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那小少爷醒了......醒了倒是把他忘了个干净。又或者在他们谢家人看来,他救了对方一回,反过来还得说他一句命好,能跟谢家人搭上线。 谢泓扫了一下在场众人,显然也不想在这大喜的日子来审人,便挥了挥手。“把他带下去吧。” “慢着。”众人将视线都放在了路剑离身上。 谢泓朝着路剑离看了过去。“路师侄有何高见?” 不止是谢泓,此时整个大殿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路剑离身上。对方一身白衣,站的笔直,却只是看向了郁尧,同对方视线相对。 “他并未掳走谢愿,我们沧剑山可以作证。” 谢泓沉默许久,突然道:“路师侄,你一人可代表不了沧剑山。” 路剑离握了握拳,最后笑道:“我不可以,但我师尊可以。”
第189章 if线番外(三/已修) (三) 路剑离这话一说出口, 四下顿时鸦雀无声。 对方口中的师尊是谁,没有人会陌生。 剑尊蔺玄泽,不到百年便迈入元婴之境, 如今修为更是高深莫测,隐隐有修真界第一人的意思。 不管此事究竟是不是出于那位剑尊的授意,这都不重要了, 而是既然路剑离搬出了剑尊, 谢家就得考虑要不要看这位剑尊的面子。 郁尧的惊讶一点都不必别人少,沧剑山是修真界三大宗之一, 比之那些顶级世家来说, 风头更盛。而沧剑山为什么要出面保他,他同沧剑山的人可没有半点交集。 谢泓沉默良久,才缓缓开口:“沧剑山是修真界第一大派, 而前任宗主德高望重, 为了大义殒身西北,沧剑山的人, 在下自然是信得过。只是此人跟我谢家事牵扯甚远,若就这么随便放了, 岂非让人看轻了我们谢家。” 路剑离一听就知道, 谢泓这话的意思是,不是不能放, 而是不能随便放。 这是让他们沧剑山,想要保下这个郁公子, 必须得拿出点好处来。 路剑离忍不住又看了一眼身旁的白衣男人, 对方依旧静静地坐着, 就连眼睛都没睁开,似乎在冥想, 外物的一切都同对方毫不相干。 又或者谢家所求,在师尊眼里,也不过是九牛一毛,不值一提。 路剑离正准备应下,就听到大殿外一片嘈杂,引得殿中之人纷纷侧目。 “小少爷,你不能进去!” “阿愿,听话回来!” 下一秒,一个仅着一件单薄外衣的孩子就这么闯了进来。对方脸颊通红,走路还有些摇晃,由于是一路跑过来的,还有些气喘吁吁。赤着双脚踩在地上,上面还有一点被碎石子划破的痕迹。 “不是他!”谢愿大声道,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甩开了身后拉住自己的人,朝着里面跑去。 “爹,大哥,他跟那些人不是一起的......” 他站在郁尧跟前,差点没站稳,郁尧只好抬手扶了他一下,却被对方缠住,死死地抱住了手腕。 郁尧的第一反应就是,脸好烫,这小少爷的烧还没退下去。 谢愿只是嘴里一个劲地说不是他不是他。 郁尧看了只是叹了口气,觉得这小少爷怕不是烧糊涂了,看着倒是比之前更加傻气了。 “阿愿莫要受了旁人的蛊惑。”谢泓道。 谢望走到谢愿面前,看他这副强撑的样子,拍了拍他的肩膀,轻声哄着他道:“好了小愿,哥哥知道了,小愿现在先下去休息好不好?” “你们不放了他,我就不休息。”谢愿固执道。 谢望只能回头看一眼谢泓,脸上也有些无奈。他当然是信弟弟的,小愿有没有受人蛊惑,他也知道,想必真的是他们谢家误会这位郁公子了。 虽然对方身上确实还是有些疑点,但小愿都愿意为对方作证,他们在场的人总没有比小愿更知晓情况的人了。 谢泓没出声,让谢望忍不住又叫了他一声:“爹,小愿都这么说了。” 谢泓闭了闭眼睛,若是认定这位郁家公子有罪,沧剑山要保他,就得让那位剑尊让出一个人情,若是认定这郁公子无罪,反而救了愿儿,他们谢家便要将这郁家公子奉为上宾,自然称不上有罪了。 那可是沧剑山剑尊的一个人情。 若有的话,他便能让剑尊,收下阿愿为徒。 沧剑山为修真界第一大宗,如今世家虽然风头犹在,却难免式微,若能得到大宗传承,得沧剑山剑尊倾囊相授,他日阿愿也未尝不能独当一面。 阿愿自幼没有修习他们谢家术法的天赋,若不另谋出路,难道就让他一辈子当旁人口中的废物? 而他谢家人,要去,自然要去最好的。 “父亲。”谢望看着他,心里也有些不可置信,如今阿愿都这么说了,难道父亲还要执意指鹿为马,硬要把这个罪名扣下去。 谢愿只是死死地抓着郁尧,一点都不撒手,像是意识模糊之前的本能。 谢泓从主座上站起身,看了一眼谢愿,然后移开视线,看向了在场众修士。 “既然郁家公子救了阿愿,自然就是我们谢家的座上宾。日后出入谢家,不得有阻拦......”谢泓看向郁尧,手中出现了一块鹤形玉牌,轻轻一挥便落入了郁尧手中。 “持此令者,便是我谢家的贵客。郁公子,阿愿很喜欢你,若是得空,多来陪陪他。” 郁尧心里冷笑一声,却还是把玉牌接了下来。他怎么会不知道这个谢家主一开始心里打得什么主意,只是又不知道为什么到最后,又改变了心意。 这谢家,他可不会来第二次了。 “让诸位见笑了。”