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懂?” “是。” “装什么?” 雅尔塔双手抱胸,脊背笔直,下颌紧绷,显然已是盛怒,却破天荒的忍着没有当场发作。 他可以在危难时刻为这只雄虫豁出命,但绝不可能在清醒时服半分软。 这是雌虫想要给自己的体面,却是闫凯最不喜欢的相处方式。 高高在上,如同施舍一般,永远存在一个高低,他厌恶这样的关系。 谁都没有继续开口,却能清楚的看到彼此眼中的自己。 一个毫不掩饰的欲,赤裸又直白。 一个深藏不露的疑,迷惑且不解。 两虫之间有一刻静默,但雅尔塔总是没有雄虫有有耐心,每次都是他熬不住败下阵来打破沉寂。 “为什么不说话,装不下去了?” 闫凯暂时不想惹怒雌虫,他还有想要知道的事。 弯腰勾起一缕他的白发,绕在指尖:“首领大人身体是否大好?” 雅尔塔收拢放在膝盖的手,听到雄虫没什么情绪的话语,心里生出些许薄怒:“好与不好跟你有什么关系?” 那天他确实是存心要赶雄虫出去。 雌虫本体不好看,他不想被看见。 只是他偏激惯了,行为处事乖张又疯狂,当时根本没想过好好说话。 等冷静之后才意识到这么做很可能会吓到雄虫,而且闫凯不是极北之地居民,对他们种族的事只有一知半解,更别说s级有许多隐藏特性,每只雌虫的天赋都不同,而他则是超强再生。 砍掉坏死的翅膀是为了修复,不过被炸干净的翅膜已经没有恢复的可能,最后新生的翅膀只能是一对白骨,除了没那么好看之外,对他来说没有任何区别。 但那天显然已经错过最佳解释时机,后面两天闫凯也没有过来贴身伺候,雅尔塔更加无从说起。 当时以为雄虫顶多闹两天脾气,可谁知这胆大包天的雄虫居然一连七八天都不回来,他才意识到闫凯就是不想来。 雅尔塔知道自己的做法有所欠妥,但也不可能跟一只雄虫道歉。 绝对不可能。 闫凯收敛情绪,露出一点点浅笑:“听着声音中气十足,应该是已经好全了。” 说着,不顾雌虫反抗,拉住他放在膝盖的手,十指交错。 雅尔塔往后倾倒,脊背贴上沙发,刚刚刻刻意忽略的躁动重新上涌,单手抵住雄虫的胸口,却根本没用 什么力气。 语气也跟着软下来:“做什么?” “不是你叫我过来的?” “那是因为我不请,你不来。” “嘘——” 闫凯附身凑近,贴了贴他的唇,然后一路啄吻,想要将那股不停影响他的味道弄个清楚…… 在触到雌虫脖颈的时候,原本若有似无的香味顿时变得浓郁,丝丝缕缕蹿入肺腑,平静的心开始漾出一圈圈波纹,致使整个胸腔都开始震荡不止。 熟悉的冲动朝四肢扩散,轻而易举的勾起无数烈火,接着便是一阵又一阵颤栗的欲望…… 闫凯低头,鼻尖轻点,是不同寻常的绵软,过去长发缠绕倒是忽略了这里....... 他缓缓闭上眼睛,唇角勾扯,喉头干涩。 那些蒙着雾的答案昭然若揭,突然觉得过去的自己愚蠢又可笑,明明只要动一动脑子就能发现的异样,居然在无数次亲密无间的时刻没有过一丝怀疑,是这雌虫伪装的太好还是他刻意忽略? 答案已然模糊。 他在雅尔塔肩颈处徘徊不去,自虐一般用力将这股致命的香味疯狂吸取到肺里,任由它将自己彻底侵占。 所有的念头汇聚到一点,横冲直撞的开始叫嚣,是如此的熟悉与不可自控。 闫凯睁开眼睛,余光落在雌虫精致的侧脸,眼神复杂且怜悯,只是最终全部归于沉寂。 放在雅尔塔膝盖的手不知何时上移,落在他微微凸起的喉结,温热得呼吸喷洒在雌虫耳畔,清爽的声音带着一点诱惑的低沉:“首领大人的信息素到底有什么魔力,每次只一点就能让我彻底失控?” 雅尔塔迷蒙的双眼在瞬间恢复清明,此刻,对面的雄虫正紧紧扼在他的喉咙。 面容巧笑如嫣,眼神冷冽如冰。
第49章 告别的最后一次。 雅尔塔能够走到今天除了自身实力强悍之外,脑子同样灵活,只是大部分时候仗着绝对武力,肆意妄为罢了。 早知道这只雄虫不安分,但到底抵不过心中的喜欢,他也愿意放任几分自由。 “怎么?想杀我?” 雅尔塔并不惧怕雄虫这样的威胁,卡在喉咙的手根本没有很用力,他甚至伸长了脖子主动往前凑了凑,本就穿得松松垮垮的浴袍更是在不经意间大敞,露出线条分明的曲线,那对浅紫色的眸子望着雄虫好像盛满了快要溢出来的水。 闫凯没什么情绪的从那片白得晃眼的肌肤掠过,主动迎上雅尔塔的视线。 雌虫的眼睛狭长但不显小,形状是很漂亮的圆弧,银白的睫毛卷翘且立体,情动之时微微轻颤,像振翅欲飞的蝶,他曾经无数次迷失在这神秘的紫色..... 可现在再也生不出半点旖旎。 他突的勾起嘴角,带着一点漫不经心的讥讽:“首领说笑了,我在这里跟您动手无异是自杀。” 雅尔塔微晒,目不转睛的观察着他的表情。 这只雄虫可能自己都没有意识到他总是有非常多的小动作,在不经意间悄悄泄露当下的情绪。 自从发现这点后,他就非常热衷观察那些细微的变化。 