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北何时学会做这缩头乌龟了!”古辰刚一下车就听见前方传来这句话,当他站定望去时瞳孔骤然缩小。 那人走来时手中还拖着个东西,看起来像是人一般,他一把将那人朝古辰砸了过去,一旁的徐元江刚要出剑就被古辰制止,只见他毫不犹豫的伸手接住了那一身黑衣的人。 “这是我送给陛下的见面礼,”这人背上背着把被黑布蒙的严严实实的大刀,面对这么多人的围堵却是面色却不改。 当古辰看清怀中气若游丝的人的面庞时心下一惊,正是消失了一夜的宋照诗,此时的她紧闭着双眼全然没了往日的那种神采,脸上青一块紫一块不说,从她引以为傲的鼻峰处有一道可怖的刀伤滑过左眼一直延伸至左处眉毛上。 宋照诗的左眼……古辰看向前方那人问:“敢问阁下是何人?” 那人讽刺般的笑了一声道:“老子行不更名坐不改姓,龙进是也!”正是那日救下陈翊的龙进,只见他缓缓走近道:“雁北不是一直在找我吗?他自己怎么不敢出来?派个什么狗屁大宗师和一个小丫头来夷洲城撒野,是看不起我龙进吗!” 怀中的宋照诗猛的咳嗽了一声,伸手抓住古辰的胳膊,左眼挣开时已是血肉模糊,她强撑着意识说了句:“不要和他正面打……”声音虽是小的可怜古辰却是听的一清二楚,随后宋照诗便闭上了眼,抓着古辰胳膊的手也松开了。
第五十一章 我的脸! 龙煞在南华时期就已在岁逢盘踞起来,至今已是快有十年之久,在东琊境内无人不知无人不晓龙进的大名,一旁的士兵听到他的名字时皆是面面相觑下意识的后退。 古辰抱起怀中的宋照诗额头不禁渗出冷汗,索性龙进只是走近了几步,似乎在透过他在看什么,古辰回头便看见雁北不知何时从马车内出来了。 两人对望着却是谁也未开口。 “陛下,”古辰上前小声道:“据线报得知烛春是和宋照诗一起走的如今只有她回来了,烛春应该是……” “一颗棋子而已死便死了,”雁北话落明显见身旁的古辰怔了一瞬便问:“有何疑问?” 古辰没想到他会说出这话来,半晌回过头未答他的话。 “雁北,你不是派人四处寻找我的下落吗?”龙进环视了一圈拿着剑却迟迟不敢上前的禁军道:“今日就是给你的警告,别把手伸的太远,宁家和江王怕你,老子不怕。”说罢他一甩袖子转身离去。 “希望日后我们可以面对面好好谈一谈一些事情。”龙进留下最后一句话后便消失在黑夜中了。 古辰顿时松了口气,以前只知晓龙进杀人不眨眼,心性更是异于常人的狠厉,今晚一见竟能从气势上就压制住他。 “宋照诗伤的厉害,加紧回府,”雁北瞥了眼古辰怀中奄奄一息的宋照诗说道。即便他不说这话古辰也不会耽搁太长时间,当即抱着人脚下踩着轻功加紧赶回了府。 另一边的几人今晚过的亦是热闹。 柳花燃看着不远处那火光自言自语道:“不能把树都烧没了吧?” “他们驻扎的地方是块平地和林子挨不着,”江逾白伸手擦了下方才蹭到脸上的灰,谁承想反倒花了脸。 “吁……”虞风行牵着几匹马回来时就听见这几人还站着原地欣赏着不远处山头的杰作,当下侧过头道:“还不快走,一会等他们反应过来谁也走不了。” “怕什么,有花燃哥哥还有江哥哥在,”宁锦慈算是把仗势欺人这四个字演绎的淋漓尽致,说这话时都挺直了腰板。 