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无梦。 日子又回到从前般波澜不惊,只时潭到底年龄上来了,之前又因破产元气大伤,经了这回的无妄之灾,身体比以往差了一些。 时白费力去淘了不少食疗温补的方子,换着法子为时潭补身体。 周六,早晨。 时潭喝下一碗时□□心熬制的补汤,放下碗筷,问时白:“今天是不是要招待顾尘他们?” 时白点头:“问过了,顾尘公司还有事,其他人来不了,只顾尘来,约了晚饭。” 时潭有些失望,但他也曾经管理过大型公司,知道其中的忙碌,于是说:“那你也要用心做,我来给你打下手。” 提起顾尘,时白顺势问他,到底是怎么想的,要不要去对方公司坐镇。 时潭没急着回答时白的问题,反而是问起时白对于顾尘的印象。 时白第一时间的想法是心机深沉,原著里顾尘是个狠角色,如果不是他想上岸从良,主角攻李煊恐怕没那么顺利地当上黑暗世界的王。 吞下欲出的话语,时白结合这几次的接触,说出他的评价:“坚韧,放得下身段,知人善用,算是不错的伯乐。” 时潭也赞同,说:“你说得确有道理。先前我几次拒绝他,是因为我听说过他的为人处世,做事不择手段,心机颇深,手下与灰色势力牵扯过深,这些都是我顾忌的点。” 他叹了口气,“如果时家没有破产,我倒是愿意帮帮他。但现在时家已经没落,再与他联络过深,我担心……” 听到这里,时白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他握住父亲的手。 那双手曾经苍劲有力,可以轻松的抱住他,也曾经支撑过公司度过难关。 岁月无情,这双手的主人不复曾经的意气,失败折断了他的翅膀,令他质疑自己的能力,而一颗慈父心支撑他坚强,却也在无形中消磨了斗志。 时白望着父亲的眼眸,话语温柔却充盈着力量:“爸,不用考虑我,尽情地去做你想做的事情。 我没什么大志向,只希望你能够健健康康的,至于钱财,前二十四年我已经享受够了。 事业成也好,败也罢,我都在家里等着你回来。” 时潭眼泪下来了,他紧紧攥住时白的手,语气哽咽,说:“我时潭有你这样的儿子,死而无憾!” 时白拍了拍父亲的背,说:“而且我觉得顾尘是个不错的合作对象,我有预感,他的公司可以转型成功。” 原著里可是这么写的。 缓了会儿,时潭用纸巾擦拭了眼泪,情绪的高·潮跌落,理智回笼,说:“我会再思考一下,毕竟还没和顾尘正儿八经地聊过。” 时白也没催促,虽说他有原著背书,但他的出现就是一股变数,时潭能够谨慎考虑自然是好事情。 突然煽情一把,事后时白转移着话题:“爸,你别来帮忙了,别来祸害厨房了,我一个人没问题。” 被儿子内涵手艺,时潭假作不满地瞪他一眼,心中的情绪也平复下来,他又想起一件事来:“你邀请小安没?” 他见时白收拾碗筷的动作一滞,知道肯定没有邀请,这下不乐意,“小白啊,你也太不上心了。 时家破产,多少人对我们避而不见,小安却对你不离不弃,是个好孩子。你可不能耽误人家。” 这次时白难得没推托。 先前安燃特意来病房看望,出了院,还是得邀请对方。 在时潭催促的眼神中,时白给安燃发了消息。 迟迟不见对方回复,时白松了口气。 “怎么?小安怎么说?” 时白敷衍说:“才早上八点,人家还没起。” 时潭说:“好吧。”他换上鞋子,准备去公园里打打太极拳,一边还不忘叮嘱,“你得主动点,知道么?” 时白点头,心里却不以为然。 他能偶尔扮演一下炮灰绿帽男就不错了,还上赶着往人跟前凑,那太找虐了,实在干不来。 等到时潭出了门,时白随手将手机扔在屋里充电,开始大扫除。 屋里第一次招待客人,他要仔仔细细、里里外外打扫一遍。 今天天气也还不错,时白顺手拆了床单被套塞进洗衣桶里,还把被褥晾晒在小区空地上。 收拾完,时白简单做了一个午饭,俩人随便对付一口,他又开始忙碌晚上的备菜。 感激顾尘的帮助,再加上之前的歉疚,时白要准备满满一桌大菜招待人家。 蔬菜、肉类、水果、饮料,时白早早已备好,一切有条不紊地进行着。 时间来到了下午五点,时白这才抽空休息,他取下围裙,坐在沙发上,打开手机,顿时出现十多个未接来电记录。 全来自安燃,从中午十二点断断续续打到下午三点钟。 时白抗拒和安燃直接打电话,手指滑动点开绿泡泡,置顶的微信也是中午十二点发过来。 他不怎么玩手机,之前安燃也主要是打电话,时白先取消原主的置顶,这才点开聊天框。 “不好意思,我现在起床才看见消息。” “晚饭么,怎么办?昨晚和李煊约了晚饭,我还想约你出。” “求求你了,晚饭陪我出去吧!” 见时白没回复,安燃以为他生气了,找补一句:“我请伯父去泡温泉吧,五星级酒店,厨师也是米其林三星厨师,手艺一级棒!” 