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一切看在眼里的段延亭:“……” 覃天门这么穷的吗? [不是覃天门穷,是这位长老实在太抠了。] [以前我们师尊来拜访覃天门时,他都打算向师尊要住宿和伙食费,把覃天门的秦掌门气得险些要把他踢到宗门管事的地方负责。] 段延亭看这位长老衣带飘飘,俨然一副道行高深的修士模样,再联想他扣扣搜搜地找人要钱的画面,顿时有种这里不是修仙界,而是凡间的错觉。 [你有这样的想法不奇怪。毕竟这里虽说是修仙界,但到底聚集的都是人。] 见事情已经告一段落,段延亭在心中询问燕炽:“对了,师兄不是说赌赢的人可以提一个要求吗?那师兄的要求是什么?” [我的要求就是你再答应我三个要求。] 段延亭:“……” 段延亭脸上挂上了礼貌的笑容:“师兄,做人不要太得寸进尺。” 燕炽险些笑出声,抿了抿唇正经道:“我开玩笑的。我的要求就是你游历凡间的时候,我也能跟你一起去。” “师兄也要去?”段延亭有些吃惊,迟疑道:“可师尊允许吗?” 燕炽怕这话被祁凛山山主听到,用心声道:[师尊不允许又怎么样?反正他经常闭关,连我在不在祁凛山里都不一定知道。] 段延亭听着燕炽的“叛逆”发言,一时心情复杂:“师尊知道你真正的性格吗?” “如你所见。”燕炽背对着大多数人的视线,顶着一张拒人于千里之外之外的脸,故意张扬地挑了挑眉:“我瞒得还是很好的。” 听了这话,段延亭不由自主地笑了出来,调侃道:“那师兄为什么要跟着我一起去游历?” “虽然师弟你不说,但你放弃修炼无情道,有一部分是因为我的缘故吧?” 段延亭心中无端升起一股异样的感觉,即便燕炽说的没错,但还是本能地想要说“不是这样的”。只是他话还没说出口,就见燕炽眼中漾起笑意:“我会陪着你,直到你找到属于你自己的道。算是作为你因为我说过的话不修炼无情道的补偿。” 【才不是因为你说的话,我是因为——】 [因为什么?] 段延亭心中的这句话呼之欲出,当他与燕炽疑惑的眼神对上时,如同迎头泼来一桶冷水,原本有些发昏的头也清醒了不少。 段延亭不知道自己方才那一瞬间在想什么,只是本能地觉得这样不对,及时地掐断了自己的想法,笑着道:“没什么,我放弃修炼无情道的确是因为你的劝说。” 段延亭相信自己的理智。 既然他的理智劝诫自己别再想下去了,那他就永远别去追究自己在那一瞬间究竟触及到了什么样的想法。 【作者有话说】 好的今天的二更 感情线还是一如既往不会进展太快的,毕竟他们现在才算一点点地接触彼此真实的部分,再加上观念上又不合,所以还是少不了磨合的
第39章 夜半一刀 原本金丹期和筑基期的比试是隔一天举行的,但是覃天门的秦掌门临时做了决定,让金丹期在一天之内筛选出前十名弟子。 金丹期的修士虽然不多,但一对一的比试终究还是花了不少的时间,等到燕炽再被安排比试时,已经是下午了。 燕炽赢得极为轻松。 他的修为最高,又天赋异禀,几乎是所有人默认的第一名,所以很轻松就打败了对手,进入了最终的比试。 “多谢燕炽师弟。”燕炽的最后一个对手心服口服,向他抱拳道:“早就听闻你的大名,如今能有此机会讨教一番是我的运气。” 燕炽向他回礼,垂眸沉静地说:“言重了。” 听到燕炽这话,对方笑得爽朗:“不言重,希望下次有机会还能再与你交手。” 燕炽原本沉静的脸上出现了一丝皲裂。 “噗。” 段延亭听见身侧传来笑声,疑惑地看了过去,发现文鹤不知何时来到了他的身边,正撇开脸憋笑:“我就知道会这样。” [放过我吧!你们能不能别完打一架,就琢磨着日后找机会再打一架?拜托我才是剑修,怎么一个个比我还修炼狂魔?] 燕炽面上还维持着应有的礼貌,但内心已经恨不得立刻逃离当场了。而段延亭盯着燕炽的侧脸,心中不由产生了微妙的同情。 “那燕炽师弟是怎么想的?” 燕炽木然地看向他,扯了扯嘴角:“我们得下去了,接下来比试的人要上来了。” 说完他向对方颔首,逃也似的下了竞天台。 文鹤见燕炽迎面走来,刚要笑着打趣一番,就见燕炽目不斜视地直接走向段延亭,唇角微翘:“走吧,我们回去歇息。” 文鹤眼睁睁地看着燕炽领着段延亭离开,欲言又止,最后只能无奈地摇了摇头,突然耳边听见秦掌门的传音:“文鹤,你应该已经参加完比试了吧?昨晚说的事我还有些细节要交代你。” 文鹤的笑容收敛,心中说了句“知道了师尊”,视线落在竞天台上还在比试的修士们身上,眸光晦暗不明。他知道这些人中一定隐藏着仙门的败类,而这次比试必然不会一帆风顺。 希望一切都能按照他们的计划进行,不要发生什么不可控的意外。 ………… 燕炽生怕被人叫住再打一架,走路生风,竟让跟着他的段延亭身上也起了一身薄汗。等回了住处,燕炽猛地推开门,像是拥抱什么一般,差点直接扑到床上。