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现在情况紧急,如果不采取措施,顾尘恐怕要烧成个傻子。 无法,时白只能软着嗓子哄顾尘,手下的动作也一轻再轻。 可顾尘根本不买账,最后时白汗都出来了。 花费好大的功夫,时白才勉强将酒精涂在顾尘身上。 将毛巾扔到水盆里,时白刚要出去换水,就听见门铃声。 医生来了。 赵医生穿着白大褂,花白的头发仅剩下稀疏地几根。 但一见到时白,也不多话,雷厉风行地闯进顾尘房间。 赵医生见到顾尘衣衫半褪的模样,先是愣了一秒,上前走近一看,赤.裸的上身还有红痕印记。 时白有些尴尬,刚刚顾尘实在是不配合,他难免失了轻重。 赵医生转头打量了一下时白,也是热汗淋漓的,似乎才运动了一番。 嘟囔一句,赵医生开始治疗。 顾尘烧得厉害,体温差一点就要到四十,赵医生下撇的嘴角更是紧抿着。 忙碌一番,赵医生为顾尘挂起了吊针。 药物起了作用,顾尘绯红的脸颊似乎有了减退,终于能安稳地睡下。 顾尘鼻息沉沉,睡颜安稳。时白替他掖了掖被角。跟着赵医生的脚步,到了客厅。 赵医生语重心长地说:“年轻人要克制,办完事后也记得好好清理。 现在天气冷,记得保暖,不要为了刺激就不管不顾的,闹成现在这个样子。” 时白一头雾水,但顾尘发烧的原因也与接送他考试脱不了干系,只能讷讷听训。 赵医生为顾尘看病很久了,知道顾尘洁身自好,身边一向干净。 谁知道老房子着火,居然把自己闹出病来。 他上上下下打量时白,年纪小,气质也干净,谁知道是个不知轻重的。 摇了摇头,赵医生想,现在鸡同鸭讲,还是等顾尘好点了,和顾尘说去吧。 “你注意点吊针,这瓶药输完,烧应该就退的差不多了。” 时白不住点头。 还算乖巧,赵医生语气和缓了一些:“他身体底子不错,后续不需要再挂药水,好好温养着就行。 我诊所还有事,就先走了。” 时白送走赵医生后,他站在客厅,琢磨赵医生的话。 他似乎误会了什么。
第十七章 生病 想半天没想明白,时白挠着头回到卧室。 点滴一点一点走着,时白眼睛都没眨,直到药水没了,这才卸下精神。 刚取完针,顾尘微微睁开眼,感觉到身上的热气,条件反射地掀开被子。 时白立马制止,说:“别,顾哥,你发烧了。” 顾尘这才后知后觉地感受到身上的虚弱,咳嗽两声,哑着嗓子说:“谢,咳,谢谢。” 时白没好意思接受,顾尘应是接送他考试着了凉。 转移话题说:“顾哥,饿了吗?给你做点吃的。” 觉得嘴里又干又苦,顾尘点了点头。 时白毫不犹豫地要回家做饭,他才小小地提了要求:“嘴里好苦,想吃甜的。” 面对顾尘黏黏糯糯的请求,时白哪有不应的。 回家熬上砂锅粥,小火慢慢熬煮着,时白又端了碗蜂蜜水过去。 一进卧室,顾尘低头看着身体上的红痕。 时白抱歉地说:“刚才擦酒精的时候,手上没收着力道。” 顾尘收回查看的手,没有在意。 幸好有时白,不然等烧一天过去,他人估计烧傻了。 “来,先喝点蜂蜜水润润嗓子。” 顾尘躺着操作不便,时白先在他背后垫上靠枕,手贴着顾尘的腰背,扶着他,半靠着坐下。 隔着薄薄衬衫,时白清晰感受到顾尘身体的温度,已经低了许多。 不等他高兴,指腹又感受到衬衫的濡湿。 时白皱了皱眉,可别又着凉了。 顾尘也不舒服,不自在地动了动。 昨晚吃完药倒头就睡,发烧出了许多汗水,浑身湿黏的难受。 “要不换上睡衣吧。”时白问。 顾尘有些尴尬,不自觉捏紧被角。懂事以来,他再也没在别人面前脱过衣服。 他想要拒绝,可酸软无力的手指并不懂得主人的顾忌,叫嚣着需要旁人的帮助。 终于,顾尘妥协地说:“麻烦了。” 睡衣睡裤放在卧室衣柜里,时白取出来后先放在一边。 一旁的顾尘哆嗦着手指,一颗一颗解开扣子。 时白的手伸过去,顾尘手一顿后软在两边,颇有任君采、撷的感觉。 衬衫完全解开后,时白扶着顾尘坐好,慢慢褪去衣衫,露出大片大片雪白的肌肤。 时白一直垂着眸,手下动作不停,迅速地帮顾尘换好睡衣。 轮到下裤,两人犯了难,最终顾尘咳嗽了两声,慢慢滑进被窝里。 时白惊诧看着他。 顾尘好不容易用药压下的绯红再次席卷而来,偏他面上一派淡定,哑着嗓子说:“我直接脱掉西裤就好。” 时白先是哦哦应了两声,也假作忙碌,叠好顾尘的衬衫,站起身说:“我回去看看粥。” 说完胡乱地朝顾尘点了点头,快步离开房间。 直到离开了那间气温逐渐攀升的房间,时白呼出一口气,拍了拍燥热的脸颊,快步回去盛粥了。 时白没有做简单的白粥,而是加了点青菜和碎肉末进去,还加了点盐巴。 想到粥多少有些寡淡,时白还特意盛了自家腌制做的泡菜,顾尘吃点,嘴里会有味些。 走之前时白还不忘带时潭买的苹果、草莓过去,补充一下维生素。 