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家还是四大世家之二,就这么输给一个无名小生,实在匪夷所思。这梁家本就是后起之秀, 根本不能和当年的傅家相提并论。真是不知道扶摇宫那群人怎么想的。” “还能怎么想, 偏袒自己学生,好保证自己的名声呗, 扶摇宫的基本操作罢了, 不然你以为他们为何能举国无对手?” “要我说,还不如信萧家。萧家有萧叙和萧珩在上头顶着, 虽说萧珩名义上已经不在同一个族谱,但你们真的信如果萧家出事了他会不管?要知道他可是还没完全地搬出萧府!” “况且他们还有一个小儿子, 没科考就已然入仕当官。若不是萧家如今仅出了两代称不上世家, 如今的四大世家指不定会姓什么呢!” “也不能这么说, 世家的底蕴岂是你我能随意揣测的。朝廷有令, 世家每代只允许一人入仕, 如今在外的仅仅是那一人,又不能代表全族,安知这背后没有其他天才?” “世家能在风雨飘摇中屹立百余年而不倒,就足以证明他们的实力。哪像我们,生活将将够温饱,又有什么资格能对他们评头论足。” “不管怎么样,但这位西南学子绝对有资格被列入青云榜,可奇怪的是,既然对方如此厉害此前为何从未听说过他的名号?三年前大朝会他又为何不参加?” 这确实是个谜,西南虽然偏远,但消息不至于这般闭塞。如此天才,从其小时候论起,总该有些风声才对。 难不成对方竟是出生在乡野小镇那般地方? 不然的话,为何至今都没能知道他的名字? ** 大理寺正堂,少卿江逢典和纪居云闲暇时也在讨论此事。如今正逢盛世,谁不想听点八卦? 萧洄捧着案卷过来时,他二人正讨论得起劲儿,而上首,晏南机正端坐批阅卷宗。 他一向不爱拘着手下之人,只要该干的活干完了,剩下的时间怎么支配他都没意见。 “萧评事!”江逢典率先注意到他,朝他招了招手,“怎么又来了,这是今儿的第几回了?” 最近几日,萧洄没事就往这边跑。他们最开始还有些奇怪,现在已经习以为常了,甚至还能抽出心思来逗他。 萧洄把案卷往书桌上一放,道:“这里是晏大人的办公房,他都没说什么,您管得着吗。” “你这是说的什么话。”江逢典瞪着眼地指他,“你这孩子,一点都不像话,哪有你这样跟上司说话的。开个玩笑还较起真了,没意思!” 他重复道:“没意思!” 纪居云暗地里扯了一把他的袖子,低声道:“少说两句吧。” “哪有,我不过才说了一句话。” 晏南机突然抬头朝这边瞥来,江逢典立刻话音一转,“啊对了,忽然想起来有个案子需要我批,我得回去了。大人,您还有事儿吗,没事儿我和老纪就先走了?” 得到许可后,两位少卿一前一后出了门。纪居云走在他后头,无语道:“你说你没事惹他干嘛。” 江逢典一噎,不承认:“我哪有惹他了?” 说着,他还哼了一声,像个三四十岁的老小孩,“再说了,都认识这么久了,还不允许说两句?” 纪居云叹了口气,“那你也得能说赢啊。” 江逢典:“……” 确实,这大理寺上下几百张嘴,谁能说得过他萧三公子啊。 江逢典受挫了半分钟,不过很快就重新适应,道:“说不赢又怎样,只要我是他上司一天,他就永远拿我没办法。” “可是你也有上司。” 纪居云直摇头,心说这人怎么这点眼力见都没有,“你信不信,真要闹起来,晏大人指不定帮谁呢。” ** 萧洄关上门,反锁。 顺便把窗户也关上。 做完这一切,他撒丫子往晏南机怀里奔去,后者早有准备,将他接了个满怀。 萧洄看着头顶“公堂之上,正义永存”八个字,乐了一下,抬头在他唇角亲了一下,道:“我来之前,他们在你这干什么。” 晏南机回吻他,低声道:“在八卦。” 萧洄了然,“西南学子?” 这事儿在京都都传疯了,能猜到不难。 晏南机点头算是默认,观他神色,说,“你认识他?” “嗯……算是吧。”萧洄不想瞒他,其实中秋那天,梁笑晓已经亲口告诉他了,“他叫江知舟。” 晏南机说,“就是你生辰那天拦下马车的那个。” 萧洄嗯了一声,将之前在城门口救下他的事说了一遍,“其实祖母寿宴那天他也来了,跟乔浔他们坐一桌,你还有印象吗?” 晏南机短暂地想了一会儿,然后说,“我不关注别的男人。” 萧洄噗地一声笑了,手在他肩膀上捏了一下,“谁让你关注男人了,就问你有没有印象。” 晏南机这才点了点头,双手落到他腋下,将少年在怀里换了个位置。 萧洄跨坐在他腿上,双手自然而然搂上他的脖子。晏南机摸了摸他的脸,看他似乎并不吃惊江知舟文采斐然之事,沉默了一会儿。忽然一抬手,把少年拢入怀里。 萧洄把头埋在他颈侧,舒舒服服地靠着。 轻声问道:“怎么了?” 晏南机抱着他,下巴轻轻靠着他,沉声道:“那个江知舟,他好像喜欢你。” 萧洄抬头,并没有如何吃惊,只是含笑问:“为何这么说?” “眼神。”晏南机掐着他的腰,说:“他看你的眼神不一样。” 喜欢一个人的时候,一定是眼神最先暴露。充满爱意的眼神,是怎样都藏不住的。 