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顺势道:“不如一起去营帐那边歇息一下吧。” 沈鹤倦看了贺桉一眼,道:“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贺桉悄悄拽住沈鹤倦的衣摆,“我们真的要跟着去吗?” 沈鹤倦侧头,安抚性的摸了摸贺桉的脑袋,示意贺桉安心。 他眸光暗了暗,看向跟在元胤身后的侍从,心下一凛,他们怕是不想去也得去,他猜元胤估计也按耐不住了,要露出他的狐狸尾巴了。 不出沈鹤倦所料,他们一进营帐,他就察觉到营帐的兵防严了起来。 沈鹤倦面不改色的拉着贺桉进了主帐,像是什么也没察觉到一般,不动声色与元胤闲聊起来。 “这贺公子,怎么看着脸色不太好啊?”元胤道。 “额”,贺桉心下纠结,他总不能说是叫你吓得吧。 “可能是体虚”,贺桉慌不择言,信口胡诌道。 沈鹤倦一愣,没忍住弯了弯嘴角,见元胤面色不虞,他直接了当道:“殿下,您不如说一下,邀请我们来这,是要做些什么吧?” 元胤一顿,慢慢笑了起来,“鹤倦,你总是这么直接”,说着,元胤挥了挥手,示意侍从上前抓住贺桉。 “我就喜欢和聪明人说话,鹤倦,贺桉,我要带走了。”元胤修长的手指虚指着贺桉,一双桃花眼似笑非笑,语气里带着不容拒绝的强硬。 “是为了延长你自己的寿命吗,二皇子?”沈鹤倦顿了顿,“准确来说,应该是司徒二殿下,”他的眼睛直直看向身居高位的元胤。 “久闻大名,司徒昶绪。” “呵”,元胤也就是司徒昶绪,他轻笑一声,手中的扇子合上又被他无意识打开,“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沈鹤倦揽住贺桉,“你将踪迹抹除的干干净净,我确实没又从你身上查出什么来,但是杨生是你的破绽。” 沈鹤倦话音一转,“杨生生性良善,广善好施,有喜于四处奔走游玩,他的踪迹,你怕是不好遮掩吧。” “所以,你在杨生游玩时要经过的城池设计下毒,险些屠了一城的百姓,既能让杨生合理失踪,也验证了杨生就是你要找的人,对吗?” 司徒昶绪在听到杨生名字的时候,手中的扇子骤然合拢,脸色也沉了下去,“死到临头了,还这么多话。” 话音刚落,周围的死侍一拥而上,想要捉住两人,沈鹤倦不慌不忙的从胸口掏出了一颗珠子,珠子的光芒一霎照亮了整个帐篷。 “啊!”司徒昶绪被光芒照耀的一瞬间,顿时像是被刀砍中了一般,惨叫出声,“不可能,这个珠子怎么在你手里!”他狼狈的抬起袖子,试图遮住自己的裸露在外的皮肤。 周围的死侍被司徒昶绪突然的反应吓了一跳,无措的看向狼狈躲在椅子上的主子。 “好痛!我明明把它藏起来了,我明明……”,他有些疯癫的看向拿着珠子的沈鹤倦,“杀了他们,快给我杀了他们!把珠子给我扔出去!” “躲到一边!”沈鹤倦仓促将贺桉推向墙角,他抬腿踢掉靠过来的死侍手中的长剑,整个人凌空一跃,一把接住剑,反手抹了死侍的脖子。 死侍见沈鹤倦手脚灵活,转头就去抓贺桉,想用贺桉来威胁沈鹤倦弃剑。 “你们这帮饭桶,不要让他过来!”司徒昶绪被逼近的光芒照射的疼痛不已,脸上早没了之前的散漫。 沈鹤倦趁司徒昶绪失去行动能力,一把扯住了他的衣领,将他从椅子后面扯了出来。 司徒昶绪顿时整个人暴露在光芒之下,被剧痛折磨的原地翻滚,七窍开始往外流黑血,珠子似是感受到了血腥味,光芒愈发璀璨。 很快,司徒昶绪就奄奄一息了,珠子似有所感,模模糊糊的现出了一个人影,正是早已死去的杨生。 “不可能!不可能!怎么会变成这样……不可能……”司徒昶绪瞪着一双血眼,死死盯着那个模糊的人影,口中不停念叨着不可能。 “你该死了……” 同样模糊的声音轻轻传进耳朵,珠子的光芒顿时璀璨的让人看不清东西,惨叫声戛然而止,珠子也失去了光芒掉在了地上。 司徒昶绪的位置只剩下了一摊黑血…… “小心!”贺桉的声音在身后响起,伴随着利刃入体的声音一同响在了沈鹤倦的耳边。 “不要!!”贺桉意识模糊之际,只听到了沈鹤倦凄厉的喊声。 ———— 杨生小剧场 “喂,杨生,别睡了!”年幼的司徒昶绪穿着明黄的的皇子服饰,板着一张小脸,用手指戳了戳杨生白胖胖的小脸蛋。 “让我睡会嘛,殿下,您看您的书”,杨生眼也不睁,嘴里嘟囔着,换了个姿势继续补觉。 他给昶绪殿下作陪读,天天早起,他真要疯了,他还小,需要睡觉长身体呢,殿下也身体不好,天天早起是怎么受住了,以后可怎么办?他想着,慢慢跌进了黑甜的梦里。 杨生怎么也没想到他没有以后了… 他看着司徒昶绪的身体越来越差,也能感受到温和的殿下,脾气慢慢变得阴郁暴躁,他出神的想着,这就是天妒英才吗? 后来,司徒昶绪犯错,杨生被勒令不许再进宫服侍,再后来,他见他最后一面,他朝他举起了刀……
