营帐外的陈翊还不知账内的情况,靠在树桩子上马上困的哈气连天的,马上就要睡过去了,忽然他听到不远处有脚步声走近,睡眼惺忪的睁开眼一看正是方才离开的古辰。 古辰见他困的靠在树上眯着也不肯进营帐便停下了脚步问:“为何不进营帐?” 陈翊瞥了他一眼,直接把厌恶两个字挂在脸上了微微转过身不愿看他说:“里面的舞女不适合我呗。” 古辰看了他一眼便不再说什么,刚撩开帘子就见宋照诗跪在虞风行身前,雁北的目光落在他身上悠的笑道:“朕的摄政王来了?来来来,坐朕身边好好看一出好戏。” 原来他怀疑宋照诗竟是用此等方法试探,古辰攥紧了手深吸了一口气竟真听话的坐在了雁北身边。 宋照诗微微前倾着身体问:“疼吗?”竟是问出来这么一句话,孤烟重拿过一旁的蜡烛放在虞风行的桌子上,而虞风行只是默默的点点头不再说话。 过了半晌雁北好似实在等不急了便开口道:“风神医还不开始诊治吗?若是误了好时辰……” “我没有麻沸散,”虞风行当即回了他的话,丝毫犹豫都未有,而雁北却是忽然坐直了身子道:“没有麻沸散就没办法剜眼睛了?” “陛下这是在做什么?”江逾白当即开口问道:“明日便是每年的皇家围猎日不多时便会有人赶来,陛下是要在此给何人立威?再者,”他看向宋照诗说:“满朝文武皆知宋少卿是你的谋士,今日如此对她不怕他们寒了心吗?” “寒心又如何!”雁北猛的将酒杯掷了出去,瓷质的酒杯一落地便碎裂了,营帐中的下人皆是被吓得脸色发青当下全都跪在地上。 江逾白看着雁北如今这幅迂腐模样啐了一口道:“早知当年父亲教出来的是这么个东西,就叫父亲不要再授人以鱼了!” “江逾白!”雁北起的狠了猛的一拍桌子站起来怒吼道:“别忘了你现在是什么身份!” “我什么身份?”江逾白亦是起身,双眼因为怒意已然开始泛红,只见他死死盯着雁北道:“本王只是一个能让天下百姓吃饱饭的人!而你!如今却是丑态毕露!”说罢他猛然一挥手,桌上的饭菜接被一扫而空滚落到地上。 坐在他身旁的柳花燃只觉一阵头疼,没想到最先沉不住气的是江逾白。 气氛一时间绷成了一根线,只要再来一阵风便能断裂。 “前些日子朕的大宗师被龙进斩杀在郊外,又把朕的少卿弄成这幅样子,朕只不过是想用她看看你们之间有无龙煞之人,如今一看……”雁北的嘴又咧的开了些,整个人看起来很是狰狞,只见他环视了一圈几人一字一句道:“你们当中是定有龙煞的内鬼了。” 一锤定音。 臣霜缓缓起身眼神落在雁北身上,如今有柳花燃在想从此处杀出一条血路来并非难事,更何况她也早就想取了这狗皇帝的脑袋。 “坐下,”方才扶额的柳花燃终于是开口了,只见站着的这三人并未有人理他便转过头看向臣霜道:“王爷还未发话你起来作什么?坐下!”神色难得凌冽起来,绕是臣霜也不得不给他些面子,闻言过了片刻便又坐下了。 可身旁的江逾白却是两耳不闻窗外事一般,依旧与雁北对峙着,两人剑拔弩张即将要把气氛推到一个顶点。 “不知大巫那里有没有麻沸散?”古辰重新给雁北拿了酒杯满上后道:“今日本是好日子各位如此大动肝火做什么,剜个眼睛的事情又不是要人命的事情,还请江王也坐下吧。” 古辰倒是当了这个烂好人,孤烟重和柳花燃面面相觑,谁都没想到他此时会站出来说话。 雁北忽然笑了一声还真就听劝的坐下了,江逾白见雁北没有追击之意便也随着柳花燃拽他的手坐下了,转头看向柳花燃时发现对方正一脸不满的看着他。 “有,”准勒清摸了摸腰间的口袋掏出一瓶药隔空扔给了虞风行,只见孤烟重伸手便接住了,递给虞风行道:“可以开始了。” 接下来的半个时辰绕是跪在地上的下人,雁北都未松过一次嘴放人离开,任由着那些并未经历过战事的平民跪在地上看着虞风行活生生将宋照诗的眼睛挖了出来,若是是眼睛倒不如说是一滩碎肉夹杂着血水。 当虞风行放下手中的刀具时额头上已然起了一层冷汗,只见他起身连身子都有些打晃,幸好身旁的孤烟重扶住了他。 “皇家围猎这几日,诸位暂且住下吧,”雁北这话虽是柔和了一些可众人心里清楚,他不会放任何一个人进城的,而今日这下马威也并非是给江逾白的,只是他那疑心在作祟,雁北向来如此他信不过任何人。 陈翊在外面守了莫约一个时辰才见方才进去的人陆陆续续出来,而当看清虞风行身上的血渍时紧忙问:“这是怎么了?” 柳花燃拉过他小声道:“叫上臣霜去王爷的营帐。”陈翊虽是不知发生了什么却还是乖乖照办了。
