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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溺倒计时45天

时间:2024-03-25 18:00:36  状态:完结  作者:一棵水杉

  徐冉冉。

  胡渊收回了手,我抬头,看见他苍白的胡子,皮肤上蔓延着岁月的褶皱。

  他继续说:“你提到的那位患者也来旁听了今天的讲座,这是入场时登记的联系方式……”

  话语停顿片刻,胡渊与我四目相对,“这几天你能来见我,我很高兴。我的儿子走得太早,看见你们生活得好好的,也算是老天的补偿。我教书几十年,遇到过成百上千个学生,对渡舟的偏爱是显而易见的。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渡舟的双亲不在了,我就多关心些,这是应该的。但谁知道我这个老爷子能陪他多久?”

  我垂下眼,手心被茶杯烤得发烫,听了这话指尖还是僵了一瞬,“教授。”

  “你们分开之后,渡舟没遇见过什么亲近的人,憋久了,人格分裂会加重的,”胡渊笑道,“你们年轻人感情上的事,我不好多问。但明眼人都看得出,他想着你,你念着他,有什么过不去的?”

  又是这样的天气,日色一褪,空气就湿润而阴沉。

  走出校园的时候,外面已经落下了毛毛小雨。冷风拂面,雨点打在我身上,也算帮我落了一回泪。

  教授说得对,就像上次他说的那样,我和林渡舟之间或许发生什么不好过问的事情,才导致了我们的分开。究竟是什么?

  在一起的那四年,我连林渡舟在某个早晨穿反了衣服、在某个夜晚听到一首舒缓的音乐都记得,他每一次吻我的触感和气息仿佛还在唇边,他环抱我的手臂、怀里的温度似乎还残留在身上……

  我记得那么多细节,全都是温暖的、琐碎的、美好而痛快的时光。

  而我们为什么分开?

  记忆里也是一个风雨交加的夜晚,那天是林渡舟的23岁生日,蛋糕上是起伏的海浪形状。

  那天没有想象中顺遂,我们吵了一架。我以为不过是如同往常那样,他还会来哄我,我们会推心置腹,告诉彼此以后不要这样伤害对方。

  但那天没有,我气得浑身发颤,让他滚出去。

  外面雷雨大作,他摔上门,绕了好大一圈。再走回来,已经是六年之后。

  我不禁觉得那天我问林渡舟关于小黄豆的事情时,他让我出去,是我们画了一个循环往复的圆圈。好在我比傻弟弟多吃几年饭,脸皮厚得多,第二天就原路返回,没让我们错失又一个六年。

  雨点越来越大,我浑身湿透,额头的发丝淌着水,从眼前滴落。

  公路上水溶溶,红绿灯的光影在水色里晕开。

  一辆车停在红灯亮起的十字路口,我站在人行道边,看见车窗里的身影。

  奇妙的相遇定律,在见到胡渊的这一天,我又见到了白深,副驾驶仍旧坐着那个金发碧眼的混血,两人在暴雨里谈笑,声音被急促的雨点淹没。

  频繁的巧合,会让人很难相信这只是巧合。

  我穿过斑马线,等在报刊亭下,风一吹,滴水的衣服裹着背脊,我冷得手都打颤。

  电话接通,那边也是嘈杂的雨声。

  “林渡舟,”我先开了口,“我骗你的,我还没好,你不是说要带我去输水,还算话吗?”

