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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啊，她女儿就是没死，你这个老太婆是不是觉得我们好骗啊！” “还假冒的呢，我看这姑娘就是左娜，你这个当妈的连女儿都不认识了？” “……” 在街坊邻居的吵嚷下，左娜母亲有些崩溃，而一旁的江恬见机行事。 “妈，这几天你是不是没吃药呀？我不是都跟你说了吗？医生给你开的药要按时吃，你看怎么着？现在连我都记不得了。” 当时左娜的母亲狠狠瞪了她一眼，然后一把甩开了江恬搀扶着她的手。“你离我远一点！你不是娜娜，你不是……”那时的女人连嘴唇都在发抖。 “那我问你，三年前你在碧海湾做了一件什么事？”左娜的母亲想要用细节揭穿眼前这个冒充自己女儿的人。 “三年前我去碧海湾潜水，结果那潜水装备坏了，我差点溺水。还好有人及时发现，打当时可把你吓坏了。” 江恬已经了解了左娜的全部， 能把那些经历和那些细节倒背如流，让人发现不了一丝破绽，再加上她和左娜长得十分相似。 最后，左娜的母亲崩溃了。“我不知道你到底是谁，你到底有什么目的，但是我真的求求你离我远一点。”她指着江恬，胸口剧烈上下起伏。 “你骗得了其他人，骗不了我！”她气息不稳。 “妈，你在说什么呀？我骗你什么了？”江恬还在演戏，因为余龙告诉过她，如果这个老太婆不说真话，那她就不能提前暴露。 “别叫我妈！”左娜母亲抄起水杯直接朝着江恬砸去，还好江恬反应迅速，身子一歪就直接躲开了。“你到底想干什么！” “我就是你的女儿呀，妈，你到底怎么了？”江恬笑着靠近左娜的母亲，随后抚上中年女人的脸。 “既然这样我只好把你送进精神病院了，到时候我就可以名正言顺的拿走这些财产。”当然，江恬说这话只是在威胁她，恐吓她，也都是余龙出的馊主意。 果不其然，左娜母亲瞪大了双眼，眼里尽是惊恐之色。“你想干什么……你到底想干什么？”她一把拽住了江恬的衣领。 最终，在江恬的威逼利诱下左娜的母亲终于说出了事实，原来左娜母女两相依为命，为了傍上顾澄这个大腿便不择手段。 而在两人觉得自己计谋得逞时，却发现顾澄身边的张原永喜欢顾澄，为了避免后患，两人决定借刀杀人，除之而后快。 “谢谢。”张原永知道是余龙帮了他，虽然他不知道余龙为什么帮自己。 “没事，你现在身上还有钱吗？”余龙边开车边问。“哦，对了，顾澄还不知道这件事，你自己小心点。” “好。”张原永回答。“还有……” 可意外发生了，张原永的话还没有说完，手机对面便传来了刺耳的碰撞声，以及那车轮摩擦地面发出的巨大声响。 张原永心里一惊，抓着电话的手猛然一紧。“余龙！余龙你还好吗？出什么事了？” 电话那头没有回声，过了一分钟左右便自动挂断了。直觉告诉他，余龙出事了。他缓缓放下手，看着苍白的手机屏幕，只觉得从头到脚都是冰凉的。 那自己现在该怎么办？报警吗？但是他并不知道余龙现在在哪里，这又该怎么办？他突然意识到自己此时其实什么都做不了，他只能在心里默默祈祷余龙不会有事。 他找到了一份超市的兼职，是睡桥洞和一天吃一个馒头换来的。可能是超市老板看他可怜，一开始其实并不想答应招收张原永，而且超市也不打算招员工。 因为包吃不包住，张原永又睡了一个月的桥洞才堪堪攒下可以租房子的钱，不过好在不需要饿着肚子。 “最便宜都要四百五，一个月，问你要不要吧。”房东大爷吸着旱烟语气不太好，可能看张原永犹豫不决。 “好，我要。”张原永咬咬牙租了一个带阳台的单间，想了想还能一个月攒下个一千左右，心说暂且这样。 在超市连续干了好几个星期，直到有一天，张原永接到了顾澄打来的电话。当时他在忙，根本没时间看备注，下意识接起来才意识到大事不好。 “没想到你真出来了。”这声音就像是一股电流，直接流通他的全身，让他不住打颤。“现在在哪？” “你找错人了。”张原永极力抑制住内心的恐惧，尽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的声音听起来不是抖着的。 “定位没关，张原永，下次注意。”顾澄轻笑一声，说出来的话冰凉刺骨。还没等张原永看自己的定位是不是真没关，耳边就传来了嘟嘟嘟的声音。 心顿时就悬了起来，冷汗瞬间滑落。张原永愣在原地，但是手中握着的手机屏幕已经熄灭。张原永定在货架前没了动作，手在微微发抖。 完了，彻底完了。 “小张，拿几包烟过来。”这时，老板喊了一声。 “啊哦，来了来了。”张原永回神连忙拿了一包烟跑过去。“老板，是这个吗？还是……” “你在这？” 熟悉的声音，熟悉的人影。张原永退了几步，险些绊倒了柜台旁的几箱啤酒。“不是这个？换一盒，我记得应该是放在第二层，蓝色包装。” “好，我，我现在去拿。”张原永逃跑似的转身便往仓库走。 “站住。”烟头被男人用脚踩灭，一只手踹在兜里。“老板，这里有两万，这个人我带走了。”说着，男人将一张银行卡放在柜台上。 老板见钱眼开，抓起银行卡像是看到了真金。“行行行，这密码……”他笑得像朵花。 “123456。”男人说道，随后朝着张原永招了招手。