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前果不其然传出了一道青年的声音,“睡不着。” 悬着的终于心死了。 傅盛锦不仅没收回抵在刀锋的手,反而捏了两下,佯装无知,“叔,大半夜你拿些什么?怪吓人的。” 那把刀被收了回去,他背后冒出了冷汗,越危险的时候就越要冷静。 ‘大叔’赫赫笑了两声,“刀。” 傅盛锦几乎都要爬着跑路了,他一个瞎子能干什么?只能跪求对方饶命啊。 下一秒肩膀上就被不知道什么东西搭着,傅盛锦呼吸都控制不住了,如果他能看见,心里还有底。但他看不见,只能去猜,去堵,把这一条命交到别人手里,堵站在他面前的人会不会放过自己。 这刻未知的恐惧压着傅盛锦的心理防线。 好在‘大叔’只是拍了拍他的肩膀,“开玩笑的。早点睡。” 傅盛锦感受面部扑来的风,紧张之下拉住了那个人的衣角。 他的手摸到了那把刀的全貌,很宽,几乎能一刀剁掉头颅。 似乎是察觉到傅盛锦的慌张,那人笑到道,“是把钝刀,切不了什么东西,要躲债,放在身上随身携带。” 但是傅盛锦能感受到脖子很凉,第六感告诉他现在很危险,急的他现在都想告诉对方自己看不见,只要不杀他其他都好说。 “怎么了”,‘大叔’一只手就握住了他纤细的脖颈,好似带有花纹的毒蛇,“你还有什么想说的吗?” 作者有话要说: 新年快乐!! 感谢百草枯的地雷!
第60章 安野(2) 附在他脖子上的大手凉得吓人,像是块寒冰般冻得傅盛锦打了个颤,虎口处的茧子很厚,摁在他喉结处磨了两下。 他快速思索着对应之策,拉着男人衣角的手更加用力的拽了拽,随即冲着面前扬起眉毛:“走之前可以帮我拿个水杯吗?” 傅盛锦补充:“渴得有点睡不着。” 男人静默一瞬,随即松开摸着傅盛锦那只手,拿起水壶举到面前,诺了一声便放开。 “啪嗒”水杯从傅盛锦面前掉在地上。 月光下能看见方才摸的脖子上摩挲红了一片,男人小声道,“娇气。” 他在测试傅盛锦是不是真的看不见。 水杯在傅盛锦面前,人是有下意识的动作,就像是看见东西掉落,会下意识接住一样,如果傅盛锦看得见那么下意识一定会伸手接住这个水壶。 但他是真瞎。 静谧的夜里水壶砸在地面上哐当作响,连滚了几圈,所幸水壶质量很好,没有任何漏水的迹象。 确定了傅盛锦的安全性,‘大叔’向他道歉,“手滑了。” 随后等着傅盛锦扑通扑通喝完了一壶子的水才接过放到原来的位置。 ‘大叔’甚至打趣道:“肾不错。” “但憋太久不好,身体会出现问题。” 男人不能说不行。 傅盛锦张口就想怼回去,但想到那把宽刀忍住了。 傅盛锦不知道他不服气的表情已经写在脸上,以为自己把怒气藏得很好,岂料‘大叔’一开口让他慌不择路的躺下连忙用被子蒙头睡觉。 “我说的是憋尿。你在想什么。”男人声音略带笑意,“或者你想到其他方面去了。” 他腰侧刀上的血早就擦干净,缎面打造的很精致美观,一看便价格不菲,按道理来说此刻这把刀现在应该砍断床上人的喉咙。 但假如真的杀了眼前的人,男人又觉得很可惜。 被子鼓做一团,里面发出闷闷的声音,“没有,叔你也早点睡吧。” 如果傅盛锦现在看得见,那他一定会上网搜索,被变态大叔性骚扰了该怎么办? 傅盛锦飞速说着,“晚安。” 他强撑着几乎整夜未眠。 第二天一早便办理了退院,从屋子里收拾出行李和方越来了a市。 顺便还写了一封建议信,让医院的护士们注意点隔壁床那位大叔,简单写了一些昨晚的事,信放在床铺上,护士整理被子的时候会发现。 但现在,他的出租屋内也越来越不对劲了。 特别是知道屋子内有监控后,他几乎不敢全.裸出镜,洗澡也要穿着裤子,万一就被人恶意发到暗网让众人看他全.裸洗澡多尴尬。 他想找人摘除摄像头,可直觉让他不要轻举妄动,拨电话时心里隐隐不安,所以拖了三天。 预感告诉他如果摘了会有更恐怖的事发生,这样的不安又持续了一周后,傅盛锦崩不住了。 傅盛锦还没回家,乐队在练习明天要演出的曲子,还需要磨合。 他们加入了一个主唱编曲写词很有天赋的乐队,原创曲子发过不少,一首《风吹》更是在短视频平台大火过。 有名气,也有实力。 不出两年绝对会接到去其它市巡演的邀请。 休息时间,傅盛锦坐在音响上心不在焉,胸口总堵着口气儿惴惴不安。 Cole是乐队里的吉他手,谱子就是他与主唱一起写的,今天练习傅盛锦弹错了好几段。 不由得有些反感这个新人,打算找主唱商量,贝斯手是否要替换掉。 休息时间结束,没练习多少遍傅盛锦却频频出错,按理来说水准较差贝斯手基本都是根音战士,主唱是个挑剔的人,所以一般来说不会招进乐队。 而且贝斯是低音乐器,低频不突出,却也是必不可少的,傅盛锦错几个音很难让人听出来,但他是整段整段的错,让人实在无法容忍的水平。 