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砚希让宁小秋把事先准备好的油漆桶发下去。 分给墨淮殊的是一只小黄桶,里面有一点浅绿色的环保漆。 墨淮殊试着提了提,还挺沉。那小黄桶快到他腰了,他使出了吃奶的劲,才堪堪让桶离了一点地面,里面油漆呼啦呼啦一阵晃动,好像随时要翻滚出来。 “好了,小朋友们都安静了哦!” 分完油漆,大卫笑眯眯地站在时砚希身边,拍了拍手。 一只只小豆丁顶着千奇百怪的帽子,提着各自的油漆桶,摇摇晃晃地聚拢过来,仰起小脸,等着分派任务。 大卫让大孩子带小孩子,又分配好各自的区域,就让他们提着油漆桶美化校园了。 至于扫地擦桌,那显然只能由成年人来完成。 大卫强化了四肢,分裂成无数只小蜘蛛,一只嘴里叼一张抹布,愉快地擦玻璃去了。 时砚希又用泥土捏了一些小清洁工,让它们帮忙扫地,很快幼儿园就干净了。 张胖胖和墨淮殊一组,拽着他扑到时砚希腿上,仰着小脸问:“园长园长,那天的飞行器能借给我们吗?” “你要飞行器干什么?”时砚希问。 张胖胖比手划脚:“我要飞到天上去,刷高高的屋顶!” 刚好屋顶也需要翻新,时砚希把甲壳虫递给他:“注意安全。” “知道啦!”张胖胖拉着墨淮殊,戴上甲壳虫蹿了出去。 其他小朋友见状,也都眼馋起来,争先恐后地问时砚希要飞行器。 时砚希干脆一人给了一个,让他们拿着玩。 小豆丁呼啦啦散开,提着各自的油漆桶,像勤劳的小蜂蜜一样,时而高高飞起,时而低低落下,小手一挥,就是一道道炫丽的彩虹。 “我是一个粉刷匠粉刷本领强,我要把那新房子刷得更漂亮~” 大卫远程开启校园广播,欢快的儿歌回荡校园。 一上午的时光过去,小朋友们的工作基本完成了。 大门和外墙刷是蓝色,是深遂的大海。几艘帆船在海面航行,鱼群在船边欢快地跳跃。 教学楼成了一朵巨大的向日葵,花里又开了许多小花,红色的绿色的蓝色的向日葵仰着大大的花盘,露出开心的笑脸。 就连最不起眼的大象滑滑梯,都被刷成了可爱的斑马色。 最漂亮的当然是墨淮殊负责的屋顶啦! 那是一遍碧绿的大草原,有花、有树、有各式各样的非洲动物,细节丰富,栩栩如生。他和张胖胖还动手搭了个木架子,顶端做成风车的样子,上面缀满日月星辰,微风一吹,昼夜交替,美不胜收! “哇——!!”望着自己动手“画”出来的幼儿园,小豆丁们纷纷仰起五颜六色的小脸蛋,激情鼓掌。 “大海是我涂的!” “太阳是我画的!” “那朵云是我画的,园长园长,好看吗?!” 一只只脏兮兮的粉刷匠争先恐后往园长面前凑。 时砚希叉了叉腰,满意地点评:“嗯,大家都画得不错,如果再添一笔就更好了!” 从自己办公室里拎了一桶颜料出来,他爬上屋顶,在木牌风车上草草涂了几笔。 霎时,园里的光影变幻了! 阳光变成了和风车上太阳一样的粉红色,斑驳的光芒落在脚下,像荧火似地闪烁着。 “哇——!!”小豆丁们惊呆了,一个个卖力地鼓掌,“园长好棒棒!——” 这还没完,微风吹来,风车上日月交替,幼儿园的天空也暗了下来,点点星子布满夜空,柔和的星光如细纱,轻轻披在小朋友们的肩头。 明知是假的,小豆丁们还是忍不住伸手去摸,仿佛轻轻一提,就能把这神奇的美景攥在手心。 “大卫!”时砚希向大卫扬了扬下巴。 大卫会意,一桶颜料泼洒出去,地面顿时变了颜色,一个个小点化作夏日萤火,随着星辰的光芒翩翩起舞。 而当日月交替,萤火又变成蝴蝶,扇动瑰丽的翅膀。 向日葵幼儿园仿佛变成一个独立的空间,站在外面,只能看到平平无奇的大海外墙,而一旦踏足进来,光影变换,简直漂亮得不像话。 “哼,看不出来,园长还算有点用。”宁小秋撑着扫帚,别别扭扭地看着这一切。 墨淮殊小手拽了拽她:“欣赏完了吗?完了就干活。” “还有活?”宁小秋惊呆,“咱们幼儿园已经够美了,你还想折腾什么?” 墨淮殊伸手往外一指:“有个奇怪的人,你去凶一凶。” 宁小秋:“?” 以前这种凶人的活都是丁美美在干,但老人家面目和善,在青壮年面前不具威慑力。宁小秋来了之后就好了,小姑娘个子瘦小,凶人的本事却不小,资本家墨淮殊尽可能多地榨取她的剩余价值。 宁小秋提着扫帚凶相毕露地向可疑人员冲了过去。 来人身量瘦削,大热天也捂得严严实实,口罩帽子全戴上了,只露出一双灰蒙蒙的眼睛。 “喂!这里是幼儿园,无关人员不要狗狗崇崇,否则一律报警处理!”将扫帚往地上一杵,宁小秋叉腰道。 男人瞥她一眼,再次看向幼儿园装点一新的大门,眼底流转着无数深沉的情绪。 半晌,他用骨节分明的手拉下口罩,声音清冷地问:“你们这里招人吗?一个月十万,我倒贴钱。” 宁小秋:“啥?!”
