候只好忍气吞声擦着嘴角的血继续问:“前些日子古辰来找王爷合作是为何?” 许连竹耸耸肩:“不知道,也许是那位在用摄政王试探江王有没有谋反之心。” 柳花燃也不是没想过这个可能他见许连竹也不知道的模样有些疑惑问:“你也不知道?” “朝中没有人和他关系好,我上哪知道去?”许连竹嘶了一声想起什么说:“不过前些日子他倒是向我打听过你,至于问的是什么……”只见他一伸手,柳花燃看着他伸到自己面前的手有些疑惑:“什么?” “你问了我这么多问题该给钱吧?”许连竹笑了笑又抖了抖自己空空如也的手心说:“我的叙情阁也不是白开的,有些消息你得花钱买。” 柳花燃一时无言与他大眼瞪小眼,许连竹见他有些尴尬的神情意外道:“你不会一个子都没有吧?”还真是被他说中了,柳花燃从袖中掏出荷包扔给他说:“就一个空荷包,你看看值几个字。”虽然那是江逾白送他的荷包,但一会再去偷回来不就得了。 许连竹两指捏着这朴素的不能再朴素的荷包眼神是止不住的嫌弃:“谁要你的臭荷包?感情你是想刷脸不想刷钱,在我这门都没有。”说着便把荷包丢了回去说:“什么时候有钱了什么时候再来找我。”说罢转身便要离开,柳花燃急忙挽留他:“看在那么多年同窗的份上……” “看在那么多年同窗的份上……”许连竹回过头皮笑肉不笑道:“白送你个消息,与你们同行的那位名叫孤烟重的公子,与那西洲大巫可是不同一般的关系。” 不同一般?柳花燃见许连竹那脸慢慢看戏的神情不禁道:“你不会框我呢吧?” 许连竹见他一副不信的模样无名升起火来:“爱信不信!”说着便回头气势汹汹的走了,柳花燃见他这模样不禁失笑自言自语道:“脾气还是和五年之前一样臭,爱财的人脾气都这么臭?”说着便慢步走向后山的另一端。 今夜虽是见过两位故人了,可他真正等的人到现在都未出现,自是要多在外面转悠一会。 不多时他便听见周身的树叶森森作响,柳花燃顿住了脚步隐约感觉到一股无形的真气将他围绕起来。 不好!身体瞬间绷了起来,来人武功比他还要高,柳花燃回过神就见那黑暗中缓缓走出一人来,手中持着一柄大刀,眼神正淡淡的落在他身上。 “在夷洲留了你一命反而是要在这人杀死我?”柳花燃看着对面走来的萨伽冷笑一声,还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脚,过了五年自己的脑袋竟变得迟缓了那么多。 “我也是为主子办事,得罪了!”萨伽嘴上客气出手却是毫不犹豫,只见他身形飞快柳花燃连连躲闪也挨了两刀,萨伽下手虽快却似是不急于杀他,反而是慢慢的消磨他的体力与内力。 柳花燃捂着胳膊上的伤被逼退到河边时才发现萨伽真正的目的,他是想逼自己运起所有内力,当真正到达那个节点的时候最后一丝真气也会被融合,界时便是他方才说的爆体而亡。 “草原的人都这么歹毒吗?”柳花燃一脚踏进河里,冰冷刺骨的河水将他昏昏沉沉的脑袋冲的清醒了些,胳膊上的伤口最是深此时已是流了不少血了。 “你也是草原上的人,”萨伽举起刀似是准备最后一击,而柳花燃却是还在继续发问:“要杀我的人是西洲大巫?” 果然见萨伽举刀的手顿了一瞬,而后他看着柳花燃说:“你是个好汉,我该告诉你,不是他。”说罢便不再多话手中的刀奋力挥下。 柳花燃见朝他飞来的刀气当下只有一个念想,死也不要死的那么不体面,随后紧闭上双眼竟是躲也未躲。 只听一道冷兵器撞在一起的声音传入柳花燃的耳内,并没有随之而来落在身上的刺痛感。 他缓缓睁开了眼看清了放在自己面前的剑,剑身修长刻着一支栩栩如生的梅花,剑柄亦是秀气的很,转眼一看却是早在夷洲便分开的宁书戮。 这一刀宁书戮接的很是吃力,手中的空吾铮铮作响他险些都要握不住,若不是这剑是当年江谋送予他的上等兵器如今怕是他这双手都要不得了。 “没事吧?”宁书戮转眼看他只觉得自己问的这话没长脑子,先前在夷洲城离开时还好好的人此时身上已是染上了重重的血腥味,脚底的河流更是带走了不少的血,上哪好去。 “来的正好,”萨伽再次举起刀,眼神是掩饰不住的凶狠:“一起杀掉。”
