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喝醉!” 随后,江泊烟又大声说话,故意讲给路饮听:“前几天我们去车展,你最喜欢的那辆车,我现在买来送你好不好?” 宋央捏着酸疼的手臂,闻言眼中迸发精光。 那辆车很贵,落地就要上千万不止,就算他再喜欢,也一下子拿不出那么多流动现金来,只好忍痛割爱,暂时将它搁置。 他倒是可以去求爸爸给他买一辆,但因为想着即将到手的股份,还是决定忍一忍,不想在爸爸面前显得太过贪心。 不过那车虽贵,让他捉襟见肘,但据他所知,以江泊烟的零花钱水平轻松拿下不在话下。既然现在他愿意替自己买单,宋央当即心花怒放,只是想到金额过大,以退为进,便故作矜持地拒绝:“太贵了。” 还以为江泊烟会像以前那样大方,但是—— “那算了,爱要不要。”目睹路饮毫不留恋地离开他的视线,江泊烟兴致缺缺地低头,将酒杯倒满一饮而尽,不再理会身侧宋央。 宋央不由目瞪口呆,急迫地推了他一把。 江泊烟抬头看他,不耐烦地略一挑眉:“还有事?” 到手的跑车不翼而飞,宋央憋了一肚难以倾诉的怒气,神情变得有些扭曲,过了半晌才从喉咙挤出不情不愿的声音:“没事了。” 江泊烟挥手:“我喝多了,头疼,让我一个人待一会。” 宋央勉强笑道:“那我先去切蛋糕。” 国庆长假,路饮回到清河郡的时候谈墨不在家,他洗漱完后早早上床休息,等第二天醒来,发现手机被无数短信轰炸。 他在宋家出柜不久,这事还没在圈子里完全传开,先前宋海宁顾及脸面,并不愿意被人知道自己名下一个儿子喜欢男人,但看他现在的举动目的明确,就是想让他的性向在清河内人尽皆知。 两人已经撕破脸,他做事不再畏手畏脚,看来昨天在他走后,宋海宁就迫不及待让人散播了他的流言。此刻路饮高中和大学的班群里消息不断,也有一些朋友过来私下询问,他一一回复,不知不觉过去了大半小时。 门外传来敲门声,同时响起谈墨的声音。 他说了“进来”,话音刚落谈墨就推门大步走进房间。他穿戴整齐,刚从蓝湖开车回到清河郡,见到路饮的第一句是:“宋海宁那个王八蛋。” 路饮比他淡定:“都传到了你的耳朵里?” “准确来说,是传到了爷爷的耳朵里。”谈墨说,“他一大清早问我你是不是真的喜欢男人,甚至误会我们的关系。” 路饮靠坐在床背:“宋海宁之所以这样做,是想破坏我的名声,或许想要给我按上一个离经叛道的头衔。老一辈们不少对同性恋抱有误解,我会失去很多助力,这就是他的目的。” 谈墨皱眉:“混蛋。” 路饮话锋一转:“爷爷误会我们的关系?” 谈墨摊手:“虽然很难和他解释我们现在的同居,OK,合租状态,但我跟他发誓,我对男人绝对不会有任何非分之想。当然,他很开明,不会干涉我的决定,不用担心无法再和我住在一起。” 路饮喃喃:“真是麻烦啊,不过——” “什么?” 路饮说:“爷爷难道不觉得我们看起来一点也不配。” 谈墨笑了声:“虽然我不是同性恋,但我反对你的话。” “反对无效。” “喂,路饮,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幼稚。还有,为什么不配?” 路饮说:“我之前提到过,我喜欢听话的情人。” 谈墨耸肩:“我还不够听你的话?” 路饮:“你看起来,像是控制欲很强。” 虽然谈墨一直在他面前表现得人畜无害,但前世和他相处很多年,路饮知道他在某些方面的控制欲非常强。 谈墨挑眉,气定神闲,不以为耻反以为荣:“原来被你发现了。” 路饮的视线落在他脸上,慢慢打量:“我突然发现一件事。” 他稍顿:“你长得很像混蛋。” “哈,混蛋?” 路饮沉吟片刻,换了一个形容词:“或者说,风流。” 谈墨无辜耸肩:“虽然认识我的很多人都认为我长得像个渣男,但事实上,我甚至都没有谈过恋爱。我说过,我不喜欢将就。” 他又道:“我甚至拒绝婚前性、行为。” 路饮掀开被角从床上起来,闻言多看了他几秒,说:“我不信。” 下午的时候路饮本来打算在家休息,但被谈墨拉着出门逛街,准确来说,因为谈斯理的生日临近,谈墨拜托他替自己挑选一件合适的礼物。 清河作为全国屈指可数的商业城市,国庆假期市中心的道路更是异常拥挤,宋央恰好开车经过这里,烦躁地踩着刹车和油门,走走停停。 他正在和江泊烟聊天。 起初,给他的那通电话打了很久才被接通,江泊烟的声音不像往常那样温柔,带着尖锐怒气:“没事我挂了,我很忙。” 宋央语气沮丧,和他倾诉:“我心情不好。” 他确实心情不佳,因为没有在生日当天得到期待已久的神路股份,明明爸爸之前已经向他承诺。当他示意他妈向爸爸旁敲侧击时,却只得到一句敷衍的解释。 再等等吧,都在这样劝说他,因为需要警惕路饮,所以不能将股权分散。 路饮,又是路饮! 