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一会儿就会为自己愚蠢的行为感到后悔。”顾澄的声音冰凉刺骨。 他知道顾澄松开了掐着自己的手,但是他却咳不出声。 下一秒,他感受到一阵剧痛铺天盖地朝他砸来,从脚踝一直蔓延心口。张原永瞪大了双眼,胸口上下起伏,手死死抓着皮质车座。 “嗬……”口中布块被顾澄拿去,从张原永的嘴里发出细碎的音节。“嗬……” “躲猫猫好玩吗?”顾澄说着俯下身,他凑到张原永的耳边。“这下,我让你再也跑不动。”说完,他转头看了一眼早已流下冷汗的张原永,笑了笑。 回到驾驶位的顾澄发动汽车,但是却朝着与顾澄住所相反的地方开去。张原永想问他要带自己去哪里,但是现在的他疼得连牙齿都在打颤。 他的脚骨折了,顾澄并不打算带他去医院。毕竟在他眼里只不过是瘸了,瘸了就瘸了,又有什么影响呢?不过是少了点以后生存于世的活路罢了。 “你……还不,打算放过我吗?” 张原永半张着嘴微微喘息,头发被不知道是汗水还是眼泪蕴湿了一片,他声音很小,但顾澄听得一清二楚。“难道还不够吗?” 自己都在温山监狱待了那么久,认了不该认的罪,受了不该受的折磨。张原永其实早就猜到顾澄不会放过自己,但是没想到他会来的这么快。 “张原永,余龙死了。”谁知,顾澄却轻飘飘来了一句。 张原永却听的浑身一颤,他挣扎着爬起来。“真,真的吗?”他没想到自己不愿听到的消息还是闯进了他的耳朵,他多希望这不是真的。 “你是不是很开心啊?张原永,你果然没有心。”顾澄的语气依旧是毫无波澜,他只觉得这一切包括余龙出车祸都是张原永一手造成的。 张原永突然一愣。“……我怎么会开心?”虽然余龙打过自己,但他也没必要记那么久的仇,更何况余龙是救自己出来的人。 “张原永,我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过一句话。”顾澄没有回答他的话,却自顾自说着。“害人终害己。”他顿了顿。“我早就说过,让余龙不要忙你这个害人精。” “你肯定听过。”张原永甚至都还没有回答,顾澄又接着说道。 平静总是暴风雨来临的前兆,下一刻,顾澄像疯了似的猛打方向盘,车轮猛然改变方向,在地上留下了一条又长又黑的印记。随后,嘭的一声直接撞在了山石上。 嘭! 张原永因为没有系安全带,头狠狠撞在了车玻璃上,破了皮流了血。顾澄倒是没什么事,废了一辆车而已,而此时张原永已经感受到了顾澄那扑面而来的怒意。 汽车撞碎了山石,碎块落到公路上,好在这里没有多少车。挡风玻璃从正中央如同辐射性的向外蔓延,细密的裂纹布满了整块玻璃。 顾澄抬脚直接将车门踹开,只听嘭的一声,也不知道这人到底用了多大的力气。这一脚就好像是踹在张原永的心口上一般,他反应过来想要赶紧逃跑。 因为被顾澄拧断了脚踝,拉开车门便整个人扑到在地,张原永挣扎着爬起来,还没向前几步,后背便受到一计重击,他辞不及防直接与地面来了个亲密接触。 下巴磕到地上,擦破了皮,有些痛。他想要再站起来却不成想被顾澄一脚踩在后背上,顾澄用了力,张原永的力气不敌顾澄,着实爬不起来。 “贼心不死。”他吐出几个字,脚下更加用力,张原永只感觉自己的脊梁骨要被碾断了一般。“都到这里了,还想着跑呢?有本事你现在当着我的面再跑一个,我给你五秒。” 说完,他移开脚将张原永从地上拽起来。“要是你跑不掉,你的另一条腿将会彻底废掉,等你没了双腿就跑不了了。” 张原永浑身上下都在打着颤,现在站在自己面前的顾澄让他感到可怖,他想远离眼前的男人,但他不能也不敢逃了。 他怕,自己真的再也无法行走。 “这样就不会再到处祸害人了,你说是吧?”顾澄同样是笑着的,只有张原永知道,顾澄一笑,生死难料。 “不是,我,我不跑了。”张原永屈服了,他不敢和顾澄比硬气,他比不过也比不起。正所谓能屈能伸方为大丈夫,小命要紧。 顾澄盯着满脸惊恐的张原永半晌,随后收敛了笑容,眉头一皱,直起身拿出手机打起了电话。 没过一会儿,一辆黑色轿车停在了两人面前。顾澄走了过去,车门被人打开,黑色西装男从上面下来,然后将顾澄迎了上去。 “把他带上。”顾澄吩咐道。
