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乐无语凝噎,学习动力这么大的吗? “乐乐,”孔令榆喘着粗气,“我想……” 搂在米乐腰上的大手渐渐向下探去,米乐猛地将那只作恶的爪子拍落,凶神恶煞地叫道: “你想个屁,老子还想呢。” “乐乐,”孔令榆脸上带着可疑的薄红,“你如果真的想,我也可以。”
第163章 那点儿心眼子都用在对方身上了 “你说真的?”这幸福来得太突然,米乐一时无法接受。 “真的,”孔令榆抱着他滚到炕上,扒掉两人身上剩下的衣服,“你来。” 米乐虽然还懵着,脑子里却瞬间出现“时不我待”几个大字。 机不可失失不再来,这种时候还犹豫,他就不是个男人。 “我不来,压不住你。” 识时务者为俊杰,就算心里再想,自知之明他还是有的,他才不信孔令榆真能让他。 “你不来,还不让我来,咱俩就这么耗着?”孔令榆没想到他会拒绝,凶神恶煞地问。 他倒确实没打算让着他,本来想着一会儿乐乐在他上面,他在乐乐里面,这也算是让他来了,没想到乐乐根本没上当。 “既然说了让我来,我没急你急啥?”米乐哼哼冷笑,“等老子准备好了,压不死你。” 孔令榆清醒的时候他是没信心压得住他,他还得再等等。 他原本的计划是等高家的事结束,找个机会把孔令榆灌醉,然后一举拿下,从此奠定家庭地位。 这么一想,他俩那点儿心眼子好像确实都用在对方身上了,用得还都挺偏…… * 接下来的几天,米乐如常去山上巡逻,孔令榆则每天做好饭,把他送到山口,再自己去秦老师家学习,等乐乐下工,他再去山口接他,两人一起回家。 高海洋和高槐没再出现在村里,但是之前跟孔家关系好的猎户都被新来的领导有意边缘化,除了米乐在山上亲眼看到的事,孔村长等人一时收不到任何消息。 其他村本来就没有村长,小丁村是个例外,孔村长被撤职后,原本的工作由新来的革委会主任兼任。 但是这个县里来的领导对生产一窍不通,也不感兴趣,竟像之前的揣主任一样,喜欢抓思想。 不一样的是揣主任喜欢开大会,他喜欢找人谈心。 几天的功夫,村里大多数猎户都被他约谈过,有人悄悄告诉孔村长,他们在收集提供孔家这些年“横行乡里”的犯罪材料。 对此,孔家人倒是很沉得住气,知道了像不知道一样,只是比以前更谨小慎微,能不出门就不出门。 为了不让人抓到所谓的把柄,米乐不肯再让孔令榆接送,而是下工后自己回家。 这天他下工早了些,不知道孔令榆有没有回家,便绕路去楚大夫家。 他只扒着帐子看了一眼,刚一露头,就被秦老师热情地叫住,“真是稀客,我以为令榆不来你是不会来的。” 米乐被他说得有些不好意思,也没法再问孔令榆在不在,走进院子跟秦老师和楚大夫打了招呼。 既然进了院,总不好马上走,他在石桌边坐下,接过秦老师递过来的茶水,小口小口喝着,眼睛忍不住往屋里瞟,想看看孔令榆是不是在地窖里看书。 秦老师哪能不明白他的意思,看他难受,说道:“你来找令榆吧?他回家给你做饭去了。” 米乐脸一红,“我,我没找他,就是,下工早,四处晃晃。” 秦老师和楚大夫都要笑不笑地看着他,明显不信他的说辞。 米乐被他俩看得浑身不自在,心想反正提到了,那就问一嘴吧。 “孔令榆这段时间都在这里学习吗?” “是啊,每天早上来,下午走,有时候我还得供他顿饭。”楚大夫重重哼了一声。 因为那个臭小子,他和眠眠单独相处的时间都变少了。 “那他学到哪儿了?学得怎么样?”米乐没听出楚大夫的抱怨,像个来给小学生开家长会的家长。 “狗蛋儿可聪明,记性好呢,以前是不爱学,现在不知怎么开了窍,学啥都快,是我老孔家的种。” 说到这个,楚大夫又骄傲起来,随后嗟叹道:“要是他爷活着的时候他就这么好学,他爷得多高兴啊。” 秦老师白了他一眼,接着说:“他语文都自己学,数学我教,一点就通,大多数时间还是跟他五爷学俄语,学得可认真了,现在是不兴念书了,不然照他这么学下去,考个好大学也不是不可能。” 得到秦老师的肯定,米乐兴奋得小脸亮了一瞬,很快又暗淡下来,低着头闷声说:“他说他不想考大学,也不想离开小丁村。” 他知道孔令榆在跟楚大夫学俄语,但是他不懂俄语,所以也没问他学得怎么样,“他很喜欢学俄语吗?” 他跟他学英语的时候虽然也好好学了,但是好像没什么热情的样子啊。 “嗯,学得最认真的就是俄语。”楚大夫点点头,意有所指。 米乐一下明白了楚大夫的意思,他张了张嘴,虽然觉得不合适,最后还是问了出来,“五爷,您见过孔令榆的妈妈吗?她当年为什么不要孔令榆了?” “见过,她身上的伤还是我治的,你秦老师也见过。” 楚大夫敲了敲烟袋锅,叹了口气,“谁知道她为啥走?