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转身进了店铺。 薛洺疏拿着牛皮看了看,竟然是完整的鬼桀地图! 路线错综复杂,右下角标注着‘久里牢’的位置,大喜过望。 …………………… 等到太阳都要下山了,莫怀章才从如狼似虎的人群中解脱出来。 此时的他气冲牛斗,衣衫不整,发髻凌乱,抹额掉在脖颈处,妆容花里胡哨,一副被凌辱的贞洁烈男的模样。 气势汹汹的冲着薛洺疏走过来,抡起拳头就要打人。 “离!蔚!” 咬牙切齿,将薛洺疏吓得连连后退,双手竖起在身前,满脸赔笑:“那啥师兄你别生气,你看,我拿到地图了。” 莫怀章置若罔闻,二话不说,怒火冲天地运起灵力打过去。 薛洺疏抱头蹲防,又嬉皮笑脸的说:“师兄您花容月貌,魔族才喜欢,换了我啊,连着身衣裳都换不回来。” 莫怀章听着这扎耳的话,后槽牙咬的作响,丝毫没有消气反而更加火大,一言不合,手心握着削铁如泥的藤蔓。 薛洺疏往廊下柱子后闪躲,说:“不就是被摸几下嘛,大男人别这么小气,实在不行我给你摸回来!” 他坦然的站在莫怀章跟前,拉开衣襟,把莫怀章的手往自己身上贴。 莫怀章实在是没有薛洺疏这般不要脸,觉得自己一拳打在了棉花上。内心苍白无力,气的浑身发抖,嘴角抽搐,烦躁的扭头生气。 指尖触碰到细嫩白皙的肌肤,有些微冷,仿佛触电一般,酥麻从指尖传至四肢百骸,在心脏汇聚起来,百爪挠心。 异样陌生的情愫让莫怀章不知所措,猛然抽回被薛洺疏抓住的手,快速转过身去,对背着薛洺疏。 感觉触碰到肌肤的指尖火辣辣的,灼烧了自己周身,满脸通红。 薛洺疏小心翼翼的靠近,试探的用手指戳戳莫怀章的肩头:“师兄……怀章师兄?美人师兄……别生气啦……” 莫怀章打定主意不理他,继续生闷气。 薛洺疏拉着他的衣角,说:“魔族的衣裳包罗万象,这身跟胡姬的衣裳一样好看,师兄穿着,好像回到了洛阳一般。” 他说着:“改天我们也穿着这样的衣裳,去洛阳的胡姬酒肆喝酒吧!师~兄……别生气了,小薛给你赔罪还不成嘛……” 他扭着身子撒娇卖萌,见莫怀章有些松动,他憋着嘴,委委屈屈道:“我也只是想快点救出幼童,师兄你别生气了。大不了,大不了下次我让他们又亲又摸就是了……” 说着说着,已经带着哭腔了。 薛洺疏被人又亲又摸的画面在莫怀章的脑海里一闪而过,没有来的烦躁,他端着架子,转过头来,看着薛洺疏噙着泪花的双眼,无辜、怯懦,我见犹怜,火气消失了大半。 便说:“下不为例。” 薛洺疏挂着泪花的脸绽放笑靥,认真的点点头,然后用手背擦了擦眼泪,认真的研究牛皮地图。 看着这阴转多晴,一秒变脸的薛洺疏,莫怀章感觉自己不知道第多少次,又被套路了。
