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二人不妨下面看热闹的人突然袭击,被打了个措手不及,一面顾着薛洺疏,一面又要应付无处不在的藤蔓,实在是应接不暇。 黑影说:“你们玩你们的,把他留给我!” 得令的二人这才御剑而下,与藤蔓周旋。好在莫怀章并不打算下杀手,只是空耗这二人的灵力,让他们既不能近身,也脱身无法,断然是没有办法打扰薛洺疏的。 黑影的声音浑厚,带着重音,就像是地狱归来的使者,冷漠孤傲,目中无人。 他摊开手,动动手指,指尖托着一个透明的球体,球内有一只浑身雪白,头顶两根触角泛着金光的蠕虫,挑衅道:“想找本座麻烦?也要看你的本事!” 薛洺疏见了那蠕虫,心中发毛,不自觉的浑身打颤,好容易才稳住身形,不至于露了怯,先声夺人道:“本座自然有好本事!” 黑影突然消失,将结界间隙神不知鬼不觉的开在了薛洺疏的身后,褪去装饰的重音,换上空灵柔软的声音,耳语道:“啧啧啧,这些年可没见你有什么长进。” 薛洺疏条件反射的刺过去,却是空无一物,他的额角滑下一滴冷汗,眼观四面,耳听八方,提防着对方突然出现。 他对着空无一物的四周,大喊:“从来你就是这样,就像是阴沟里的老鼠,只会躲在背后,做些偷鸡摸狗的肮脏事!” 他时时刻刻紧盯着黑影每次出现时指尖上的蠕虫是否还在,警惕的让他顾不得其他。 黑影不断地闪现在他的四面八方,毫无预兆,声音此起彼伏:“肮脏?这话出自你之口,可真是笑的本座肚子疼!” 一道间隙悄然开在薛洺疏的脑后,伸出一只手指,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指尖的扔到薛洺疏的耳后,圆球在靠近薛洺疏的肌肤时直接化为乌有,融入薛洺疏的身体。 薛洺疏瞪大双眼,浑身发软,脸色潮红,身体脱力,从空中落下。 黑影适时出现,左手搂着他的腰身,右手扶着他的后脑,将人纳入怀里,靠在他的耳边,轻声说:“好好享受。” “我的傻弟弟!” 说罢,放开手,任由失去反抗之力的薛洺疏从空中自由落体。 薛洺疏二人声音很小,又在半空中,莫怀章不知道二人说了什么,做了什么,却看到薛洺疏毫无征兆的从空中坠落,哪里顾得了其他? 收起紫陶埙,脚上踩着藤蔓,一跃而起,直上青云。 索性那黑影并不打算与他为敌,在空中与他擦肩而过,漆黑的面孔深邃可怕。 面对面时,似乎饶有兴趣的仔细打量了莫怀章,嘴脸咧着一道意味深长的笑意。 转而拉起姬乌金和淳于烬二人,消失在大兴镇的夜色中。 莫怀章抱着薛洺疏平稳落地,只见怀里的人浑身滚烫,柔弱无力,脸色潮红,喘着粗气,眼神迷离,一汪水汽惹得人心痒难耐。 莫怀章当即便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只是不明白其中由头,怎道突然便如此了? “离蔚?是我,明哥。” 他轻声的呼喊,问:“需要我怎么做?” 薛洺疏眉头紧锁,双手握成拳头交叉在胸前,死死的咬着后槽牙,用尽毕生心力,也难以抵挡若有似无的呻吟从齿缝中流出。 “嗯……离,呼……滚……离,离本座……远,远点,嗯……” 眼见着薛洺疏受罪,莫怀章哪里能真的离他远点,心如刀割,急的满头大汗,心道:这副模样,难道元丹即将满溢?