缺爱的人才好攻略。 不缺的人是最挑的。 所以这场攻略,打从一开始就不会成功,我只是想从一旁去协助这场无疾而终的攻略,顺便薅点积分罢了。 只是事情还是有些出乎了我的意料。 因为梁挽在一开始,确实对沈君白这个多种顽疾缠身的人显出了足够的温柔关心、细致妥帖。而据沈君白本人所说,直播间里的人气在开头三天里蹭蹭蹭地暴涨,毕竟病美人被另外一个美人所悉心照顾的这种经典桥段,谁会看不腻呢?每天晚上,我都从沈君白那边确认到了获取积分的通知,他开心,我也乐呵啊。 可开心了仅仅三天,梁挽的态度就发生了一些微妙的转变。 他依然是温和的,可这温和与前几日并没有任何分别,带着疏离和礼貌,被发糖发习惯了的直播间观众有些不太满意,嗑糖人只想嗑糖,主角的死活怎样他们都不在乎的,他们只希望看到更刺激、更亲近的互动。 所以第三日时,他见梁挽的反应好像有点淡了,就不知促动了哪根儿内劲儿,加大了吐血量,嘴上血盆大口糊了一脸,好像觉得血越多人越惨。但在我看来,就像一个小孩含了止咳糖浆半天,含不住了再一口气全喷出来,喷的血沾了很多在柜子上,梁挽是非常冷静地帮忙运功且擦拭血迹,但我是整个人看得有点麻了。 但吐血量大了也似乎只是饮鸩止渴。 因为梁挽在短暂的关心过后,就显得非常地礼貌。 但那更像是一种人道主义的标准关怀,和私情毫无关系。 所以第三天晚上,沈君白就有些无奈地请教我,他不明白为什么梁挽的好感度不再增涨,也不晓得对方为何不似对别人那样主动地贴过来——因为据我所说,梁挽是个毫无边界感的人,他应该是很喜欢贴贴的才对的。 可梁挽并没贴他。 一次都没有。 沈君白问我,我倒也没太惊讶,只道:“这也不算什么,一开始的新鲜劲儿过了,就此习惯了而已。” 沈君白楞道:“新鲜劲儿?” 我一边剥着瓜子一边道:“你第一次吐血时,我看到他很是为你惋惜难过,那时的惋惜是最新鲜、也最浓厚的。可三日下来,血吐成了重复,咳嗽咳成了反复,晕倒变成了繁复,你的一大堆病症只在他身上重复着同一种情绪,那情绪也就渐渐淡成了习惯,到最后连习惯都淡得算不上了,随手一抹就能去了。” 沈君白听着我这鞭辟入里、辛辣刺骨的分析,一时间有些无奈而又窘迫:“这,这也能习惯的么?这些病症每天都是不同的啊……” 我嚼着瓜子嚼了会儿,慢慢道:“我知道你有想办法做出一些区分,比如你有时是西子捧心式吐血,有时是仰天蹙眉式含血,有时是侧首含泪式渗血,有时是抿唇再喷血……总的来说是挺有辨识度的……” “但再有辨识度……来来回回也会腻啊。” 比如我,我在一开始还会真情实感地为他觉得倒霉惋惜,到后来已经变成麻木了,因为他反正怎么吐都不会死嘛,下一秒继续活蹦乱跳地继续吐嘛,那你让梁挽还能怎样? 甚至小错也有一次找我,就是在抱怨——他老在前面转悠,还吐血咳嗽,再这么下去会影响酒肆生意的。 但我也只是安慰他,让他再等等。 果然沈君白今天就和我请教了,我就把这事儿和他说了。 我知道你的血吐得很美,你的咳嗽弄得很凄然、你的晕倒虚弱之态很有弱柳扶风、娴静文弱之姿,是让男人女人看了都能一眼魂消骨醉的。 但也要适可而止吧。 病美人的美,难道不是绝境处永不放弃希望、病骨嶙峋依旧挣扎不休的那一点倔强? 若只一味发惨,不过是一个美丽病秧子的回光返照罢了,到最后连所谓的美都会打折,肌肉流失的身体再怎么好看也不过一张纸片,更重要的是你自身的精神气质,是你的才华和锐度,那才是病美人的精华,不是么? 沈君白听没听进去,我是不知道,反正第四天开始梁挽这个好感度就升不进去了,我能薅的羊毛也到此为止了。 才赚了六点积分,唉! 离开回忆,到了现在。 梁挽依旧在想我看我,只闷闷道:“你这好处不便明说……我也能理解,那你也不必每天晚上都陪着他吧?” 我只在发笑:“我不去夜夜陪着他,难道夜夜陪你啊?” 梁挽沉默片刻,忽道:“如果不是夜夜么?” 什么意思? 他一动不动地看我,专注严谨得好像研究一种光的色调,好像很严肃似的,我看了半天也没看出什么反应,我就有点想起身了。 可一起身,他那只靠近我的手却如闪电般一出,其中五指一勾,两根手指迅疾地勾入了我的腰带,往后一拉,就把懵着的我拉扯了回来,那指尖磨蹭着我的腰也托举着腰,就像一个齿轮伸展进凹陷处,自然贴合。 烛光摇曳下,我猛瞪他一眼:“你干什么?我要回房了。” 他半是成熟半是紧张地看我,各种矛盾的心思在脸上汇聚成了一种粗糙发酵的情绪,最后他目光一深,坏笑了几分。 “你身上的味道不对,有点点不好闻了。” 我冷声叱道:“你找死啊?我刚刚锻炼出过汗,当然不好闻了。” 他听得熟悉的骂声却噗嗤一声笑出来,认真道:“不好闻不是因为汗,是因为你在他身边呆久了,沾了他身上的香味……说实话,那味道实在太强烈也太熏人了点儿,所以不好闻了……” 哦?我怎么没闻到啊。 梁挽趁我一懵,神色深凛之下,手指迅速一扣,在我腰间揉了一揉,把腰带一下子扯了开来,松泛了那紧紧裹着腰窝的缠带。 “我……要你原来的味道回来。” 我皱眉:“这怎么回来?” “还能怎么啊?” 他无奈地笑了笑,忽用五指微拨开了我微凉的衣衫,伸手抚向了我胸口的穴道。 我还以为他要帮我按摩穴道,放松了几分,可那只手却瞬间撇开穴道,却往两个点上轻揉慢捻了一秒,便揉得我身上一阵被拨浪点水般的酥麻急颤,随即那只手君子一般地撤开,赶在我发恼之前就文明撤退了,他看向我,眼里满是灿烂又笃定的笑。 “我的聂老板还是得洗个澡了,我来帮你准备热水吧,不许逃哦。” 哈?还不许逃?
