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欣还没来得及痛呼,就听到耳边传来燕琢暴怒的声音: “朕是一国之君!难不成还要看一个黄口小儿的脸色?他褚邪也就罢了,大国皇子,少不得要给他一点脸面,可是那燕行月又算什么东西?不过是以色侍人的玩意儿,难不成他嫁给了褚邪,朕就要低他一等不成?什么封爵封侯?一介罪臣,难不成还真要把当年的案子翻出来不成?” 燕琢的怒火让石欣都忘记了被热水烫过的疼痛,她一脸震惊又惊恐的看着燕琢,夫妻多年,她第一次觉得燕琢是这样的陌生。 “王上!”石欣惊呼一声,一双美眸水光盈盈,我见犹怜。 这一声惊呼,燕琢也恢复了理智,他看向石欣,一眼便见到了石欣被烫红一片的手背。 燕琢心疼,他身子微微往前倾了倾,手却停驻在了半空。 燕琢缓缓收回手,脸上的疼惜也少了许多。 石欣震惊的看着燕琢这番举动,心中皆是不信与埋怨。 “王上,您这是怎么了?”石欣声音沙哑着问道。 燕琢起身,负手而立,他沉沉的长叹一声,缓缓道: “王后啊,是朕太过于宠你了,现在你说这些有什么用?只会丢了朕和玉国的脸面,封爵封侯也不要想了,把当年的案子翻出来查清楚就行,也算是给了燕行月一个交代。” 说着燕琢顿了顿,他眸光微沉,道: “至于那个柳氏孤女,把她接到王宫里好生招待,实在不行也可以做个王子侧妃,毕竟罪臣之女的名号难以清洗,就算翻了案,也对咱们儿子不大好听。” 说完这些话,燕琢便甩手离去,离开的时候还是让人叫了御医过来提石欣诊治被烫伤的手。 燕琢离去,独留石欣一人捧着被烫伤的手愣在原地。 “娘娘,奴婢扶您起来。”石欣身边的贴身宫女一脸心疼的将她扶了起来,她捧着石欣烫红的手,叫人拿了冰块过来敷着, “娘娘,你说的那些话王上未必听得进去的……” “本宫知道……”石欣的声音听上去十分疲惫,比起心中的疼痛,手背上的烫伤便显得毫无存在感,她轻叹一声, “王上他一直忌惮慎亲王,虽说当年是慎亲王自己主动退出了王位之争,可朝臣中支持慎亲王的大有人在……” 一声叹息,石欣不愿在说下去,那贴身宫女也小心翼翼的说道: “燕行月再怎么说也是慎亲王嫡子,燕行月在启国得势,无异于给慎亲王增添了一份助力……娘娘,你这样只会引来王上的猜忌,你们多年的夫妻情分,可万万不能断在了一个燕行月身上啊。” 闻言,石欣的声音都颤抖起来,她的心脏像是被锋利的刀尖一片一片剜过,疼痛到难以呼吸,她带着哭腔道: “阿沁,本宫也不想这样的,可是眼下只有这样才能安抚燕行月,安抚褚邪,王上并不用担心慎亲王会因此而得势,毕竟抛弃燕行月母子是的慎亲王本人,就算燕行月心中有恨也是最恨慎亲王的,到时候我们只要再加把火……只是这些话本宫还没来得说出口,王上就那样生气的走了……” 石欣心中有太多的委屈,俗话说伴君如伴虎,即使她与燕琢是从青梅竹马的恋人一路走到现在,但现在多年的情义还是抵不过权力与地位。 “阿沁……”石欣小声的抽噎着,她的目光已然变得坚毅且多了一份狠戾, “阿沁,你说……王上对本宫的情义是不是变了?王上好像已经不再是以前的王上了……以前的王上会以百姓为重,会以子嗣为重,尽管玉国实力不强,但地处偏僻,与世无争,王上也从未想过要把子女送出去讨好那些大国……” “可如今王上是怎么了?他一门心思只有他的面子,当初柳家一案本就是王上忌惮柳玉鹤功高震主,再加上柳煜又是三朝重臣,嫡女嫁给了慎亲王,为了削掉慎亲王的助力,王上这才……让人诬陷柳家贪污受贿……”石欣近乎绝望的说道。 “更可怕的是,他那时还真的动了让恭顺远嫁启国,嫁给那时候流言蜚语漫天的褚邪。”石欣近乎低吼道, “” 被唤作阿沁的贴身宫女连忙看了看四周,好在她方才就让屋子里的下人们都退了出去,眼下整个寝殿里都只有她和石欣。 阿沁小声的提醒道: “娘娘,这种话您可说不得,原本这事王上没打算让您知道,都怪奴婢那日没拦着您,不小心让您听到了……” 石欣也只是小声地啜泣着,被阿沁紧紧地抱住,将所有的悲痛和委屈都化作压抑的哭声。 时间一天天过去,石欣一直在寝殿中等着,等着燕琢能够再来找她,可是燕琢仿佛忘了有石欣这么一个人,王宫里都传王后失宠。 拜高踩低的宫人最会看王上的脸色行事,渐渐的宫里的人都开始怠慢敷衍石欣,往日里门庭若市的王后寝宫,现在都没什么人来往了。 燕行月和褚邪大婚的日子已定,就在七夕之后,这个消息传遍了启国庇护下的所有小国,还有实力还算不错的国家,可以看出来,启国是十分在乎这场婚姻,光是邀请各国派人来参加这场婚礼的阵仗就已经赶得上登基仪式了。 石欣得到这个消息的时候,燕琢还是没来她的宫里,她知道燕琢怕也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和慎亲王有往来了。 石欣虽然失了宠,但她在王宫里颇有人脉,她让阿沁下去打听,没多久便得知了一个消息:启国邀请了所有万国联盟的成员国,却独独没有邀请太子妃的母国玉国。 这个消息就算不用说,也会被其他的国家知道,眼下那燕琢怕是气得要发疯了。 得到这个消息,石欣在心里一直犹豫纠结的事情终于有了个结果。 “阿沁,想办法让太子来本宫这里一趟,我们不能在这样苦苦等下去了……启国明显是在敲打我们,当初燕行月出嫁启国,王上就让周晟写了一封信给他,明明承诺了要还柳家一个公道,如今王上却因为面子想反悔……还想拿柳氏孤女来威胁燕行月……” 石欣的声音都在颤抖着,她明显的害怕了。 “启国皇太子褚邪是不是一个好色淫。荡之人本宫不清楚,但根据本宫安排在启国的人传来的消息,褚邪是个护短又心狠手辣的角色,若王上再这样执迷不悟下去……那玉国……不,是燕家王族可真要没了……那时候……褚邪还会放过本宫的孩子吗?”石欣说着,眼中的狠戾之色也愈发的明显。 阿沁一下子明白了石欣要做什么,她重重地点点头,转身离开了寝殿。 而彼时在遥远的启国。 刚过芒种,启国的天就已经开始热了起来,目光所及之处皆是绿油油的一片,御花园中百花盛放,燕行月约了陈珏在御花园里赏花吃酒,可燕行月都来了大半天,这陈珏却迟迟不见踪影。 就在燕行月想打发永安再去催一催的时候,一向神出鬼没的连文煦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了燕行月乘凉的凉亭之中。 “太子妃殿下!”连文煦突然出声,吓得燕行月哆嗦了一下。 连文煦告罪,燕行月也并没有放在心上,而是问道: “怎么了?是……怀明叫你来的?” 连文煦眉头轻蹙,他摇了摇头似乎有什么话想单独对燕行月说,这些日子在皇宫里生活,燕行月也学会了察言观色,他悄悄给身边的永安使了个眼色,永安便立刻会意,叫了凉亭中的宫人都退了下去。 待凉亭中只剩下了燕行月和连文煦,对方这才开口道: “太子妃殿下,方才……有艮元的使者觐见,还带来了几个貌美如花的女子,说……说他们都是艮元的亲王嫡女,艮元愿意将她们送给太子殿下……让她们做服侍太子殿下的姬妾……” — 更了!!!!!!