谢泓笑道,然后转头对谢望说,“望儿,还不把你弟弟带下去休息,他想必还未服药就跑出来了。” 谢望点点头。 “郁家公子请便。”谢泓说完,又坐回了主座。 郁尧知道对方这是让他自行落座的意思,可以前郁家哪能在主殿有席位,他左看右看,决定先去跟沧剑山的人道声谢。不管如何,刚才沧剑山的人确实帮了他。 而且他......也很想知道原因。 “方才多谢路师兄仗义开口。”郁尧走到路剑离身边,却忍不住朝他旁边的白衣人多看了一眼,不过对方却并未看他。 “不过是举手之劳。”路剑离呐呐道。 毕竟都是师尊的安排,他也不知道师尊为什么要做出这种决定,但他也不觉得这位郁公子是坏人,反而让人觉得他是一个很适合相交的同伴。 “那路师兄就没想过,要当真是我,你不是为了坏人作保,助纣为虐也不怕?”郁尧顿了一下,继续道,“而且不止是助纣为虐,恐怕连着你们沧剑山的名声,可都得跟着受牵连。” “因为......你看起来不像。”路剑离暗道一声,他总不能把师尊说出来,而隐瞒了师尊那层原因后,他最后也只能用这种肤浅的方式,来判断一个人的好坏。 想到这,路剑离也禁不住有些羞赧。 “你们沧剑山难道还学相面之术?看面相就能断定人的好坏?”郁尧又轻轻笑了一声,“不过如今我已是无罪之身,这不也证明了,路师兄你没看错人。” 路剑离听了有些啼笑皆非,也不由得对这个未曾谋面的郁家公子心生好感。 很快对方又接了一句:“......相面之术也学得不错。” 郁尧冲着他眨了眨眼就走开了,留下路剑离站在原地,也不知道说什么好,摇了摇头便又坐下了。只是视线还是忍不住朝着郁尧的方向看去,对方去的地方正是天云宗的人所在的方向。 而郁尧去那自然也是看到了一个熟人。 “你怎么在这?”郁尧看着那名小厮,对方之前被他扔在了树林里,本来他还是之后折回去寻人,如今倒是少了一事。 “公子久久未归,天云宗的修士就建议让我来这鹤兰城等公子......”那小厮越说声音越低还隐隐有几分哽咽,“刚刚真的,小的还以为公子你......” 他本来想说谢家仗势欺人,可想到如今他们还在谢家的地盘上,再说谢家的闲话难免让人听了去,再给公子添麻烦,只能闭口不言。 “好了哭什么,我现在不是好好的,一点事都没有。” 天云宗一名弟子出声道:“若是郁公子不嫌弃,可以就坐在我们天云宗的桌席上,我们天云宗这次不过来了四人,也坐不满,郁公子来了倒正好。” “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郁尧也没有拒绝,直接顺势坐下,只是坐下时不小心蹭到了旁边的黄衣人。 他心里还觉得古怪,对方从方才开始就这么坐着一动不动,再看其他天云宗弟子都围绕在此人两侧,显然地位非同一般。 不过就因为他这不小心地一蹭,那黄衣人轻轻晃了晃,就从旁边栽倒过去,被旁边一名天云宗修士眼疾手快给扶住了,冲着郁尧笑了笑,然后又把那黄衣人扶正。 郁尧刚准备开口询问,就见对方冲他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让郁尧也不好说什么。 没想到天云宗这,还坐着一个假人,这本尊也不知道跑到什么地方去了。 这宴会足足要召开三日,主要是欣赏谢家编排的歌舞,一个个紫衣舞女鱼贯而入,水袖延展,香雾弥漫。 郁尧又往沧剑山的方向看了一眼,发现那个坐在路剑离身旁的白衣人不知道何时离开了。 那小厮见郁尧起身,连忙问道:“公子你是要出去?” “出去透透气,你不用跟来了。” 如今已近正午,外面的日头大的很,郁尧随手从墙缝中拔下一根狗尾巴草,便朝着一处僻静的地方走去,眼前竹影深深,凉风从林中吹拂而过,传来阵阵沙沙声响。 而且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这里总比其他地方更凉一些。 等他朝着深处走去,眼前撞见那抹白衣人影时,硬生生地止住了脚步。 只见白衣人盘腿坐在青石上,雪白的衣摆随意的垂落下来,双眸紧闭,周身气息冷冽如冰,却又没有灵力波动,不像是在运功。 郁尧站在原地斟酌了一会决定主动开口:“这位……沧剑山的师兄?” 对方依旧没有半点反应,郁尧才大着胆子又往前走了几步,直接走到了对方跟前。他修行的是火属性的功法,但是在这种凉丝丝的环境里,却莫名觉得舒服。 郁尧突然起了坏心,只觉得对方像个石头一样没有半点反应,便掏出手中的狗尾巴草,在对方鼻尖挠了一下。 不过才刚挠,手腕就被人扣住了,这白衣人的体温都比寻常人要更凉一些。 郁尧一下子就对上了白衣人陡然睁开的双目,心里有些被抓包的尴尬,可脸上却没有显露出一星半点,笑了一声:“我以为,你没反应呢......” 下一秒握着他的手就松开了,连带着消失的还有他手中捏着的那根狗尾巴草。郁尧看了一眼空荡荡的掌心,再抬头一眼,发现那白衣人已经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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