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免也太短小了些。 在我重剑软剑短剑等三剑面前,简直是自寻死路! 我再次冷声提醒他:“我劝你莫逞能,若你挑错了武器,一会儿打起来我可不会留情。” 梁挽却把那短棍握在手里微微丈量,他看这普普通通的加长版绣花枕,就如看着一个RPG加农炮似的,说不出的满意和愉悦,好像得了一把绝世神兵、抽中了一个ssr金武似的。 可我左看右看也没看出这棍子有什么值得满意。 这人唇边竟还笑道:“就这个好,我就选这个。” 好啊,一会儿你落到我手里,被我磋磨调弄,可别哭着闹着怪我没提醒你。 他拉开距离,定好架势。 我的手先是欲取背上的重剑,可看了看他那自信模样,心里略沉了沉,便转手去挪了腰上缠裹着的一把如龙走蛇的软剑。 梁挽见我动作,只抬眉道:“怎不取八面重剑?” 我故意说:“软剑轻薄,你也轻盈,我得跟上你的速度才行。” 说完我挺身一跃,跃空之势如激流闪电,同时手上一展而开,一道碧水青芒在我手中抖擞震硕,如出洞之蟒一般急点向梁挽! “绫光剑”抖擞如柔铁硬绫,胜在软硬兼备、锋利异常。 而我手中这把“旋青剑”,同样出于锻铁大师,一可弯曲折反到极致,二可旋转腾挪如一张薄薄纸片。 梁挽旋身躲过我一个点剑,我顿时把点剑转为一斜撩剑。 剑尖高度本在他的腰腹,可抖腕急甩,剑尖瞬间甩出一个满月弧,高度已赫然提升到他肩膀处! 这一剑若挑刺成,必在肩处翻一道儿血淋淋的肉。 而他一动肩就动全身。 动不了肩就沉不了肘。 这场战斗就结束了! 而梁挽却在剑尖近到几乎不可避让的那一瞬。 瞬间身子往后急沉。 不仅是沉,他是恍如拿了千斤坠似的往地上一砸,以整个身躯的急砸避开这一险之又险的挑刺。 可他这坠势之急,速度之猛,让我觉得——他是不是想用脑袋去殴打大地?这砸得也太快了吧? 结果砸到一大半,他忽的袖袍猛甩,一手翻出袖子,五指戳地! 他以区区五指支撑全身重量,剩余身子全部离地。双足且荡在半空,轻盈如两根掌心的鹅毛羽,另外一只手持着短棍,也随时准备迎接我的攻击。 那我还不好好攻过去? 我不等他摆好架势,立刻半空旋出一剑,“旋青剑”的剑尖旋到最末时,突然改为急刺,刺他面门! 如灵蛇吐寸,剃的就是他那秀如燕尾的眉梢一角! 你这眉毛一抖就是一波自信,我剃了又何妨? 但我一剑递出,他也只用一招。 他立刻旋腕回棍。 短棍瞬间回旋至面门。 我对他面门一截刺,变成了对这短棍的一个撞刺! “叮”地一声金铁交鸣,软剑如一头奔墙而去的烈马似的一头撞在了这铁棍上,而它硬度不足于重剑,“旋青剑”的剑尖出现了如同水流一般的波动颤栗。 趁着剑尖波动抖擞,梁挽也再度变了棍的架势。 从立棍转为了横棍。 棍尾横扫至我腕部。 他想用一根棍子打我持剑的手腕,打落我的软剑! 岂能让他得逞? 我瞬间脱手换腕,软剑从我的右手下落半分,就落到了我的左手之上。 我立刻左手阳握改阴握,一个横旋半切,剑尖直接旋到了梁挽脖颈处! 梁挽目光骤然爆缩,再不敢轻觑格挡,他五指猛地一拍大地,借力翻身腾起,我却一剑刺去,趁着他还未落地,就在空中旋转绞剑,等他稍稍下沉,剑尖就能旋到他背部,转到他肩膀,绞到他臂膀! 可我没想到的是,我手上绞剑转了三圈,梁挽人在半空无所依傍,竟然也跟着我的剑顺势转了三圈! 他竟能使得出一股怪异的罡气内力,仿佛架空了身躯重量,借着剑风腾挪而不落地,剑转他也转,剑落他也落,他和剑尖居然能随时保持一个平行位移的状态! 这是怎么做到的!?你在和我玩空战奇兵吗!? 他以最硬的手肘撞了剑尖,瞬间往后翻去,人一旦落地,却是瞬间双腿急蹴! 朝我踢了连环六下! 连环腿法,我也不是没见识过,可我见别人踢脚,往往先出一脚二脚,出第三脚时,总得左右脚的其中一个落了地,中间有个间隔,再踢出来对吧? 可梁挽连着猛踢六下,中间居然毫无间隔! 撩踢、横踢、低位扫踢、高位急蹴、侧踹、猛蹬!无所不用其极! 我先避开那如猛龙蹬天的四蹴,再用手肘正面格挡住其中一蹴,便觉我这肘部如撞上一道铁石所制的猛墙,那处疼便似扩散的连锁反应似的从肘部一点扩到了整条臂膀,接着我整条手都开始了颤抖! 好猛的腿法! 我咬牙狠戳一剑,这剑正刺中了梁挽的靴子,他的足尖却带动剑尖猛然一拧,竟要把我也翻折过来,惊得我翻身一退,拉开距离。 难怪能随便挑个武器和我打。 因为他根本就不需要武器! 或者说,武器对他来说只是辅助。 拳脚对他来说才是真真正正的输出! 就在梁挽一个翻身掠起,借力在石块儿一蹬,如燕子投林一般轻巧自在地劈向我的时候。 我瞬间改变剑法,手中横劈斜扫三剑。 