虫族大部分时候都是麻木且寡淡,鲜少会有这样大起大落的悲欢。 可今天雅尔塔看不懂闫凯,脸上没有一丝多余的表情,眼里却藏着许多他无法理解的东西,生晦涩且复杂,但虫族天生敏锐,更因为他在意。 “撒谎。” 雅尔塔成年后整天面对的就是尸山血海,这样直白的杀意他怎么可能感觉不到? “首领大人不怕?” “在你动手之前,我可以轻而易举的扭断你的脖子。” 话语间充斥着自信与不屑。 闫凯大笑起来:“是我自不量力了。” 雅尔塔没再绕圈圈,好奇发问:“你在不满什么?” 该生气的虫难道不应该是他? 受伤还被晾在一边,谁家的虫侍敢这么胆大妄为? 雅尔塔自认除了一开始因为对立关系伤害过他,可之后几乎事事顺从。 闫凯收敛笑意,弯下腰,两虫呼吸顿时交错。 他看着近在咫尺的雌虫,轻唤:“雅尔塔。” 雌虫难得耐心:“怎么不叫首领大人了?” 闫凯屈膝挤开雌虫的腿,然后抵在沙发边沿,一点点用力将他往下压:“你还没有告诉我……” 雅尔塔被扼着喉咙按在沙发靠背:“什么?” “信息素的作用是什么?” 雅尔塔无所谓的解释:“不过一点增加气氛的小东西,你不是每次都玩很开心。” “还有呢?” 雅尔塔伸直腿,调整了一下姿势,然后抬手勾住闫凯的衬衫扣子,捏把玩,鼻尖轻蹭雄虫:“不然你还想它有什么用?” 普通雌虫的信息素确实就是催情作用,可以在两虫结合的时候让对方更加热烈和兴奋,延长精神力的输出。 不过他确实也有所保留,但不是真的有什么阴谋,而是他羞于启齿,因为这并不是闫凯一只虫的感受他也同样会被影响 S级雄虫罕有,所以雄雌同时都是s级的交合几乎百年难得一见。 他们之间的吸引是命中注定,就好像磁铁的两极,只要遇见便是紧密相连,根本不可抗力。 闫凯不懂,雅尔塔却清楚的很,雌虫需要在绝对动情的情况下才能主动释放信息素,而他现在大多数时候只要看见这只雄虫就会不由自主的溢出。 这样丢虫的事他绝对不可能直白的说出来。 其实就算现在雅尔塔真的解释了闫凯也不一定会信,他的心里早就已经埋下了怀疑的种子,不管雌虫说什么都会去挑他话语里的错误,找到不合常理的地方,然后试图将其推翻。 因为他从来没把自己当成一只虫,哪怕身体出现诸多变化,始终是从‘人‘的角度去思考问题,对虫族生物等级根本没什么实质概念,更重要的是打从心眼里不相信两个不同生命体之间会存在什么天生相吸这种违背常理的情况。 可他却忘了,穿越本身就已经不是科学能够解释的事。 此刻的闫凯一心想要验证自己内心的猜测,唇瓣顺着雌虫精致的面部轮廓一点点描绘,让他再次陷入情迷之中,却在中途手上骤然发力,死死掐着他的喉咙,声音透凉:“或许还有一些其他不能说但你却可以做到的事,比如控制。” 雅尔塔呼吸一滞,微微张开嘴,却没有阻止。 他又不是巫师可以自由控制虫心,更何况他自己也是局中虫。 纵使清楚内心对雄虫存着别的心思,偏偏不愿意表露一星半点。 雌虫仍是骄傲且自负,艰难出声:“你非要这么想,也可以。” 谁能抗拒天性? 强大如他都不能,更别说脆弱的雄虫,他们这样弱小的生物只会更容易被影响,然后沉溺,甚至上瘾。 闫凯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终于松了一口气。 果然都是假的。 那些悸动是假的,那些凌乱是假的,那些莫名生出的柔软与感动更是假的。 他从未爱上过这只雌虫,一切都是源于信息素的控制…… 可在庆幸之后又开始觉得恨。 什么都是假的,那到底什么才是真的? 闫凯看着雅尔塔,心里愈发的矛盾与痛苦,这跟他预想的不一样…… 他应该觉得解脱,可为什么反而难受了? “你要控制我到什么时候?” 闫凯双手一齐掐上雌虫的脖子,双眼猩红,眼里是完全不掩饰的恨意与慌张。 他无从说起的慌张…… 雅尔塔扣住他的手腕,呼吸一滞:“要怪就怪你是s级雄虫,命该如此。” “老子他妈才不是什么s级雄虫!” 这劳什子雄虫谁爱当谁当! 闫凯只想好好做个人! 雅尔塔脸色涨红,笑得肆意狂妄:“愿不愿意你都是,你跟我注定捆绑在一起,就好比你无论如何都无法抵抗我的信息素。” 而他也注定无法在接受其他雄虫的精神力。 “有意思吗?操控我,把我当傻子一样好玩吗?” “自然十分有趣。” 雅尔塔实话实说,他从未遇到过闫凯这样的雄虫。 看着顺从其实一身反骨,命令他的事极少会完全服从,总喜欢讨价还价,一而再再而三的让他放低底线。 雅尔塔是军雌,他在规则之内,但最喜欢的是打破规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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