第84章 84 进入鬼桀 ==== 白城以王宫为中心,成环状辐射,在中轴线与白城边缘正中间是祭祀巨大的石台,石台一侧便设置了鬼桀,用于关押祭祀人牲的久里牢就在鬼桀深处。 鬼桀从外观来看,是一个环形的角斗场,建筑约有二十来米高,粗糙的石壁森白,顶部崎岖不平。 围绕着圆形的顶部,规律的树立了圆木,木头上层层叠叠挂着裹着布条的尸骸,经历了风霜雨雪。那是角斗失败的奴隶。 鬼桀下方错落设置了门,都紧锁着,只有宽阔高大的正大门门前,左右站着执戟士兵把守。 远远看来,固若金汤,阴气逼人,阴森诡谲。 薛洺疏和莫怀章躲在远处的山毛榉后,借着阑珊的夕阳,对应着牛皮地图,勘察地形。 被糟蹋过的莫怀章时刻警惕,怀疑的说:“这地图真的可靠吗?” 薛洺疏没有回答。 莫怀章皱眉道:“那个老板娘看起来精明的很,她真的相信你的说辞?” 薛洺疏背靠山毛榉粗壮的树干,噘嘴嘟囔:“她可不相信我。” 莫怀章:“那你还用这张地图?” 薛洺疏将地图纳入手心,摊手,可怜兮兮的说:“她不相信我,和这地图的真伪可没关系。” 莫怀章稍作思索,更加狐疑:“你是说她虽然不相信你的那套说辞,但是愿意拿出地图来帮助你?” 薛洺疏一脸‘孺子可教’,双臂抱在身上,摇头,说:“她不是帮我,是想帮你。” 莫怀章一脸懵逼的指着自己,满脸不可思议。 薛洺疏从手心变出一只宝相花纹织金镂空的香囊,坠着赭黄色的流苏。 “这东西你认识吗?” 莫怀章拿起香囊,皱着眉头,问:“打哪儿来的?” 薛洺疏无所谓道:“从老板娘身上顺的。” 莫怀章:“……” 薛洺疏对着香囊努了努嘴,说:“这不像是魔族的东西,所以留了个心眼。” 莫怀章点头,他一眼就认出了香囊,但留了一个心眼,道:“这香囊母亲有一个,说是父亲送给她的。只是平日里不怎么用,” 薛洺疏嗅到了八卦的味道,心中的怀疑多了几分真实性。 “看这做工,也不是寻常市井能买到的。” 莫怀章自言自语的把香囊把玩着:“如果真的是母亲的那个香囊,那么这里可以打开。” ‘哒…’ 应声而来。 他目瞪口呆,薛洺疏也凑了过来。 香囊中吊着一颗菩提,菩提中空,有一张泛黄的字条。 ‘永徽五年腊月十七。占,大吉。藜’ 莫怀章石化在原处,一动不动。 薛洺疏拿着纸条,翻来覆去地看了又看,嗅了嗅:“除了女子特有的脂粉香,没有别的味道。” “‘藜’?是你母亲的名讳吗?” 莫怀章摇头。 薛洺疏见他愣愣的,问:“有甚特别?” 莫怀章呆傻在那里,双眼直勾勾地看着薛洺疏手里的纸,说:“这个日期,乃是我的生辰。” 顿了顿,心道:这纸张,也是皇室专用。 薛洺疏惊呼:“师兄,你竟然喜欢年龄大的。那老板娘徐娘半老,风韵妖艳,都能当你娘了!” 莫怀章无语的一记手刀劈在薛洺疏头顶,恼羞成怒:“说什么胡话。” 薛洺疏抱着脑袋,要哭不哭的控诉:“你俩什么时候背着我暗度陈仓的。” 莫怀章白了他一眼,说:“别胡闹,我自小在梁山长大,从未来过魔界,更没见过她。” 薛洺疏装模作样的问:“真的?” 莫怀章严肃地点头。 薛洺疏摊手,说:“这可奇了怪了,她怎么有你的生辰?莫非暗恋你?” 莫怀章:你脑子里到底在想什么乱七八糟? 无语道:“能不能说点正常的可能性?这纸上明明是占卜的卜辞,看这泛黄的纸,大抵放了很多年了。” 释然的将纸条放回原处,锁好香囊,说:“我小时候身体不好,多灾多难,也许这位夫人认识母亲,所以母亲将写了我生辰的香囊交给她,请她占卜。” 薛洺疏若有所思,心道:你都说这是你爹送你母亲的东西,她又怎会转手送给魔族?