那时候两边关系没有现在这么紧张,但是那边管得严,她是从那边跑过来的,好像是个贵族遗孤,家里没什么人了。” “祥印把她当眼珠子似的,谁反对也没用,就要把她藏起来,我们看着,她待祥印也是真心,我大哥犟不过他,就把人留下了。” “她刚失踪的时候,祥印还不信,疯了一样到处找,说她没有地方去,又是外国人长相,根本不可能自己走,直到高海洋给他送了一封信,说是塔丽娅给他的。” “他认识塔丽娅的字,知道那是她亲笔写的,也知道高海洋不认识俄语,他才信了,从此人就变了,再也不像从前了。” “那信上写了什么?”米乐忍不住问。 “不知道,我没看过那封信,祥印把信烧了。”楚大夫想起往事,脸上露出伤痛的表情。 “狗蛋儿没见过他妈,但是我们知道,他想她。” “他小时候不懂,以为他二堂婶就是他妈,但是不明白为什么二堂婶待他跟令梧他们不一样,他那么小个孩子,还穿着开裆裤呢,每天陪着小心,谨小慎微地讨好人家,却得不到一个正眼儿。” “后来他知道了,塔丽娅才是他妈,他就问他爷,被他爷打了几次,就再也不问了。”
第164章 等你落单可真难啊 “从那以后,他再也没提过妈这个词,他不说,我们也就不知道他怎么想的,直到有一次——” 楚大夫抽了口烟,缓了口气才继续说道:“那时候他才十几岁吧?村里合计着再给他爷配个守林员,他不干,每天拼了命一样跟着他爷在山上学本事,终于有一次,遇着大家伙受了伤。” “伤口老深,在腿上,他爷给他缝了针,以为就能好了呗?谁知道那从来不得病的小子半夜突然发烧,他爷没办法,连夜送到我这儿。” “那次是狗蛋儿烧糊涂了,拉着你秦老师叫妈妈,说他疼,说他不让别人来小木屋,那是他家,他怕妈妈回来找不见他。” 米乐的眼睛里盈满泪水,这就是孔令榆不愿意离开的真正原因。 虽然他跟他面前只是说那个女人,可是他还是想要妈妈的,他还在等那个答案,哪怕他现在已经十九岁,童年的遗憾却永远无法被抹平。 米乐突然想起,有一次孔令榆喝多酒,是说过这样的话的,只是那时他太粗心,没有想到那么多。 眼泪无声落下,那个叫狗蛋儿的小男孩儿带着一身伤痛仿佛就站在他面前,他却不知道怎么做才能让他不要那么痛。 “五爷,孔令榆的妈妈都再也没有消息了吗?”米乐问。 楚大夫思量许久,“其实告诉你也没什么,祥印死后,村里来过几个外乡人,打听祥印和狗蛋儿,我们问了,他说是一个外国女人托他打听的。” “但是那时候祥印已经没了,我大哥把塔丽娅归结为一切不幸的开始,自然不肯告诉她任何事,那人走后很多年,我们都没再收到过塔丽娅的消息。” “直到有一年,狗蛋六七岁吧,塔丽娅又托人给祥印带回一封信,俄语的,我大哥拿来让我看了。” “信上写了什么?” “说她要去美国了,给了祥印一个时间和地址,说她会在那里等三天,如果祥印愿意跟她一起走,就来这个地方找她。” “所以,她不是真的不想要孔叔叔和孔令榆了是吗?”米乐哽咽,“这件事孔令榆知道吗?” “他不知道,我大哥不让我们说。”楚大夫叹息道:“说了也没用,祥印人都没了,大哥是不可能让狗蛋儿一个人跟那女人走的,那是偷渡,这是他唯一的孙子了,他舍不得。” “后来就更没法说了,人都走了,再告诉他也没有意义,反而增添他的念想。” “那封信还在吗?”米乐的眼睛被泪水糊住,看不清楚大夫的脸。 “在,我收着呢,你要看吗?” “我看不懂。”米乐摇摇头,“五爷,您能答应我一件事吗?” “你说。” “等孔令榆能看懂俄语时,您能把那封信还给他吗?他有权利知道。” 楚大夫眼底闪过一丝跟他一样的痛楚,半晌后,沉重地点了点头。 从楚大夫家出来,米乐一路想着心事。 他一直奇怪孔令榆为什么那么犟,为什么不肯改变,明明小兴安岭会被军管的事实都摆在眼前了,他还是不肯面对,自欺欺人地以为他们一定能回到小木屋。 现在他全明白了。 如果这次的事件真能圆满解决,高海洋和高槐能够伏法,他就要跟他说,他愿意陪他留在小丁村,大不了两人一起学种地,一辈子很长,他不是非要马上回城的,他可以等到他愿意离开为止。 也许他们一辈子都等不到塔丽娅的消息,也许他们可以更积极一点,等改革开放了想办法去找她,哪怕只是见一面,那样,孔令榆身体里的小狗蛋儿或许就能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了。 他想得太专注,连前面有人也没看见,直到差点撞到那人身上,才惊慌地停下来。 “米知青,好久不见,等你落单可真难啊。”冰冷的女声带着鄙夷响起。 “高小兰?”米乐有些意外,“你找我?” “是,我们找个地方单独聊聊吧,我手里有一些你可能感兴趣的照片要给你看。” 米乐现在情绪很不好,没心思应付这个趾高气昂的大小姐,“我没什么感兴趣的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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