  大雨如注,地上堆起了积水。车辆在滂沱中穿行,我裹在林渡舟带来的大衣里,靠着车窗,止不住地抖。这正好是林沉岩穿过的那一件黑色风衣,微不可查的烟味被放大,而林渡舟很有可能并不知情。

  喷嚏打了一路,我能感觉林渡舟欲言又止了几回,最后还是没忍住责备,“本来就没好透,下雨天不要再出门了。”

  我没那么娇气,很想直截了当地告诉林渡舟,我才真是被相思病闹的。

  回到林渡舟的小区,我洗完澡,穿着他的衣服出来,乏力地坐在床沿,湿润的发丝滴着水,林渡舟站在我身前,用毛巾仔细擦拭。

  我倾身向前,手臂环住他的腰,靠在他身上。林渡舟轻叹一声,用薄被把我裹在里头。头发正好吹干的时候,家庭医生来了。林渡舟站在床边,岿然不动地举着吊瓶。

  我看着家庭医生离去的身影,不禁感叹,“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啊。”

  林渡舟没好气地调整好吊瓶,固定在了床头灯的架子上,这才倒好了水,问我要不要吃点东西。

  “好想吃火锅。”我说。

  林渡舟出去了一分钟,在厨房里叮呤咣啷一阵,很快返回来,坐在床边看一本厚重的外文书。过了半小时,厨房里飘来饭香。

  “原来是粥啊,”我打破宁静,见林渡舟瞥了我一眼,继续和他搭话,“可我刚刚说我想吃火锅。”

  林渡舟起身察看吊瓶,很快又坐回去,好像完全没听见我的声音。

  我垂死挣扎,“我一般感冒了吃顿火锅就会好,它帮助发汗。小时候我妈就……”

  “叶清川,”林渡舟黑着脸,看起来不好招惹,我把后头的话吞回去了,他冰冷的目光又落回书上,“好好躺着。”

  我见他冥顽不灵,只好闭上眼,放弃了折腾。外面的雨声铺天盖地,我一时昏沉,却又觉得自己无比清醒,在回到六年前那个暴雨倾泻的夜晚时,明明白白地知道这是梦境。

  老旧的房子里没有开灯,23岁的林渡舟站在我面前,那么高大的身影,在闪电点亮天地的一瞬,他的身形包裹其中。一瞬之后光亮散去,他也随之堕入黑暗。

  我陷在沙发里,看起来有些颓唐,我听见那个年轻几岁的自己质问林渡舟,“电视台来找你,合同都递到手上了,犹豫什么呢?多好的机会啊林渡舟,你想什么呢?”

  林渡舟一言不发,空气里只剩我的声音,“你告诉我原因,你是不想抛头露面?还是有其他的想法?如果你只想做医生,我觉得拒绝掉不必要的选项没有任何问题。可你分明就是有兴趣的,你也希望去谈谈心理学的知识,和大众讲解你们的研究成果,不是吗?”

  “既然是这样,那为什么不愿意呢?”我起身走到他面前,在昏暗中拉住他的手,“你告诉原因,如果有任何阻碍的因素,我们可以想办法……”

  “师哥,”林渡舟松开了我的手,声音低沉,我却觉得无比刺耳,他说,“我们就这样吧。”

  我愣怔片刻,没太理解他的话,挤出一个难堪又勉强的笑容,“哦,不想谈这个问题吗?那行,明天再说,今天是你的生日。”

  “可惜这儿雷雨天老停电,不过黑夜里点蜡烛也挺漂亮的,”我转身蹲在桌前,将蛋糕拿出来,点上了一支支纤细的蜡烛,火光跳动,我回头叫他,心里已经有了沉重的预感,像拼命护着易碎的琉璃,变得小心翼翼,“来许愿。”

  林渡舟没有动作,在昏黄的烛光中,我看见他脸颊上滑落的光点。

  “好了,对不起宝贝,今天是23岁的第一天,我不该数落你。”我起身拉他过来,林渡舟一动不动,只有烛光里大滴掉落的泪。

  “师哥,我是说,”他声音沉静,是没有一丝波澜的死寂的海,“我们到此为止吧。”


第25章 【36天】彩虹。

  我的手僵在空中,没缓过来,“……什么?”