况且她看你的眼神,可不是寻常的大姨看侄子。 他虽然不理世事,独居华不注,可二皇子李贤非天后亲生的流言在坊间传的沸沸扬扬,背着淳于烬出去玩的薛洺疏怎么可能没听过? 他玩味儿的提点:“师兄,有没有人说过你像谁?母亲还是父亲?” 莫怀章在薛洺疏的含笑中,摇头道:“我自小养在梁山,甚少回家。只有一次,听一个老侍闲话,说我长得不太像母亲。” 话音越来越小,心道:正是因为自己不像母亲,又常年养在梁山,才会有传出自己是父亲趁母亲有孕,与母亲的姐姐韩国夫人偷情所生这样的疯言疯语。气的母亲出手将造谣生事的人杀了好几百人,还不肯解气。 这样的皇家秘闻历朝历代数不胜数,莫怀章不好言说,况且也不是什么大事,捕风捉影罢了。连母亲都不曾放在心上,自己也从不在意。 莫怀章陷入沉思,他细细回忆与老板娘相遇以来的画面。 说:“怪不得老板娘见到我们偷衣服时明明大发雷霆,却在看到我的时候眼中一闪而过了诧异。” 他摸摸自己的脸,笑道:“也许是见我长得和父亲相似,想起了故人。” 薛洺疏但笑不语,抬手托腮,说:“看你被使了定身术,被魔族上下其手占便宜,可老板娘还时不时的在偷看你,我还以为她看上你了呢。 莫怀章无语,瞪了一眼口不择言,胡说八道的薛洺疏。 看着地图上九转十八弯的图线,说:“从地图来看,鬼桀里面分叉奇多,莫不是她怕我们在其中迷路犯险,所以暗中帮助我们?” 薛洺疏吹了口哨,好整以暇的说:“谁知道呢?也许这个老板娘真就是你父母的旧相识,一眼认出你是他们的孩子,所以稍加照拂? 莫怀章点头:“或许是老板娘占卜后,告知母亲需得让我出家修炼才可平安。我家小妹也是在宛委山出家为道,说是有天神庇佑,才能茁壮成长。” 心道:师父司马承祯乃是皇室亲封的行止居士,师父说当年是母亲亲自抱着襁褓中的我上门拜访,祈求他收我为徒,善加照顾。 莫怀章不疑有他,疑惑地问:“离蔚,你怎么知道老板娘有这东西?” 他指着薛洺疏手里的地图。 薛洺疏见他对自己的母亲是毫无保留,没来由的坚信,心里轻蔑一笑:愚蠢! 他收起牛皮地图,抬头看月色慢慢爬起,甩下一句话:“老板娘的店门可罗雀却衣着华丽,在弱肉强食的魔族里何以为生?” “走。” 他拉着莫怀章从山毛榉后出来,堂而皇之的往鬼桀大门走去。 莫怀章跟在他身后,忙问:“你是说她靠卖消息为生?” 薛洺疏叹了口气,感觉自己在养孩子,解释说:“我哪儿知道?但是她必然有自己的门路,要么黑白通吃,要么是单纯的地下黑市。” “不管是哪一种,都必须得到白城的第一手消息,才能赖以为生。” 他回过头,发嗲的对莫怀章道:“师兄,你被夺舍了吗?怎么到了魔界脑子都不带转动的?” 莫怀章:…… 软糯的声音听的人浑身发酥,内容却将莫怀章贬的一无是处。 薛洺疏看热闹不嫌事大的直接上手,捧着莫怀章的脸颊,踮着脚尖,二人额头贴着额头,能听见对方呼吸的声音。 莫怀章定住了,一动不动,任由薛洺疏捧着自己的脸,一会儿又脸贴着脸。
136 首页 上一页 84 85 86 87 88 89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