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尔…查尔…”楚司译心下琢磨这个名字是在哪里听过。 这不是赛雅斯猫的名字吗? 就在楚司译陷入思考时,周遭的场景还是变换。 楚司译朝蒙凯帕拉所在的位置一看,发现人已经走了,难怪场景支撑不住。 如果说他和蒙凯帕拉做的是同一个梦,主人公是蒙凯帕拉,那么当他已经找到他时,他是否有在人群中也看到了他? 那以蒙凯小时后对他黏糊的态度,怎么可能不会过来找他?而是看完这个场景就不见了? 刚才的场景有什么独特的地方吗?蒙凯帕拉躲在角落看什么?总觉得蒙凯不会特别梦到这个场景。 楚司译在脑中反思,看来他刚才的注意力都被乌瑟和贾胡提的事吸引去了…怕是没有注意到异常。 下个场景已经慢慢幻化出现在他眼前。 依旧十分细节真实,就连草木叶上的经络都清晰可见,他站在一处灌木边。 眼前是一处宫廷之内的射箭场,这场地楚司译并不陌生,当初与贾胡提比赛射箭时,曾经到过这里。 射箭场里,中心的主角变成了埃及此时的法老,蒙凯的父亲图特摩斯二世、王后哈特谢普苏特,一个和乌瑟年龄相仿的黄色卷毛男孩儿,以及一个没有见过的次妃。 楚司译仔细打量了一番这位图特摩斯二世,发现他并非民众口中指向的那般。 并未因年迈而老态龙钟,反而看起来十分精神。 “真是多亏了神使的药剂,现在的身体,活到一百岁都不见问题。” 图特摩斯二世嘴上边说,边活动了身上筋骨,手臂抬起。 手掌上赫然立起了楚司译震惊的一个东西。 手.枪。 他直着手臂,单手对着远处的靶子比了一下,左手摸着旁边那黄色卷毛男孩儿的头顶:“查尔,乖孩子,你的家族一定以你为荣耀,真不愧是神使大人选中的人。” 原来他就是查尔?可看见了其小时候的模样,楚司译更对应不上自己所见过的人中有他成人的模样。 倒是…这黄色短发的发色,更像赛雅斯的那只猫了。 克威尔那宠物猫人,也是黄橙的皮毛… “乖孩子,对准他,射准了,神使大人也会为你高兴,这将是你成为维西尔的第一步。”图特摩斯二世将枪递给查尔,让他双手握在手心。 对准?对准谁? 楚司译心下惊愕,他反应过来,看向箭靶上全身和杂草绑成一堆的“草人”,远远只有半个头颅可见,头顶上面顶着一个红色的绒球。 竟然只有上边半张脸,但以楚司译对蒙凯帕拉的熟悉程度,久看之下对应一些特点也能知道那草人里面包裹的是谁。 楚司译真想爆句粗口,这图特摩斯二世,不把儿子当人?! 查尔眨眼犹豫:“可他是王子殿下,我不能这样做。” 旁边的王后冷着脸,没有任何举动,倒是一旁的那位次妃,已经开始抹泪。 “他?不受神眷顾,没有被神使所挑中带领埃及走向蒸汽时代的孩子,死了又如何?” 哪怕是楚司译听了,心上都感觉被隔空插上了一剑,更何况是那被当做箭靶、此时还年幼的蒙凯? 但草堆半遮的蒙凯帕拉心中,并未出现楚司译所想的心情。 他眼睛没有任何焦距,嘴唇平直,面容淡漠,仿佛已经习惯了他这位父亲对他的态度。 “王,求您,他是您唯一的儿子!”那次妃见图特摩斯二世已经抬起了那稚子的手,含泪跪在地上祈求这位埃及的王。 身上华美的服饰,不难看出她实际上还算受宠。 可就算再怎么受宠,她这句情急之下的话,却令现在似得长生的图特摩斯二世,十分不悦:“唯一?伊赛特,你是怀疑我现在的身体不能让你再生育?昨晚你是没有尝够?” 伊赛特不知想起了什么,面色惨白,额头死死磕在地上。 楚司译皱眉看着这一幕,伊赛特的名字令他从记忆中调取到了一些有用信息。 伊赛特,蒙凯帕拉生母,图特摩斯二世的次妃。 “嘭——”地一声,不知何时手.枪已经被按下,本是朝向那草人靶子的子弹,射进了这位美貌的次妃心脏。 “那就尝尝这子弹的味道,总能满足你。”枪口冒起一股白色硝烟。 不管是从星际的历史记录中还是穿越到埃及后,楚司译都没有听说过伊赛特是怎么死的,但绝不可能是被手.枪打死的。 现在梦境里的这些,实在是太荒诞了… 那么那个“神使”呢?他又在哪里? 楚司译左右扫视整个射箭场,除了守卫的士兵已经中心的这些人,并未再看见其他凸显异常的人。 对于这位神使,楚司译有着极强的矛盾感。 因为一旦见到,一些心中猜测的事,便真的得到了证实。 “你愣着干什么!” 冥想间,身后突然出现一道阴沉古怪的男音,令楚司译全身一时僵硬。 声音极近,甚是能听到有脚步声向他靠近。 这个人难道能看到他? 正当他假设时,身后的人,从他身影里穿过,走向射箭场中央。 “查尔!” 在知道这句话并非对他说时,楚司译心中稍作舒缓。 而那男人的侧脸,展露在他眼前时,就算是在炙热的太阳底下,楚司译手脚依旧感觉冰冷。 是克威尔,在星际穿越前他见过。 这也证实了他心底的那个声音。 这不是什么天马行空令人虚妄的梦境,而是克威尔在穿越的那个时空中,所真实发生的事。 系统之前说过,加上地球本身,一共有十二个平行时空。 而星际只有十一位穿越者。 他穿越的是其中一个时空里的古埃及第十八王朝,克威尔穿越的一个时空时间点,也是这里。 那其他人呢?难道也会是这个时间点? 如果是… 为什么?
