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此两两对峙的形式,底下的民众开始议论:“他…他是谁?他身边站着的是什么怪物?” “但是他说得对呀,我们这是在为埃及除害,是正确的事…” “可是,为何司译大人要拦着?” 那黑袍人满意地听着这群民众话语间,明显对他这边的倒戈,面具之下的嘴唇,扯出淡笑。 “但,这只要是司译大人的意思,我们就应该遵从!” 然而,民众话语的一转,却是令他一时嘴角扬起的笑,立刻泯灭蒸发。 …… 刑场之乱,在公职人员地及时通知,乌瑟也带着人匆忙赶来。 他是埃及的维西尔,能调动王城日常办事的几支士兵。自古以来,君主都不善离都,须手握军权,稳定社稷。 埃及王城兵权,实质在王和贾胡提手中,只能由他们回来调动。 待乌瑟带人前来,进入广场,瞬间瞥见那令人时隔三年再见,依旧令人一眼惊艳的身影。 ‘底比斯,还是等到了他。’广场四周,万人空巷,乌瑟带着人,暂且无法开道,进入广场中央。 “你快把火把熄灭了,司译大人的话,你敢不听?” “对呀,赶紧熄了吧。” 黑袍之人见这群刚才还囔囔着杀人的民众,竟然因为一个人的话,这么快改变了态度? 呵呵,他心中冷笑几声,倒是低估了楚司译这个人在埃及的影响。 而他也低估了,楚司译这个人。 此人还真是有意思,他在信中已经再三警告,却还是赶着回到了底比斯…… 不过,那有如何?一切不过是按下了加速键罢了。 他语言含着质疑的意味,他道:“你们司译大人,不是以前鼓励大家走向开放平等吗?也要有人权吗?为何突然开始维护起来这罪徒?” 埃及的建筑,一般都是一两层楼高,此时建筑之上两人所说的话语,因为此区域的特别空间布局,有扩音之效。 声音,能隐约传至周遭民众的耳朵里。 “怎么,司译大人箭还对着人,等下是要一箭,插穿他的心脏吗?” 他的话,令那手举火把,本想去熄灭之人,动作一顿,身体开始微幅度颤抖起来,内心升起恐惧:‘他会被,一箭射死?’见这持火把之人的反应,黑袍人心情回转,‘上钩了,果然,人自古还是最怕死亡,信仰?能算个什么,更何况,现在可是这愚昧之人信仰的司译大人,正拿着箭对着他。’楚司译听到此话,内心些许无语。 要是要杀,第一箭便杀了。他瞄准的一直都是那火把,就算箭射偏,顶多伤到对方的手。 “我不会杀你。”楚司译见那人动摇,可见此人估计是因为被对方话蛊惑扰乱,根本没有自己的立场。 得了楚司译话的肯定,那持火把之人,作势就要将火把杵在地面熄灭,此时,黑袍之人,又觉好笑道:“你真的要放弃这么好的机会吗?不用上战场就能获得埃及永世流芳的记录。” 一开始会大胆捡起这火把之人,暴力宣泄自己之人,又怎么会是一心中欲念不深之人? 他冷笑一声继续道:“你想继续碌碌无为、平凡地活着吗?你现在只要往里一扔,你就是埃及永远铭记的勇士。” “司译大人都承诺,不会杀你了,你在怕什么?你是站在正义的一方,司译大人怎么可能会当众杀你呢?” 此人眼神飘忽,以往生活的平凡与不如意都在脑海中闪过,战战兢兢间,语言磕磕巴巴着:“对…对,司译大人不会杀我…我要成埃及的勇士,司译大人更不会杀我…” 神情恍惚间,他嘴角癫狂一笑,“我要当勇士!”,说罢,他动作果断迅猛,出乎所有人预料地,一把就将火把扔向了倒满油脂的高台。 环形的火场立刻燃起了一个火圈,火圈由外而内,逐渐往里烧。 黑色的浓烟,很快包裹了那十字木桩上之人。 见此,楚司译将弓挎在身上,看着建筑之间有刚好有些半高的石像,他眼中计算着。 几次快速不加犹豫地跳跃间,竟是直接从高处越近了火圈快要燃烧的中心之处。 让乌瑟与众人,看着心惊不已。 “司译大人!” “天呀,快救火!快来人,提水救火!”民众开始惊呼起来。 “咳咳,司,司译大人,太危险了您怎么可以……” “别说话,以防吸入更多烟气。” 楚司译也被这浓烟直直呛得咳嗽不已,手上解开杰南尼身上绳子的动作却是一刻不停。 “大,大人,那王也回来了吗?咳咳——”“都说了,先别说话,你们王稍后便到。” 从那帕塔城回来的一路上,他陆续收到的信,都在警告他。 而他越靠近底比斯,心底不安便越发不安。 楚司译当机立断,决定一个人先驾马先回城一探究竟。 至于信上的那些警告,不过是最坏的结果。 可眼前发生的事,一旦放手,便真的无力挽回。 ‘叮!这边建议阁下终止您过于善良的行动,您的行为,根据智脑预测,可能会造成您在多个方面的巨大损失。’‘我只知道,对埃及,我唯要心安。’调查魁子案时,宁愿自身背负议论恶语,也不想因为那些信仰之人盲目去送死,这是他的心安。 将四十二颗珍贵的晶石无偿埋在埃及各个井中,提供水源,让眼前那些因水而死的人减少,也叫心安。 现在,因为晶石被有意之人利用,一系列引出这么事,他该直面解决,也是他的心安。 …… ‘雨,安排好了吗?’