第25章 启国是大国,大国皇子众多,有联盟国或是附属小国送上他们国家的宗室女与大国和亲,这种事情也并不稀奇,反而还很常见。 只是在皇太子大婚之前,赶着送宗室女这种事情还确实少见,尤其是送宗室女做姬妾这种有损宗室女身份地位的事,别说是燕行月了,就连在启国皇宫里生活了很多年的连文煦都闻所未闻。 宗室女虽说不是国君王上的女儿,但也是亲王的女儿,尤其艮元此次送上来的宗室女还是几个艮元亲王的嫡女,这一送就是送了好几个,也不知道那艮元的国君是如何威胁了几个亲王才把这些可怜的女孩子送了过来。 艮元是一个规矩制度森严的国家,阶级地位便决定了一切,且艮元的嫡庶尊卑制度极为严厉,正室嫡出的地位要远高于于妾室庶出,妾室的子女一应享有该有的权利,但万万不能越过正室的子女,且要将正室于正室子女当做主上尊敬爱戴。 如今艮元这般将亲王嫡女送来给褚邪做姬妾,也不知他们是真的想与启国交好联姻,还是单纯的想恶心本国亲王。 堂堂亲王嫡女送去给人做姬妾,这种事情放在艮元,嫡女们的生母以及生母的娘家都要把做主的人拉出来杀了才解气。 可惜……决定这些女孩子们命运的人确实他们高高在上的国君。 在启国皇宫的这些日子,燕行月也看了不少关于启国的书籍,连带着也了解了一下一直以来与启国有密切交往的国家都是什么样的,为了以后嫁给褚邪能够在表面上做做样子,应付一下。 但这些看过的书,如今没想到却用在了这种地方上。 “艮元的亲王嫡女们长年累月生活在那样嫡庶尊卑极为严厉的环境中,要她们去做姬妾……这与让她们去顶着家族名声卖身有什么区别?”燕行月幽幽的叹了叹气,听了连文煦带来的消息,他已然没了继续喝茶赏花的兴趣。 燕行月缓缓抬眸看向远处,高墙锁闭,黄琉璃瓦与红墙搭配,宫中城楼高低错落,绿荫缠绕,看着繁花似锦,金碧辉煌,可女眷一旦以妃嫔的身份进入着皇宫之中,这一辈子也怕是再难获得出去的自由了。 想到此处,燕行月也不由得想到了自己,他幽幽的轻叹一声,暗自庆幸自己还好没有将褚邪当做是心爱之人看待,而褚邪对自己的感情也不过是当年的救命之恩。 褚邪需要一个太子妃,一个不受母家疼爱没有身世背景的太子妃;而燕行月也需要一个在这个世界上能够倚靠安稳生活的靠山,两个人恰好有些情义却又不是爱情,这种关系恰到好处。 “太子妃殿下,您……”连文煦从燕行月的脸上看不出一点儿焦急或者吃醋的酸意,反倒是那一双漆黑明亮的眼眸中流出来一股淡淡的悲伤和心疼的味道, “您……您难道一点都不慌吗?” 连文煦疑惑的问道。 燕行月一脸茫然的看向连文煦,他眨了眨眼睛,看上去很是疑惑,说: “我……我为什么要慌?艮元要送宗室女过来,这事我又拦不住,只是可怜那些女孩子,好好的亲王嫡女,送过来做怀明的姬妾,若是怀明今后登基了还好,她们是妃子。可……可怀明现在只是太子,他们也不说做侧妃,反而……还降低了一个位份,说是姬妾……想想都觉得造孽。”
47 首页 上一页 20 21 22 23 24 25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