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柔弱弱的话说的莫怀章太阳穴突突直跳,好一会儿,才说:“算了,你喜欢就好。” 薛洺疏这才一展笑颜,又懵懂的歪了歪头,询问:“赵道生真的是我?” 莫怀章想了想,心道:按照哥哥的逻辑,不过是胡诌了一个‘赵道生’的名字,为的是帮我解围,也不会将祸水真的引到薛洺疏身上。 迟迟才开口,说:“大概可能约莫不出意外的话就是你。” 薛洺疏挑挑眉:撒谎敷衍我。 也不拆穿,起身将供桌上的长明灯拿开,扔到一旁,说:“这丘神绩忒不是人,当初矫诏害了你,如今还来害你身边的人,怎么就如此阴魂不散?” 他转身看着轮椅上的莫怀章,有些不解问:“他做这些事意欲何为?” 莫怀章虽不明薛洺疏的意图,倒也并不隐瞒,说:“丘神绩本就是蝇营狗苟、长袖善舞之人,在母亲跟前备受重用;母亲去后也能历经几朝,如今李三郎即位,当然不会放过在他跟前露脸的机会。” 他脸上写着厌恶,说:“你不是说琉璃盏孕育出来的东西是妖族喜好之物吗?想必是想利用苍溪的三千女子与妖族做交易,获得什么好处,好做投名状献给三郎,以图荣华富贵罢了。” 薛洺疏点头,问:“他怎么与神祗宫有了勾结?” 莫怀章解释说:“以獬豸为标志的,代表公平的神祗宫本就是他在母亲的授意下设立,旨在为皇家寻觅长生之法,自然以他马首是瞻。如今虽然母亲不在,他修为高深,继续效力皇家,自然要为李三郎铲除异己、斩尽杀绝。” 薛洺疏心下明了:得到我这个炉鼎可以就地飞升,可不就是长生不老!一直以来只知道在背后对我这只炙手可热的炉鼎推波助澜的肯定少不了神祈宫,只是不想原来还有这般因缘。 他轻蔑的笑着:“这丘神绩可真不是什么好东西,这次算是与我结了深仇大恨了!” 嘴角带着狠厉,眼角杀气尽显,心中冷哼:害了明哥,害了我,如今与哥哥勾结起来,连明哥身边的人也不放过!新仇旧恨,迟早得算得一清二楚! 他摩挲着下巴,略做思忖,摇头说:“只是这事不能从我们的嘴里说出来。” 以免惹火烧身。 他本就想置身事外,没道理自己卷进漩涡里,即便如今炉鼎和兽人之事转移了众人的视线,但也没必要以身犯险。 眼前的莫怀章脸色苍白,形容纤细,易碎的让他心疼:这一世不仅要逆转炉鼎之说,解决神祗宫,与哥哥算清总账。最重要的,还是得寻觅到法子,让你好好活下来。 只是……连涸泽都离我而去,怕是妖族叛变者众多。但涸泽不是见风使舵之人,其他妖族也就罢了,对于他,必定问清楚缘由! 他远远看着在内室的卿儿的身影,计上心头。 ---- 今天太忙了,只搬了3章,等我赶个ddl再来接着搬
第51章 51 宗主浸月 ==== 织颜浑身乏力,感觉自己累得很,似乎怎么也睡不够,她缓缓睁开沉重的眼皮,便听着一旁欣喜若狂的呼喊。 “师姐醒了!” 阵阵回音,传得甚远,她不悦的皱起眉头,干涸的嗓子艰难的发出嘶哑的声音:“大呼小叫,成何体统!” 青雀用手背抹了眼角,嘴角下垂,红了鼻头,眼里带笑的扶着织颜起来,充当枕头让她靠着,接过文祈递过来的温水喂给她喝:“师姐,喝些水润润嗓子。” 薛洺疏好整以暇的抱着手臂毫无形象的靠在床边的柱子上,打趣道:“你睡了七日,这丫头守在你床边哭了七日,眼睛肿的跟个桃儿似的。” 