孤烟重翻身上马听到她这话就有些不满了:“怎么?你烟重哥哥保护不了你?” 宁锦慈脸上顿时露出一副你要不要看看你在说什么的神情道:“烟重哥哥,你那炸药别把自己炸到就不错了,我这一路上跟着你简直是九死一生……”虽然后面半句话说的声音小但孤烟重还是听的真真切切,当即驱马走过去要拍锦慈的脑袋,却被柳花燃护下了。 “我觉得小丫头说的对,”柳花燃指指孤烟重早瘪下去的挎兜说:“少研究点那玩意吧,迟早哪天就要送自己见阎王去了。” 躲在柳花燃怀里的宁锦慈朝他吐了吐舌头,孤烟重被气得差点一口老血吐出来,他转头看着稳稳坐在白虎背上看戏的虞风行撒娇似的道:“大哥,你管管他们。” “我也觉得他们说的对,”虞风行拽了拽肩上的背带确定药篓子不会掉下来后伸手拍了拍白虎的头回头道:“我和白虎先行一步,你们跟上。” 江逾白翻身上马看向柳花燃,后者朝他点点头,随后跟随着在前面一肚子气的孤烟重一同离开了。 入目即是皑皑白雪。 冬季于一些人来说是浪漫的代表词,而于某些人来说是一年四季中最难度过的日子。 宋照诗被人牵着手拉进一个庭院,这庭院中有一颗梅花树,当季开的正艳红红的好看的很,而树下站着一个小雪人。 “少主,”拉着她手的侍女是这么唤那个小雪人的,只见那人缓缓转过身,宋照诗这才看清他的眼睛蒙着块白纱,竟是个瞎子。 小雪人拍了拍肩膀上落的厚厚的雪开口道:“退下吧。” 牵着宋照诗手的人便离开了。 庭院中的雪即便积的厚但也未有人敢来打理,只因那小雪人喜静,父亲不允旁人来打扰。 “你就是父亲新给我寻的侍女?”那小雪人走到她面前来,宋照诗好奇的打量着他,两个人都是七八岁的年纪个头一般高。 “见过少主。”宋照诗说这话时却未行礼。 雪似乎又大了些,落在两人的头发上,虞风行与她面对面站着,眼睛虽是瞎的可心却不瞎,开口问:“你为何不行礼?” 宋照诗心下一惊急忙跪下:“恕奴无礼。” 面前的小瞎子却不再说话又转过身望向梅花树问:“好看吗?” 宋照诗透过他背影看向梅花树,不知怎的心里受了些触动。 “好看。” “你叫什么。” “宋照诗。” “照未应知天下诗,”虞风行微微扬起脸,似乎是在感受着雪花落在他脸庞时的冰冷。 “好名字。” “宋照诗!宋照诗!”忽然入耳的叫喊声将她的思绪拉了回来,随即而来的便是浑身的痛,特别是左眼痛的她大有感觉自己脑袋都要裂开的征兆。 古辰见床上的人终于有了反应,回头看向坐在一旁的雁北,后者跷着腿目光淡淡的落在宋照诗身上,似乎在上下打量着她。 宋照诗眼痛的厉害下意识伸手要去捂左眼就被人拉住了手,古辰拽着她的手说:“刚包好。” “是你啊,”宋照诗开口时在场几人皆是一阵,古辰皱了眉头拽着她的那只手转而去探宋照诗的喉部,发现对方的声带居然也受损了。 “我的声带……”宋照诗有些不可置信,她挣扎着爬起来扯着沙哑的嗓子喊道:“镜子!镜子!” 古辰接过侍女递来的镜子放在了宋照诗面前道:“我知道你可能很难接受你现在的状态,但陛下等不了。” 宋照诗看着镜子中的自己,脸上的纱布虽是止住了血却还是能隐隐看出一丝血迹,她颤抖着手摸了上去,顷刻间左眼穿老刺痛,她倒吸一口气咬住了下唇。 “你的眼睛……”古辰难得轻声细语道:“还好还有另一只眼。” “我的脸怎么了?”宋照诗一把抓过镜子,脸庞悠的狰狞起来她看着镜子中的自己,从未觉得自己如此陌生。 “我的脸怎么了!我的脸!”宋照诗一把震碎了手中的镜子,鲜血顺着手腕流淌下来,古辰起身站在一旁静静的看着宋照诗,而一旁的雁北亦是默不作声看着宋照诗崩溃大哭起来。
