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鹤面露嫌弃,指了指燕炽的衣服,抱胸移开视线:“赶紧起来参加宗门大比,我还指望着能有机会和你交手呢。” 就在这时,段延亭从文鹤身后探出头,神情古怪地抿着嘴忍耐片刻,才笑着道:“师兄,你衣带松了。” 燕炽一低头,看到自己半边的衣领已经完全滑落,露出大半的肩头。 燕炽:“……”难怪说我孔雀开屏。 他顿时有种无地自容地尴尬,默默地把衣服拉上,果然看到段延亭故作镇定地撇开脸,脸上的肌肉不停紧绷,像是在压抑些什么。 【我好久没见过像师兄这样有趣的人了。居然像是做坏事怕被人抓到一样,可偏偏装正经还漏洞百出。】 燕炽拉紧领口,心中轻哼一声,下意识道:[好你个小反派,还敢笑话我,你之前不也假装修炼,连打坐的姿势都错了。] 【小反派?那是谁?】 “……” 段延亭和燕炽错愕的视线同时对上。 随即,在段延亭大脑空白之际,他听见燕炽原本磁性清冷的声音完全变了个风格,犹如他原先见过的刀修那般粗犷而直白: [卧槽,你居然听到了?!] 【作者有话说】 因为怕他俩的心声搞混,所以大师兄心声用[],小师弟心声用【】,当然大家要是觉得不习惯我可以统一符号,让他们的心声带上称呼,尽量不让你们搞混。 虽然很晚,但是大家国庆节快乐~话说今年国庆不会只有我放三天吧……
第35章 一池鹅 段延亭与燕炽双目对视良久,然后不约而同地移开视线。 “文鹤,我要穿一下衣服,你先带我小师弟出去。” 燕炽觉得自己简直尴尬到头皮发麻,看着他们俩人离开房间后,他才机械地起身翻找衣服,脑子里全是完了。 他这些年来为了维持自己高冷寡言的人设,早把自己变成了一个内心嘴碎的人。 段延亭原本守在门外等燕炽,大脑却被人强制性灌入了一系列声音:[完了完了,我该怎么解释我刚刚的话?] [我原本都设想好万一小师弟听见我心声,我该怎么说了。比如说“小师弟,你别慌”或者是“你先冷静下来听我说”,但我唯独没想到是一句“卧槽”开场。] [意外来得太快,我只能一句国粹回应了。] [诶对了,今天穿哪一件……] 【穿白的。】 段延亭实在忍无可忍,烦躁地想:“以前怎么没发现大师兄话这么多。” [……小师弟。] 段延亭听见燕炽幽幽道:[你居然嫌我烦?] 段延亭:“……” 他忘了,他想什么燕炽也知道。 段延亭不愿意让人窥见心中想法,只得在心中默念静心咒,但又因为幼时他的堂兄总是给他念静心咒,他越念心中越烦躁。 于是房间里的燕炽就像听双声道一般,左耳是段延亭默念静心咒的声音,右耳全是段延亭抓狂的“好烦”。 燕炽头都要炸开了。 他动作迅速地换上衣服,猛地推开了门。 “哐——” 门推开时的动静很大,让门外的段延亭和文鹤都吓了一跳。 燕炽依旧一身白衣,死死地盯着段延亭,在心中崩溃道:“你别念了,这是静心咒不是紧箍咒……” 段延亭立刻不再默念静心咒。 【那师兄有什么别的解决办法吗?】 [你就努力放空自己。] 【什么意思?】 燕炽走在最前面,面无表情地看着前方,眼神看似冷漠实则空洞,在段延亭空荡荡的心声中留下了一句:[发呆。] “……” 段延亭嘴唇喏嗫了一番,很想说些什么,但却发现无从说起。 ………… 这一路上文鹤都感觉他俩间的气氛怪怪的,虽然并没有多做交流,但眉眼官司没少打。 燕炽告知他们现在的情况都是磐世镜的锅时,段延亭第一反应就是:“师兄,我能现在就把那破镜子砸了吗?” [别,砸了你修为的根基可能会受损。] [不过互通心声应该是有距离限制的,只是我不知道距离限制是多远,等到比试结束我们再去试一下。] 段延亭心下松了口气,心想要是让燕炽知道他是—— 段延亭敏锐地注意到燕炽的步伐一顿,赶紧掐住自己的想法,免得让燕炽知道自己原先是上界天劫者这件事,用燕炽口中发呆的法子去暂时守住自己的秘密。 可有时发呆是样技术活儿。 段延亭做事素来很有目标想法,更不会大脑空空什么都不想,所以他趁此机会在脑海里比划自己从别人那里看来的招式,比较自己和他人的差别。 燕炽本想将发呆践行到底,但听到段延亭对于修炼方面的个人见解时,他第一反应就是段延亭你可真是个卷王,都这个时候了还琢磨修炼的事。 但很快燕炽静心听了片刻,注意到段延亭在修炼上的一些错误时,他下意识指了出来,给他提供了更有效的建议。 【……师兄?】 [既然如此,我就干脆当成给你一对一指导了,不收灵石的那种。] 段延亭沉默了一下,疑惑发问:【请教师兄要收灵石吗?如果要,那我给多少?】 燕炽哑口无言,觉得段延亭不免有些过于较真了,在心中回道:[只是打个比方,我是你师兄,怎么可能要你的灵石。] 文鹤看燕炽一言不发地往前走时,便笑着调侃道:“燕炽,你闭关这么些年不知长进了多少?