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叙被他口中那句“晏大哥”酸得不清,可也不得不承认,以晏西川这副样貌,这世上确实少有敌手。 方才那些话多多少少有些放浪,萧叙以为这已经够直白了,但万万没想到,更炸裂的还在后面。 “青楼我也去过不少次,南风馆也偷摸摸去过,但我怎么进去就怎么出来的,我这么说你懂吧?” “不懂也没关系,那我换个说法。就是我这些年,出入过那么多地方,见过那么多人,只对他晏南机一人感兴趣,只对他有感觉。在我这儿,别人都不行,只有他行。” “我只对他硬得起来。 ” 萧叙:“……” 晏南机:“……” ** ** 萧府。 现在全府上下都知道他们家三公子半夜跑了,京都盯着萧家的眼睛数不胜数,相信要不了多久,这事儿就会传遍整个京城。 萧家三少爷为逃避婚约竟然真的离家出走,这个消息无论放在何时都是极其炸裂的。 “三郎那孩子真的是……” 秦氏叹了口气,都不知道怎么说了。 这还没定亲就这么大反应,真要让他成亲不得闹着要逃婚? 她不明白,这事儿放在别家儿郎身上都是求之不得的事,怎地到了自家孩子这儿就跟上刑似的? 想到京都城百姓八卦的态度,秦氏几乎猜到了这之后的几天,坊间会如何编排他们萧家。 萧家,大兴朝近几年兴起的家族,不在世家之列,出生草根却接连夺了世家子弟的风头。 到了这一代,更是一门三才子。 三个儿子一个比一个出色。 大哥喜欢女人,二哥喜欢男人,幼子喜欢光棍。 嘿嘿,齐活! “……” 王芷烟一大早听说了此事,都没来得及送两位孩子去学堂,当即放下手里的活就赶了过来。 “母亲别担心,大郎今日一早就出门了,用不了多久就能把小洄带回来。” 秦氏有些疑惑,“长渊那么心急作甚,难道我儿真要出家不成?” “没有没有。”王芷烟赶紧澄清,说来也奇怪,她也不清楚丈夫为何会那般着急。 “那会儿太早了,我只听见止水说了句“晏大人”,然后长渊就穿上衣服出去了。” “西川不是还在西域查案吗?”秦氏越发搞不懂当前的状况了,“这跟他又有何关系。” “我后来又把止水叫过来问了,说是有人看到晏大人昨晚就赶回了京城,但长公主府和清园都没人,也不知道去了哪。” 秦氏连道三声怪哉,“不行,等长渊回来后我要问个清楚。” ** 巳时的时候,萧叙最后回了萧园一趟。他本以为找人要找一天,早就做好了准备不去官署上值。 但事情发展到了难以控制的地步,计划被打乱。 王芷烟赶着回来见他。 “怎么样,你出去一趟,小洄人呢?” “回来了,在大理寺呢。” 萧叙没提那事儿,反应平平。 王芷烟奇怪地看他一眼,道:“我怎么感觉,你又不高兴了?” “有吗?”萧叙摸了摸她的脸,“是为夫哪里做错了,让夫人不高兴了吗?” 王芷烟摇了摇头,“你不用转移话题,也不用骗我,你究竟是高兴还是生气,我看得出来。” “不愧是我夫人。”萧叙笑了一下,最终还是道:“不是什么大事,就是出去这一趟被人偷了样东西。” 王芷烟有些惊讶:“还有人敢偷你的东西?” “怎么会没有?”萧叙自嘲地笑了笑,也不知道是在说人还是说事,他道:“觊觎他的人多了去了,我也想保护好他,但一个不留神,还是让人拿去了。” “我是很想耍点招数将他抢回来,但那小偷本领太强了,我那东西又自个儿愿意,到头来我自己却成了坏人,夫人,你说这都叫什么事儿啊?” 王芷烟被他说动了,“这东西真的很重要吗,我之前怎么没听说……” “是啊,很重要。”萧叙轻声道,“就这么放手还有点不甘心呢。” 接近三十岁的人了,此刻像个小孩一般靠在自己妻子的肩头,神情有些落寞。 他小声道:“就那么点东西,怎么全都让人偷走了呢……” 萧叙抱着王芷烟靠了一会儿:“不说这个了,我要去官署了。” 临走前,在门口转了一圈又重新撤了回来,道:“你跟娘说一下,小洄的婚事不用太着急,慢慢来。” 王芷烟点头:“我和娘都晓得。” 毕竟是个在万千宠爱中长大的孩子,别人都忤逆不得,万一一个不顺心,真的想不开出了家,那得不偿失。 “我是说。”萧叙顿了顿,道:“以后都不用管了,让他自己来吧。” ** 有一件事,萧叙撒谎了。 萧洄没有去大理寺,也没有回萧家,而是被晏南机偷偷摸摸带回了清园。 戴上帷帽,走的小路,趁着没人注意,悄悄进去的。 昨晚在破庙待了一晚上,两人都没洗漱。晏南机更惨,风尘仆仆赶了一路,本来就没怎么休息,又被某人当抱枕抱了一晚上,睡没睡好,坐也没坐好,着实可怜。 萧洄在路上声情并茂地表达了一番疼惜,于是晏南机就被他带回了这里。 “这就是你的状元府邸?”萧洄先他一步走进去,看清了里面的景象,欲言又止道:“可真是……” 他换了个好听的说法:“宽阔啊。” 这话都算好听了。 可实际上,这里用萧条来形容都不为过。 晏南机难得有些不自在,偏头咳了一声,道:“我已经一个多月没回来了。” “所以就起了这么多灰?” “……”晏南机勾着他的手指戳了戳,“我一会儿就雇人打扫。” “你家里的下人呢?他们怎么拿钱不干活啊。”萧洄道,“这些人是不是不知道你要回来,你是不是被骗了?” “没有。”晏南机摇了摇头,道:“你一会儿就知道了。” “走吧,我先带你去房间休息。” 两分钟之后,两个人停在了晏南机的房间门口。 “……” “世子哥哥。”萧洄故意这么叫他,“你也太凄惨了吧,这么大个院子,只有这一个房间能住??” 为什么别的房间连床铺都没有啊?? “以前没想着带别人来。”晏南机摸了摸鼻子。 萧洄一愣,忽地抬头看他:“你什么意思?” “你不是一直想知道陈瑛为何是那样的态度吗?”晏南机推开了房门,牵起他的手一起往里走。 “我喜欢男人这件事一直没瞒着,不仅皇上皇后知道,我的父母、陈瑛、还有之棋月楼他们也知道。”说到这,他伸手捧着少年脑袋,倾身碰了碰对方的鼻梁。 漆黑如墨的眼神里带着无法言说的认真。 他说,“我从没带人回过长公主府。” “所以自从你跨入府中门槛的那一刻起,我身边所有重要的人都知道了我的心意。” 作者有话说: 修改了错别字!