第五十二章 皇家围猎 第二日柳花燃醒来时已是太阳高照了,他动了动躺的有些僵的脖颈,翻过身看着抱着他的江逾白,上次柳花燃如此认真看他还是在江逾白生病那日。 “醒了?”江逾白忽然开口将柳花燃吓了一跳,他刚要摸江逾白脸颊的手悠然顿住:“你早醒了?” “不醒怎么知道你还偷看我呢,”江逾白伸手覆住柳花燃的手背,柳花燃的手心有些温热,摸上江逾白的脸颊手心处倒有些凉。 昨日一行人回来时已是夜半,几人都是累的不行各自道别回屋后便倒头大睡。 “你一个王爷整日如此懒床,日后你的下属谁会服你?”柳花燃说这话时还细细摩挲着江逾白的脸颊,虽是回来已经两月有余了,但他还是舍不得和江逾白在一起的每个时刻,他怕现在发生的一切就是自己临死前的一场美梦。 “陪着自己的心上人,这不算懒床,”江逾白全然不复他刚回来时那副冷傲的模样,只见他将额头靠近柳花燃的额头道:“好想一直如此。” 两人的额头低在一起,像是普通人家感情很好的伴侣,如往常一般在床上耳鬓厮磨。 宁书戮打着哈欠从卧房里走出来时就见院子中的宁锦慈和那白虎玩的愉快,当即上前拎住宁锦慈的耳朵道:“你个小丫头还知道回家?我和姐姐一不留神你就不知道跑去哪玩了是吧?也不知道跟哥哥说一声,没良心的小丫头……” “哥哥!”再次上演似曾相识的情节却换了人,陈翊在一旁看着叫苦连天的宁锦慈不禁摇摇头,宁家这三子嗣竟是相爱相杀的主。 “这一大早上够热闹的啊,”柳花燃和江逾白出来时宁书戮和宁锦慈的战争已然进入尾声,同时被迫参战的还有陈翊。 宁锦慈知道自家哥哥舍不得冲陈翊下手便一直躲在他身后,陈翊却也不挪地方,虽是有些无奈却有些乐在其中的意味。 宁书戮追的也有些累了便一屁股坐在椅子上说:“我说你俩,自从在一起后那简直就不是两个人了整日粘在一起。” 闻言江逾白一把搂过柳花燃的腰说:“那又如何,我恨不得长在他身上。”柳花燃被腰间的手碰的瑟缩了一下,脸上也是无奈的笑容。 “啧,”宁书戮摸上腰间的空吾说:“信不信我一剑一个!” 陈翊看着这情形还未回过神来,他怔怔的看着江逾白朝宁书戮问:“这两人,在一起了?是我想的那个在一起了?” 宁书戮见他还在状况之外,心下不觉有些好笑,他伸手拍了拍陈翊的肩膀说:“你家花哥名花有主咯,不要你咯。” 陈翊还有些没回过神来,他转头看着宁书戮整个人似乎有些受到了极大的打击。宁书戮见他瞳孔都有些闪烁一瞬间意识到自己似乎开玩笑开过头了,紧忙揽过陈翊的肩膀说:“没事小羽毛,你花哥不要你了,我要。” “谁让你叫我小羽毛了!”陈翊蹭的一下站起来,方才喊出的那句话另几人皆是一愣,还在和心上人打情骂俏的柳花燃压根没意识到这边发生了什么问道:“怎么了小羽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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