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的呼吸在风扇制造的风中渐渐平稳,窗外月光洒落,照在旁边被开了静音却亮着屏的手机上。 “嗯?睡这么早吗?” 于文耀看着未被接听的界面挠挠头,现在已经晚上十点四十分,不过一般这个点他都还在浪。 对于安科早睡这件事他还有点惊讶,只是每个人的作息不同,他也就没有过多在意。 “还想问问他爸妈是不是在国外呢。” 之前他们表演的视频在网上传得有点快,当然这得归功于咱们于社长的钞能力。 后来那些视频不知道为什么被一个米国人给传到了脸书上,让在那定居的安科父母给看到了,直接顺着视频找到他的联系方式。 刚才还打电话问视频中弹电吉他的人是谁。 社团里的人知道安科是被安渡捡来的流浪小孩,所以于文耀才想跟安科确认一下。 算了,既然人家已经睡了还是明天再问吧。 于文耀没有在大事上给别人发消息的习惯,基本都是打电话,结果经常性的第二天就给忘了。 但他懒得改。 …… 半夜,睡眠浅的安科感觉到自己被人抱住,嫌热地将人推开些许,然后就被抱得更紧了。 他不满地哼哼,想踹两脚但还是忍住没有再动。 眼下睡觉比教训这个意图热死他的人更重要,先忍忍,要是实在忍不了再把人踹下床。 如果安渡知道自家老婆在想什么,估计会抱着自己蹲在角落自闭。 嘿嘿~~终于下班了~~老婆好香~~ 虽然很想把人摁着亲一顿,但安渡怕打扰到他睡觉,只能克制住那种冲动,规规矩矩抱好他。 “啊!热死啦!” 试图催眠自己赶紧继续睡的安科在被抱出一身汗之后终于忍无可忍,手脚并用把安渡拱下了床。 被老婆嫌弃的男人“汪”的一声在心里哭出来,默默爬出门去找空调遥控器。 都怪他平时不让开空调,怕给老婆吹出病来,现在老婆都不愿意一起睡了,他真该死啊。 安渡在心里流泪,之后快速回到房间关掉风扇,空调开到27度才敢回床上抱着安科。 真好,这次没有被老婆踢下床。 开心。 然而爱的飞踹虽迟但到。 一大清早差点被热死的安科又伸腿给他踹到了床底,安渡眼神无光,躺在地毯上静静散发自己的怨念。 没关系,打是亲骂是爱,爱到深处用脚踹。 看他老婆多爱他,睡一次觉踹他那么多次,肯定是爱到无法自拔了。 安慰好受伤的幼小心灵,他一个鲤鱼打挺...哦不,一个咸鱼翻身没能成功,最后还是伸手撑着床沿起来。 起床起床,给老婆做早餐! 拖着依旧困倦的身子去厨房,安渡一边走一边伸懒腰,想把睡意赶跑。 等做好了早餐,赖床的安科闻着香味坐起身,踩住被放在床边的拖鞋:“嗯...安渡?” 他的声音有点小,但根本难不倒仿佛装了八百个扩音器在耳朵里的安渡。 “醒啦?快来吃早餐,一会儿还得吃药,我们乖乖已经坚持一天了,多一天也可以的吧?” 这该死的温柔...别说之前那两个黄毛了,就是安科自己听着也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嗯嗯知道了。” 他敷衍地从嗓子里发出声音,把安渡推向餐桌前,不想再听到对方能溺死人的声音。 额滴乖乖,他头一次听到安渡这样仿佛喉咙里卡了拖鞋的声音。 有点怪,不确定,再看一眼。 “刚刚那个声音是你发出来的吗?” “不好听吗?” 故意那样说话的安渡听到安科这么问,瞬间变得像一只没得到主人夸奖而耳朵耷拉下来的狗子。 “...挺好的,但下次别说了,听得我耳朵还怪痒的 。” 安科搓搓发红的耳廓,上前踮着脚搂住男人的脖颈,讨好一般亲亲嘴角:“而且...你的声音不管怎么样都好听,所以不用刻意去那样说。” 安渡感觉自己的恋爱脑貌似更严重了。 幸福到去世.jpg “嗯~” …… “左三圈右三圈,脖子扭扭屁股扭扭~早睡早起~我们来做!运!动!动动手呀跺跺脚呀勤做深呼吸~学爷爷唱唱跳跳我也不会老~“ (记不住歌词了) 午觉睡醒,安渡趁着还没到上班时间拉着安科去绕着广场慢跑,正好有个大妈的蓝牙音箱在放这首歌。 安渡想起自己以前在某个卖收音机的店里听过这首歌,那时候几乎每家小孩都会唱,就他觉得尴尬。 现在在这听到也是有点尬得头皮发麻,身上仿佛有蚂蚁在爬。 不过很快他就从尴尬变成了有点胃疼。 因为那个音响开始放运动员进行曲了,就连安科都感觉自己绑得严严实实的鞋带好像有点松动了。 这玩意儿简直就是每个要跑操的学生的噩梦。