一剑先横劈左腹,立刻弯曲折向右臂,一剑看似斜扫至肩,实则斜扫一半立刻转横削腰腹,第三剑看似截刺面门,却半途一折改为横抹锁骨! 指东是为了打西,上刺是为了下削,横斩是为了斜撩,前招瞬间变后招,后招之后还能连后后招。 充分利用软剑弯曲易折的特性,打的就是一个声东击西、变招骗招、措手不及。 这就是特属于“旋青剑”的“声东击西剑法”。 梁挽面色一变,眉间转为无比凝重。 因为变招太快,骗招太多,我往往是骗到他出了一个很难更改的架势再强行变招,这留给他的反应时间就大大缩短。 他不得不使出各种诡绝身法,几乎把一辈子学到的所有步法都得用上。 他往前滑步,避开一剑,俯身贴地一扫,躲开三剑,往后一个大仰闪了削他秀发的一剑,往旁一个翻跃勉强躲了劈他眉毛的一剑! 我越打越惊,怎么他什么都能躲的过去?怎么这么诡异的角度他都能躲得过去? 梁挽越躲越奇,怎么我的剑在一刻能旋三变? 怎么变招之后还能跟着一个变招?骗招之后还能再骗一次? 就这样剑夹着躲,躲夹着踢,踢夹着棍棒和剑尖的格挡交锋,我俩打得如火如荼、胜负难分时,梁挽发现这样无法破我的招,便忽然改了套路。 他足尖一拧,如乳燕游山,他开始绕着我转圈了! 转圈时同时刺出一棍,直接劈我腹部! 我心头一凉,手中剑尖揉旋格挡,然后身段一让,也跟着他一起转。 因为我发现他利用了我的弱点。 我的腰部有旧伤,转胯拧身时是有些许滞涩的。 而他甩足狂奔,或左或右,忽上忽下,若我不跟着转,他一旦转到我背后,就能一棍子捅我后背! 若这一棍来,我不能及时转身,就必须头也不回把剑往后一递,立剑在背去格挡棍子。但他马上可以接连踹我几下,我同样得吃挂落。 转了半天,我顿时觉出了一些吃力,我腕部速度远胜于他,转剑比他快上许多,可他腰部爆发力足,转身比我还快上一些,渐渐我就慢他一瞬。 几个“慢他一瞬”累积下来,我们的转向偏移越来越大,而他速度渐快,犹如陀螺一般,某个瞬间忽的足尖一拧,已彻底转到我后背方向。 我心头一凉,感受到他腕部一抖,登时一棍子打我后背腰腹! 果然如我所料。 我却没有回剑格挡,而是硬着头皮往下一俯身,俯身时那棍子就从砸我腰腹变成了砸我的肩膀。 肩膀也行,比砸腰强! 我肩上硬吃了半根棍子,疼得我龇牙咧嘴,梁挽一愣,我却猛地往下一沉,几乎贴着地面甩出一个剑柄,剑柄直接砸了梁挽那秀气修长的小腿。 梁挽吃痛之下,身子瞬间往下沉了一沉,我当即一剑刺去,他却把一道吃满了风的白袖如铁器一般甩将出来。 卷袖如铁,铁遇软剑。 我剑尖如雨打芭蕉一般猛抖急颤几分,梁挽那雪白的袖子终于彻底破碎,如漫天飞絮一般纷纷扬扬,和里面蕴含的罡气内力也冲到了我的胸口,使我不得不往后一个倒飞,跃滚三丈,才算避开,可胸腔间血气激扬,我是铆足了劲才把呼吸血气稳下来,心里还是后怕得很。 他的轻功绝非寻常,他的内力更是清奇。 明明我猜得到他的套路,可他实在是太快也太猛,我做出的预判,在这速度之下几乎显得没有卵用。 我怎从来没见过这样的内家功夫? 而梁挽立定翻身,眉目也从刚刚无与伦比的自信镇定,成了凝重冷静。 似乎他以为我只会悍烈干脆的“绫光剑”和刚猛无比的“八面重剑”,却重重低估了我旋腕变招的剑法。 他牺牲了一条袖子才保住了手臂,只差一点点,我的剑尖就擦破了他的臂膀,让他成功受伤。 而我也是勉强站定,才不至于吐血。 此刻我们都重新端详了对手。 再也没有方才的张狂肆意。 而是必须小心谨慎。 因为稍有不慎,我们都会落到对方手心里,然后被玩弄得彻底无法翻身!
第21章 胜负的结局人心的结果 瞬间,梁挽似乎又改变了招式。 他一言不合,如云望月般往前一个大扑,直接以全身心的重量向我扑抱而来。 而我却无奈一笑,然后忽然闭目。 好像完全放弃了似的,让梁挽也“咦”了一声。 然后我闭着眼一直等到他扑到了极近极险的瞬间,我才瞬间往后一个大仰,当空横扫几剑! 既然速度比不过,就只能在他近到不能再近的时候再出剑,让他进一步地失去反应时间! 梁挽拧身一让,横出一棍打开剑锋,然后瞬间在石块上蹬了一瞪,借力飞掠而来,四肢和躯干配合得没有一丝滞涩,仿佛他全身上下的肌肉都连接了数十无形的线,线一牵而引全身! 这白鹤般一扑而至,他甩出一棍子扔我胸膛,而我以手肘回胸护体,硬挡了这棍,疼得我左肘猛颤,我右手却毫无滞涩地一剑横扫改为上挑,青光一闪便是一个倒转剑尖,急向梁挽腮处削去! 他小呼一声,再次落地翻出之时。 耳旁散卷的秀发已削去了一小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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