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欠着宫溪白的命,更欠着他的情。 想到此处,祁英脸上难得露出一抹温柔之色:“没有,幸好你来了。” 宫溪白怔愣了一下,转而与他贴近了些。 “想我了?” “嗯。” 宫溪白有些意外,到现在还是不大习惯祁英不排斥他的靠近,要知道刚认识那会,他那眼睛就没一天是好的,不是左眼青黑,就是右眼青黑。 都是挨的祁英的揍。 偏生他又不死心非要亲近这个爱动手的男人。 宫溪白抱住他的腰,下巴抵在他的肩头,问:“那我可以留下吗?” 祁英有一瞬间的不适,但还是忍住了没推开他。 “随你高兴,只要你父王不催你回去。” 宫溪白笑着用下巴蹭了蹭他的肩头道:“只要你不赶我,谁也催不动我。” 月夜下,一个黑影越上了屋顶,见二人如此亲密,无嗔不敢上前。 “你的小狗们找你了。”宫溪白扫兴的松开祁英,自觉的退开了几步。 无嗔附在祁英耳畔,耳语了几句,便退下了。 宫溪白见无嗔走了,才慢悠悠的靠近他。 “咋了?脸色这么不好?” 祁英轻笑一声:“没什么,不过是几只耗子出来咬饵了,想趁着使团入京浑水摸鱼罢了。” 宫溪白扬起一笑,他可等不及要看好戏了。 此后的几日,祁英始终没有来未央宫,除了每日送饭的太监,他和元宝几乎没有再见过任何人。 元宝试图让送饭的老太监帮忙向赵立传递消息,可那老太监是个半聋,两人隔着门对吼了半天,那老太监完全听不清他说什么,只是匆匆放下餐食就走了。 沈星言心急,江离因他获罪,他无法在这待下去,便拿着一根牙签聚精会神的抠挖着脖子上的锁,他看不见那锁孔,只能凭着感觉捣鼓,最后牙签断了…… 沈星言急的锤床,铁链另一端钉在墙上,他看了半晌,拽着铁链,像头牛一样使劲拔着,各种姿势尝试着,甚至在躺在地上各种借力,那铁链依然纹丝不动。 元宝看的目瞪口呆,果然是急昏头了,那铁链钉在墙上怎是徒手能拔下来的。 未央宫的大门突然被人推开。 沈星言和元宝均是一喜,回头望去。 看到宫溪白的一瞬,沈星言有些诧异。 “你来做什么?”沈星言警惕的盯着他。 宫溪白提着食盒,上下打量了他一番,忍不住嘲讽出声:“沈星言,多年不见,怎么看起来这般可怜?像被拴着的小狗。” 沈星言料到对方来没好话,白了他一眼。 “滚出去!” “生什么气?我可是特地来给你送饭的。” “用不着,自有人送,还能饿死我?” “巧了不是?给你送饭的人来不了,我便代劳了。”宫溪白提着食盒走近他,眉眼带笑的瞅着他,手中的食盒被他高高提起。 元宝立刻就要去接,却下触碰到的瞬间,啪的掉在了地上,里面本就不多的饭食尽数倒在地上,白花花的米饭撒了出来,和着几片青菜。 “哎哟~怎么这么不小心呢?”宫溪白挑眉瞟了一眼呆在原地的元宝。 “你……你这人,你怎么打了我们的饭?”元宝气急,一天本就一顿还给他打了。 “小鬼头,分明是你没接住呀。”宫溪白故意逗他。 “你……” “宫溪白!”沈星言打断了元宝的话,虽然只有一点点希望,但他还是要试试。 元宝一听那人的名字瞬间闭了嘴,没想到眼前的男子就是西景安平王,但对方明显是来者不善。 沈星言缓了缓神色,用尽量友好的语气道:“我知道你可以见到祁英,你告诉他,祁家还有人活着,让他来见我。” 宫溪白有一瞬间的诧异,随后却扑哧一笑:“我跟你熟吗?干嘛帮你?况且……你知道的,我讨厌你。” “你不是帮我,你是帮祁英。” 宫溪白喜欢祁英这事不是秘密,可沈星言跟他有过节,因着当年南渊和西景联姻失败的事,两人互看不顺眼,沈星言觉得他心术不正,宫溪白厌恶他假清高。 祁英又是个护短的,对宫溪白亦没好脸色。 宫溪白勾起一抹笑:“可我更不想他见你。” “如果他知道你骗了他呢?” “我骗他?”宫溪白不屑的笑了,“我骗他什么?” 沈星言这几日听元宝说了一些外界的传言,大概就是宫溪白在乱葬岗救了祁英之类的话。 “当年救他的人并非是你。” 宫溪白脸上的笑意瞬间消散,他警惕的睨着沈星言,一时间不知道对方是不是在虚张声势。 沈星言本不确定对方是不是说了谎,但看他的表情,更加确定宫溪白在心虚。 “不是我?”他嗤笑一声“难不成还是你?” 若不是知道救祁英的人是个叫清欢的少年,宫溪白觉得自己当真要被唬过去了。 “总之不是你,可我知道你定是借这个人情才能接近他。” “沈星言,你少装,有本事你拿出证据来,你看看他是信一个废他经脉杀他全家的人,还是信我这个一路扶持帮他报仇的恩人。” 宫溪白有恃无恐的笑着,看着他的脸色慢慢的沉了下来。