第44章 要是我欠你的一辈子都还不完 “我、我跑不动了...” 原本还能坚持下来的安科实在受不了这让人胃疼的曲子,拉着安渡的手让他也跑不动。 科科内心:hiahiahia,我跑不动你也别想跑!我要让你有腹肌的肚子长满肥肉! 安渡对他的恶毒诅咒毫无所觉,只是回握住他的手慢慢走。 “刚跑完不能马上休息,走一会儿我再背你回去。” “好吧。” 刚准备原地坐下的安科痛苦地跟着走了两步,最后实在走不动,嚷嚷着要喝奶茶。 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广场的运动分区旁边开了几家奶茶店,不少意志力不强的人受不了炎热的天气,没跑多久就控制不住地跑去喝奶茶。 还有像安科这样看到了就馋的。 他其实不怎么爱喝奶茶,因为太甜了,但跑步这么热,不喝一口冰奶茶简直对不起这么“勤奋”的自己。 安渡很有先见之明的只买了一杯,安科喝一半解完热就不想再喝,直接将剩下的塞到他手里。 两个人无聊地在周围逛了逛,之后折返回去,拿上安科晚上要吃的药再往酒吧那边走。 由于安科从来没接触过调酒这方面的知识,所以安渡得提前带他去了解一下。 ... “这个我知道,是你用来调酒的杯子。” 好奇宝宝在吧台后左看看右看看,发现基本都是自己不认识的东西,能认出功能的只有调酒杯。 至于旁边那一堆不同型号和名称的玻璃杯... 除了装酒和冰块的量不同,其它的他实在想不出有什么区别。 “不同的杯子要装不同的酒,口感会有略微的不同,还有另外一点就是这样好看。” 安渡耐心地一样样给他讲解,又拿出其它的器具稍作介绍,然后开始教一个助手需要怎样帮助调酒师。 前世他身上有伤,行动力一日不如一日,唐哲远就给他配了一个助手,所以对这个工作还算了解。 然而安科在旁边听得云里雾里,于是主动提出上手试试,这才慢慢找到一点诀窍。 “好了,到我上班的时间了,你想在旁边看着还是要去更衣室那边休息?” 看到墙上格格不入的挂钟走到四点,安渡把安科带出吧台,抬手按住他刚才乱蹭导致翘起来的头发。 “我在这看你吧,就当在脑子里多预演几遍,等下帮你的时候也能做得更好些。” 安科对自己是不太相信的,毕竟他平时干细致活总是手脚好像分家了一样,完全不听使唤。 别看他只是当个打杂助手,就刚才安渡讲的那一堆杯子他到现在都还没完全分清哪个是装哪个的。 不过记这个总比在学校背书好。 他在心里吐槽了一句,想起自己惨不忍睹的文化成绩,有些庆幸每次临时抱佛脚都能踩着及格线过,不然补考多费钱。 背书什么的最讨厌了... 不对,现在该想的不是背书。 安科甩甩脑袋,把其它不着边际的想法都抛在脑后,转头去看安渡的工作。 啊~哥认真的样子好帅~ 诶?我好像脱发了?这根头发竟然还可以掐扁! 事实证明,想学习的时候总是会有奇怪的东西来打扰学习的积极性,就算是一根头发也能玩半天。 …… 兼职的时光总是在浑水摸鱼,安科看着无限纵容他小失误的安渡和唐哲远,心虚地摸摸鼻尖。 他整个暑假除了8月3号请假去表演,其它时间都在这上班。 但因为吃那些药还有练电吉他,他的手总是莫名其妙发抖或者突然一下好疼。 在他第N次差点摔了东西之后,唐哲远选择自戳双目假装看不见。 反正没真的摔,除了有点笨手笨脚,其它的倒还好。 “慢点,别砸到自己了。” 安渡伸手接住险些落地的冰块桶,安抚了一下害怕被责骂的安科,然后低头继续工作。 托笨老婆的福,他现在闪避和预判已经点满了,反应速度堪比路边的流浪猫。 不过这也不能完全怪安科笨。 毕竟一个人就算再怎么笨,干了这么久也该有一点进步了。 可他们心里都清楚,安科是吃了治疗神经的药物产生副作用才变成这样,所以总是会对他多宽容一些。 之前安渡有带他去复查过,检查出来的结果还是跟上一次一样,就好像在做无用功。 他不明白,为什么安科看起来那么平静开朗,心里却早就塌成一片极难修复的废墟。 “嗯...对不起啊,明明是来帮你的,但我总是给你添乱...” 安科有些不知所措地站在一边,客人不满的叫骂声传进耳朵里,吓得他缩了缩脖子。 “没事,我们都知道你是生病了才会这样,你也没有真的添什么麻烦,只是做得慢了点,不用自责。” 安渡没有回头,他继续手上的动作,用酒堵住已经醉得口不择言的客人的嘴。 “明天要去学校了吧?今天下班后记得收拾一下行李,药记得带,学习不重要,只要你身体好好的就行。” “好...啊,已经十点了,那我先回去了...” 少年表情有点呆呆的,他悄悄拉住男人的袖子,手指不舍地钻进袖子里,蹭蹭凸起的腕骨。 “现在不想回去也行,你在后面休息一会儿,等我下班跟你一起,明天我帮你收拾。” 两个人在吧台底下偷摸牵着手,对于即将到来的分别都感到有些难受。 安科趁着没人看这边偷亲他一口,随后飞快松手离开吧台,躲到更衣室门后鬼鬼祟祟地从门缝里露出一双眼睛。 暑假一个半月他们都黏在一起,现在突然要分开,搞得安科都想不管社团直接休学了。 这样可不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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