不可,如此便又会重蹈覆辙,我还没找到轮回杵和锁魂钉! “啊……” 当时是,薛洺疏一声咆哮,身上泛着光晕,剧烈的灵力波动让整个大兴镇才种下的翠竹熠熠生光,毫不留情的吸吮修士们的灵力与体力。 修士们如提线木偶一般扭曲、挣扎,惨叫震耳欲聋,浑身化作翠竹生长的营养。 转眼间,大兴镇已经被一片葱葱郁郁的翠竹笼罩。 “糟了,是灵力失控。” 他把薛洺疏抱得更紧了,怀里的人痛苦的泪流满满,情欲已经完全占领了他的理智,只将灵力当做无尽的精力随意释放。 莫怀章毫无办法,只得在他耳边不住地呼唤:“离蔚,快稳住心神,灵力暴走,你会灵根枯竭而死!” 薛洺疏哪里还有半分神思,半睁着眼睛,嘴里不住地呢喃:“不要,滚……都给本座滚……” 又抓着莫怀章的衣襟,也不管这是谁,声声泣血,苦苦哀求,一张软糯的脸勾引的莫怀章根本把持不住:“给,给我……给……” 这不管是谁都可以的模样让莫怀章醋意弥漫,怒上心头,大吼:“草灯!” 那只成日跟在薛洺疏身边,寸步不离的粉色的刺猬今夜也不知去了哪里,大半夜也没有见着。 莫怀章脸色阴郁,带了十分的怒气:“别惹本君动怒,如何破解,快说!” 好一会儿,一个醇厚的老者声音在耳边慢悠悠地响起:“公子何必上火?” 莫怀章见不得它这幅慢条斯理的德行,急道:“你从来护他,知道本君心意,你不愿意说的本君绝不多问,速速告知如何解救?” 草灯依旧是不动如山,语调甚是平稳,急的莫怀章真想让鹞鹰韶华把草灯抓起来挫骨扬灰。 慢吞吞又沉稳的老者声音中带了几分轻浮:“床笫之事公子不比老朽驾轻就熟?” 莫怀章额角突突直跳:“……” 心道:你们主仆二人这气人的本事真是一脉相承! 草灯才跳到屋檐上,刚一现身,藤蔓直直将它捆缚的只剩一张嘴,莫怀章一记犀利眼刀过去,威胁意味十足。 草灯还是那样慢吞吞的语速:“年轻人,什么时候也学不会淡定,只把他赤身放在华不注山巅,涴水泉眼中,自可解救。” 感受到身上的藤蔓消失,回过头来,已经被韶华抓着飞在空中,莫怀章紧紧抱着薛洺疏,脸色凝重,坐在猎豹荏苒背上,往大兴镇对岸鹊山一脉的陡峰华不注风驰电掣而去。 草灯在心里默默舒了一口气:主人你到底喜欢这男人什么,一点都不知道怜老敬老,给他机会都不知道上,是不是萎? 华不注中本就遍布结界,寻常修士擅闯自会被结界撕碎,此时有草灯开路,自然是畅行无阻。 涴水的泉眼在华不注山巅的山洞中,泉眼从地底源源不断冒出,泛着冰冷,潮湿的水汽把洞内石壁晕染的长出好些青翠的细竹来,直插云霄,把洞顶顶开,探出头去。 若是白日间,阳光穿过洞顶,倾斜而下,照射在涴水的泉眼中,流光溢彩。 莫怀章按照草灯的吩咐,将薛洺疏去了衣裳,赤身放进涴水泉眼中。 突如其来冰冷的泉水让薛洺疏着迷,迫不及待的想要释放周身的滚烫,宛如饮鸩止渴一般。 莫怀章瞅着那无法释放,被憋得紫涨的地方,抿抿嘴唇,动动喉结,草灯趴在他的肩头,慢悠悠的说:“方才便让你上,你不上,此番后悔的话,还来得及。” 莫怀章抬手掐着草灯的脖子,恶狠狠的声音从后槽牙中滚出:“谁准你看他的身子!” 