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煊已经不是以前那个在冷宫边上乖乖等他的小孩了。 他现在是万人之上的皇帝,这世上也只有太后和宋郁见了他不用下跪行礼,他站在天下人面前,是最尊贵的天子。 外人对他的评价是不近人情手段狠厉的上位者。 可在宋郁心里他一直是那个馋他一口桃花酥的小少年。 无论秦煊变成什么样,宋郁总会心疼他。 就算有时候被他气的不行,气的好几日都不想进宫看见他,可一旦看到他就浑身气都消了。 秦煊什么都不用做,什么都不用说,他只需要站在那里,宋郁就觉得没事了,天塌下来都有他这个先生顶着。 他是秦煊的先生,秦煊不好,只有宋郁自己能说教,旁人说不得一句。 此时见秦煊身边没有一个人,独自在御书房里流着泪,宋郁就觉得心好像被什么揪起来一般,难受的厉害。 他轻手轻脚地进去,在秦煊身侧蹲下。 秦煊眼里没了平日的凌厉,他一步步走到现在,身边没有一个能说得上话的知己,只有宋郁,无论他是好是坏,总是能在他身侧。 “先生,我如愿坐上了这个位置,可我还是不开心,皇姐走了,以后我没有姐姐了。” 宋郁从怀里掏出还热乎的桃花酥,轻声说道:“不哭了啊,先生给你买桃花酥。” 这就是宋郁,那个对旁人不苟言笑,高高在上的宋太傅。 连睡梦中都在想着给他买桃花酥的宋郁。 可当时那点温情没几日也消失不见,他要赐死一个三朝老臣,宋郁连夜进了宫,出言第一句话没问他缘由,就是呵斥他怎能如此做。 “奸佞还是正道都需要互相制衡,你这般强硬行事只会乱了朝纲!” 秦煊这次没有安静听训,看着宋郁说了一句:“先生这般懂,不如朕这皇位给先生来坐?” 此话一出宋郁瞬间变了脸,隔日他又没来上朝,宋府差人说太傅病了。 秦煊没理会,宋郁嘛,从小的娇贵,冷一冷他就好了。 可这一次宋郁好像是真的气狠了,一连好几日都不见人。 秦煊睡醒正在寝殿宽衣,正准备今日早朝要是还没见到宋郁就亲自出宫去抓他。 就在这时徐小胖突然跑进来跪在地上哭。 “陛下,宋太傅逝了……”
第79章 梦中前世 秦煊从回忆里抽离出来,宋郁的手还搭在他头上。 他无声流着眼泪,一直盯着宋郁看,看了许久许久,看到天边微微泛白才有了困意。 宋郁做了一个梦,梦里的秦煊当上了皇帝,但秦煊的身边没有他。 梦里的秦煊不苟言笑,似乎没有什么情绪,像个没有感知的人。 他双目无神,空洞地让人看着害怕。 他的生活规律得像是制定好的,上朝,下朝,用膳,批奏折,处理政事,再用膳,睡觉。 宋郁纳闷为什么秦煊的身边没有他,朝堂上也没有,宋太傅如同凭空消失了一样,秦煊身边没有一点这个人的痕迹。 宋郁突然有些心慌,秦煊身边怎么会没有他呢?不可能的,他不会离开秦煊的。 就在宋郁纳闷之时,他看到秦煊空洞的眼神里闪过一丝哀痛。 只见秦煊径直走到暗格前,从里面拿出宋郁的画像,坐在床前对着画像发呆。 他伸手轻轻抚摸着画像上的人,自言自语地说:“先生,你怎么舍得丢下我呢?” 画上的人当然不会回答他,秦煊突然又哭了,抱着宋郁的画像泣不成声。 “若能让我再重来一回,我什么都不要了,我不想当皇帝了,我只想看着你平安顺遂,长命百岁,先生,你怎么都不来梦里见我,你是不是还生我的气?我错了,我知错了,你来看我一眼好不好?” 秦煊语无伦次,抱着画像哭,哭累了就和衣躺下睡,睡着了还不忘拽紧了画像。 宋郁看的心疼的要命,想要伸手去抱一抱秦煊,跟他说“我在,我在这里呢。” 可一伸出去的手就穿过了秦煊的身体,宋郁意识到自己已经死掉了,愣住了。 宋郁不死心,一次又一次地伸手,就在他觉得自己快要碰到秦煊的时候,突然惊醒。 下身的异样感让他一下就回过神来,秦煊还闭着眼,躺在他身侧睡着。 外面天已经大亮,想起昨夜的疯狂,宋郁现在都觉得面红耳赤。 过完了生辰,他已经二十九了,活了这么多年,从未那么疯狂过。 进屋开始就一直在桌上,就在他以为秦煊要停下来的时候,秦煊却突然间把他抱起,吓得宋郁圈紧了他的腰。 秦煊就这么紧密相连抱着他走到里屋,把他放到贵妃椅上。 他屋内的贵妃椅正在窗下,宋郁双手撑着紧闭着的窗,秦煊又开始了进攻。 宋郁觉得自己嗓子都要哑了,又被秦煊逼着叫夫郎。 到最后他真的累了,感觉浑身都要散架,流着泪说不要了,秦煊这才停了下来,一停下来他就昏睡了过去,连秦煊给他擦身子穿衣服都不知道。 宋郁红着脸转头不再看秦煊,心里暗自吐槽自己不知羞耻,一大早醒来就想这个。 然后就又想,以后一定要克制一些,不能像昨夜那般疯狂。 可是…… 可是真的太舒服了…… 那种感觉就像整个人飘上了云端,幸福的脑袋发晕,什么烦恼都能抛之脑后,觉得这世间没有任何事能比它更美妙。 