食物放在餐吧台上,时白回到卧房门口。 不知道怎么,一路平稳的心跳似乎有些激动。 时白敲了敲顾尘的房门:“顾哥,出来吃饭了。” 屋里传来一阵闷闷的声响:“嗯,马上。” 等到顾尘再次出来的时候,他穿着成套的睡衣睡裤,面色平静。 入眼是简单的饭菜,顾尘却不住地咽了咽口水。 拿起勺子,略急躁地吹了口,就送进嘴里,结果被烫得正着。 时白有些哭笑不得,递给顾尘一杯温水,嘱咐道:“慢点吃,刚出锅有点烫。” 顾尘手掌在嘴边扇了扇,问:“现在几点了?” 时白看了看手机,惊讶说:“居然快两点了。” 顾尘说:“你午饭吃了吗?”得到否定的回答,他手里的勺子一顿,“要不我分你点?” 时白将手里的苹果削好切块后,推向顾尘方向,自己也随手拿起苹果啃一口。 “没事,家里还有剩饭,一会儿做个蛋炒饭就行。” 最近风雪天,时潭不需要送饭,时白一个人吃饭难免有些粗糙。 顾尘不认同地说:“我叫会所送些餐过来。” 时白说:“我有些吃腻了,顾哥你别管我了。” 也是,时白专门做饭,不会饿到自己。 顾尘的舌尖好了点,眼神被桌上的泡菜吸引。 晶莹剔透的泡菜块看得他舌根一酸,当即用筷子拈起一个尝了尝。 “嘶,好酸。”顾尘的俊脸扭成一团,连忙用粥去去味,顺带把泡菜碟子推开。 时白不解地说:“我才泡几天,不应该啊。”取了双筷子,尝了尝,“不酸啊。” 顾尘说:“就是很酸。”看着碟子里的泡菜,嘴里似乎还残存刚才的酸涩,又填大口粥进去。 时白忍俊不禁:“顾哥,你真是猫舌头,酸甜苦辣咸,都尝不太得。 不,唯有甜能多吃点。” 顾尘到底身体不适,吃完一碗粥后就停下筷子。 他对在吃食上的喜好并不关注,听到时白的调侃,琢磨着,似乎是这个理。 顾尘抿唇一笑,引得时白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吃完饭,时白收拾好碗筷,就近进了厨房。 身后顾尘眼巴巴瞧着,时白说:“顾哥,继续回去躺着,赵医生叫你多休息。” 顾尘应了一声,身体却没动,依旧坐在厨房正对着的餐吧旁,收到时白的视线还会眨眨眼,表情还蛮无辜的。 时白也没管他,三两下洗完碗,又打开冰箱,家里时常会有阿姨过来补充食材。 取出两个鸡蛋、番茄、小葱,时白回家拿了剩饭。 几分钟后,一份热腾腾的番茄鸡蛋炒饭出炉。 时白在餐吧坐下,早饭吃得晚,他倒也不饿,慢条斯理地低头吃着。 此时,顾尘托着脸,眼睛都不眨地盯着他吃饭。 默默加快咀嚼速度,吃完收拾完碗筷,时白回到客厅。 顾尘神色疲倦,脸颊静静伏在手肘上,眼睫半开半合。 “顾哥,回去休息吧。”时白低低说。 “噢。”顾尘慢慢起身,眼神迷蒙地望着他,“你吃完啦?” 步子有些虚软,时白从他的身后虚虚环抱着他,一路扶着顾尘回到卧室。 上了床,时白替顾尘盖好被子后,正要准备出去时, “你要走了吗?” 时白低头望去—顾尘的黑发软软地贴在额头边,乖乖巧巧地窝进被子里,黑色的被套衬得他发光,注意到时白的视线,还扑棱着水盈盈的眼。 像是一个脆弱的水晶娃娃。 时白打量了四周,转头出去了。 顾尘眼中的光顿时暗沉下来,慢慢地蜷缩着身子,把脸埋进被子,被子残留着热气,熏的他眼睛发酸发热。 “笃,”重物敲击地面的声音,顾尘瞬间睁开眼。 “吵醒你了?”时白放下手中的凳子,脸上生出懊恼的表情。 顾尘一点一点挪出头,闻言小幅度地摇头,说:“不打扰的,我还没睡。” “那就好。”时白在床边的椅子坐下,对视间,手指在膝间不自觉的点动。 卧室一片寂静,两个人大眼瞪小眼对望着,直到时白开口才打破了这寂静:“顾哥,有书吗?” 顾尘从枕头下掏出一本书,不是常见的金融杂志什么的,而是一本讲述古代的茶叶栽种演变的科普书。 时白翻开扉页,右下角还有墨笔标注了购书时间和地点。 “顾哥经常去商场书店吗?” 顾尘躺卧在床上,已经有些昏昏欲睡。 勉强睁开沉重的眼皮,嗓音透着一股慵懒,说:“公司不忙的时候去。” 时白点了点头,不再打扰他,任由他陷入无边的黑甜的梦乡。 随手翻了几页,时白有点看不下去。 他阅读兴趣是各色的网络小说,传统的出版书不怎么看,更别说是科普类的。 阖上书页,卧室里的暖气熏得人直犯困,时白打了个大大的呵欠,悄悄地站起身伸了伸腰,这才觉得自己清醒了一点。 视线自上而下,游弋到床边。 顾尘睡颜恬静,整个人陷在被子里白得发光,像是黑暗的龙窟里璀璨钻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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