第六十一章 差点丧命 “快走!”柳花燃一把推开身旁的宁书戮道:“你打不过他!留在这咱俩都得死!” “死又如何?”宁书戮却是站在柳花燃面前将人挡了个严严实实,随后举起手中的软剑道:“五年前我就没有救下你,当时是我愚笨,如今怎能叫你再自己面对。”五年前柳花燃的自刎始终是宁书戮心中的一个心结。 柳花燃看着眼前撞到南墙也不回头的宁书戮心下无奈道:“你真跟江逾白一样是个犟种。” “别把我和他混为一谈,”宁书戮周身渐渐浮起水流萦绕在空吾的剑身上,“若不是因为你,五年前我就杀了他,”随后他便不等萨伽出手便冲了出去。 一刀一剑还未撞在一起萨伽的刀竟忽然偏了一瞬,看似是萨伽握刀不稳却是那水流缓缓将他的刀推向了一旁,以柔克刚这局算是压制住了萨伽的刀。 萨伽从未见过如此绵柔的真气站稳脚时便猛的推了好些步子,宁书戮翻了个身又落在柳花燃身前。 若不是在这种情况下柳花燃真想拍手叫好一番,宁书戮方才舞的剑才真正的漂亮。 随后他看着对方不带算收手的模样心里暗暗道:还好当时没让陈翊替他背锅,这种情况下若是他来,不死也要残废。 柳花燃伸手搭在宁书戮肩上给他渡了些内力,宁书戮虽是担心他但在这么着急的关头只好收下。 江逾白从营帐内走出来时已是到了晚膳时间,一旁的陈翊见状急忙上前小声道:“花哥没在营帐里。” 听到这话时江逾白顿了一瞬,忽然想起什么转头看向雁北的营帐,却见他正与身旁的古辰聊的开心,而再一转头就看见准勒清直勾勾的盯着自己,他压低了声音说:“萨伽不见了,叫上烟重跟着我走。” 陈翊点点头就去喊孤烟重了,吃饭吃的正香被人打扰了本是不悦却见江逾白早就上了马面色焦急,便也顾不得手中的鸡腿也跟着翻身上了马,为了让雁北放心他特意留了臣霜和虞风行在营地,可在他刚离开前后脚准勒清便跟了上去。 宁书戮与萨伽打起来很是吃力,连连被击退了好几步都未能破解这局,他双手握住铮铮作响的空吾回头道:“你先走,他的目标是你,我能拖一会儿快去找臣霜。” 柳花燃只觉现在身体里真气与内力揉作一团气血翻涌,渐渐的他发掘鼻尖有什么温热的东西流了出来,宁书戮见他半天不回话就看过去,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不知何时柳花燃的七窍开始渐渐流血。 “你怎么了?”宁书戮一把扶住几乎快站不稳的柳花燃,此刻的柳花燃只觉得耳朵嗡嗡作响根本听不清宁书戮在说什么,他擦了一把鼻下的血说:“我走不了了,这是我的命不是你的命。” 他本就是个已死之人,如今偷得两月阳寿对他来说已是幸事,何必再搭个人命在自己身上。 “你胡说什么?!”宁书戮一把抓住他的手腕,力气之大攥的柳花燃都觉得生疼,他看着柳花燃说:“五年之前我没能把你从京城带出来,五年之后更不会把你扔在这!” 只见他话落后转头看向对面的萨伽,双眼染上了猩红,周身的水珠也渐渐成了一把把剑,以气化形对人的内力真气要求极高,一不注意便会逆流丹田,到时候若是神仙来了都怕是难救。 萨伽见他这无谓的挣扎不觉好笑:“你我修习的功法不同,你是柔功我是刚功,这些小孩子家家的把戏在我这没用!”话落他手腕一转,手中的刀划过地面带起一阵火星,亦是卷起不少石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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