宋郁又忍不住去看秦煊的脸,越看越觉得秦煊长得真好看,凑上去偷亲了一口。 秦煊恰巧在这一瞬睁了眼,刚一睁眼就发现宋郁竟偷亲他,高兴的嘴都合不拢。 “好啊,趁我睡着了竟还偷亲我!” 被抓了个现行,宋郁无话可讲,又躺回去。 秦煊见他不说话,凑上前去贴着他的脸:“怎么不说话了?方才还偷亲我呢!” 宋郁伸手捏他的脸:“这张脸长的这般俊俏不就是给我亲的?” 秦煊飘飘然:“是吧,比萧大帅还俊?” 宋郁失笑:“你天下第二俊。” “那第一是谁?” “不才,是在下。” 秦煊趴在他颈边笑的上气不接下气。 二人逗闹了一会儿,秦煊让下人去准备热水:“难受吗?” 宋郁闻言瞪了他一眼:“下次换你试试。” 秦煊咧嘴一笑:“好啊,先生若喜欢,要我怎样都可以。” 下人在隔间备好了热水就连忙退下。 “我让人备了热水,你先洗漱一下,舒服些。” 宋郁点头,穿着里衣就下床,脚刚踩地就一软,差点没摔下,给秦煊吓了一跳。 “……” 宋太傅的脸面在这短短时辰里算是在秦煊跟前丢尽了。 怕宋郁恼火,秦煊不敢笑,抱着他到了隔间。 随即伸手就想去帮他解里衣,宋郁赶紧叫他出去。 “真不用我帮忙吗?” “不必,赶紧滚。” 开玩笑,昨夜疯成那样,到现在还难受着,他怎么还敢让秦煊伺候沐浴? 宋郁的浴桶大的很,躺下三个人都绰绰有余,秦煊不在,他躺在热水里泡的浑身都舒服起来。 片刻后他才惊觉没带衣裳进来! 宋郁实在是不想叫他进来,可没办法。 硬着头皮叫道:“帮我把衣裳拿进来……” 秦煊在屏风外露出一张脸:“你说什么?” 宋郁又道:“方才忘记拿衣裳了,你帮我拿下衣裳来……” 秦煊笑的跟个采花郎似的:“无名无姓的叫谁呢?我是谁?” “秦无修,你快些。” 秦煊装傻:“什么?谁?” 秦煊故意充愣,就是想要打趣宋郁,宋郁岂是那种让他打趣的人? 闻言从浴桶里直起身子,趴在浴桶边上,露出雪白的肩,乌发湿着飘在水面上。 宋郁看着秦煊,轻声道:“夫郎……帮我……” 秦煊只觉自己头脑发热,逃也似的飞快跑去拿衣裳。 可当衣裳拿进来,看见宋郁的时候,他又不想把衣裳给宋郁了…… 秦煊走近,在浴桶边上把宋郁拉了过来,低头吻了下去。 这一吻激起了两人的心思,秦煊还穿着衣物,都还没来得及脱下,直接跳进了浴桶里。 “啊……” 宋郁双手紧紧抓着浴桶边,许久后才松开。 出来时已经将近午后,宋郁腿都在打颤。 午膳都没吃几口就困的睁不开眼,沾床就睡。 再次醒来已经是晚膳时间了,睡了一天,宋郁不敢再耽误,穿戴好就出了府。 新帝登基大典就定在三日后。 其实很早礼部和钦天监就一直在着手筹备,所有已经全都准备齐全,只等着这一个好日子。
第80章 一朝天子一朝臣 “为君,为国,为民。” “顺万民之意,做利万民之事。” “道德归心,执政为民,自古江山民作主;清廉鉴骨,用权依法,从来社稷法擎天。” “仁人之心,忧国忧民,以天下为己任,奋不顾身,匡大业,扶社稷,实心任事,方为明君。” 御书房内,宋郁穿着红色朝服,站在上首。 下方站是文武百官。 秦殊九岁,还是个孩童,只听宋郁说完,身后的太监举起墨宝,交给秦殊。 秦殊接过,对宋郁行了个师生礼。 “学生,拜见先生。” 宋郁扶起秦殊,礼成。 自此,他从东宫太傅,又成了皇帝太傅。 都是位居正一品,但是太子太傅到皇帝太傅,身份差的可不止一星半点。 满朝文武,如三朝老臣殷国公,又如手握兵权虎符的萧大帅,见了都得客客气气。 隔日,秦殊登基,皇后位升殷太后,秦煊受封摄政王,由于皇帝年纪尚小,暂由摄政王监国。 摄政王府还在修建,所以摄政王还是暂居东宫,少年皇帝入主乾清宫。 乾清宫一应用具全都变了,摆放的都是秦殊的东西。 秦殊的贴身太监吴安也还是个十几岁的半大少年,见了李盛毕恭毕敬给李盛行礼。 李盛伺候先帝几十年,是皇宫大内第一太监,他当得起吴安给他行礼,所以他并没有推脱,看着小辈一笑。 他如今的身份在皇宫里很是尴尬,所谓一朝天子一朝臣,他曾手握生杀大权,连皇后见了也是好言好语问候,如今朝堂早已变了天。 长江后浪推前浪,他已然成为过去,今后宫里的大公公是吴安。 秦殊登基之后,李盛就去找了秦煊。 “摄政王,奴才已年老,担不起大内总管的身份了,恳请摄政王许老奴出宫颐养天年。” 秦煊早料到会有今天。 李盛当日在金銮殿上拿出先帝遗诏,作证先帝传位武王秦殊,秦煊记在心里,是以李盛提什么要求,他只管尽力成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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