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魁子跃在半空,民众大惊,以为这是魁子要大开杀戒之时。 阳光之下,三只恍若金色的光箭,在民众惊异的目光之下,展露光泽。 银光乍现,飞速而驰。 箭入实体,三声而止。 眨眼功夫,魁子已经被高高地钉在了房屋的墙壁之上。 一支正中魁子的头颅,另外两支分别射中魁子的左右前肢。 民众动作,皆几乎静止,目瞪口呆。 约三秒之后,民众才反应过来,欢呼大叫起来。 此刻,高台上那还维持着拉弓的少年,在他们眼中,恍若神明救世。 在贾胡提命令之下,几个士兵上到房顶,从上而下向魁子的身上淋上了动物的油脂。 高台一旁士兵从楚司译精湛的箭术中回神,向他递上一支端绑着火苗的箭。 楚司译接过。 众人目光紧盯,只见那外邦上年轻松拉弓,就那么一射,轻松无比…… 新箭将魁子头颅中的旧箭,从中破开,一人分为二,又射中了同样的位置。 一时间,火焰熊熊燃烧起来,让所有人心头都激动起来。 他们倒吸一口凉气,皆道:“这当真是,这是神才拥有的箭术!” 绝非人能做到。 一言已出,一呼百应,民众激动满怀:“埃及有救了!” “埃及必将在司译大人和王的统领下,战胜魁子!” 楚司译收弓,稳住因为拉弓有些颤抖的手,面朝民众。 他握拳高举,语言也慷慨激昂起来:“魁子之难,从来不是神的旨意。神是爱人的,行为是正义伟大的,神从来不会伤害信仰自己的信徒。” “我受司译大人神箭之术的传承,将协助破案,望以后大家一有魁子的行踪下落,或者其他有用的信息,都积极地告诉最近的官员。” “魁子喜欢袭击落单之人,刚才我试探过这魁子,发现它们正衍生出智慧。所以大家在之后的一段时间里,一定要时刻保持警惕,注意自己的人身安全。” “另外,解决魁子事件,必定不是一蹴而就,请大家团结起来,相信王,相信你们所信仰的神明,相信埃及的官员,危机,最后一定能够解决。” “埃及也,一定能够胜利!” 楚司译话一落,就听见,民众一改之间对他的态度,目光敬重又信任地望向楚司译,举声呐喊:“埃及必将胜利!” “埃及必将胜利!” 一声高过一声,有人甚至热泪盈眶不已。 看着民众士气高涨的模样,楚司译心中些许欣慰。 ‘效果算是达到了。’其实楚司译内心还是也些怕的。他怕民众并不买账,也怕自己一些地方的用词不当反而让事情朝着更糟糕的方向发展。 谁也没有办法保证做一件事,结果一定符合自己心意,在迈出脚的第一步,便要有承担风险的觉悟。 在人流中离开高台,跟着贾胡提来到一处角落,楚司译身上已经被挤出了一身热汗。 ‘热情,太热情了……’楚司译背靠着墙壁,感叹之余,身心已经进入一种紧绷后的放松状态,大脑更是处于放空。 然而这时,身后突然传来一道潜意识中已经适应的人声:“司译大人?” 楚司译几乎是反射性地承认道:“什么事?” 嘴快的一瞬,楚司译心中发紧,暗道:大事不好。
第九章 这道清冷的声音,就和这人给所有人的印象一样,冷冷淡淡,如天上的寒凉的孤月。 一双眼睛明亮如潭,古波不惊,鲜少能从他脸上能看到别样情绪。 就和他一出生,便只能看到神庙内,枯燥而单调的世界一般。 孟克佩勒松内布,穿越失败后,这是楚司译第一次再见到他。 也是第一次见到这位阿蒙大祭司,打破所谓除非祭祀非王令便只能待在神庙的规矩,这样“逾矩”地站在他面前。 一身冗长的白色祭司袍和那隐隐有些墨蓝的长发,被一件深色斗篷遮掩,显然是乔装后潜出神庙的装扮。 “司译大人的称呼,不可乱答;祭司之言,不可打断。” 孟克佩勒松内布表情淡漠,视线落在楚司译身上,严词纠正刚才楚司译的顺口一答。 若是仔细观察孟克佩勒松内布此时的目光,竟有些涣散,像是正透过楚司译,在看另一个人。 短短几秒内心已经百转千回的楚司译:呼~真是…差点以为马甲又要掉了。 他可不想再来一个像贾胡提一样,手握他“把柄”的人。 叔叔二字,真叫得难以启齿。 他舒缓了刚才紧绷起来的身体,表情由浅入深,对孟克佩勒松内布感到惶恐道:“是…” 随后神情又由惶恐转为恍然大悟:“您是祭司?刚才听岔了,请您原谅,也请神宽恕。” 一旁的贾胡提见此,暗暗感叹楚司译灵活或者说是能伸能屈的演技。 他一时也不得不感叹,埃及那几人依旧被蒙在鼓里……是有原因的。 孟克佩勒松内布走近了些,楚司译能明显轻嗅到他身上沾染着神庙特有香料燃烧后的味道。 待只离楚司译三步之遥,孟克佩勒松内布的双脚停住,双唇刚微启,一旁的贾胡提先插了进来:“祭司大人,好久不见,您今日怎么有空踏出阿蒙神殿?”言语中,隐约可听出调侃之意。 “正回神庙,碰巧经过。”孟克佩勒松内布语气平和,丝毫没有受贾胡提话的影响。 