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百分之百肯定那个神经病肯定在外面! 窗外狂风呼啸,闫凯的声音与之相比根本微不足道。 他却已经完全顾不上,伸长脖子用尽力气不停大喊。 “雅尔塔!” 然而雌虫根本没有回应,但闫凯相信他肯定可以听得见。 “该死的!雅尔塔!” 只是眨眼功夫,闫凯已经冻得浑身发紫,带着雪粒的风灌进口鼻,是窒息的疼痛。 他转头回到房间用力深呼了几口气,心一横直接爬上窗台,半个身子挂在窗外大喊:“雅尔塔!你再不出来,我就要冻死了!” “雅尔塔!” 嗖——巨大的阴影落下,雌虫带着一身风雪悬停在窗口。 闫凯见他还好端端的活着,忍不住破口大骂:“神经病啊!三更半夜不睡觉瞎跑什么!零下两百多度穿着浴袍在外面飞不想活了是不是!你当自己是超人无所不能吗!” 雅尔塔脸上结着一层薄冰,没有吭声,甚至没有一个多余的表情,就在闫凯以为他不会回应,准备伸手将他拉回来的时候,雅尔塔突然缓缓勾起嘴角,血丝遍布的瞳孔溢出一些液体,瞬间被冰封在眼尾处,好像一颗剔透的水晶。 闫凯傻傻呆在原地,心脏没来由的一阵抽痛。 他不懂这个强大又美丽的生物,到底有怎样不为人知的过往,一次又一次在他面前露出这样脆弱的表情,好像受了天大的委屈又不能对外人诉说分毫,求救一般,无声凝望。 闫凯莫名心酸,朝他伸出手,放柔声音,轻唤:“雅尔塔,过来。” 过来。 让我抱抱你。 雌虫破天荒的没有拒绝,两只手在空中紧紧交握,闫凯只是微微一个用力,对方便轻而易举的跌入他的怀中。 像是迷途的精灵,意外坠落人间。 闫凯用尽全身力气圈抱住已经冻僵的身体,想要用自己的体温融化他的一身冰雪。 雅尔塔埋首于雄虫肩颈之间,鼻尖是熟悉的味道,躁动的情绪奇迹般一点点被抚平。 片刻之后,他缓缓抬手,回抱住这冰天雪地里唯一的热源。 闫凯不懂,雅尔塔也一样不懂。 他不知道这只雄虫到底有什么魔力,每次在他难受到不能自控时,只要他在身边所有的暴虐都能够在瞬间消散。 明明没什么了不起,明明脆弱的不堪一击,那双肩膀明明也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宽厚,偏偏让他.........就是让他,感觉无比的安心。 闫凯浑身衣服已经湿透,更别说在外面浪了不知几圈的雌虫,冻得像根冰棍,又舍不得松开,哆嗦着搓了搓手臂,将雌虫拉进房间,然后关上窗户。 抬手摸了摸他冻得青紫的嘴唇,难掩心疼:“雅尔塔,如果有什么不高兴的事你可以告诉我,不要自己憋着,更加不要伤害自己。” 闻言,雌虫睫毛微微颤抖了一瞬,上面凝着的水珠顺势滑进眼角,浸透了整个眼眶,视线在瞬间模糊,他不得已抬手蹭了蹭,闷声道:“多管闲事。” 闫凯抬起他的一把,小心拭去雌虫眼睫上残留的冰雪:“别揉。” “难受。” 雅尔塔用力眨了两下,视线一片模糊。 “废话!都红的要暴血了能不难受?” “啧。” 雅尔塔撇开头,无声抗拒。 闫凯见他这副惨兮兮的模样,叹了口气:“雅尔塔,生死面前无大事,不要总是作贱自己的身体。” 到头来疼的还不是自己。 这个傻虫子! 雅尔塔冷笑一声:“雌虫命贱。” “乱说什么,你要这么想才是真的命贱!” “这难道不是事实?雌虫的一生到底有什么?没有雄虫,我们连活下去的资格都没有。” 闫凯磨了下牙后槽,他作为地球人也十分不理解这狗日的生物特性。 “活着才有希望,总有一天可以找到解决的办法。” “总有一天?是什么时候?我们能活多久?我们又还要痛苦多久?” “雅尔塔,不要这么悲观。” “你是雄虫,当然无所谓,因为你这辈子都体会不了这种身不由己的感觉。” “雅尔塔,只要你需要,我随时在。” 不过就是一个月一个次的发热期,他不能拯救所有雌虫,但安抚雅尔塔一只完全没有问题。 闫凯承认自己并不聪明,甚至是迟钝,特别是在这只雌虫面前,更多的时候他像失了智,许多行为根本不受自己控制,等自己回过神才发现什么都做了,什么都说了,毫无保留。 他早就已经看不清自己的心,也说不清自己到底要些什么,干脆就跟着感觉走。 因为在某些点上他们两人是如此的相似。 故作坚强,敏感脆弱。 一个人的苦熬不如两个人的互相陪伴,起码在感觉寒冷的时候,可以拥抱取暖,不至于彻底寒凉了本就孤寂的心。 此时的闫凯早就把之前的逃离计划抛到了九霄云外,还信誓旦旦的说什么从未想过停留,起码在这一刻他根本就没想过离开。 雅尔塔明显怔了怔,没有想到雄虫会说这样的话,不过他并不是什么天真的小虫崽,什么都信。 沉吟之后,平静出声:“雄虫只会在雌虫虚弱的时候捅刀。” 言下之意,你一个雄虫在那边装什么大尾巴狼。 少骗虫了。 雅尔塔已经习惯了在阴暗且不为人知的角落独自舔舐伤口,信任于他是一件异常艰难的事。 