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白远远看着,心中涌动一股暖流。 这几天他见过很多次这道身影,可还是为此而感动。 出生时妈妈难产去世,时潭又忙碌事业,虽然给与时白许多关爱,但总是会因为各种原因缺席。 校外有着许多家长翘首以盼,脸上都带着希冀的神采,每当有人出来了,就会吸引众人的目光。 顾尘注意到时白,冷峻的表情褪去,朝他挥了挥手。 时白加快了步伐,快速地奔到顾尘的身边。 这一次,也有人在考场外默默等候。 顾尘见到时白,欲接过时白手中的文具。 时白避开了他伸过的手,说:“没事。” 没有强求,顾尘拉开车门,这几天都是他单独来接送时白,没有叫司机。 “时白!” 远远传来叫声,顾尘与时白都顿住上车动作。 宋怜气喘吁吁地赶来,停在时白面前:“好巧呀,居然在这里遇见了你。” 他又注意到一边的顾尘,有些羞涩地说:“你好。” 顾尘见是时白的朋友,嘴角小幅度的笑了笑。 时白不清楚宋怜专门跑过来的意思,简单说了句:“你也在这边考试。” 宋怜点了点头后,又期期艾艾的,似乎难以开口。 时白眼角留意到顾尘看了眼手表,于是问:“找我有什么事吗?” 宋怜闻言,绞着手指,鼓起勇气说出了口:“时白,元旦有空吗?我想约你跨年。” 跨年? 上一次与时潭过元旦,早已消失在记忆里,时白还真没想好元旦的安排。 但是他没有想要和不熟的同学出去跨年,正要拒绝,一旁的顾尘抢先开口:“同学,不好意思,我们已经约好元旦聚会了。” 宋怜听到这个答案,心中一阵失落,但开口的人应该是时白的亲人,在元旦聚会实属正常。 宋怜强掩难过,勉强地笑了笑,说:“那只能有空再聚。” 送别不速之客,两人上了车,时白坐在副驾驶边,看向顾尘:“元旦要去哪儿?我怎么没听说。” 顾尘启动引擎。 刚刚那个男生对时白的心思一眼便知,元旦邀约想要做什么,不用深想。 他当时也不知道怎么想的,脱口而出胡诌出聚会。 但顾尘面上不慌不忙,还反问:“怎么?你还真想和朋友欢乐跨年,留着时叔一个人在家?” 心想也是,时白揭过那茬,问:“那你呢?元旦不会要在公司加班吧?” 顾尘看了一眼时白,语气冷硬地说:“我又不是生产队的驴,一天三百六十五天要上班。” 时白声音都带着笑意,说:“那可不是我说的。” 笑闹一番,时白才认真地说:“顾哥,元旦来我家吃饭,这最近没摸饭铲,手痒得很。” 顾尘心下满意,压下刚刚无言的情绪,骄矜地说:“我看看日程表。” 时白轻咳了两声,给足顾总面子,说:“您可得来,我和我爸可就指望着顾总赏脸,光顾寒舍,一起共度欢乐元旦。” 顾尘没忍住笑,端起的架子也散了一地,时白也笑意盈盈。
第十六章 误会 到了家,时潭在沙发上坐着,等着两人,见他俩脸上都是笑,道:“看来考得不错。” 时白脱下厚重的羽绒服,身体轻盈不少:“还行,正常发挥。今年的题挺常规的。” 时潭说:“应该不错。” 吃完饭,顾尘在家里又坐了坐,期间打了几个喷嚏。 时潭担心他感冒,专门找了药出来。 顾尘有些排斥吃药,但不好辜负好心,一口闷下药丸,表情活像英勇就义。 时白连忙递给他一杯热水。 顾尘喝了小口,舌尖似苦莲,整个人恹恹的。 时白回了厨房,再出来的时候端杯蜂蜜水:“加了挺多蜂蜜,很甜。” 顾尘道谢后,灌了大半杯进去,面色才变得好起来。 时潭在一旁叮嘱道:“公司最近没什么事情,再说还有我呢,明天你在家好好休息一天。 最近天冷,感冒发烧的人多,保重身体。” 顾尘鼻头一酸。 在这一刻,他好像也拥有家人。 掩饰地咳嗽一声,顾尘点头:“好,谢谢时叔。” 顾尘身体不适,没多逗留,早早回去休息了。 时间还早,时针来到了八点。 收拾完,时白坐在沙发上,时潭戴着老花眼镜看着新闻。 “近日冷空气过境,气温大幅度下降,请市民注意保暖……” 在背景音里时白刚坐下,时潭转过头说:“明天在家多注意一下小顾,他一个人在家,还是有心不放心。” 时白点头应是。 顾尘这一次为他考试,前前后后付出有目共睹,当然得尽心。 “元旦佳节将至,我国的旅游出行人数预计……” 听到这里时白又和时潭商量了元旦计划。 时潭年纪大了,不喜欢折腾。 元旦期间人山人海的,不适合出去游玩,他就想在家待着。 “不过,你要想与安燃出去玩,我当然同意。 说起来,这段时间你专心考研,有些冷落安燃,元旦必须出去聚聚。” 说起这个,时潭心生不满。 幸好安燃不计较,不然按照时白这处对象的冷淡程度,可没人受得了。 时白沉默一瞬,话既然说到这里,他也不想再背负着谎言,应对父亲的期待。 