又是一连串的撒娇卖萌的表情包。 安燃的耐心告罄,开始疯狂弹微信电话,见他不接,又连发一大串微信: “时白,求求你了。” “我们不是最好的朋友么?” 最后的消息止于下午三点, “时白,你太过分了。” “我生气了。” 时白摁灭手机,面无表情地。 不喜欢玩手机是个好习惯。 安燃在原主那里是块宝,一个电话就抛下一切,但不代表时白会这样做。 有些人践踏别人的真心,自然会有其他人去践踏他的。原主之于安燃,就是安燃之于李煊。 手机扔到一旁,时白起身继续回到厨房忙碌,锅里的汤得加配菜。 晚上七点,时潭准时准点地收看新闻联播,此时时白差不多准备周全。 “笃笃。” “来了,”时潭放下遥控器去开门。 顾尘手里提着水果、营养品,金丝眼镜下有着浅青色的眼圈,见着时潭,打了声招呼。 时潭笑着说:“快请进,不用换鞋。哎呀,你太客气,还带这么多东西过来。” 礼品放在玄关柜上,顾尘取下脖子上的灰色围巾,说:“第一次登门拜访,带了点礼物。” “你还是太客气了。”时潭招呼他在沙发上坐着,倒了早早泡好的热茶,“你喝一下,不知道年轻人喝不喝得惯。” 接过纸杯,顾尘品了一口,说:“上好的毛尖,好茶。” 时白系着蓝色的围裙,出来看一下,闻言说:“你还会品茶?” 顾尘颌首:“我喝不惯咖啡、奶茶。” 时潭心里高兴,对方不是敷衍:“那倒好,现在年轻人喜欢喝茶的越来越少。 你要是喜欢,我这里的毛尖还不错,走的时候你也带些回去。” 顾尘大大方方答应了。 厨房里的锅子响起咕嘟的声音,时白对着顾尘说:“你们先看会电视,聊会儿天,菜马上就好。” 这时时潭问时白:“小安不过来了吗?”
第六章 谈话 时白没想到他还记挂着安燃。 安燃和主角攻卿卿我我,没空搭理别人。 时潭有些失落,但也没辙,说了一句时白:“下次早点约人家。” 早点约也没空,安燃心里只会惦记着李煊。 时白没有反驳,转身进了厨房。 菜备得差不多,只剩下快炒几个菜,煮下鱼片,花不了多少时间。 新闻联播结束,沙发上坐着的两人注意力没放在电视上,专心聊着顾尘公司转型的事情。 时白端着水煮鱼片,放在桌上,说:“开饭了。”打断了两人的谈话。 顾尘意犹未尽,与时潭交谈了半个小时,公司的一些沉疴弊病就初步有了解决之策。 结束简短的谈话,他进屋帮忙端饭菜,时潭也笑呵呵没阻止。 顾尘一进厨房,菜案上摆放着满满当当的菜,厨房刚刚烹饪大餐却依旧干净,各色调料、碗橱也摆放整齐,一看就知道主人是个会过日子的。 所有菜全部上桌,桌子全堆满了,顾尘问时白:“全是你做的吗?” 时白点头。 顾尘眼中流露出钦佩,对时白的贤惠了解更深。 之前在医院,虽说时白每天变着花样给时潭送饭,但没有今夜堪比满汉全席的宴席来得震撼。 顾尘情真意切地夸赞道:“你太厉害了,我只会煮面条,连煎蛋都不会弄。” 闻言,时白也有些惊讶,对方语气里是满满的真诚。 本以为像顾尘这样的事业强人,会看不起整天围着厨房转的男人,毕竟社会主流价值观看不上家庭煮夫。 顾尘说:“志向不同罢了。既有我这般只想在商场厮杀的,那肯定也会有人喜欢烹饪,并无高低贵贱之分。” 时潭在一旁也赞同说:“之前我一心忙碌赚钱,现在赋闲在家,也发现其中意趣。 人生短短几十年,自然要不拘束活法,全随着自己的心意来。” 感叹完,时白说:“动筷吧。”他端起一旁的米酒,说,“来,顾哥,尝尝家里酿的米酒。” 顾尘倒了满杯,尝了尝后眼前一亮,说:“好喝。” 三人围着圆桌,且吃且聊,一顿饭吃了足足三个小时。 大半时间,时潭与顾尘聊着公司。 吃完放下筷子,时潭已经开始喊小顾小顾了,显然看好顾尘。 顾尘也乐得接受这亲近的称呼,上道地喊时叔了。 时白在旁边听了一耳朵。 穿书前他也是一名成功的商人,哪怕行业不同,但也有相通之处,现在终于明白顾尘为何成功。 顾尘的公司大方向是没错的,只是囿于经验不足,所以才显得略有颓势。 难怪顾尘对时潭如此上心,的确是眼光独到,相信时潭的加入必定会为公司注入强有力的力量。 吃完饭,时白拒绝顾尘帮忙,麻利地收拾碗筷,说:“顾哥,你继续和爸爸聊。” 等收拾完,时针已经不知不觉来到晚上十点。 时潭谈兴正浓,但到底年龄上来了,熬不动夜。 顾尘劝他休息,说:“时叔,我们改日再聊,夜也深了,我明天还要去公司一趟,也先回去了。” 对方说得在理,时潭没再坚持,起身回到房间,再回来时手里拿了个茶罐,递给顾尘:“我看你还挺喜欢喝的,回去尝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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