  外面瓢泼的雨砸在窗台上,空气潮湿而阴冷。

  “你说什么?是我最近哪里做得不好?我……我前段时间太忙了,哦对,本来说要和你出去吃饭,今天下班晚了……”我努力想找到一个令他说出这句话的理由,想从他眼里发现一些委屈撒娇的情绪,我以为哄一哄会没事的。

  在过去许多时刻,性与爱交融、情最浓时的瞬间,我一遍遍说着我爱他的刹那,他红着眼回应我,用虔诚的双眼和动人的情欲宣示自己的真心。在我这里,他像一个耍赖索爱的小狗。而我只要摸摸他的脑袋,他就永远属于我。

  可当我看见他无比平静地落下眼泪,就知道他是认真的。

  直到这一秒钟我终于恍然醒悟,几年来我做错了一件事:竟然毫不怀疑林渡舟对我的爱,而在那一刻,我觉得是应当动摇的。

  “林渡舟,不至于,真的不至于,就算我们的关系不能公开,我也不会让它拖累你,”我其实已经明白自己的束手无策,就像是宣告死亡之后还没有放弃的抢救,“你成了公众人物,我保证不会让别人知道我们在一起。这样不是解决了吗?还有什么问题?是……你的家人不同意吗?”

  “师哥,不是你的问题,和别人也没有关系,”林渡舟垂下眼睑,泪滴包裹着烛光如长线滴落,“是我累了,我不想这样继续下去了。”

  窗外雷雨交加我都听不见,他的话却像一道霹雳击中我的身体,我只觉得手脚发麻。

  “哦,这样啊,”我手足无措地在客厅踱步,眼眶发热,却没有眼泪,只剩下无奈的轻笑,“没有为什么了?就这样了……要分开是吧,可以,你走吧。”

  怎么会走到那样的局面,后来的许多个深夜,我也没有想出确切的答案。

  林渡舟没有动作,我指着门,指尖抑制不住颤抖,“滚出去。”

  记忆中再没有更加潦倒而癫狂的雨夜,天地都在发疯,咆哮的雷声震耳欲聋,暴雨如注,将世间一切情爱都洗刷干净,第二日清晨,只留下凄惨而沉闷的阴天。

  林渡舟骤然的离开给我留下了数不尽的怀疑和猜测,当他的电视节目在不久后开播,我觉得他为了前途而抛弃我;时间流逝我想起过往种种美好,我又觉得他因为难以忍受才离开,对我的失望缄口沉默。

  我把我们度过的每一天都挖出来反思,用每一帧快乐的回忆折磨自己,反复猜想会不会那些幸福的点滴,只是我的一厢情愿。

  林渡舟留给我一个谜,直到今年10月15日才揭开谜底。

  他的手表寄到我手上,我才知道他想我。他的死讯公众皆知,我才知道他过得不太好,他说的累,不是因为我。

  明明已经知晓答案,终于能够一身轻松,我却像伏罪的囚犯不得逃脱。

  于是我终于明白了林渡舟的那句话:明明错的是你,惩罚却在我。

  雷声打破沉寂,我在咆哮中惊醒,猛地睁开眼睛。最初看见的是被单上紧握的手。

  林渡舟见我醒来,松开了手,靠向椅背,解释道:“你睡着了乱动,会弄歪针头。”

  一场秋雨一场寒,一声声的惊雷与屋檐上噼里啪啦的雨声宣告秋天的匆匆来临。我垂眸,看见自己陷在被子里的手,掌心残留着林渡舟的温度,随着窗外的寒气一丝丝减退。

  大雨倾盆的天气,适合吃热粥,适合躺在床上,适合毫无顾忌地说爱。随着天地在大片的水洼中颠倒,人不需要再保持克制和清醒。

  我瞥了一眼手上的针头,“输完了。”

  家庭医生又来了一回,人家说大部分时间服务的都是小区里的老人和小孩,年轻人生一些小病的占少数。我说未必占少数,年轻人死鸭子嘴硬,出了任何问题,总以为撑两天就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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