又说:“都跟你说你家师姐没事,睡几日就好,还不信小爷。看吧,这几日可不是白操心了。” 青雀放下杯盏,扶着织颜坐起来,在她身后放了枕头,微微红了脸,冲着薛洺疏做了鬼脸,缓解羞涩,说:“不要脸的赵道生,要你管。” 织颜微微蹙眉,提点道:“不可无礼。” 青雀应声住了嘴,织颜见她眼底发黑,躲闪着眼神不敢看向自己,又听薛洺疏说起,便知道心地良善的她这几日定然是守着自己,心里也不知道是怎样愧疚。 抬起手摸摸她的头,说:“有些饿。” 青雀立马站起身来,说:“我去熬粥。” 便一阵风一般的跑了出去,文祈礼数周到的鞠了躬,也跟着出去了。 薛洺疏笑了:“这姑娘,腿脚还挺利索。” 织颜坐在床上,浑身乏力,毫无血色,却也抱拳相谢:“多谢先生相救。” 她心里知道,自己骤然被抽去了几乎全部的灵力,根本不是薛洺疏口中安慰青雀所说睡几日就能好的,能捡回一条命,实属不易。 薛洺疏挥挥手,不介意的说:“仙子心怀仁义,舍命救人,小爷怎可袖手旁观做那冷血无情之人?” 又说:“既然说了要与仙子相交莫逆,便一定不会阻拦仙子做想做的事,但也一定不愿仙子身涉险境。毕竟,千金易得,知己难求。” 织颜很难得如此时这般安静,不带任何预设立场的看着薛洺疏,看着他诚挚的双眼,看着他不苟言笑的面容,好一会儿,说:“君子之交淡如水。” 薛洺疏笑道:“好一个淡如水!” 又拱手谢道:“在下赵道生,只因面容丑陋,以蚕丝覆面,仙子见谅。” 织颜刹那间的诧异写在脸上,薛洺疏抬起头,笑道:“在下乃常居黄泉的引路人,柠檬也就是百妖,她说我有一段前世未了的因缘,便带了我入世而来。” 织颜张了张嘴,终究是欲言又止,心道:槽点太多,以至于不知道如何开口…… 好半晌,才说:“原以为是不靠谱的爹爹遛娃,没想到实则是母亲带孩子寻找前世。” 薛洺疏嘴角动动:织颜骂起人来还真是毫不留情。 好一会儿,织颜又问:“坊间野史竟然是真的?” 薛洺疏认真的点头,说:“嗯,你晕过去之后百妖说的。” 本来对薛洺疏万般不信的织颜听了童叟无欺的百妖大名,心中才有了三分信任,只叹:命运唏嘘,没想到关于怀章公子的野史竟然是真的! 薛洺疏手中变出一个橘子,剥开皮,屋内充满了橘子的清香,他漫不经心的说:“绿沈和宝葫芦也没事,你踏踏实实的在宛委山养好身子,陆英还等着你去救她呢。” 织颜这才回过神来,她此时就在宛委山中,凤阁鸾台宗内,自己的房间里。 粉壁光明如镜,窗外海棠枝朵。 青雀端着白粥和几样小菜进来,一看着薛洺疏,便刺他:“赵道生,你怎么还在我师姐房里,也不知道避讳?” 薛洺疏耸肩,大言不惭道:“小爷一个断袖,还是名花有主的断袖,避讳个屁啊?” 织颜见青雀头上的烧蓝青鸟发簪,便知道二人关系不俗,想来二人都是心直口快,心地良善之人,自然能交心,也不过多苛责,心道:睡了几日,燃犀的脸皮更厚了。 躺了好几日,也不敢吃太多东西,说饿也只是想让青雀做些事情,缓解她内心的愧疚罢了。 见门帘边站了一位陌生的姑娘,甚是俊俏,头戴一朵炽凤羽,倒是把凤阁鸾台宗的蜜合色衣裳也衬的黯然失色。 心道:凤阁鸾台宗的弟子便没有自己不知道的,这人气质出众,容貌绝色,孤高清冷,却不像是凡夫俗子。 