第102章 拜无忧 01 清园是有下人的, 晏南机脾气好不想管,萧洄本来是想帮他管的,但在见到这群人老的老,残的残后, 他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金贵少爷头一回亲自烧洗澡水。 晏南机一把将他拉起来, “我府里还没惨到要让你亲自动手,你起来, 通伯他们会做些。” 萧洄顶着一张花猫脸, “还是别了吧, 看到他们那身板我都心虚,真让他们做这些我于良心不安。” “那你让我来。”晏南机将人捞起来, 掀袍在灶前坐下,“让你做这些我良心更不安,听话,你在旁边看着就行。” “听话”两字一出, 萧洄真就不跟他抢了, 他乖乖地站好,没忍住往那手臂上摸了一把。 嚯, 还有肌肉。 他意味深长地往青年身上瞥, 从头到脚,像在欣赏一副完美的艺术品, 后者正往灶肚里添柴,似乎对此毫无察觉。 * 梳洗完毕后已经到了用午饭的时间, 通叔他们备好了午饭, 萧洄神清气爽地从晏南机床上爬起来, 对刚从隔间洗完澡出来的男人道:“哥哥, 我刚才睡了你的床, 你不会介意的吧?” “哦不对,我应该这样问。”少年眨了眨眼,手指轻轻勾着自己衣服的腰带,绕着他转了一圈:“弟弟刚才睡了你的床,贵夫人不会生气吧?” 沐浴后的湿气与芳香一同传来,发丝与发丝纠缠,潮意还未散尽的身体若有似无地贴过来,晏南机捉住了那只作乱的手,低头轻轻嗅了嗅,他伸手一把揽住少年的腰,眼神晦暗不明:“内子性情要强,床上与我身上已然沾上你的气息,这可惹怒了她。” “那可怎么办。”萧洄索性整个人都扑进他怀里,用食指戳了戳他的下巴,上面还残留着还未来得及清理的青茬,有些痒。 他笑着道:“哥哥这般纯情的性子居然会找这么凶的夫人,你图什么啊?” 晏南机微微偏了偏头,那手指便落在他唇上,他垂下眼,“你说我什么?” “难道不是吗?” 接个吻都如此平淡的人,能厉害到哪去? 少年哼笑一声,轻而易举挣脱他的怀抱,蜻蜓点水般在男人胸膛、腹前停留半秒,最后勾在了那紧紧束着的腰带上,一语双关道,“这个家以后没我不行啊。” “你知道你现在像什么么?”晏南机捉住腹前作乱的小手,没捉到,被他灵活地溜走。 萧洄无辜道,“像什么?” “像个勾人的妖精。” ** 下午,晏南机得去一趟皇宫述职。萧洄没跟着他去,索性抱着包袱去大理寺上班。 晏南机把他送到门口,临下车前嘱咐他:“若有人拿官服说事,你就说我特批的。” “知道啦,不过你这担心是多余的,这里头还没人敢随便找我麻烦。”萧洄撑着下巴道,“他们还指望着我给他们干白工呢。” “辛苦你了。”晏南机摸了摸他的头,道:“下次他们再这样,你可以拒绝。” 萧洄道了声怪哉,眯着眼看过去,狐狸眼里射出两道精光,牢牢地将人锁住:“你是哪里来的妖怪,把我西川哥哥抓去哪儿了。” 晏南机无奈,“我是认真的。” “我也是认真的。”萧洄一眨不眨地盯着他看,看不够似的,“还记得我刚进大理寺那会儿,某个人天天给我安排活干,现在却让我拒绝,支持我不干活,啧,这可不像你。” 风水轮流转啊。 “放心吧,我不会那么干的。”毕竟现在大理寺头头是他男朋友,帮大理寺干活就是帮男朋友干活,性质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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