贾胡提尾音上挑,满是不信:“是吗?” “我倒是觉得,祭司大人是来为难人的?” 孟克佩勒松内布眼神微动,盯向楚司译,依旧平静:“早上,我在殿内。” 楚司译杏眼睁大:“?” 他生平第一次觉得,击溃一个人的心理防线,只需要用一句话。 他甚至此刻觉得,孟克佩勒松内布的视线,似乎能够穿透他外面的布料……看到他里面那层薄得可森*晚*整*理怜的衣服…… “为方便撰写书录,宫内一名在职书吏也在。” “……”长久的沉默。 楚司译捂脸蒙头,原地蹲下。 心道:‘人已社死,有事请烧纸……’贾胡提见楚司译如此,突然觉得楚司译有种,将自己窝成一团鸵鸟的既视感。 莫名有些喜感。 “咳咳——”贾胡提咳嗽两声,忍住不笑出来,他微蹙这眉半蹲下来拍了拍楚司译的肩膀,以长辈的身份,语重心长道:“想不到雨初还害羞?想当年,你叔叔被司译大人丢街上,可没少被别人看过,男人嘛,看开点。” 楚司译:“……” 看开点,怎么看开点,是要把他衣服拉得更开一点的意思是吗? 这老男人,又开始演了。 楚司译有些微怒,侧开头露出了一双漂亮的眼睛,直直瞪了贾胡提一眼,像是在说:有本事你穿上那尴尬的衣服,在街上溜上一圈我看看? 贾胡提收到眼神,手摸着鼻梁,悻笑一下。 其实,他也没有想到,王竟然在短短时间里,布置如此缜密,竟然将这位阿蒙大祭司也早早安排在了现场,一起听现场的那场假已成真的戏。 而书吏的作用,应该是…… “书吏编写的书录,应该不久便会印发给埃及民众,以作宣传。”孟克佩勒松内布补充道。 印发……宣传……楚司译深刻体会了什么叫做搬起石头砸自己脚。 他后悔自己教蒙凯帕拉教那么全了,什么叫控制舆论……这就叫控制舆论…… 一只纤瘦透着脆弱的手举了起来,正是蹲着的楚司译。 身边两个男人都觉得,自己的手只需稍稍一握,便能将这整只手,完全包裹住。 “我有个问题。” 楚司译蹲在地上不起来,如今像是两个大男人,欺负了人一样。 贾胡提和孟克佩勒松内布眼神此刻倒是意外默契对视了一眼,异口同声道:“你问。” “我想知道……” “那书会怎么写我?” 贾胡提正思考怎么回答这个问题,才能稍微安慰楚司译一点,而孟克佩勒松内布没那么多顾忌,十分浅淡直白道:“你得问那个书吏。” “哪个书吏?”楚司译抬头又问。 孟克佩勒松内布见这少年这么执着的模样,浅浅回忆道:“好像是叫杰南尼。” 穿回埃及后,圈子真是小呀。 楚司译一时间不知自己是应该悲还是喜,算是悲喜交加吧。 悲的是被一个比自己年龄小的少年看到了,而自己还认识,喜的是这个人,好找。 楚司译深呼两口气,平复完自己的情绪,直起身转头认真叫到贾胡提:“叔叔~”贾胡提正虚虚扶着站起来要稳不稳的人,忽然听楚司译这样一叫,他喉咙顿时发紧。 楚司译双脚其实真的蹲麻了,顺势扶着贾胡提的手,他道:“叔叔,协助查案,我需要一个人。” “谁?”贾胡提低醇的声音中掩着沙哑。 “杰南尼。” 贾胡提:“……” 看来这是杠上了。 贾胡提微点头,算是同意了,楚司译见此,像是又燃起了什么最初的斗志,对孟克佩勒松内布微俯身便要拜别,却被孟克佩勒松内布拉住了。 那是一只有些微凉的手,和贾胡提炙热的手掌不一样。 “祭司大人,我要去查案了,您有什么事?” 孟克佩勒松内布低头,看着这个面容和身上透露着那种相似冲劲儿的少年,声音缓了缓道:“既受了司译大人的神旨,阿蒙神殿,你也可来祈愿。” 楚司译微愣,“以后一定。” 可是以后,谁又说得准…… 他虽然惊讶于孟克佩勒松内布的主动邀请,因为埃及的神庙实际上是限制外邦人进入的,但是其实他并不喜欢进神庙。 他是一个坚定的无神论者,毕竟是星际时代的人,对这一点已经是十分坚定的了。 而古埃及的神庙与仪式给他一种很神秘而奇怪的感觉,进入后,就感觉似乎真的有神盯着你的一举一动。 甚至是内心藏着的事,一旦踏入那里,便会觉得已经无声地泄了密。 孟克佩勒松内布点头,眼神清明,似乎是将少年的话已经澄然放进心中。 这令楚司译对神庙的抵触情绪,莫名弱了不少。 孟克佩勒松内布这次,率先两人抬步离去,与他们擦肩而过,似乎是要回去了,是阿蒙神庙方向。 祭司一生待的最久的地方,就是神庙。 不过,走了半米远,孟克佩勒松内布摇曳的裙角忽然停止晃动。 他侧身回望,与楚司译对视,这次他的目光中,竟然显露一丝鲜有的希翼:“若是以后再见到司译大人,请你转告他:埃及一直都念着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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