火势已经剧烈蔓延,他和杰南尼根本无法直接冲出去。 而楚司译在自己跳下来的一瞬,便通知系统,布置好降雨。 ‘降雨进度100%。’降雨功能,其实是专门研究出来应对楚司译当时易容的情况,没想到现在成了救人之用。 随着系统的声音播报,刚才还天气晴朗至极的天空,局部顿时乌云密布,降下了一场雨珠水珠大小的倾盆之雨。 火焰熄灭后,雨便瞬时终止。埃及民众,不难看出这雨的神奇之处,口中皆念着对神赞美的赞词。 对于楚司译这样的举动,还在高处站立之人,摇头“啧啧”两声。 “咻——”地一声,因为他的躲闪,一支箭从他左耳穿过。 他用手一摸“嘶——”竟是见血了,要不是他快速一闭,这箭,可就正中他脑门了。 看着那出其不意向他毫不犹豫射箭的少年,‘呵呵,楚司译,真好奇,你会走到哪一步?已经选择,舍弃掉一切了吗?’‘可当你最后发现,你所认为的星际不是你想象的星际,自己所站的立场,皆是一场空…不知道会不会比我更疯?’楚司译收回射箭的动作,杰南尼却眼尖地看见他手臂已经被烧红了一片,眼眶顿时湿润下来:‘自己竟是又害得司译大人,受伤了…’此时,人群中经过刚才费时的努力,已经被乌瑟带着人开了一条道出来。 乌瑟站于已经熄灭,散发着碳烟的火场上,嘴唇一动,他道:“今日之事,到此为止,都自行散去。择日,等我与司译大人商议后,具体情况自会广而告之。” 话毕,几声嘲弄从高处传来,此时,黑袍之人与那猫人,已经被乌瑟派人上去围住。 可他丝毫不惧:“择日?择日不如撞日。” 几乎此话一出口,楚司译就知道,对方对他的审判,要来了。 “你们再看看台上之人,可是姜雨初?” 民众停下脚步,认真盯着杰南尼的身形和脸看,这一看才发现,火场之中之前被绑的那个少年,已经换了个人。 雨水,也洗刷掉了杰南尼身上的易容,真容显露。 “看大家一直被蒙在鼓里,被耍得团团转,我心里着实憋屈,为你们打抱不平。” “要知道…你们司译大人,就是姜雨初呢,你说对吗?埃及敢作敢当的司译大人。” 楚司译喉咙不适,咳嗽两声后道:“是,但巴图阿姆,并非我所杀,而是你!” “司译大人说话,可要讲求证据,当时可是人证尸体具在。谁知道是不是司译大人,在埃及做神做久了,也会生出个人恩怨这种私欲呢?” 此人,真是非常善于攻心,善于利用人心。 果然,楚司译已经听到有不少民众态度动摇。心中只要埋下疑虑的种子,便会不断生根发芽,迅猛生长。 “你们还知道吗?你们的司译大人,刚从边境回来,炸死了你们一座城人的性命。” “当然,我知道司译大人要解释什么,那些人已经变成了比魁子还要可怕的怪物。但是那又如何,这些都是因为司译大人以前在井里埋了晶石的缘故。这晶石力量强大无比,一经有心人利用,就造成了这么多死伤。” “还有巴图的阿姆,城中的魁子……那些为抓魁子惨死的人。” “你们说,要是司译大人没有埋这些晶石,这些事不就不会发生了吗?” 众人开始骚动,特别是在楚司译对那说话之人并无反驳、保持沉默下,他们质疑之声愈演愈烈:“他说的…好像有点道理。” “要是没有晶石,就不会有这些事…” “可是,司译大人会埋那些晶石,应该一开始只是出于好心,也不能全…” “可那石头那么大威力,司译大人为何消失三年不闻不问,放任这样的事发生?这不是他的失职吗?” 楚司译双拳收紧,心中负重千斤,压得喘不过气。 他并非是因这些民众倒戈,而是对方有一句话分析的没错。 石头力量巨大,他是放石之人,却没有尽好管理之责。 巴图的阿姆,魁子,那一城人…曾经那么鲜活的性命… 杰南尼眼尖地见楚司译情况不对,立刻抓住他肩膀道:“司译大人,不要听他胡说,也别听民众所说。” “埋下晶石时,谁能想到以后会有发生这样的事?我也相信司译大人消失的三年,一定有不得已的缘由!” 乌瑟也投来急切又关心的目光,心绪焦急间,直呼了对方全名道:“楚司译,别听!” 看气氛已经渲染到位,高处之人满意地勾了勾唇角,和那猫人一跃而下,那是非同常人的耐力与速度。 黑袍面具之人,走到楚司译身边,乌瑟与杰南尼想去护住,却被猫人一把推至一边。 他倾身俯在楚司译耳边,低着声道:“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你在想…牺牲了自己,埃及至少还有蒙凯帕拉?呵呵,天真,给你的信,你是一句不听。” “我已经将你和我,都是星际履人的事告诉他了,埃及现在的乱局,可都是我们这些穿越者带来的,你猜他会怎么认为你?” “哦,对了,我还说了,你遇见他,陪着他,只是因为任务绑定后,你单方面无法更换…待你杀了我,你就会回到星际,再也不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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