“过来。”他的声音十分低沉，只是招一招手就让张原永感到无比压抑。 “顾，顾澄，你怎么来了？”张原永抖着问，他的手已经握上了一支啤酒瓶。 “想和我玩躲猫猫？给你个选择的机会，是乖乖过来跟我回去，还是我把你打伤带回去？”顾澄眯着眼边笑边说，这个笑容在张原永眼里不亚于恐怖片里的女鬼。 “小张。”老板收了顾澄的钱也在帮着顾澄说话，他招呼张原永赶紧过去，又在用老板的身份压着他。“赶紧过来。” 张原永像是一只掉在狼窝里的羊羔，此时正有两只饿狼在盯着自己。“我，我……” 放下酒瓶，他慢慢朝着超市大门一步一步走了过去。然后，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头冲了出去。本来想着运气好就赶紧跑，却没想到顾澄眼疾手快直接一把把他拽住。 “那么着急？”顾澄的力气很大，张原永甩了半天也没甩开。他看着眯眼笑的顾澄，嘴唇都在发抖。“想跑是吗？”
第十六章 余龙死了 张原永被顾澄连拖带拽地扔进车里，他还想挣扎着冲出去，可没想到顾澄五指如钩直接掐住了张原永的脖颈，直接给张原永摁了回去。 在顾澄眼皮子底下，张原永但凡有一丁点忤逆和逃跑的想法都会被他扼杀在芽根期。 “安静点！”顾澄怒视着被自己掐得脸色发红发紫的张原永，脑袋里有一个声音在蛊惑着自己掐死面前的男人。 正因如此，他手上的力气不减反增。 张原永被掐得意识有些游离，眼皮变得很重很重，握着顾澄的手也慢慢松开。就在张原永快要休克的时候，顾澄像是触电般地缩回了手。 张原永像是一条干涸土地上濒死的鱼突然得到了雨水的洗礼，剧烈的咳嗽，大口而贪恋般地吞噬着周围的氧气。 他好像又做了一个梦，一个很长的梦，梦里张原永似乎回到了高中时代。他看到了自己的父亲正坐在桌前，与其说是坐，不如用趴来形容更合适一些。 男人好像又喝醉了，沾了油渍的桌上摆着好几个酒瓶子，地上还倒着好几个，全是被男人喝空了的。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郁的酒气，熏得张原永有些头晕。 那是他很久都没有看过的背影，可以说自从他成年起就没再见过。因为成年后的他早早离开了家，开始了自力更生的日子。 男人在外面欠下了很多账，每当要债的找上门时男人才死皮赖脸地找上他。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男人找他只有一个原因，那就是要钱。 借着养育之恩来压榨自己的亲儿子，说实话，这样的酒鬼男人实在不是当父亲的料。 男人听到了开门声，转过身看向张原永。“怎么现在才回来？”男人虽然醉了，但还能吐出几句像样的话。 “补，补习。”穿着校服的张原永回答道，记得那时候的他只要稍不听话就会被父亲棍棒伺候，导致后来张原永一见到男人就不敢大声说话。 “胆儿肥了？”男人的脸微红，转头看着刚进门的少年。手掌撑着地板，不慎碰到了几个手边的几个空酒瓶，酒瓶倒在地上发出乒呤乓啷的声响。 张原永下意识往后退了几步，眼见着男人摇摇晃晃抄起了墙根处的一根棍子，他害怕极了。 因为张原永晚归被喝醉的老爸暴打了一顿，鼻青脸肿地仓惶拉开门跑了出去。跑出门时才意识到早已夜深人静，他迷茫地走在大街上，不知道自己该去哪里。 手机在家里，钱包也没带，甚至钥匙也在书包里，现在的他除了校服一无分文。 他失落地走在大街上，一阵风吹过，有些冷。带着树叶摇曳的沙沙声，除了虫鸣便只剩下孤独的脚步声。 “喂，你怎么又被赶出来了？”不知道走了多久，张原永手脚冰凉，脸也是冰凉的。一开始，他以为是自己被冻出幻听来了。结果转头一看，这才发现顾澄站在自己面前。 “顾澄？”张原永有些惊讶。“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闲着没事，出来走走。”其实顾澄骗了他，顾澄早就发现张原永会被他爸赶出来，因为不止一次，所以这次是故意过来看看的。 “问你呢，是不是你爸又把你赶出来了？”顾澄走上前看着张原永，可能是因为路灯光线比较暗的原因，所以一开始他并没有看清张原永脸上的伤。 张原永低着头。“嗯……” 谁知，肩膀突然一沉，顾澄一只手揽住了张原永的肩膀。“去我家住吧。”张原永猛地转头看着顾澄，是带着那虽在暗夜却亮得刺眼的笑少年。 但是，腿突然像是抽了筋，张原永下意识往后用力一蹬。这才回过神来，发现那些美好只不过是虚无梦境。 他捂着被顾澄掐到发紫的脖颈，弯腰不住咳嗽和喘息，消瘦的背脊在微微发抖，看上去单薄而瘦弱。 顾澄却像是在看一条狗一样，居高临下又不为所动，就像是身下这人的死活和自己没有半毛钱关系一样，眼神冷漠到了极致。 “咳！”张原永只感觉脑袋胀得要命，一种窒息感铺天盖地地涌上来。他用尽所有力气抬起腿想要给顾澄致命一击，却没想到顾澄早已看穿了他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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