第五十七章 雁北眼线 江逾白刚撩开帘子就一脚上前将一旁的椅子踹倒在地,身后的柳花燃叹了口气上前扶起了椅子说:“今日雁北演这出戏估计也是对宋照诗起了疑心了,那时古辰救下你大概也是来往你这放眼线的。” “可是今日古辰不是为王爷说话了吗?”孤烟重撩开帘子走近来手里正端着一盆水,虞风行默默走过去洗着手上的血渍。 江逾白看着他身上迸溅的血迹不禁攥紧了手,柳花燃看着他缓缓摇了摇头,江逾白这才强压下内心的火。 “现在谁都不能信,”臣霜说道,她虽然面色如常却还是可以看出来有些心不在焉。 “确实谁都不可信,”柳花燃坐下摩挲着下巴想到了什么:“你们有没有想过一件事?为什么雁北对一些事情知道的那么快又那么清楚?” “不是萨伽告诉他的吗?”陈翊有些疑惑道:“自王爷南下夷洲碰到他之后,雁北的消息似乎更快了些。” “从京城到夷洲也需要些日子,为何他就能那么快派古辰去往城郊拦截徐元江?”柳花燃看向江逾白,江逾白坐下点点头道:“这个问题我也想过,还有那徐元江明面上看起来是听雁北的话,但每次见到他都是跟在古辰身边,或许我们南下夷洲的消息并不是我那封信告诉古辰的,或许,雁北还有些什么我们不知道的情报组织。” “说起情报来可没人比我更了解了,”孤烟重将毛巾递给虞风行说:“若是说有谁消息比我还灵通,那就只有一个地方了。” “叙情阁,”臣霜忽然说道,她转头看向江逾白道:“先前我去京城就是在叙情阁见的诗诗。” 营帐内一瞬间沉默下来,如果说是那阁主为雁北提供消息,那一些就能说得通了。 “叙情阁阁主叫许连竹,之前我和他接触过,”虞风行的脸色似乎缓过来一些了,孤烟重扶着他坐下而后继续道:“是个……很孩子气的人,”先前他游行各处恰好碰到那许连竹手底下有人受伤请他去诊治,现在想来应该不是碰巧。 “这人真气极为霸道,轻功比你们的沧海踏花踏雪还要快,不知从何处学来那身诡谲的身形,”虞风行话音刚落陈翊就看向柳花燃,他眼中有些疑惑道:“花哥,风神医形容的这个人好像一个人。” “竹,”柳花燃也一瞬间想起来那个人,虽是一个很孩子气的人可他那身功夫是臣霜亲自教出来的,当年也只有他是与臣霜走的最近的一个死士。 “或许他没死,”臣霜说着想起在京城时见到的那位男子,虽是隐匿在黑暗中只能依稀看清身形,但如今听虞风行这么一说,臣霜几乎可以肯定那人就是许连竹。 “真有意思,”柳花燃笑了一声似乎松懈了些说:“手底下六个人,现在发现两个人都没死,再过段时间指不定又能蹦出来几个活着的。” 死士之间虽是一起共事也是以柳花燃马首是瞻,可那六个人中除了陈翊与柳花燃好的能穿一条裤子,其他五人与他关系都是平平,特别是那徐元江对他意见更是很大,当时在王府比武拼地位的时候,徐元江几乎次次都下死手。 “看来……”柳花燃看向陈翊说:“咱们该会会两位老朋友了。” “如今徐元江与许连竹的地位尚不明确,你们别贸然去找他们,”江逾白知道柳花燃的脑袋里在想什么,若是熟人去问那两人也定不会说出什么有用的信息来。 “谁说我要去找他们了?”柳花燃眼中带丝笑意胜券在握道:“用不上今晚,徐元江和许连竹就会出现在我营帐里。” 柳花燃回来的消息应该已经传到那两人耳中了,不知那两人到时又是何种神情呢。 “对了,”孤烟重抿着嘴唇似乎在想要不要说出来。 陈翊见他这吞吞吐吐的模样有些不悦道:“你个大老爷们有什么是不能说的?说起话来吞吞吐吐的。快说。” 孤烟重狠狠瞪了他一眼继续道:“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我总感觉那个大巫有点奇怪,按理来说他是来找王子的,可在宴席上却一直盯着我看。” “或许他是看上你了呢,”柳花燃在这时候还有心情开玩笑,不过他这句话也缓解了营帐内凝重的气氛。 “可别打趣我了,”孤烟重摸了摸鼻子想起那大巫看他的眼神:“他那眼神倒不像是好奇我,也不像是敌人,怎么说呢……” “像在看故人,”一直在打量那大巫的臣霜自然知道孤烟重说的话,孤烟重当下打了个响指:“对!就好像在看一个很久没见的人。” “我记得你之前不也是孤儿被父亲捡回来的吗,或许这几**也要找到亲人了,”虞风行擦着手说出这句话来脸上却没什么神情。 孤烟重自嘲般的笑了一声说:“大哥,别人不了解我你还不了解我吗?对于我来说龙煞就已经是我的家了,父亲也是我真正的父亲。” 在这方面他的想法竟是与柳花燃同步,两人对视一眼,营帐内再次沉寂下来。 “走一步看一步,”几人回到营帐内渐渐都有些疲惫感了,江逾白揉了揉干涩的眼睛继续说:“连着赶了好几天的路,都歇一会吧,说不定晚上还有场更难打的仗。” 江逾白话落后其他人就离开了,柳花燃转身刚要走就被江逾白拉住了,他回过身一眼便能看出江逾白眼神流露着不舍,柳花燃只好拍拍江逾白拽着他的手说:“如今雁北见过我了,咱俩不好走的太近,你放心我不会主动去找那两个人的。” 江逾白直接伸手搂过他的腰只稍稍一用力就拉近了两人的距离,两个人离得太近以至于呼吸都交缠在一起。 柳花燃也伸手抱着江逾白小声安慰他说:“你放心,我不会有事的,你自己在营帐里也要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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