他就知道遇到路饮准没有什么好事,当初就不应该允许他来参加自己的生日会。 “我的心情就好了?”听到他的话,江泊烟冷笑一声,踢开挡路的障碍物,将手中的高尔夫杆抛向一旁的球童,头也不回地往前走,“说吧,你又想跟我抱怨什么?难道又是路饮的事?我烦,不想听。” “江泊烟!你什么态度!”宋央气得猛按车喇叭。 连续的喇叭声异常扰民,旁边的车主探出脑袋破口大骂,宋央翻了一个白眼,正想回怼,抬头间,就和坐在相隔不远的车内的傅南时对上了视线。 虽然隔着车窗,但傅南时依旧认出他,看清宋央此时充满戾气的不堪神色,用力压了压双眉,露出几分显而易见的厌恶来。 宋央当即浑身冰冷,一颗心沉到谷底。 尽管之前和傅南时的见面并不愉快,但考虑到他强大的背景,宋央从未考虑放弃攻略他,本想着再在江泊烟的介绍下靠近他,但现在—— 该死的!现在一切都泡汤了! 直到傅南时的车缓缓开走,宋央这才如梦初醒,他用力靠在椅背上,用袖口擦去额前的汗,有气无力地和江泊烟说:“我感觉——” 还没把话说完,他的声音再次戛然而止,猛地从驾驶位上直起身。 “你感觉什么?”江泊烟烦躁开口。 “我看到路饮了!”宋央努力将身体往前探去,视线随着路饮的行动轨迹而移动,“还有,他在和一个男人逛街,我猜那是他的男朋友,他们看起来非常亲密。” 从他的角度只能看到谈墨的一个侧脸,但路饮和他之间的亲昵一览无余,宋央笃定自己的判断不会出错,当即迫不及待地跟江泊烟分享自己的发现:“我就说,路饮一定有男朋友!” “好像牵手了。”他补充着,眯起眼睛,不确定自己是否看错了。 半晌,宋央意识到自己没有听到江泊烟的声音。 他竖起耳朵,从话筒里传来他重重的呼吸声。 “哥,你怎么了?” “继续啊。”电话里,江泊烟阴阳怪气地笑道。 他随后又问:“长相。” “我在开车,现在没有办法下车。”宋央说,“隔得太远了,看不清那个男人的样子,就是,挺高的,衣品不错。奇怪,不像是我们圈子里的人,我肯定没见过他,难道是个小白脸?” 江泊烟咬牙:“小白脸?” 该死的小白脸。 宋央一边张望,一边又慢慢道:“居然真的有人受得了路饮那种冷冰冰的性格,该不会是——” 他轻蔑地笑:“不会是为了钱才跟他在一起。” “哐当。” 话音刚落,他的耳边传来东西被打碎的声音。 江泊烟踢翻脚边的物品,突如其来的动静把宋央吓了一跳,他听着江泊烟压抑的呼吸,双眉渐渐拧起:“你到底怎么了?” 江泊烟飞快道:“我刚才在打高尔夫。” 宋央说:“总感觉你听起来很激动。” “因为我在打高尔夫,打了很久的高尔夫。”江泊烟此刻的口吻显得急躁,让宋央觉得他的样子很陌生,“操,这天气为什么这么热,我流了很多汗,我好热,我热到快要爆炸了!”
第二十三章 “你别跟我说话,没意思,路饮谈恋爱关我屁事。” 江泊烟的声音刺耳,宋央下意识把手机拿远。 后车疯狂鸣笛,前车停滞不前,宋央夹在中间心烦意乱。他打这通电话的本意是跟江泊烟卖惨,以往但凡他表现出那么一点不开心,江泊烟就会忙前忙后为他做出很多事,现在目的未达到,他本就不佳的心情阴霾密布。 江泊烟同样懒得和他周旋,扔下一句“有事”就先挂了电话。 “真是见鬼了。”宋央把手机扔到副驾,自言自语,“他到底怎么回事,谁又惹他不高兴了,是不是吃了炸、药!” 他一边生着江泊烟的气,一边抬头继续去找路饮。他想拍下那个男人的照片再打听,但人潮汹涌,熙熙攘攘,他找了一会最终放弃。 今天真是糟糕透了,宋央心想。 人群中,路饮停下脚步,再次回头看向车道。 谈墨走了几步意识到他还没跟上,又退回来:“怎么了?” 路饮摇头:“碰到一个熟人。” “我认识?” 路饮说:“宋央。” 谈墨立即皱眉:“他?” 目睹宋央的跑车被车流裹挟着前进,最终消失在他视野,路饮继续朝商场走去:“听说宋央没有拿到他梦寐以求的股票,宋海宁果然食言了。” 谈墨:“看样子你早就猜到了这件事。” “昨天和宋海宁撕破脸,为的就是这一刻。” 路饮踏入商场,余光忽然间瞥到一道熟悉身影,他看向那处,傅南时从他视野一闪而过,步入电梯。他不动声色地收回视线,又继续和谈墨说:“我的那些话让他产生了危机感,宋海宁性格谨慎小心,相比于让股权分散,现阶段的他,应该更愿意将拥有的东西牢牢握在自己手心里。” 谈墨嗤笑一声。 说话间他们来到先前预约的品牌店,谈斯理钟爱手表,家中拥有不下百块的收藏品,堪称天价。以往谈墨每年都会送他一块表当作礼物,今年同样不例外,但多了路饮为他参考,总算不用努力揣测他爸的喜好。 “黑色,或者蓝色,他钟爱低调的款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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