草灯被掐着,声音断断续续,嘶哑的继续口不择言,不怕死的继续撩拨:“老朽见过的,比公子多的多的多的多……呃……” 只听到似乎咽气的声音,莫怀章将手中看似掐晕死过去的草灯往后摔去,说:“赏你了。” 韶华愉悦的叼着草灯,往洞外飞出去。 薛洺疏周身失控的灵力在泉眼的洗涤中慢慢收回,把自己镀了一层金边,缓缓的漂浮在水中。 双眼紧闭,神色自然,身体沉在水中,只露出一张脸,保留着呼吸,仿佛沉睡一般。 草灯的声音突然又出现在莫怀章的耳边:“公子,涴水泉眼自有灵气,净化时不可有旁人。” 莫怀章虽心有不舍,更有不安,也只能一步三回头的离开泉眼,临到洞口,又探着脑袋看了看。 远远看去,本应被清冽泉水冲刷的人形似乎不见了,泉水中包裹了一团白色的雾气,久久不散。 他满腹疑惑,生怕薛洺疏有不妥,正要回去查看,被草灯从天而降趴在他的肩头,主动开口说:“公子不必担忧,这是老毛病了,在涴水里洗一洗就好。” 莫怀章也不作他想,转身在山洞一侧随便找了块看起来长得还不错的石头,坐在上面。 “既然是老毛病,为何本君会不知道?” 草灯大言不惭的说:“公子不知道的可不少,老朽知道的也太多,只不过……” 它的声音依旧是老成持重,却多了几分担忧:“平日里他都以灵力压着,今日不妨被逗引出来,此番只会加快元丹满溢,公子有心,还请尽快行动!” “为何会被逗引出来?” 莫怀章眉头紧锁,将方才的情形抽丝剥茧,一点一点的切片分析,又说:“远远看到那傀儡似乎指尖拿着什么东西,难道是那东西害的离蔚这副模样?” 草灯闭口不言。 莫怀章便知道自己猜中了,心中自责懊恼:为何要离开他的身边,让他置身险境! 他豁然起身,深情的望向洞内,好一会儿,往涴水一侧的竹林走去。
第29章 29 血洗魔教 ==== 华不注自带结界,寻常修士不得入内,薛洺疏在洞内受涴水泉眼洗涤,不可受打扰,又有草灯守在洞口,莫怀章便只身走去一旁的竹林。 在涴水旁的岸边,那是薛洺疏平时最喜欢坐的位置,细雨未停,沥沥淅淅的落在涴水中,迅速被湍急的水流卷走。 他挥了挥衣袖,拂去潮湿的石头上的积水,兀自坐下,从怀中拿出那柄轻飘飘的郁离匕。 ‘从你下定决心握住郁离匕,代价便开始索取。’ 他的脑海里回想起百妖的话,脸上挂着淡淡的忧伤,嗫嚅:“只要他能好好活着,便是做生生世世的活死人,又如何?” 他神色戚戚,眼中坚定,手握匕柄,果断将匕首从鞘身中拔出。 焦黑的凤尾斑竹孑然一身,雨水过而不近,莫怀章感受到手心的刀柄正在发烫,好似大火正在从凤尾斑竹中心散布,灼烧着他的手心,发出皮肉烧焦的味道来。 ‘这就是代价吗?’ 他这么想着,忍痛把匕首握的更紧了。 郁离匕从刀柄开始,复杂的龙纹遍布整个匕首,层层叠叠堆砌着,在水花潋滟中金光透天。 一束金光投射到水面,四句诗赫然出现。 ‘金乌有情身入地狱,朱雀无意泣血成珠。潇湘雨诉无可觅处,一梦遥归沉睡山滁。’ 莫怀章看着水面的诗句,一字一词,逐字逐句的默背,生怕错过一个弦外之音。 越是念着,越是觉得呼吸急促,他脸色苍白,冷汗淋漓,眼底发黑,心跳加速,呼吸艰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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