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家出事后二十二年了,他从未这般开心过。 有父亲打他,母亲和姐姐们护他,他的爱人也活着,他今天还抱了他的阿言,有血有肉温温软软的阿言,这顿打挨的值。 幸福来的太突然,他甚至觉得一切都太不真实,挨顿打反而让他觉得真实了许多。 “啊!公子,您怎么哭了?”易安手足无措,以为自己手重把他疼哭了。 “没有。”祁英抹了一把脸,他是喜极而泣。 房门被人推开,祁玉端了一碗进来,递给他:“来,把药喝了。” 祁英默默接过药碗闷头喝药,不敢直视自家大姐。 “呵!你小子。”祁玉见他故意磨磨蹭蹭,一巴掌拍在他后脑勺上,“现在知道没脸见我了?你真长本事了,得亏爹没当场打死你。” 祁英摸了摸自己被拍疼的后脑,低着头嘟囔道:“大姐,别说了。” “行,不说,等过几日你就知道你什么叫丢脸了,看看到时候还有哪家姑娘敢嫁你。” 祁英怔了一下,问:“该丢的脸今日都丢,为什么是过几日?” 祁玉双手环胸,冷笑一声:“你当那位太子侍读裴探花的笔杆子是摆设?这事才刚刚开始,娘已经让人去找那裴家老夫人,只希望他笔下留情,给你留点脸面。” 此时的祁英还不以为然,觉得文人的笔顶多就是写几句诗骂骂他。
第83章 来跟你讨份差事 于是三天后,他拿到了一本名为《狂徒与美貌太子的那些事》的话本子,还是被人抢爆了的限量版。 好家伙,这货明目张胆的编排他和沈星言的事,什么小将军与太子虐恋情深,小将军为爱化身偷窥狂…… 看的祁英嘴角直抽抽,上一世他砍了裴真一家,这一世裴真是可劲撕他的脸…… 然而这话本子还不止一个版本。 东宫书房里,沈星言看着手中的《我与太子的二三事》,表情一言难尽。 “裴真。”沈星言抬头看了一眼正笔头飞舞的少年。 “啊?”裴真抬头,“太子殿下,你叫我?” 沈星言抬起手中的书,语气平静却隐隐藏着怒气:“你写的,如此编排孤,怎么你脑袋挂脖子上不舒服吗?” 裴真嘿嘿一笑:“殿下莫急,我又没指名道姓,用的全是化名,纯属虚构。” “你这写的跟指名道姓有什么区别?”沈星言将手中的话本子啪的往地上一丢,显然是生气了。 南渊写话本只要开头写上“纯属虚构,仅供娱乐”八个大字就不算违法,裴真从前也以沈星言的原型去写过,多是一些才子佳人的故事,沈星言向来脾气好,从未对他生过气,但今日显然是踩着对方的雷点了。 裴真悻悻的起身,将地上的话本子捡起来。 “殿下别生气,我不写就是了。” 沈星言余怒未消,他也不知道为什么知道祁英也重生后就这般烦躁不安,这么多年,他努力避开与对方以任何形式见面,努力想重新开始,可对方一个拥抱就让他平静的内心再起波澜…… 见裴真小心翼翼的模样,沈星言又觉得自己失态了,他突然觉得这小子太闲了,得给他安排点事做,省的整日在那写有的没的。 “殿下,殿下!”风吟激动的跑进来,“那个狂徒又来了。” “哇哦~”还不等沈星言开口,裴真就已经两眼冒星了。 “……”沈星言无语的瞪了他一眼。 裴真这才故作严肃道:“风吟,你真是的,这种事还要来烦咱们殿下,让人叉出去就是了。” 风吟看了看沈星言的脸色,又见裴真挤眉弄眼,恨不得直接问人在哪。 风吟尬笑了一下道:“殿下,那狂……额……祁小将军手中有皇后娘娘的令牌,见令牌如见娘娘亲临,下面的人不敢叉出去。” …… 祁英刚进东宫的大门就被人拦住了,拦他的不是别人,正是秦尚,对方冷漠的持刀挡在他面前,即使祁英出示了令牌,秦尚也没有丝毫放他进去的意思。 二人正对峙着,祁英就见着一抹熟悉的身影。 “阿言……” “放肆!”风吟斥责道“你怎可直呼殿下名字?” 祁英仿佛没听见一般只是目不转睛的望着沈星言,如今他的身边已经没有他的位置了,他竟嫉妒裴真可以离他那样近。 “祁小将军又来做什么?”沈星言面无表情的问。 祁英缓过神,他略显局促道:“我来跟你道歉,那天是我唐突了,其实我是想跟殿下讨份差事,怎奈嘴笨,叫人误会了。” 他是懊悔,一见到沈星言就失控,还真听崔绾的话说什么自荐枕席,没叫人把他打出去已经是沈星言脾气好了,到底还是该循序渐进。 “差事?”沈星言轻笑一声,“祁小将军将来是要跟大将军上战场立战功的,你怕不是来错地方了。” “殿下贤明,如今南渊无战事,我只想留在殿下身边尽点微薄之力,若他日有宵小来犯,愿为圣上与殿下披甲上阵。” “孤身边不缺人,祁小将军还是别再来了。”沈星言说完转身离开。 “殿下!”祁英急忙叫住他,“别走,我知道你身边不缺人,既然有这么多人也不差我一个吧,求你了殿下,我可以做任何事。” 想到上一世这人对他做的那些事,沈星言停下脚步。 “行。”沈星言冷淡的看着他道“你若是能打败秦尚,孤就考虑留你在东宫当个护卫。” 秦尚天赋异禀,天生的习武奇才,他的功夫不是一般人能比的,祁英身上的伤还没好,更不是他的对手。 “好。”明知道不可能,他还是想试一下。 秦尚看向沈星言,不知道该不该放水,但看到沈星言笃定的对他点了点头,他就知道可以放开打。 于是,两人交手不到三招,祁英就被一脚踹中胸口,整个人飞出去摔在了草坪上,秦尚虽没下狠劲,但他背上密密麻麻的伤口却裂开了。 他爬起身再次发起攻击…… “殿下。”裴真不知从哪拿了盘瓜子凑到沈星言面前,低声道“边吃边看呀!” 风吟还贴心的搬来了凳子,用袖子擦了擦:“殿下坐。” “……”沈星言觉得这俩凑一块连风吟都变八卦了。 祁英哪是秦尚的对手,不到一炷香已经败下阵七次,却越战越勇,连背上的伤口渗出血将后背的衣衫都染红了都没察觉。 眼见祁英这般不要命,裴真也没了看戏的兴致,生怕真闹出人命。他默默放下手里的瓜子小声劝道:“殿下,我看这祁小将军倔的很,听说大将军回去后把他狠抽了一顿,他身上还带着伤,到底是大将军家的公子,要是真在东宫出事了也不好,您看……” 沈星言看着空地上的两人还在拳来脚往,祁英后背的血已经渗出外衫…… 沈星言叹了口气,起身欲走,却听见身后传来一声闷响,他一回头就见祁英被秦尚一掌打飞,后背重重的撞在了树干上,当场就昏过去不省人事了。 “糟糕!”裴真惊呼一声,“你不会把人打死了吧?” 秦尚顿时有些慌了,他看向沈星言道:“殿下,我没下死手,他这……” 沈星言默默攥紧了袖中的手,镇定道:“死不了,把他送回大将军府。” “殿下,不好吧?”裴真看对方浑身是伤,还是劝道“人毕竟是在东宫伤的,就这样把人丢回去到底是太不近人情了。” “他们公平切磋,是他技不如人,干我们什么事?”沈星言明显已经有了几分烦躁之意,裴真不敢再多言。 秦尚见状,只道:“殿下放心,属下送他回去,会与大将军好好解释的。” 秦尚的父亲是祁枭的部下,秦尚把人打伤就算是祁枭不追究,只怕秦尚回去也难逃家法,想到这,沈星言还是开口道:“算了,他这样回去也不合适,风吟,去太医院请个嘴严的太医过来给他上药。” “是。”风吟得令离开。 看着倒在地上的祁英,沈星言还是让秦尚把他带去厢房,自己回了书房。
第84章 调戏 秦尚将昏死过去的祁英扛去了裴真的厢房,没一会,风吟带着太医来了。 太医揭开祁英背上的衣衫,无数条刚结痂的鞭痕已经开裂,血淋淋的,让风吟和裴真同时皱成了苦瓜脸。 秦尚也没想到对方伤这么重,却也想不通祁英明知打不过他为什么还非要试。 裴真忍不住啧啧称奇:“这位爷真猛啊,都伤成这样了还贼心不死,勇气可嘉。” 风吟哼了一声:“该打,谁让他觊觎我们殿下,吃了豹子胆了。” 秦尚看着太医一点点清理伤口,他一转头,就看到门口一闪而过的身影,可等他走出房门却不见任何人。 沈星言站在曾经寝殿的院子里,院子常年无人住,又没人打扫,早已荒芜杂草丛生,蛛网遍布,连着窗子都掉了红漆。 他看着那扇紧闭的房门发起呆,自从十年前回来后,他就搬离了这里,如今他的寝殿早已经换去了西侧的院子,可再次来这个院子还是让他觉得无比的压抑。 过往的一切都像噩梦般如影随形,他甚至想搬离东宫。 “殿下。”身后响起秦尚的声音。 沈星言回过神,愣愣的回头望去。 秦尚走近他,才发现他眼尾微红,他担忧的询问:“殿下,您怎么了?” 想到上一世秦尚同他一起跳下城楼,他始终记得秦尚那句“若这个世界容不下你,我先去下面等你。” 这个少言寡语的护卫,让他的心里升起一丝暖意。 “没事。”沈星言勉强牵起一笑,“走吧,晚上有一场小宴,你陪孤去。” 秦尚诧异的看着他:“您不带裴大人吗?” “不带他,话太多。”沈星言说着便先走了。 秦尚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又回头看了一眼荒芜的院子,十年前,沈星言高烧一场醒来后就搬出这个院子,这些年再也没踏进这个院子过,就连平日都不愿往这条路走,就好像这个院子里有什么可怕的东西让他不敢接近,可今日却一个人来了,不免让他有些担心。 聚贤楼里客似云来,作为燕京最大的酒楼,不论是白天还是晚上,这里永远都是爆满。 沈星言在小二的带领下到了二楼雅间门口。 “贵人。”门口的随从恭敬的鞠了一躬,“我家主子说了今晚单独宴请您。” 秦尚闻言,瞬间起了几分警惕,“殿下,靖王单独请您一人,怕是心怀鬼胎,属下不在您身边实在不放心,要不还是算了。” “没事,这里是燕京,谅他也不敢行凶,你在门口守着,孤若有事会叫你。”沈星言说着便推开了包间的门。 一张圆桌上摆满了好酒好菜,宴君澜正自斟自饮着,见沈星言进门,嘴角的笑意立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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