不过很快他意识到了什么,身子僵硬地扭头看着段延亭。 段延亭笑眯眯地关上门,防止有人看到房间里的一切,抬手示意:“师兄按照本心行事就行。” 燕炽定定地盯着他,像是在确认什么,然后突然放飞自我躺在床上。他将头埋在被子里懒洋洋地蹭了蹭,连方才比试都不曾凌乱的头发,都随着他的动作松散了不少。 “只不过师兄啊……” 燕炽感觉头顶有一股温热的气息靠近,疑惑地偏过头,刚好看到段延亭近在咫尺的脸。 段延亭站在燕炽床边,笑着弯下腰靠近他的脸,平时丧丧的表情笑起来却可爱无害得很。但段延亭的眼神却不带半点笑意,让人总感觉他是在假笑。 燕炽有种脊背发寒的感觉,不自在地挪了挪身体:“你要说什么?” 段延亭视线向上,落在燕炽额前落下的长发,动作温柔地抬手替他拨到一旁:“师兄日后还是按照你心里想的去做吧,不然我可能又要像刚刚那样,听你喊了一路的‘我要睡觉’了。” “毕竟有些话听多了,总会让人心境不稳的,不是吗?” 他神情温和,用着商量的语气,但燕炽这边却将他的心声听得明明白白:【师兄你话太多了,下次要是还这样反复念叨一句话,我真的会半夜爬起来杀了你的。】 燕炽:“……” 你可真是我的两面人小师弟。 【是啊,我的两面人师兄。】 燕炽与段延亭对视了片刻,妥协道:“我尽量克制点,毕竟我平时说话不多,所以心里活动难免比常人丰富……” “那就好。”段延亭笑着直起身,居高临下看着燕炽道:“师兄先休息,我有事要出去一趟。” 燕炽早就困得不行了,注视着段延亭关门离去,就立刻脱掉外袍,盖上了被子,十分安详地去见周公了。 ………… 段延亭那头离开屋子不多久,就听不到燕炽的心声,估计应该是睡着了。他出来不为别的,只是想到覃天门负责弟子伙食的地方给燕炽带点吃的。 燕炽确实累得够呛,是应该好好休息。 段延亭问了几个弟子准备伙食的地方在哪里时,那几个弟子的表情都很奇怪,不解道:“你去那里做什么?” “就是想带点爱吃的回去。” 听完这话,那几个弟子表情更怪了,用见了鬼的语气道:“那里有你爱吃的东西吗?” 段延亭心中奇怪,面上还是点点头:“有。” “好吧。”其中一名弟子用无可奈何的表情咂了咂嘴,指了个方向道:“在东南方向,人最少的那个房屋。” 说完,那几个弟子便窃窃私语着离开了,段延亭留心听了一耳,注意到他们好像在说什么“这都有人爱吃”“不是在开玩笑吧”之类的话。 “……” 段延亭心中有种不妙的感觉。 这种不妙一直维持到他看到覃天门的伙食为止。看着几乎没什么油水,全是盐水煮菜的伙食,他站在这些菜的面前久久沉默,偶尔听见在这里穿行的弟子低声抱怨:“做菜的人就不能多加点荤腥吗?我们是覃天门,不是露饮寺,再这样下去我马上就能剃度成佛修了。” “行了,别抱怨了。不然你还想吃那种一股子土腥味的辟谷丹吗?偶尔吃点盐水煮菜……就当尝个鲜吧。” 段延亭现在确定自己吃的那些绝对不是覃天门的饭菜了。 此处负责添加伙食的人见段延亭盯着饭菜发呆,以为段延亭是在迟疑要不要买,热情地招呼道:“过来试试啊,这些都是新鲜的灵植。用我们这种方法,保证能最大程度上保护好灵植上的灵气不被破坏。” 确实保护好了灵气,但和生吃已经没什么差别了。 段延亭回过神来,客气地说了声“谢谢”,就当那个人以为段延亭要打些饭菜时,段延亭毫不犹豫地转身离开。 那个人陷入了沉默,看到下一个过来的弟子时,再次热情地招呼起来:“诶过来试试啊,绝对是最新鲜的灵植。” ………… 段延亭没找到吃的,无奈之下只能两手空空地回了房间。他心中还在琢磨燕炽是上哪里搞来他喜欢吃的东西时,刚关上门就发现燕炽困倦不已地闭着眼,歪着脸朝向他,勉强撑起眼皮,鼻音很重地嘟嚷道:“你刚刚去哪儿了?” “师兄,吵到你了吗?” 段延亭见燕炽还很困,放轻脚步来到他床边,压低声音交代道:“我刚刚去找吃的了。我本想找你之前给我带的那些吃的,可覃天门里似乎并没有。” “别找了……” 燕炽似乎是半睡半醒的状态,眼皮又耷拉下来,努力让自己迟钝的大脑活动起来:“那些是我做的,你要想吃等我睡够了起来给你做。” 说完,他便翻了个身,将被子往上拉了点,钻进被子里继续睡觉了。 “……” 段延亭依旧站在燕炽床边,一言不发,可看向他的眼神却还是忍不住柔软几分。难怪燕炽带的饭菜越来越合他胃口,原来是燕炽一直根据他的评价调整菜的味道。说是从覃天门找来的,恐怕是避免让段延亭觉得给他添麻烦了。 他知道这位师兄心细如尘,对其他人也天生存着一份温柔和感念,但这样毫不掩饰地偏爱和温柔真的是前所未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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