时潭望着时白心里涌生不详的预感,按下关机键,新闻播报戛然而止。 “你和安燃……” “爸,”时白坐直身体,盯着时潭的眼睛,“其实我和安燃不是真正的情侣。” 不敢相信,时潭惊诧问道:“什么意思?不是真的,骗我干什么?” 时白将两人之间的约定,一五一十地告诉时潭。 时潭消化半天,说:“其实你就只是挡箭牌,方便安燃与地下男友约会?” 时白:“嗯。” 时潭脸色不对,时白小心翼翼地说:“对不起啊,爸,让你误会了。” 这件事也都怪原主,他是舔狗本狗,在时潭面前,根本藏不住爱慕。 结果烂摊子都交给他来收拾。 时潭慢慢取下眼镜,似慢倍速的镜头,似乎在思索着什么。 注意到时白的眼神,时潭一笑,开口:“我不明白年轻人的想法,但,我只想让你幸福。” 时潭握住时白的手,语重心长地说:“爸爸一直以来劝你主动,并不是催你结婚,早日成家立业。 之前见你对安燃一往情深,后来听到你们在一起,爸爸以为你美梦成真,这才多次劝诫,不忍你错过姻缘而遗憾。 现在既然安燃心有所属,爸爸希望你能够勇敢地放手,不再执着虚妄的爱情。” 没有指责,只有拳拳的父爱。 时白万万没想到时潭的反应。 其实时潭说的很对,原主一直放不开心中对安燃的执念,最终惹怒李煊,沦为炮灰。 “爸,”时白反握住时潭的手,黑眸里尽是认真。 “放心,我准备找个时间,和他说清楚。” 时潭用力拍了拍时白的肩,语气尽是骄傲:“相信你不会让我失望。” 与时潭互道晚安后,时白回到自房间,静静地躺在床上,睁着眼望着天花板,毫无睡意。 他真的好幸运,能够有机会重新遇见父亲,享受着亲人关怀。 想到这里,时白拿起身侧的手机,翻开与安燃的聊天框。 安燃迟迟没有回复。 时白扔下手机,心里也不恼。 今天才考完试,安燃估计要出去尽情玩乐,回复不及时也正常。 而且不管怎么说,安燃也算他穿书的关键人物,没有安燃,他也不会再见到时潭。 阖上眼,毕竟考了两天试,疲惫铺天盖地涌现,但他嘴角却挂着笑,怀抱着满怀感激,沉沉睡去。 第二天时白难得睡了懒觉,十点左右才起床。 时潭也体谅他刚考完试,根本没叫他吃饭。 洗漱完,时白来到厨房,锅里的早饭还是温热的。 随手捡了一个包子送到嘴里,时白翻阅了下手机信息,时潭破天荒地给他发了信息。 时潭平时只会弹电话,今天应顾忌他在休息。 点开一看,时潭叮嘱他去给顾尘送些早饭,也顺带看望一下。 只是现在时间点有些尴尬,已到吃午饭的点了。 不过转念一想,顾尘一个人休假在家,身体略带不适,怕是不会记得解决早饭。 于是时白解决完,将剩下的包子、豆浆装在盘子里。 想了想,时白又点火,煎了两个鸡蛋放进去。 端着早餐,时白敲了敲门,没有动静。 难道在睡觉? 门外等了片刻,时白掏出一把钥匙。 本来要物归原主,结果他又接了男仆的活,也就留着了。 谁知道今天就派上用场。 打开门,偌大的房间一片空荡,似无人居住的雪窟,吞噬掉一切活人的气息。 时白熟门熟路,先将早餐放在旁边的餐吧上,唤了一声“顾哥”。 依旧没人。 难道是出去了?公司应该没去,去了会所吗? 时白在家里转悠两圈,不见动静,终于来到从未踏足过的区域。 敲了两下卧室房门,里面似乎传来了几声动静,他又敲了敲,没人理。 不妙,时白说句:“我进来了!” 破门而入,屋内一片黑暗,窗帘紧闭,一打开门就传来一股湿热之气。 客厅灯光隐隐照入房间内,时白可以看见床上隆起个小包。 摸索着走到床前,时白唤了两声。 顾尘似乎睡得极沉,根本没有反应。 时白觉着不对劲,他伸出手探向床上,触手是毛绒的细密柔软。 头发又软又细滑,时白没忍住又rua了一把,动作间触碰到了床上人的额头,一片滚烫。 时白连忙将掌心贴在光洁的额头上,首先一股濡湿触感,汗水打湿了手掌;随后而来的是滚烫的温度烘烤。 糟糕,顾尘发起高烧。 时白收回手,打开手机灯光照向顾尘。 顾尘满面潮.红,汗水淋漓,在强光的照射下条件反射地要躲。 可惜在病毒的攻击下,身体已经彻底软倒,徒劳地动了动脖颈,就再无反应了。 时白连忙打电话,联系顾尘的私人医生,叫对方立马赶过来; 一边急忙走出房门,回到家翻出医药箱,拿出酒精,拿上浴室的新毛巾,离开时还不忘打一盆温热水。 时白细细擦拭一遍顾尘上身,顾尘十分排斥,强撑疲软身体,在时白手下不住地抵抗着。 时白知道,这是顾尘缺乏安全感的表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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