Cole可以从他的手法看出傅盛锦也是有天赋的,可是一个看不见的贝斯手,谱子需要特殊帮他谱写就算了,居然连整体节奏都无法跟上。 这样的人就不适合进乐队拖后腿。 几个曲子结束,Cole也不管台上大家伙都在,愤怒的推了傅盛锦一把。 方越和傅盛锦是搭档,自然也听出来他今天不在状态,连忙起身挡在傅盛锦与cole中间。 “有什么可以好好说。”方越扶住傅盛锦腰身,一把就能轻松握住很瘦。 从方越视角只能看见他苍白.精致的侧脸,背着贝斯摔下去,按照傅盛锦这个仿佛风一吹就碎了的身体,不敢想摔下去的后果。 Cole对于这个走后门的鼓手也没好脸色,直接开怼,“你们自己弹成什么样心理不清楚?你个走特殊的还好意思哔哔,如果再这样下去,柯莫,有他们没我,有我没他们!” 柯莫是主唱。 他和Cole交情一直很好。 最初试听的时候,贝斯手的水平很棒,所以一曲之后就定了下来,鼓手也是朋友推荐的,实力不算突出,但也尚可,没有Cole说的那样不堪。 一次失误可以,次次失误谁都会有脾气,他没办法,只能对傅盛锦道,“你今天确实发挥的太差了,不是每个人都有时间浪费的。” Cole会发火很正常,他现实有工作,每天多加班才能空出这点时间练习,不同于他们无拘无束,Cole太需要出名得到家人的支持了。 傅盛锦原本想练习完道歉,但此刻他什么话都没说,满脸愧色。 方越家里也一样不支持,但他不在乎,家势比Cole也要好的多,没有压力,所以心态也好,他的想法很简单,这个乐队待不下去就换另一个,反正不能是傅盛锦的错,“那我们走!” 虽然傅盛锦真的弹错了,现在才第二次一起练习的磨合期,会出错很正常。 都是第一次配合的队友,包容一点怎么了,有错了总不能全赖傅盛锦一个人吧,方越还听见Cole自己也走调了呢,还不止一次。 一个两个凭什么都只怪傅盛锦。 方越气呼呼的准备拉着他走时,没拉动,傅盛锦阻止了。 “我最近刚到a市,很多都还没有适应。抱歉。”他手掌捏了捏准备发作的方越,“明天演出前我们在排练两次,练习我一定把状态调整过来。” 大约是看在傅盛锦之前的技术上,柯莫同意了。 散场之后,傅盛锦没有立刻回家,方越帮他提着琴站在傅盛锦右侧安慰。 “别太累了,你才出院,如果这个乐队待不下去,我还有其他门路,”见傅盛锦依旧神情恍惚的模样,忍不住问,“你最近状态不好,发生了什么。” 傅盛锦定定看向方越,语气很疲惫:“我被人偷窥了。” “新搬的房子里面有摄像头,每天来乐队的路上也有人尾随,我看不见他的样貌,但我知道,他的脚步声听起来总是离我有段距离,我停他也停,我动他也动....我不知道要怎么办。” 方越觉得这件事肯定已经严重影响到了他的生活,不然周施君这样的人怎么可能这样脆弱的求助他。 在他眼里,周施君一直都如同坚韧不拔的柏树,对自己虽然冷漠了一些,但从没有这般恐惧易碎的神情,像是产生裂纹的陶瓷,岌岌可危的碎裂却也美得更让人心生疼惜。 傅盛锦继续添油加醋道:“就连浴室也有针孔摄像头,要不是热水器坏了找人维修,我也发现不了。” 他垂下翘长的睫毛,“每天我都很害怕回家。” 方越听完脸色便音沉下来,立刻道,“来我家。” “那个房子我会去让人帮你收拾东西,你这段时间来我家住吧。” 见傅盛锦不说话,方越的态度强硬了许多,“你在那里不安全。” 怕对方觉得自己在添麻烦,方越又补充道,“关于安全的问题不能马虎,我到时候再找个侦探查一查。” 说着就拉着傅盛锦往另一条路走,方越的司机停在前面的咖啡店门口。 傅盛锦点了点头,答应了。 从系统那得知被他狠狠甩掉的前男友和方越现在是一个小区,并且一栋楼。 虽然傅盛锦和方越说得那番话有夸张的成分,但他能感觉确实有个变态在偷窥,搬进方越家不仅能找机会刷前男友的怨气值,还能躲躲变态,简直一举两得。 方越把他揽在怀里,那双黑眸瞳孔没有聚焦,安静的盯着地面,看上去很乖。他们现在的相处方式和之前的尤为不同。 方越感觉周施君好像没有那么抵触自己的靠近了。 他抱的更紧了些。 方越注意到周施君的时候,是在酒馆的演出台上,与周围喧嚣热闹格格不入,周施君像是拒人千里的高岭之花,酒吧那种让人躁动的场景每个人都在放纵灵魂。 而周施君的灵魂让人不敢靠近。 方越知道每个人都在偷偷的看周施君,他打听到对方的联系方式,也打听到周施君有一个比他小的男友。 但在医院时,他的男友却弃周施君而不顾,是不是证明了自己有机会了? 方越带着傅盛锦上了咖啡店门口那辆显赫的布加迪,车启动了。 他憋了一路的问题呼之欲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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