问:“那是谁?” 青雀回头看看,说:“那是赵道生与怀章公子在白鹿间救回来的姑娘,叫李卿儿,孤苦无依的,大师姐就将她收入门中了。” “织颜好些了吗?” 好伶俐的声音从屋外传来,一个端庄自持的美人,温婉大气,被几位仙子拥簇着走进来。 灵蛇髻只有一根五花龙玉簪,带了一朵白菊花,周身黑白素服,倒像是为谁服丧一般。 青雀连忙起身让位,毕恭毕敬的作揖:“大师姐。” 江浸月点头,走到床前,弓着背仔仔细细的查看了织颜,向后掀了自己的裙摆,坐在仙子放好的凳子上,腰背挺得笔直,双手叠放在腿上。 点点头,说:“睡了好些日子,终于是醒了,只是这脸色还是不好。” 对身后的人说:“将我的枫杏清露拿来。” 织颜一惊,忙劝:“枫杏清露乃是宗主才可用的圣物,我如何能僭越?” 江浸月拍拍她的手背,笑着示意她放心,说:“你知道我从不在意这些,什么宗主可用不可用的,都是凤阁鸾台宗的姐妹,哪里要分彼此?” 凤阁鸾台宗宗主江浸月,年少掌权,没有什么架子,修为不算高,勉强元婴一阶,但为人温厚亲切。 除了与自己一脉拜师的织颜、绿沈、青雀、陆英四人称呼她为‘大师姐’外,内门弟子皆尊称她为师父,外门弟子便称宗主。 她对身后的仙子抬抬下巴,让她去取来,又说:“枫杏清露对恢复灵力效果甚好,你用着正合适,不然放着也是吃灰,可不是浪费了?” 话都说到这份儿上,织颜也不好拒绝,转移话题的问:“我怎么回来的?苍溪失踪的女子可还能救回来?” 江浸月叹了口气,抬抬手,对青雀说:“你来说。” 青雀点头,上前半步,说:“那日我大约是在市集看到那方手帕时受到了蛊惑,连累师姐和先生们一起进入了结界。那结界实则是在白鹿间中的仙人所设。” 织颜疑惑的问:“白鹿间,就是咱们宛委山对面那座终日氤氲缭绕的仙山?” 青雀点头,说:“据卿儿说那山里的仙人与我们凤阁鸾台宗有些渊源。当日皇室派了一位贵人到凤阁鸾台宗修行,就是那位改良了我们的衣裳,给我们带来凤羽落金池的仙子,只是没有留下名姓。白鹿间的仙子便是她的好友。” 织颜点头。 青雀继续说:“我便称呼她为贵人仙子吧,她也不知道什么缘故,只剩下一魂一魄。白鹿间的仙子一心执着将她复活,数年间寻医问药,踏遍仙山,终不可得。” 织颜回想起自己昏倒之前那位夫人所说的话,心道:皇室贵人,又叫婉儿的,百来年里只有一位,看来这位贵人仙子就是名动天下的上官婉儿。听怀章公子称呼那人为太平,与上官婉儿交好,莫不成她是早已经香消玉殒的镇国太平公主? 惊讶于自己的分析结果,她重复了薛洺疏的话:“死者如何复活?” 青雀赞同的说:“是呀,死者如何能复活?更何况只有一魂一魄?大约是那仙子太过执着,才会让人有机可趁。” 织颜沉默不语,她对白鹿间的记忆停留在花海在月色中摇曳,琉璃盏孕育黑雾,柠檬化作百妖身负明月,便静静地听着青雀诉说。 “有人假冒百妖先生,骗了仙子要用三千有情女子的性命为基,生出三千花海,以凤阁鸾台宗澄澈的灵力为药引,就可以将贵人仙子复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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