江知舟看他的眼神,虽然隐晦,但说不上单纯。 情之一字,往往就是从不单纯开始的。 “你不高兴了吗?”萧洄静静看着他,脸上堆起乖巧的笑容,认真道,“不要不高兴,他喜欢的不是我。” 他心中其实有个很大胆的猜测,但目前还没有足够的证据可以证明。在能确定之前,萧洄还不准备将这件事说出来。 晏南机无声地看着他,不知道信没信。夏日炎炎,蝉鸣声阵阵,房间内放的冰块并不多,暑意横亘,滚烫的体温交织着,相贴的地方带着潮意。 无声的默契促使两人相视而笑,萧洄凑过去吻他,边亲边问,你为什么就是不信呢,别不信呀。 或许是想力证自己的清白,又或者是肖想已久,这次的亲吻并没有停留在以往的轻轻触碰。 他舌尖悄悄探出,一点一点地深入对方唇缝。萧洄本以为这会有点难,谁知竟一路畅通无阻。——晏南机好像料到一般,早就张开嘴等他了。 萧洄只是愣了一瞬,随即按照自己的原计划逐步探入,先是舔舔对方的牙齿,然后是吸吮嘴唇,暧昧的交缠声回荡着,却并不羞耻,反而激起了某种欲.望。 萧洄以前没跟别人接过吻。 跟晏南机亲的那几次都是点到即止,可是这次他并不想就这样结束。所以他悄悄试探,对方的回应就是对他的鼓励。 晏南机是个淡情禁欲的人,所以情.事一方面还得靠他主动。 他并不觉得吃亏,反而很喜欢这种感觉。 发烫的体温隔着衣物碰撞在一起,萧洄呼吸变重,他紧紧搂着晏南机的脖子。 然而他刚将嘴张开,勾上对方的舌头,晏南机忽然将他松开,粗重的呼吸洒在他脸上。 晏南机拇指一点点抹去他嘴角的湿润,深吸一口气,眼神晦暗道:“这可是你先起的头。” 还没来得及反应这话是什么意思,晏南机复又重新压了下来。 嘴唇刚一压上,一个温热的东西便随之伸了进来,萧洄整个人都被烫了一下,他下意识想往后躲,却被一只手紧紧锢住。 晏南机把他向自己这边摁,舌尖极具侵略性地在他嘴里搅着。萧洄被动仰头承受着,颈侧和耳根开始泛红。他下意识想张嘴回应,但身体却本能地颤抖着,他被对方这种气势完全压住了。 这个吻青涩而激烈,看得出来两人都没什么接吻技巧,相贴全凭最原始的本能、欲望,但它并不纯情。唇齿交缠间喷出的气息烫得人心颤,萧洄被吻得发懵,脑子也晕晕乎乎的。 他觉得自己好似被抛上了云端,模模糊糊间睁开眼,他看到晏南机正忘情地吻着自己,向来没什么表情的脸被□□占满,对方闭着眼,睫毛打在自己脸上,随着对方的亲吻的动作一颤一颤的,有些痒。 大堂内充斥着唇舌交缠的水声,暧昧的氛围将他们笼罩着,象征着大理寺卿威严的八个大字静静立在身后的墙上。 萧洄突然觉得自己疯了。 两个人都疯了。 他们居然在这样严肃的场合做这种事情。 一只大手朝他压了下来,手指插.入发间,晏南机抽空睁眼瞥了他一眼,那双盛满欲望的眸子轻轻皱了一下,似乎有些恼怒他的分神。 他本就是以跨坐在他身上,这样近的一个距离,双方有什么反应都能够互相感应到。 ——萧洄能感觉到屁股底下有个东西正虎视眈眈地盯着自己。 他通红着一张脸,忍着四肢百骸传来的燥意,有些茫然地想:他们俩到底谁才是纯情的那一个? 作者有话说: 今天太忙了,明天俺争取多写点T.T。
第108章 拜无忧 07 昏暗的卧室。 书籍凌乱地落了一地, 烛台倒在上面,里头灯油干涸,已然流尽。 江知舟从床上醒来,立即就被满屋子的酒味熏得皱眉, 他望着床顶发了会儿怔, 想起来自己如今又回到了京都,疲惫地揉着太阳穴坐起来。 身上还倒扣着一本书, 他昨晚喝了点酒, 查资料查到深夜, 连什么时候睡着的都不知道。 这会儿天刚蒙蒙亮,天边蒙着一层蔚蓝色的云雾。房间有点黑, 凭借着记忆,江知舟摸黑点亮床边的灯,弯腰将四处散落的书捡起来,还有滚到桌脚的酒壶。 满屋子都是酒味, 他走去把窗户打开, 清晨的凉意伴随着新鲜空气扑面而来,江知舟深深吸了一口气, 走去厨房烧了一锅热水打算洗个澡。 鸣翠馆在城西, 属于租金便宜的那一类公馆。里头一共住了四户人,全是今年参加科考的学子。 公馆内有个供差遣的老仆, 像烧热水这种活,只要给他一点银钱就能帮忙做。 江知舟身上带的银钱并不多, 到京都之后除开必要的事外, 他还在一家药铺帮忙。同住的学子比他后到一个月, 见他每日早出晚归去帮忙干活, 最开始还秉着君子之德好言相劝。说什么科考三年一次, 这次一旦失利就得再等多少年。省级书院的证明来之不易,既然能有机会参加,就得好好珍惜,尽全力,才能不辜负恩师、亲友的期待。 这样的话,江知舟每天都要听一遍。读书人就是矫情,同样的意思变着法的讲来。不管他们是真的出于好心还是想以此来炫耀自己的能力与才华,江知舟都没有放在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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