第16章 孤注一掷 “威胁的话少说,想让我帮你也不是不行。”宫溪白一脚踢开了食盒,一脚踩在了地上的饭食上,将白花花的米饭印上了个脚印。 “吃了它,我就考虑帮你传个话。” 沈星言看了一眼地上脏了的米饭,问:“你说话算话?” “自然。”宫溪白退开一步,双手环胸轻佻的睨着他。 为了江离,沈星言只能跪在地上,用手捡起脏了的饭食往嘴里塞,强忍着呕吐的冲动将食物往下咽。 元宝不忍他受辱,上前就要帮忙,却被宫溪白一脚踹开:“捣什么乱?” 沈星言看了一眼元宝,示意他别管,随后大口将最后一点饭食塞进嘴里,咽下。 “哈哈哈哈。”宫溪白笑出声“沈星言,没想到啊,有一天高高在上的太子殿下也会像狗一样在地上捡东西吃,能屈能伸,你厉害,我甘拜下风!” 沈星言站起身,擦了擦唇角。 “说好的,帮我传话,让他来见我。” “噗……哈哈哈……沈星言,你怎么那么天真呢?我何时说帮你传话了?” 沈星言脸色沉了下来:“宫溪白,你言而无信!” “我只说考虑帮你传个话,现在我考虑过了,帮不了。” 即使沈星言脾气好,也忍不住要上前揍他,可他刚向前迈一步脖子上的铁链就限制了他行动。宫溪白看着脸都气红的沈星言,心满意足的转身离开。 元宝心疼的看着他,安慰道:“沈公子,你别急,我们再找找别的办法。” 沈星言努力平复下来。 “还有一个办法。”他看向元宝“我的性命全在你手上了。” “啊?”元宝一头雾水,但很快他就知道沈星言要做什么了。 恰逢十五,圆月高悬。 福宁殿内,祁英疲倦的躺在浴池中,他闭着眼仰着头,池子边上的太监轻轻的为他揉压着太阳穴。 赵全端着酒水放在了池子边上,默默的退到了一旁。 宫溪白进来时,瞥了一眼池子里男人健壮的身躯,上面刀疤纵横,他挥手让按摩的太监退下。 宫里人都知道二人关系好,宫溪白更是宿在宫里,这几日下来,福宁殿伺候的人都对他毕恭毕敬,那太监识趣的退了下去。 宫溪白脱下身上的外袍,只穿着一件单薄的里衣坐了下来,替他揉按着。 祁英本心烦气躁,自那晚之后他就像着了魔一般,脑海中总是浮现沈星言红着眼眶求饶的模样。 他恨死沈星言了,可又控制不住的想他,他觉得这么下去自己要疯。 按摩的人换了,祁英知道是宫溪白来了,依旧闭着眼,声音中透着几分慵懒:“你若无聊可以出宫逛逛,朕让人带你去。” “怎会无聊?”宫溪白温声细语道“我就惦记你呀,没拿下你哪有心思玩儿,谁知你还是这般嫌弃我。” 祁英缓缓睁开眼,对上宫溪白那双潋滟的眸子,他想他应该是天生的断袖,就喜欢男子,所以才会对沈星言念念不忘又恨之入骨。 宫溪白生的好看,又对他一往情深,他为什么不能试试? 祁英的手轻轻抚上那张脸,“你真的想跟朕?” “嗯。”宫溪白往他掌心蹭了蹭,又握着他的手,对着手腕上那条白色的疤痕轻轻落了一吻。 “跟我好吧,我会待你好的,不会辜负你。” 祁英的心动摇了一下,他坐起身,按着宫溪白的后脑,拉近了距离。 “朕给不了你任何承诺,你若想玩,朕可以陪你玩玩,但也只是玩,你还想要吗?” 宫溪白愣了一下,眸中闪过一丝落寞,随后扬唇坚定道:“要。” 祁英轻笑一声,偏头要吻上去,外间突然传来一阵骚乱的声音。 祁英蹙眉,他放开了宫溪白,示意赵全出去查看,便拿了杯酒坐回浴池喝着。 宫溪白被扫了兴,颇有些不悦的拿起一杯酒。 “未央宫着火了!”殿外响起元宝的高呼声。 祁英听着这么一句,噌的从水中站起,那雄壮惊骇的一幕吓得宫溪白一口酒喷了出来,被呛的连连咳嗽。 这也太生猛了,他瞬间怕自己受不住。 未央宫着火了?祁英心一紧,立刻爬出池子,赵全正急匆匆的进来,就见祁英光着身子往外跑,着实把他吓得不轻。 “哎哟!圣上,您怎么不穿衣服就出来了。”赵全迅速从一太监手中扯来一件袍子要给他裹上。 祁英急急忙忙的套了一下,赵全要给他拿鞋子,一回头人已经不见了。 半小时前。 沈星言将手中的唯一的一根蜡烛点了交给元宝,元宝忐忑的接过沈星言手中的蜡烛,惴惴不安的问:“沈公子,您可想清楚了,若是圣上不来,或者不在宫里,您可会死在这里的。” 沈星言抬眼看了一圈四周,语气平静道:“去吧,我在这等你。” 元宝紧张的深呼吸了一下,转身去点了火。 “着火了!!”元宝使劲的拍打着未央宫的大门。 门外的禁卫军一回头发现里面红光乍起,急急忙忙的拿钥匙开了门上的锁。 门一打开,元宝瞬间窜了出来,撒腿往外跑,他本就是赵全打发来伺候的太监,禁卫军们不会拦他。 身后是噼啪的燃烧声和杂乱的救火声,他只能用最快的速度奔向福宁殿。 可当他气喘吁吁的跑到福宁殿外时,却被告知圣上正在沐浴,任何人不得打扰,他哪能等啊,沈星言快被烧死了,他只能往里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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