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桉的视线顿时落在了那件亵衣上,他不自然的清咳了一声,转移话题道:“你觉得会是谁给太子下毒啊?” 沈鹤倦闻声一顿,他低声道:“能在这么多人的视线下,给太子下毒,绝非易事。” “此人,非常熟悉我们今天的赏梅的流程,也对太子的习惯了如指掌。” 沈鹤倦总结道:“定是跟太子殿下关系不俗的人。” 贺桉第一反应是元韵身旁的那个小侍卫,但是,太子晕倒时,那个小侍卫的紧张不似作假。 没等贺桉将事情捋明白,沈鹤倦就打断道:“时候不早了,休息吧。” 沈鹤倦坐在床上,拍了拍身旁的被褥,示意贺桉过来。 贺桉看着那张房间里唯一的床,他忍不住吐槽,这么大的皇宫,小偏殿里就不能放两张床啊?!又不是没钱! 他磨磨蹭蹭的往床边走去,走到一半,他挣扎道:“我能不能睡地上啊?” 看着沈鹤倦沉下去的脸色,他低声解释道:“是这个床太小了,我怕睡不下我们两个。” “地上刚刚都被弄湿了,你确定要在地上睡?” 沈鹤倦好整以暇的看着贺桉僵在那,支支吾吾的说不出话的模样。 贺桉叹了口气,认命的往床上走去,表情壮烈,仿佛不是去睡觉,而是去赴死。 “你怕什么?我还能吃了你不成?”沈鹤倦好笑的看着贺桉的小表情,他又给贺桉脆弱的小心脏补了一刀。 他道:“把衣服脱了。” 贺桉一顿,然后乖乖把衣服脱了,挺尸般的躺在了床边上。 沈鹤倦满意的看了贺桉一眼,然后也躺了下来,闭上了眼睛。 一夜好眠。 砰—砰砰砰— 贺桉是被一阵敲门声中被吵醒的,他抓狂的用枕头捂住自己的脑袋,可敲门声还是透过枕头传了进来。 沈鹤倦一向睡眠浅,他在第一声敲门的时候,他就醒了。 他站在门口,看着贺桉抓狂的模样,嘴角微微上扬。 随后,他敛了神色,将门打开,门口赫然是一群锦衣卫。 沈鹤倦一愣,锦衣卫不是负责抓囚犯的吗?怎么到这里来了? 他压下心头的不安,沉声道:“不知道诸位来是……” 没等沈鹤倦说完,领头的锦衣卫就挥手,厉声道:“把沈鹤倦给我抓起来!” 其他锦衣卫顿时一拥而上,将沈鹤倦双手后拧,限制住了沈鹤倦的动作。 “等一下,各位大人,这其中肯定是有误会,是不是抓错人了啊!” 门口这么大的动静,早就把贺桉给吓清醒了,瞌睡虫一哄而散。 看到要沈鹤倦被抓走,他连忙去拽沈鹤倦的衣摆,试图留住他。 唰— 一柄出鞘的长剑,霎那间,横在了贺桉和沈鹤倦中间,阻隔开了贺桉伸过去的手,冷冷的反射着银辉。 贺桉一惊,被吓的往后,退了好几步,他心有余悸的看着那柄锋利的剑。 剑的主人正是那个下令抓沈鹤倦的人,全岑冷哼一声,缓缓将长剑收了回去。 他锐利的眼神紧盯着贺桉,他冷声道:“阻碍公务者,杀无赦。” 说罢,轻蔑的看了一眼被束缚住的沈鹤倦,漫不经心道:“此人胆大妄为,勾结望月教,试图残害太子殿下,其罪当诛。” “在下奉命将其缉拿归案,还请公子莫要阻碍在下办公。” 贺桉一顿,看着脸色苍白的沈鹤倦,他颤声道:“大人,其中肯定有误会,沈鹤倦不可能会谋害太子啊,勾结望月教更是无稽之谈。” 