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致没在追问,搂着他往庄园里走,傅盛锦刚从一口气就听见他胸腔里传来低不可闻的叹息。 已经充满遗憾的呢喃,“如果他也像你这样想就好了。” 傅盛锦下嘴唇被咬出血丝,乖巧的点头,这一刻给人一种夏致说什么,他都会乖巧的去做的错觉。 哪有刚见面时那副傲气,似乎对虫温柔或是傲娇都是傅盛锦的伪装。 面前脆弱漂亮的雄虫是一个家族的天之骄子,居然也会羡慕别人,像是一头受伤的小兽只能用伪装来遮盖真实的自己。 如若阿佑有这样的想法...夏致心脏居然微微泛起疼痛。 对傅盛锦也爱屋及乌的生出一丝关心。 夏致用指尖点了点他下眼睑挂着的哪滴眼泪,气势缓和了许多,“去见阿佑吧。” 傅盛锦摇摇欲坠的贴紧了夏致,对方并没有推开他,反而用另外一只手将他搂紧,杜绝了空中向傅盛锦靠近的虫子。 一路上长相恶心的东西不断从他眼前,身边爬过,最多的一种便是只没有头,身上满是褶皱不知道为何物的东西满地乱蹿。 爬过的地方都带着腥臭,幸好在要撞到他时总会因为身边的夏致绕开。 进门时还有两只蠕动的巨大蜗牛交织,螺纹般黏腻躯体互相对接。 蜗牛挡在进门的必经处,傅盛锦忐忑挨着它们路过时,湿润的肉块蹭着他的脚踝,他加快了脚步,没动等彻底远离一股浓稠的液体不知从哪里喷出来,浇在他腿上。 湿热的液体很快染湿了薄款休闲裤,傅盛锦顿住,恨不得把这条腿锯了。 夏致问,“怎么了?” “没事。”傅盛锦强忍着恶心,装作若无其事的模样,“夏佑在哪。” 夏致没回答,视线落在被弄湿的裤腿上,似乎被逗到了嘴角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微笑,“不擦掉吗?” “那不是什么干净的东西。” 傅盛锦双眸都含着泪,装作什么都没看见的模样,感受小腿上湿润的触感后悔没让阿塔拉跟上的想法达到了顶峰,他颤着声音,“夏致哥哥你在说什么?” 夏致没再多说,但傅盛锦能闻到若有若无的石楠花的气息,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绿水汀规则: 1.不要说出你看见了什么。 2.不要答应留下。 请宿主坚持24小时,会有人来营救。祝您平安。】 系统又响了,这次给了傅盛锦在城堡的生存法则。 傅盛锦边走边掉眼泪,他小腿上真的好大一摊,当夏致注意到他时,傅盛锦解释说刚刚在外面被雾糊了眼睛所以一直掉眼泪,又惹得夏致赫赫的笑。 太混蛋了。 上二楼右边第三间房,就是夏佑的房间。 夏致没进去,而是让傅盛锦单独进去看。 打开门黑漆漆的,被推进来这一刻傅盛锦双腿一软,倒在地上,膝盖似乎摔破皮了,他边哭边摸索着前面爬。 前面还挺温柔的夏致这个力道像是恨不得让他快死一样,傅盛锦非常重的摔在地上。 害怕的浑身都在发抖,忍着特疼爬了两步就被一具温热得身体抱住,房间也骤然明亮。 很熟悉的声音在他耳边低唤,“盛锦。” “不知道开灯吗?”夏佑抱着他开灯后回到床上,见傅盛锦满脸泪花疼惜的吻去了一些,早就被滕蔓占满的躯体也因为这一阵阵低咽的哭声变得疼痛。 他心疼的用拇指擦掉源源不断的泪,低声道,“这么害怕的话,为什么要答应过来,骨鞭上刻的字没看到吗?” 傅盛锦摇了摇头,他都没摸,哪能看见。 “在我房间等阿斯修来。”夏佑似乎累了靠着床头,“只有他能救你。” “你是怎么知道阿斯修的?”傅盛锦断断续续问道,他似乎没有和任何人提起过阿斯修。 就连阿塔拉是阿斯修也是傅盛锦今天才确定的。 见夏佑没有恶意,傅盛锦继续询问道,“夏致,不是你哥哥,他很危险,你知道他是什么吗?” 夏佑指了指自己的唇,“代价一个吻。” 傅盛锦没动,似乎在犹豫,夏佑眼神暗了暗一把扣着毛茸茸的脑袋强势的吻了上去,吻到怀里的人无法呼吸才放过。 “呜。”傅盛锦现在这幅模样很狼狈,哭得梨花带雨,给这张娇艳的面容增添几分让人揉虐的美感,卷发凌乱打搭在眉头。 “祂告诉我的。”夏佑抱着傅盛锦,不像前些时日那边张扬,像是一颗珍珠失去光泽,变得暗淡无比,“祂们之间斗了很多年,虫神只能有一位,阿斯修和夏致却是两个。” “转机就是在他被夏致打伤时遇到了你,你给了他承诺,他就这样爱上了你。” “我不知道夏致是什么物种,但他从我小时候来到家里取名为夏致,雌父雄父都很敬重祂,因为厌恶夏致,我向阿斯修求了力量。” 夏佑将微凉的指尖插入他的卷发里狠狠揉了一把满足的笑了,“我一直以为他是我的哥哥,是我雄父一夜情拥有的孩子,但直到你将西德雅送给我那天,我看见他在浴室边弄着恶心的动作,边喊着我的名字,那张皮被他放在一边,我只看清了一团肉,浴缸里都是血。” “我被吓到了,他发现我了。” 