希望一会儿比试我们能有机会交手。” 燕炽正在给段延亭一对一教学,并未留心文鹤的声音,直到文鹤都快在他耳边喊的时候才回过神来,漫不经心道:“啊,你说什么?” 文鹤语塞,眼睛微微眯起:“你这是瞧不起我?不愿和我在比试台上交手?” 燕炽彻底反应过来,险些端不住自己的人设,轻咳一声道:“并非如此,只是我心中有事情要考虑,走神了。” 文鹤听燕炽这话才收起了眼中的危险,与他边走边交流起来。 燕炽不得以将注意力转移到文鹤身上。 段延亭也不做声,安静地跟在他们后面,静静倾听燕炽的心声。 这头文鹤问:“你这次闭关可有什么新的感悟?” 燕炽平静道:“没什么特别的,就是修炼到了金丹期圆满而已。” 金丹中期的文鹤:“呵呵。” 与燕炽表面所说的有些许出入,段延亭听到的心声是这样的:[新的感悟?非要说什么感悟——那就是下次再也不闭关这么久了。我闭关前好好的十八岁少年,闭完关成了三十岁大叔了。] 段延亭:“……” 他想不到燕炽对于年龄居然这么在意。 ………… 在两人的谈话间,很快来到了竞天台前。 比试对于金丹期修士的年龄都有限制,要求在五十岁以内,故而实际参与比试的人并不多,但也是宗门大比中最有看头的。 到了竞天台处,文鹤就不方便和燕炽站在一道了,于是笑着向燕炽告辞,回了覃天门的位置。 燕炽静立于竞天台下,剔透微冷的眼眸注视着长老,白衣胜雪,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佩剑,等着长老公布比试的顺序和人员。 他一人静默注视长老时,却也被周围的其他人注视在眼中,那些将他看在眼中的人有男有女,无论是敬佩还是爱慕,这都表明燕炽是个天生适合受人瞩目的强者。 随即耳边熟悉的声音响起:[好困,能不能快点比试完,我想去睡觉。] [覃天门山脚下暖墨楼的小姐姐们也好久没看了,要不要喊小师弟一起,总得让他见见世面——] 【我不要。】 段延亭心中下意识抵触。 燕炽摩挲剑柄的手一紧,偏过脸看向段延亭,左侧的眉毛在他的注视下轻轻一挑,驱散了脸上的冷漠疏离,平添了几分不羁和随意:[小师弟,你又偷听?] 段延亭没吱声,半天才在心里回复:【……我没有。】 【我只想专心修炼,并不想接触太多男女之事。】 燕炽眼中笑意顿时溢出,故作镇定地清咳了几声,努力掩饰自己的笑容。 “诶你们看,燕炽居然笑了?” “怎么可能,我看看……” 周边皆是其他人对于燕炽一反常态的窃窃私语,但真正入了段延亭耳的,只有燕炽充满笑意的调侃: [暖墨楼的姑娘都是乐人,并不是卖身的。我原先还想师弟年纪小应该懂得不算多,没想到还是比我想得要厉害些啊。] 段延亭被他说的这话有些脸热,刚想说一句他没有,听到燕炽一连串爽朗而夸张的笑声: [鹅鹅鹅小师弟,你平时看着像是个正经人,没想到满脑子黄色废料,春宫图没少看吧?鹅鹅鹅……] 【别笑了师兄。】 段延亭心里升起的那点尴尬消散,只剩下无言以对,一脸冷漠地心道:【你的笑声让我觉得我脑子里养了一池塘的鹅。】 燕炽的笑声戛然而止。
第36章 唯一的师弟 对于段延亭掐住自己“鹅脖子”的行为,燕炽深表憋屈,但还是选择噤声,专心将注意力转移到长老报出的名单上。 段延亭脑子里也清净了不少,再加上今天没有他要参加的比试,所以开始分心去回忆昨晚遇到的那个魔修。 魔修出现时顶着燕炽的脸,杀害覃天门弟子的举动显然是为了陷害燕炽。可段延亭想不明白他们的目标为什么会是燕炽?是因为什么特殊理由非要让燕炽和正道离心吗? 比如燕炽知道什么不得了的秘密,或者燕炽的来历有蹊跷—— [小师弟,就这么想你大师兄吗?能不能把你师兄往好的地方想?比如他们觉得我天赋惊人,为了除掉我这个潜在威胁而与仙门离心。] 燕炽这话确实不算吹牛。他的天赋的确很出色,且天生剑体,又拥有斩魔驱祟的灵火,只差一步就能步入元婴行列。要知道在普通的修仙门派中,元婴期已经可以单独成为拥有一座山峰的长老了。 但这语气实在像个得意洋洋求表扬的小孩,跟他沉稳高冷的形象相去甚远。 段延亭抿唇忍笑,睫毛如蝶翼轻颤,庆幸燕炽现在是背对着自己的,让他无需掩饰自己脸上的笑意。 不过既然燕炽已经知道他在思考什么了,他不如直接问清楚: 【师兄知道那个魔修为什么会伪装成你的模样吗?】 燕炽心道还能是什么原因,还不是因为他是男主,哪怕没他什么事,这坑人的剧情总要扯到他身上。燕炽刚想随便说个借口搪塞,就听见段延亭疑惑道:【男主?那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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