他强忍着惧意,替沈鹤倦开脱道:“太子殿下中毒时,沈鹤倦正与我在一处,并没有下毒的机会啊!” 全岑听罢,冷笑道:“他有没有罪,可不是你能说了算的。” “走!” 全岑不再去管贺桉,他挥了挥手,示意锦衣卫带沈鹤倦回去复命。 贺桉见说不动全岑,他焦急的看向沈鹤倦,担心锦衣卫会对他不利。 沈鹤倦察觉到贺桉的视线,他白着一张脸,沉默的摇了摇头,示意贺桉不要再说了。锦衣卫逮捕的人,断然是不会被轻易释放的。 他安抚贺桉道:“别怕,没事的。” 贺桉还想在说些什么,可沈鹤倦已被押送走了,他只能无力的看着沈鹤倦被人带走。 “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贺桉着急的重复着,他迫切的想要解开这个误会,把给沈鹤倦救回来。 “太子殿下!可以去找太子殿下!太子殿下肯定会相信不是沈鹤倦下的毒!” 贺桉裹上外袍,迅速往殿外走去。 可能是锦衣卫刚才大摇大摆的抓走了“凶手”,殿门外已经没了看守他们的人,贺桉很顺利的出了偏殿。 贺桉看着皇宫七扭八拐的巷子,焦急不已。 他崩溃道:“太子的东宫到底要往哪里走啊?” 天上开始飘起了雪花,纷纷扰扰的雪花,漫天飞舞,落在了贺桉的发梢,肩膀…… 贺桉无力的想,沈鹤倦可真是冤啊,毒害太子这么大个屎盆子扣他头上去了,跟窦娥似的,直接改名叫沈窦娥算了。 远远的,贺桉就看见了一个撑着伞的小太监。 他像是看到了救星,顿时两眼放光。 “你好,请问东宫怎么走啊!” 贺桉迫不及待的向小太监问路,小太监似是被贺桉这个突然出现的人惊到了,好一会才回话。 小太监小声回道:“公子,太子中毒未醒,现在东宫已被戒严,闲杂人等都不能靠近。” 说罢,小太监福了福身子,向贺桉行礼,然后将手里的伞递给了贺桉,转身离开了。 贺桉拿着伞,却忘记撑开,他一脸茫然的站在雪地里。 太子没醒,谁来救沈鹤倦啊? 贺桉眼里的期望顿时破灭了,他失魂落魄的往回走,不知道还能怎么办。 “贺桉!你有病啊?有伞不撑。” 柳清絮撑着伞,不顾引她出宫的小太监的呼喊,毫不犹豫的朝贺桉跑去。 “怎么了?怎么跟丢了魂似的?”柳清絮不能理解有伞不撑的行为。 她顿了顿,疑惑道:“难道你又惹沈鹤倦生气了?” 柳清絮合理怀疑,贺桉下雪不撑伞,是在给沈鹤倦演苦肉戏,求原谅。
第48章 爹,就靠你了啊! “清絮,沈鹤倦他被锦衣卫抓走了!” 贺桉不知道柳清絮的小心思,他顾不得身上的雪花,他连忙补充道:“沈鹤倦被当成毒害太子的凶手抓走了!” 柳清絮闻声,其他事情顿时被她抛诸脑后,她的脸色沉了下来,低声道:“我说怎么突然放我们出宫了,原来是抓到凶手了啊。” 她沉吟片刻,果断道:“反正,我是不信是沈鹤倦下的毒,我们先出去宫吧,去找贺丞相。” 贺桉顿时眼前一亮,对啊,还有他爹啊。 “走!”柳清絮撑开贺桉手里的伞,两人深一脚浅一脚的跟着引路的小太监出了宫。 “沈鹤倦什么时候被抓走的?”柳清絮端坐在马车里,轻声问道。 “今天早上。” 贺桉顿了顿,面色凝重的补充道:“还有,那个领头的锦衣卫说沈鹤倦勾结望月教。” 柳清絮闻声,皱起了眉,她沉吟不语。 