第90章 结局:刚见面你就要埋我啊? 沈鹤倦看着躺在床上无声无息的贺桉,心如刀割,他不敢去听旁边大夫小而轻说话的声音。 “剑伤贯穿了公子的身体,公子本就体弱,现在呼吸微弱……怕是……,大人,您……” 贺玉一个踉跄,跌坐在了椅子上,嘴唇不自觉的颤动,“救他……” 另一边,贺桉的意识像是在一片混沌之中,他模模糊糊听见有人在喊他,他挣扎着,奋力睁开眼睛,模糊看见了阴沉沉,下着雨的天空。 都下雨了,沈鹤倦怎么把他丢外边了……他浑浑噩噩的躺着,心里乱糟糟的。 “嘿,帅哥,怎么了这是?” 贺桉的视线里冒出一个脑袋,他下意识顺着话回道:“我,我没事儿,我……” “你这还没事呢,看着都快嘎了,赶紧的,我送你去医院。” 医院…… 贺桉陡然惊醒,医院!?他穿回来了吗?沈鹤倦呢? 他惊慌的往四处看去,他的视线停顿在不远处隐约亮起的路灯上,悬着的心终于死了。 韩柏都快吓死了,这人大雨天搁雨里躺着,还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嘴里还念念有词,这怎么看怎么像精神病啊。 “你,你需要我送你去医院吗?”他弱弱道。 “不用了,现在是几月几号?”贺桉苍白着脸,努力挤出一抹笑。 “现在六月五号啊”,韩柏有些疑惑,但还是如实告诉了,他有点怀疑的看向他,这样真的不用送医院吗? “我没事的,你放心就好”,贺桉看出他的忧虑,轻声打消他的疑虑。 韩柏见他眼眶发红,他迟疑了一会,还是别扭劝道:“人生没有过不去的坎,慢慢来哈,别不开心”。 “谢……谢谢,我应该没事的……”,贺桉话音未落,大颗大颗的眼泪就都从眼眶里涌了出来。 他穿越那天就是六月五号,现在还是六月五号,那些都是他昏迷中的一场梦吗? 他想起来沈鹤倦总是板着的脸,想起贺玉教训他时无奈的表情,他以为他真的有家了……这都是梦吗? 他浑浑噩噩的闭上了,心想,睡着了,就能见到他们了吧…… 韩柏到底还是把人送去了医院,贺桉浑浑噩噩的在医院躺了几天,花了好久才说服自己接受了自己回不去了的事实。 他出院当天,却还是不自觉去了当时他穿越的那个小树林。 沈鹤倦…… 他慢慢念着沈鹤倦的名字,心里一片酸涩,他闭了闭干涩的眼睛,脑袋却突然抽痛了一下,周围骤然热闹的声音却一下子涌入了脑袋里面。 “他没死,不许动他!!” “沈鹤倦你能不能清醒一点!”柳清絮说着哽咽起来,“你现在阻着他们为贺桉处理后事,贺桉就能活过来吗?他……不会再醒过来了”。 “我不信,我不信!”沈鹤倦的声音干哑,不知是几天没有喝过水了。 贺玉看着这一幕更是悲痛不已,他几欲出声,却说不出话来。 柳清絮一双眼哭的红肿,她上前轻抚贺桉的脸,沈鹤倦没有阻止她,眼神空洞的望着贺桉。 “我刚醒,你就要把我埋了吗?” 柳清絮手一顿,不可置信的看向贺桉慢慢睁开的眼睛。 一室寂静,安静的落针可闻。 “你真醒了!!”柳清絮的声音拔高了好几度,震的贺桉耳朵都开始痛。 “哎呦!”柳清絮被沈鹤倦一把拽开,他眼神直勾勾的盯着贺桉重新睁开的眼睛,“你会醒的,我就知道”,他慢慢上前,轻轻拢住贺桉。 这副身体太久没动弹,加上刀伤,他根本抬不起手去回抱沈鹤倦,眼里的热泪在沈鹤倦抱住他时,不自觉就落了出来。 他也明显感觉到沈鹤倦的眼泪打湿了他的衣服,眼泪烫的他的心都要化了。 ———— 屋顶。 “毒解了,我们中毒尚浅,是那颗珠子救了我们。”沈鹤倦轻巧的说了解毒过程,半点不提解毒时的痛苦。 贺桉重重呼出一口气,那就行,他复杂的想,“也难怪司徒昶绪那么害怕那颗珠子。” 沈鹤倦的眼睛含着温柔,嘴角挂着浅笑,“我们以后可以一直在一起了。” “对呀,还好我回来咯”,贺桉半点不害臊,他探过身去,吧唧亲了一口沈鹤倦的侧脸,随后躺倒在沈鹤倦的怀里,他寻了舒服的位置,看着仿佛近在眼前的明月,他文绉绉道:“一愿郎君千岁,二愿妾身常健,三愿如同梁上燕,岁岁长相见”。 “贺桉!你伤好全了吗?就爬屋顶!赶紧给我下来!”柳清絮一声怒吼打破这温馨的一幕。 贺桉被吓了一个激灵,“马上,马上!” 他小声嚷嚷:“这嗓门,早晚得被她吓死”。 沈鹤倦露出笑来,“走了,桉桉。”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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