夏佑将傅盛锦紧紧抱住,“可我只喜欢你,在这个庄园里我好害怕,你可以留在绿水汀吗,你答应过我的。” “可以留下...”傅盛锦这次给了与上次截然不同的答复,“但是留在这里,我也会死。” “在路上那些东西都想杀了我。”傅盛锦像是像是了什么可怕的东西,身体摇摇欲坠,像一朵快被风吹折的花,本该待在温室,却被恶人偷了出来,丢在路边。 他捧起夏佑的脸庞,轻声问,“你会让我死吗?” 夏致那股潮湿的气味出现在房间里,越来越浓郁。 傅盛锦跨坐在夏佑的腰上,指尖挑起夏佑那张昏昏欲睡的脸庞,有些着急的又问了一遍,“如果我被他杀了怎么办?你会让我死吗?” “赫赫。”的声音在房间回荡。 傅盛锦几乎感受到后背发凉,紧紧攥着夏佑的袖子,刚刚失控分泌的眼泪被一双手轻柔的擦掉。 那双手捧着傅盛文的脸,抚摸着五官,眉毛,鼻头,然后摁压着唇齿,像是要将他牢牢记住。 半晌,夏佑嗓子里吐出一口血,眼神失焦的望向傅盛锦背后的方向喊到,“哥...” 他话没说完,双手就垂下被傅盛锦牢牢握住,闭着眼像是睡着了。 说出来的话也断断续续的,“求你...” 霎时准备雌刺像傅盛锦的触手在将刺穿□□那刻停下。 傅盛锦猛然回头,看见空气中挥舞的无数根肉糊,夏致那张脸也裂开,血液从裂缝渗出,嘴角向上裂到了眼底,浑浊的眼眸里满是恨意,“阿佑为什么不爱我。” “因为他把你当哥哥。”傅盛锦稳住了快被吓瘫的身体,见夏致面目都扭曲了,心理一顿复杂,他刚刚还被这副皮都裂开的身体搂在怀里。 一根触手将傅盛锦从夏佑身上抽下去,夏致的声音彻底打破了伪装,撕心裂肺的吼叫着,“那你又凭什么把他的东西弄丢。” “凭什么我没有!” “明明我才是最爱他的!!” 随着嘶喊,哪张皮也彻底裂开,露出一团肉糊,眼珠快掉出来死死瞪着傅傅盛锦,“他爱我!!凭什么是你!!” 傅盛锦躲避这不断朝他攻击的触手,被抽到的地方冒着血,他几乎快没力气躲开接下来的攻击。 被抽到墙壁,吃痛的喘气,衣服也被刮烂只剩一块破布盖在身上,喉咙里卡着血丝,气若游丝道,“夏致哥哥,夏佑把你当做最敬爱的哥哥。” 这番话似乎唤回了夏致的理智。 血泪从他的眼眶里留下,一只眼珠已经脱落纤维膜包裹让他垂吊着,画面血腥,但傅盛锦从其中看见了落寞,“如果不是阿斯修的力量,阿佑又怎么会变成这样” 夏致的触手拖着他的脚粗暴的拉到面前,嘴巴张开生出粗长的口器,“我吃你了,我们融为一体这样他就喜欢我了。” “不会。”傅盛锦仰头躲避伸来的口器,艰难道,“他刚刚告诉我给你留了一封信。” 夏致不可置信有些怔愣,“真的吗?” “真的。” 傅盛锦见触手被收了回去,才又道,“你去书房的保险箱找。” “他放在里面。” 刚刚夏佑吻他时告诉了傅盛锦给他留了保命的东西,信就在书房保险柜。 而杀死夏致的方法就是烧了夏佑的身体。 这些年为了给夏佑续命,他的本源都在夏佑的身体里,本源被烧毁,夏致也活不成。 偌大的城堡很安静,夏致步伐的回音沉闷缓慢,每走一步都像是踩在血泊里发出踏踏的水声。 打开保险箱还要打开一个盒子,都需要密码,阅读书信也要时间,这让傅盛锦有又充足的准备。 只要烧掉夏佑的身体,他的任务就完成了。 强烈完成任务的念头使得身上的伤也不是那么难以忍受的疼痛。 他从夏佑身上摸出一把钥匙,跌跌撞撞的跑向房间背部,在柜子右侧打开木盖,将钥匙插进去。 锁开那瞬旁边的墙壁打开,露出里面的三桶汽油。 在墙壁打开后,一张张纸条都从顶部的篮子里倒下,宛如飞雪般铺在地面。 每一张上面都有字迹,像是料到傅盛锦会打开这扇门般,最后落下的是张粉色的纸条。 上面苍劲有力的字体写着,“烧了我的身体能否带一捧骨灰,盛锦每当我痛苦时都很想你。” 除了这一张关于他。 剩下的一片纸条几乎都是被病痛折磨的话。 傅盛锦取油时草草看了几张落在油桶上的纸条。 日期似乎是很多年以前他们刚认识交换了信物那天,傅盛锦不敢想夏佑居然在幼时就被这些东西折磨着。 纸条上面写着,“好痛啊,我想死。”似乎又想起今天才收下过傅盛锦送的红玉,纸条上的死字被划掉,改成了“好好活着”。 傅盛锦不敢多看,争分夺秒的用油浇在夏佑身体,当火苗扔出去那一刻,他转头便望见夏致站在他身后。 手里握着信封,而视线落在密室里满地的纸条上。 无数触手往挡在火苗前面,夏致的声音十分干涩,“他竟然为你做到这种地步。” 夏致眼底流露出迷茫,傅盛锦感觉到什么东西浇在他身上。 是汽油。 很难闻,一股危机感油然而生。 他被夏致的触手蒙住眼睛,黑暗中听觉格外敏锐,夏致绝望的声音很沙哑,像是步入绝境充满愤恨的暴徒—— “阿佑,你为他什么都考虑到了,那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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