第四十八章 为什么当楚司译看到克威尔的面容,便能确定这是另一个时空? 原因在于蒙凯帕拉只见过克威尔黑袍面具的装扮,从未见过克威尔的长相,又怎么可能会准确地梦到对方的模样? “蒙凯…”楚司译目含担忧地望向那箭靶上死死瞪着伊赛特残忍被杀这一幕的小蒙凯帕拉。 这才七岁的孩子,眼角眦裂,看向图特摩斯二世以及这一群只在一旁冷漠旁观的人。 特别是那名为克威尔的神使,蒙凯帕拉看向他时,双目饱含兽性的杀意。 这一切,都是因为他的到来,让他本来糟糕的处境,变得更加难以喘息。 幼小的身体受不住沉痛的打击,昏迷过去。 楚司译眼前场景,再次发生变化。 这是一场已经结束的祭祀。 楚司译可以看见众人合道离开的背影,中间位置那穿着祭司袍却头发已开始有斑驳苍苍的人,楚司译可以猜测那人应该就是贾胡提曾经和他科普过的老祭司。 那么孟克佩勒松内布会是……楚司译眼神落在老祭司身边跟着的一个白衣小童。 孟克佩勒松内布皮肤本就偏白,小时候便更加容易通过这一特征辨认。 他跟着老祭司的步伐亦步亦趋,背脊挺直,脚上行走的动作却是怪异,就像腿间夹了个什么让他难过的东西。 估计祭祀过久,腿麻了罢了…楚司译忍下自己脑中奇奇怪怪的形容,不做多想。 现在他应该找的,是小蒙凯帕拉现在所处的位置。 四周空寂下来,祭祀台上燃烧着不知名的浓烈香料,摆放着各色被献上的芳香品,例如乳香、肉桂。 在祭祀中,他们一向认为香气可以吸引神灵,让整个祭坛与祭祀流程更加神圣无比。 桌上也摆放着烧煮后动物的整个头颅,精细的黄金银器…仿佛要将埃及所有美好的东西都为之供奉。 ‘奇怪,蒙凯在哪里?’人已经皆散场,却就是不见小蒙凯帕拉的影子? 这时,一道犹如游离魂魄的身影撞进楚司译的视线,那不高的身形,却不是蒙凯帕拉,而是之前场景中见到明明还意气风发的贾胡提。 少年贾胡提,脸上身为贵族的荣光不在。 他拖着沉重的脚步,如落水的燕子,黑色的燕尾在地上孤独拖行,面容更是沉郁,透着死色。 这样的贾胡提,前后带给人的巨大反差,任谁看了心中也会咯噔一声。 这是发生了什么楚司译向贾胡提靠近。 祭祀台周围陆续来了一些打扫收拾场地的人,他们见了贾胡提,就跟避开霉气一般,绕开而行,嘴上却是一点也不忌惮:“偌大的贵族府,轰然只剩这么一个躯壳,只剩这么个武夫继承人,还是查尔阁下求情保留的世袭之位和姓名…” “这是神使大人执行的神意,贵族府几世几代累计的无数金银财宝,竟然能比得上王少征战一个国家! 这些可都得投入机械制造,我们埃及才能进入更好的时代。” “别说,这空气中人肉制成的香,燃烧后闻起来味道还真别样,为神献身,也算是荣耀了。” ?!人肉…香? 楚司译目光扫向祭祀台上的那个香炉,里面飘散出来的味道,就像是要钻入人体的毛孔,深入五脏。 “呕——”楚司译腹中反胃,忍不住干呕两声。 从他们话中推断,那香炉里的正燃烧的…不会是用贾胡提父母尸体做成的香料吧?! 少年贾胡提已经走至众人皆散的祭坛,双膝跪在地上,目光无神,右手松弛握着常伴身边的弓箭。 “哒——”弓箭被他唾弃地一把扔进右侧熊熊燃烧的火炉。 火势吞没,弦断箭亡。 少年贾胡提紧咬着唇齿,两簌眼泪,滑落几道伤痕的脸庞。 他放弃了手上用来斗争的武器,就如自己手中已经被时代淘汰的落后武器,最终也没能救得了他的家族。 沉默、荒芜,心中任野草丛生… 眼前曾经街头恣意少的年,如今颓废、落败,被光怪陆离的现实,压垮脊梁… 除非,他的余生中,能等到为他高举火把,为他燎去心中原野之人、之事。 此后,屠苏入眠,春风又生。 楚司译神情也为他低落。 在他穿越的那个时空,贾胡提的父母虽不是因此而死,却是因权利斗争,政变而亡,王后哈特谢普苏特的流血政变。 此后,贾胡提也如眼前一般,颓废长久,任由自己堕落于情欲。 直到……楚司译的干预,虽然不知道历史上贾胡提怎样重整旗鼓的,但他确实也让贾胡提回归了人生的正轨,贵族府也因为战场的功勋,没有没落下去。 “幸好……”楚司译出唇齿间吐露出这两个字。 布满焚烧后落满烟灰的祭坛之上,神龛罩住桌角的黄布之下,不同于风吹拂形成涟漪的褶皱痕迹。显然,里面有人呼吸,使得黄布向内凹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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