第64章 药汤泡澡而已啦 与其说是洗澡,不如说这是药浴。 酒肆里有一个泡澡用的大木桶,就在一个专门的浴室里放着,梁挽先把事先储备好的热开水一桶桶地往里加,又从冰室里拿了些陈年无染的积冰,冰与热烫的水一经叠加,立刻氤氲升腾出温泉一般的热气来。 这还不止,他还取了党参、当归、红花、玫瑰花、夜交藤、珍珠母、百合、栀子等事先磨好的药粉,洒进这氤氲热疼的水汽之中。 室内一下子就充溢了一种混合了药味儿与花香的气息,闻着叫人想到了山唐街的药堂、想到了明山镇山野间锦绣毯子一般的花圃,想到了那镜子般平静折光的水畔,叫人全身都被一种安心又宁静的香气氛围所笼着。 我在一旁好奇地看着梁挽准备着一切,瞧他伸出一只玉润白皙的手,往木桶那边测了测水温,仿佛是觉得温度也已妥当了,他抬起头,冲着我温和一笑。 “水温差不多了,你要不要试试看?” 我一摸,也觉得这热腾腾的水温是正好,可是一抬眼,瞧见梁挽在木桶的另一端与我双目相会,又忍不住道:“你为了这一夜,准备了很久吧?” 梁挽一愣,笑道:“你怎么这么想?” 我指着这药包,道:“这药粉是得事先准备研磨的,热水和冰块的累积也不是一日能成的,之前和我撒个娇,扮个醋,也是为了这一幕,是不是?” 梁挽笑了一笑,道:“是……也不是。” “嗯?” “我怎敢在聂老板面前撒娇扮醋?不过是真心表露罢了。” 他说完这话,随即用手掌在水中拨了一拨,仿佛凭空在人心上掀起了一波波的浪头。 “至于这药汤……是从五天前就开始准备的,本来我是想让沈君白公子过来泡的,毕竟药汤本身就有滋肤润经的作用,无论是让伤者还是让病患来泡,都有好处。可过了五日后,我便觉得……也许他并不是真的需要泡这药汤……所以,还是给更有需要的人吧……” 我挑眉道:“这么说,竟是我误会了你的好心?” 能不能别拿沈君白当幌子?多不好意思啊。 梁挽试探道:“那聂老板……能不能……” 我笑到深处,却忽然收了笑:“我若说不能呢?” 梁挽有些不解,我便道:“我若说我看你忙活这大半时间,只是为了最后这一刻拒绝你,你会不会气得要死,然后把小沈请过来,让他泡个澡?” 就不能让我再薅点积分嘛,挽挽宝贝? 梁挽却又拾掇起了一丝耐人寻味的笑,好像在笑的哪里埋伏着一个诱死人又不偿命的陷阱。 “聂老板若在这时拒绝我,我便跳进药汤自己泡澡便是,反正不能浪费了就是。” 他顿了一顿,目光藏着含蓄隐约的试探:“只不过……是我哪里做得不对劲,又惹你生气了么?” 我沉默片刻,挑眉道:“明明是你不想再进一步……为何总三番五次地动手撩拨,你到底想干嘛啊?” 又揉腰又捻胸的,还这一场浴室伺候,小心把我撩拨出火儿来,把你当场办了,那你可怎么办哦? 梁挽的脸上恰到好处地露了一点儿不知是装的还是真的茫然,而我也不管那茫然里存着多少真货,只拿手指了指自己的胸膛——那被他短暂地揪过揉过的两点。 “原来是这个……” 梁挽当即意识到我在说什么。 “你在我的手指伸过去时很是放松,我当这是一种默许……而且你之前好像也……” 我直直地看他:“也什么?” 他嘴唇微扬,剑眉一挑,似嗔怪责难,又如周旋交锋一般,五指并如审判的利剑一般,指向了自己大好胸膛。 “你在没确定关系时,不也用手,用嘴,把这个部位里里外外地碰过了么?怎么聂老板做得,我就做不得?” 啊……哦……额……上次啊? 是上次在马车里,我把你点了穴,蒙了眼,塞了口,然后在你没反抗之力时,品遍了你胸膛每个伤口的上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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