第十七章 幽闭恐惧症 黑色的轿车在颠簸的山路上行驶着,在张原永身旁坐着两个穿着黑色西装的男人,他们戴着墨镜,身材魁梧,而顾澄却坐在副驾驶一言不发。 张原永不知道为什么,可能是因为山路的颠簸,让刚才被顾澄拧断的脚腕不知怎的又开始隐隐发痛起来。他皱眉隐忍,浑身抖的厉害,却没人关心他。 沿着山路绕了好几个弯,摇摇晃晃开了不知道多久,张原永有些迷糊。这个毛病从他小时候开始就有,其实也不能说是毛病,那就是一走山路就容易犯困。 不知不觉间,他居然睡着了。然后,他又被一旁的大汉推醒,张原永这一睁眼才发现原来自己靠在了别人的肩膀上,这弄得多不好意思。 “要,要去哪里?”醒来的张原永向窗外看好一阵,猛然意识到这并不是去顾澄家的路,他连忙开口问道。 谁知他此话一出,便听到了顾城带着隐隐愤怒的呵斥。“不该问的别问!”顿时,一股强烈的不安涌上张原永的心头,直觉告诉他,顾澄会弄死自己。 他不会是想在荒郊野岭把自己做掉吧?然后抛尸郊外,或者是直接挖个土坑把自己埋了。毕竟张原永本身除了那酒鬼老爹就再没有其他亲人,根本不会有人在意自己的死活。 “放我下去。”张原永越想越害怕,他开始去拉极速行驶的轿车车门,还好被顾澄的手下及时拦下,不然这环山山路又得多一桩交通事故。 啪! 顾澄根本没下命令,他的手下直接给胡闹的张原永来了一巴掌,力气之大,打的他两只耳朵轰鸣作响。 “在闹小心打得你明天吃不了饭。”顾澄的声音冰凉刺骨,张原永一哆嗦,两颊传来一阵一阵如同触电般的痛感。 “求你,告诉我,去哪。”张原永的声音有些颤抖,小得不可闻,他蜷缩成一团。身旁的两名大汉也就是坐得笔直,目视前方,表情严肃。 “把他的嘴给缝上。”顾澄此话一出,张原永瞪大了双眼,他不敢置信地看着副驾驶的位置,男人根本没有空去看张原永此时是什么表情。 当然,可能顾澄知道张原永现在是什么表情和什么心情,但是他就是根本不理会。身旁两人有了动作,似乎在翻找着什么。还没等张原永反应过来,便看到两人手中已经多出了针和线。 “别!”他被按倒在车座上,眼见着那闪着寒光的针尖快要刺穿他的嘴皮,一滴泪从眼角顺着张原永的脸颊滑落,最后悄无声息地消失在黑色皮椅上。 “差不多就行了。”此时,顾澄的这句话就像是张原永的救命稻草一般,他已经被吓得手脚发凉。 “我说过一遍就不想再说第二遍,学会了吗?”顾澄看了一眼后视镜,就看着那趴在车座上脊背轻微上下起伏的男人。 张原永点头。“好,知,知道了。” “要是再有下次,我说到做到。”顾澄说完便斜眼看向了窗外,再没理会小声哼唧的张原永。 夕阳西下,橙黄色的余晖洒在车上,透过透明玻璃照到了张原永的脸上。此时,张原永的脸就像是一层白纸,白的吓人。他双眼无神,像是断了线的木偶,还有那失去了灵魂的鸢鸟。 直到轮胎与石子摩擦发出声响,整个人微微向前倾去,车停了下来。 “下车。”顾澄喊了一声,随后便拉开车门下了车。回过神的张原永慢吞吞的用手撑着车座站起来,可是,一只脚骨折的他行动哪有那么利索? 突然,手臂被人猛地一拉,张原永瞳孔猛然一缩,整个人毫无防备地向外摔去。最后便直挺挺得倒在了地上,脸颊与石子地面摩擦,甚至擦出了几条血痕。 火辣辣的刺痛顿时传遍全身,他缓了一会儿,这才抬起头发现顾澄此时正居高临下地望着自己,他双手还胸像是在看…… “还不起来?等着我抱你?”顾澄的声音依旧冰凉刺骨,眉头还在微微皱着,被擦的铮亮的皮鞋落了灰。 原来,顾澄在这山上又买了一幢别墅,本来打算作为彩礼的一部分送给左娜。不过,现在顾澄改变心意了,既然左娜不见了,那他便将这幢别墅送给张原永。 就当作……永远的囚笼! 顾澄随手将外套脱下,因为张原永的愣神和迟迟没有动作已经挑战了顾澄的耐心,他随手将脱下来的西装外套一丢,然后拽着张原永的头发就往里拖去。 “啊!” 张原永只觉得自己的头皮都快要被顾澄薅没了,痛得他龇牙咧嘴。“顾澄,别。”他想要爬起来却发现顾澄脚步太快,自己根本没有能力爬起来。 他求饶,可顾澄却不理会。 也可能是这栋房子长期没有人住的原因,到处充满了灰尘的气味。张原永从小便对这些气味比较敏感,不管是酒味,烟味还是灰尘味都是如此。 因为被快速拖拽的缘故,张原永感觉有些喘不过气来,像是心口堵了一块石头一般。还没等他缓过神来,胳膊撞在了大理石桌腿上,段时间变像触电了般直接没了感觉。 “顾澄,你冷静一点!”张原永抬手拽住顾澄的手腕,当然,这都是徒劳。 因为张原永的力气根本没有顾澄大,他似乎触碰到了顾澄手腕上鼓起的青筋。他死命地握住,甚至连五指关节都有些泛白,即便如此,却也毫无作用。 “你要带我去哪?我疼啊顾澄。”张原永觉得头很痛很痛,话音刚落,顾澄的脚步便停了下来,停在了一扇门前。 张原永看不清这扇门长什么样,只觉得这里好暗好暗。顾澄没有说一句话,一只手推开门,另一只手用力又把张原永给拽了起来。 他拽着他的衣领,张原永这才看清顾澄的眼睛里全是红色的血丝。顾澄咬牙切齿地看着面前无措又惊恐的男人,然后一字一顿道:“余龙也死了,张原永。” “我,我知道他出事了,但我什么也没做……”说到这里,他突然顿住。因为他觉得自己不能这样,毕竟余龙是在和自己打电话的时候出事的。 “什么也没做?”顾澄重复着张原永刚才说过的话,随后便直接笑出了声,这笑声越来越大。这个样子的顾澄让他感到害怕和不安,他依旧抓着顾澄手腕的手居然开始颤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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