随后,她笃定道:“是有人发现沈鹤倦跟望月教之间有关系了。” “沈鹤倦是望月教教主的孙儿这件事,除了沈鹤倦,便只有你知我知,我们都不会把这个消息透露出去。” “之前的那几桩灭门惨案,凶手至今还未落网,不过……从你们从望月教回来,直到现在,望月教都没有了要再杀人灭门的意思。” “或许,是有人察觉到了其中的不一样。” 贺桉摇了摇头,否认了柳清絮的猜测,他迟疑道:“可能是太子发现了不一样。” “我们刚回来时,太子带我们去了醉仙楼,醉仙楼的掌柜是望月教右护法赤珏。” “当时,我们也没想到这么突然的见到赤珏,一时露了马脚。虽然,我在醉仙楼研究菜谱,转移了注意力,但难保太子在当时就已经起了疑心。” “我是贺丞相独子,断然没有跟望月教有来往,所以,太子应该已经怀疑是沈鹤倦跟望月教有关系了。” 贺桉顿了顿,有自我否定道:“可是太子如今昏厥,赏梅时,还与我们说说笑笑,断然没有将关系说出去,针对沈鹤倦的意思啊。” 柳清絮还想再说些什么,马车却突然停了下来。 他们回丞相府了。 柳清絮沉声道:“当务之急,是先将沈鹤倦从牢里捞出来,给沈鹤倦一个申冤的机会。” 贺桉点了点头,他拉开马车帘子,低声道:“希望我爹能帮上忙。” ———— “桉桉,你回来了?” 贺玉放下手里的毛笔,快步走出书房,看着脸色有些发白的贺桉,他连忙道:“怎么了?脸色怎么这么差?” 贺桉一脸凝重,他扑通一下跪在了地上,沉声道:“爹,求你救救沈鹤倦。” 他有些羞愧,不敢抬头贺玉的眼睛。 他不是他真正的儿子,却披着他儿子的躯壳,求他,救上一世杀了他儿子的人。 柳清絮复杂的看着贺桉,似是没想到贺桉竟然这么在乎沈鹤倦。 贺玉连忙想将贺桉扶起来,他急道:“你先起来,起来再说是怎么回事。” 贺玉一副他不站起来,就不听他讲的意思。贺桉只好无奈的站了起来。 贺玉这才缓和了面色,轻声道:“救沈鹤倦?发生了什么事情?” 贺桉着急道:“沈鹤倦被当成毒害太子的人了,可是太子中毒时,沈鹤倦跟我在一起,怎么可能有下毒的机会啊?” 贺玉面色凝重的坐到了椅子上,他的手指不自觉的在桌子上有节奏的敲着。 他沉吟片刻道:“戴叔,派人去打探一下太子当时中毒前发生了什么。” “在密切关注一下东宫情况,太子一醒,立即来报。” 贺桉忍不住插嘴道:“爹,那沈鹤倦呢?他在牢里会不会被屈打成招?” 他想着之前看的电视剧里面,那些残忍的刑具,就浑身一哆嗦。 那些锦衣卫会不会对沈鹤倦用刑? “桉桉,你别着急,他们应该暂时不会对沈鹤倦用刑。” “现在只凭你一面之词,如何确定沈鹤倦无罪?我们现在要找证据去证明沈鹤倦不是凶手,到时候,沈鹤倦才是被我们真正从牢里救出来。” “老爷,太子醒了。”贺玉话音刚落,戴祁就带来了这个消息。 戴祁顿了顿,他犹豫道:“但太子醒了之后,一直在找人,那人……好像是个小侍卫。” 贺桉闻声瞪大了眼睛,脑海里一瞬间浮现了萧笙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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