闫凯:.......? 多煽情多感人的时刻...... 这只倒霉催的烂虫子,一点浪漫细胞都没有,冻死他算了! 闫凯翻起白眼:“我刀还没拿起来估计就被你捅成了筛子,怕个屁!” “那可不一定,”雅尔塔挣脱雄虫的怀抱,伸出一根虫化的手指,锋利的尖端抵在他的咽喉:“我总有疏忽的时候。” 而那样的时刻,很可能就是他的死期。 闫凯啧了一声,没有避开,甚至主动扬起下巴,往前凑了凑:“来,想怎么划拉就怎么划拉。” 他怕死,但相信雌虫。 雅尔塔伸直指尖,微微用力,雄虫颈部脆弱的表皮被划破,顿时冒出几颗鲜红的血珠。 他幽幽开口:“你会背叛我吗?” 是个问句,但警告意味十足。 闫凯想也没想的回答:“不会。” 他们之间没有利益纠葛,哪有什么背叛。 雅尔塔努力聚拢视线,停留在雄虫身上,脸色微沉。 半晌,指尖一点点往上移动,摩挲于闫凯唇齿之间,压低声音:“记住你的话,闫凯,要是有一天你背叛我,我就亲手杀了你。” 闻言,闫凯呼吸一滞,不是因为雌虫的威胁,而是第一次从他口中如此郑重的叫出自己的名字。 不知牵动了哪一根弦,莫名的悸动荡出一圈圈涟漪。 闫凯摸着狂跳不止的心脏,忍不住嘀咕。 草。 老子的心脏要坏掉了! 面对雌虫滚烫的视线,他定了定神才回答。 “好。” 简单的一个音节,无端郑重。 雅尔塔冰凉的手依然抚在雄虫脸颊来回徘徊,屋内暖气足,很快将冰冷驱散,对望的视线开始黏腻,暗影逐渐重叠…… * * 与此同时,东边黑色主楼,两只新手虫的精神安抚进行的也没想象中顺畅。 琼有些紧张的询问:“你,你怎么样?” 雌虫平躺在纯黑色的床单上,红发散落,极致的白与黑形成鲜明对比,说不出的性感撩拨。 修长长呼出一口气,从未想过有朝一日会遇到这样的问题,唯一值得庆幸的是琼是听话的好学生,说不让动就不动,低头落下几个细吻。 “别,别亲了......” 琼搜了搜眼睛,因为着急刚才还掉了几滴金豆子:“我亲亲你,亲亲你就会好很多。” 修看着眼前的小东西,莫名心软。 “你哭什么……” “我心疼你。” 琼觉得自己蠢笨极致,什么都做不好。 “我只是,有点紧张。” 与你无关。 所以别露出那副表情。 修撇开头,总觉得自己有点奇怪。 “怎么了?” 琼觉得自己看的教学就是个屁,根本一点都派不上用处。 小心翼翼拉住雌虫的手,好像握着什么易碎的宝物。 修卷翘的睫毛微颤,琼干净的像一张白纸,连带着接吻也是一样,甚至腼腆到光是贴在唇上都会红透耳尖,可渐渐的小东西自己品出了一番滋味,便逐渐开始不受控制。 雄虫像是天生就具备这样的能力。 修面对这样的琼根本毫无招架之力。 琼的想法其实很简单,只要他好好表现,让修舍不得离开自己,就能只待在他一只虫身边。 他是真的害怕周围浩浩荡荡跟着一群高大的雌虫。 “修,你放心,我以后一定会对你好的!” 说着亲昵的蹭了蹭他的脸颊,像撒娇的小虫崽。 修抬头,眼神有些复杂:“你……” 琼拍着胸脯保证:“修,修,请你相信我。” 修默不作声的望着他,一只雄虫的诺言,他真的不敢轻易相信,可是...... 琼的眼神太清澈,清澈到,他居然有些不忍心拒绝....... “你该知道,隆科达重诺。” “当然!我以虫神的名义起誓,修,请你相信我。” 他真的只想跟一只雌虫在一起! 修目光沉沉的盯着雄虫,用力扣住他的手腕,表情略显狰狞:“若是违背,你的结果只有一个.......” 琼看着这样的雌虫生出一丝惧意,但他没有表露半分,认认真真的回答:“我知道!” 他的老家日出之东,同样重诺,他们相信自己说出的每一句话都存在因果。 琼虽然年纪小,但从未忘记家族诫训,绝不乱说任何一句话。 修缓缓松开钳制的手,雄虫弱小,只要稍一用力就能将对方甩开,可最终还是放弃了所有动作........
第22章 让我将这爱火点燃 大约是永夜将明,原本肆虐的风雪悄然消停,空气依然冷冽,然而一道尖锐的叫声陡然划破夜空,墨蓝如海的天际有两道暗影盘旋不休,预示着即将到来的破晓。 托卡尔驻足,抬头静静凝望,面容隐没在光影之中,让人无从分辨喜怒,良久之后,他重新抬步朝医疗署方向走去。 古里亚是A级雄虫,即使现在被圈禁在王宫,同样有无数双眼睛虎视眈眈的盯着他的一举一动。 只要雅尔塔一天没有坐稳首领之位,他们就出不得一点差错。 托卡尔一边走一边在心里骂骂咧咧,觉得自己真是为雅尔塔操碎了心。过去给他当副将,怕他冲得太快太猛被敌军剁成肉酱,现在给他当禁卫军,又怕他稍有不注意被那群雄虫拥护者剁成肉酱,反正天天都在担心他死于非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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