第17章 宁小秋当时脑子就短路了:“你你你你不是梁化吗,当红顶流,上个月刚拿下金熊猫影帝??” “嘘,是我。”金熊猫影帝冰凉的食指竖起,摁在宁小秋长满嘴泡的唇上。 宁小秋,钢铁直女,二十年来生活拮据,追星从来不敢大张旗鼓,曾偷摸摸捡过梁化的海报…… 顿时心脏有些发紧,她两眼上插,晕了过去。 - 一会之后,梁化在丁美美的帮助下,把宁小秋抬进了办公室。 “你有事就跟他说吧,这是我们负责人。”丁美美把小豆丁抱到显眼的桌上,对梁化说。 梁化:“……” 一屋子的大人各干各的,只有这个小团子认真打量他,小姿态看起来挺像那么回事,如果背上不背那个粉红色的小枕头的话…… 梁化咽了口唾沫,将刚才对宁小秋说的话重复一遍。 饶是墨淮殊也有些吃惊:“梁影帝,你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 梁化反问:“或者你们需要人形玩偶?会表演话剧那种?” “……” 墨淮殊使了个眼色,大卫凑上前去,眼睛对着梁化苍白的脸眨了眨,道:“经过分析,他身体状况不佳,精神有些恍惚,可能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我知道我在做什么。”梁化说。 他看了墨淮殊一会,觉得反倒是这些人不太正常。 墨淮殊示意大卫说完,大卫撇撇嘴道:“他睡眠质量不好,可能就没怎么睡,精神处在崩溃的边缘。——不过不是什么大事,爸色跟SIP机构共同研制了一种对抗精神疾病的药物,一颗二十万,只要出得起钱……” “钱不是问题。只要你们让我干点什么,我愿意每月倒贴二十万。” “……”大卫张了张嘴,惊叫道,“妈呀,我还是第一次见到这种冤大头,活的!” 墨淮殊给他一个手势,让他闭嘴,然后看向梁化:“网上有你的资料,前阵子你把五岁的弟弟带去片场,结果发生了意外,弟弟不幸离世,可能就是你睡不好的根源。但我们这里是幼儿园,不是心理诊所。” 梁化紧绷的肩膀终于垮下来,刻意维持的高冷形象不复存在。 他将自己团进椅子里,用力搓了把脸,手拿开时,脸上的妆容脱落,露出了他憔悴的本来面目。 “实不相瞒,我睡不好已经有段时间了,每晚都会梦见弟弟死时的惨状。” “我理解你。”墨淮殊说。 梁化吸了口气道:“但是七天前,我又梦见他,他却不那么难看了。他对我说,如果想要他安息,就去找向日葵。” “你去花店买不好吗,实在不行,你这么有钱,包一片花圃也行啊。”丁美美忍不住插嘴道。 梁化苦笑一声:“我试过,可是没用,噩梦依然缠着我。所以我上网去搜向日葵有关的词条,意外发现了你们这所幼儿园。” “那你会干啥?” “唱歌跳舞演戏,话剧也行,实在不行,我要不给小朋友们表演胸口碎大石?” “噗!”丁大爷一口酸梅汤喷出来。 墨淮殊小手捻着衣角,沉吟道:“我们倒是缺一些人手,你有幼师证吗?” “没有。” “厨师?” “也不行。” “那你会什么?” 梁化想了想:“开大巴行吗?我拍戏的时候考过证。” 丁美美刚想说“你这不闹着玩吗”,就见墨淮殊眼睛亮了一下:“刚好我们最近招收了一些城中村的孩子,家住的远,坐公交也不方便,我正琢磨着弄辆校车——你跟我来吧。” - 时砚希用自家老豆的身份联系了一家校车公司,这会车已经送来了,他正跟人交涉。 “不行,你好歹得给我开上去,我们整个幼儿园没有一个能开校车的!” “没人会你还买车,合同上写的清楚明白,免费赠送二十公里!二十公里就到这,再远你找别人去!” 对方撂下话就走了,留下时砚希一个人站在十字路口,气得差点拿出缩地机。 突然,裤腿被拽了一下。 墨淮殊拽着梁化说:“让他试试。” “这小白脸谁?”时砚希上下打量梁化,由于后者还没红出国门,他不认识,只觉得这人脸不错,都快赶上他了。 墨淮殊把经过说了一遍。时砚希以为听错了:“是他给钱,不是我们给钱?” 墨淮殊点头,这样的冤大头他也是头次见。 时砚希:“……” 他犹豫了片刻,将小外甥抱起,揪了把木梳背儿道:“他是不是喂你糖了?墨乖宝同志,我必须提醒你,你只有三岁,千万要警惕敌人的糖衣炮弹……” 墨淮殊叹了口气,说到被迷惑,反而是时砚希的可能性更大吧。 墨淮殊道:“总之让他试试吧,先把车开回去,现在临时让大卫考证也来不及。” 时砚希想了想:“行吧,大卫的程序可以最优化,但不能代替国家给自己颁证,万一遇上交警就麻烦了。” 他把小孩抱上校车,自己走向路边的哈雷:“保险起见,你跟他走,有事哭一声,虽无用但能让你死得像个小孩。” 墨淮殊:“……” 结果还真就出事了。 梁化的证是为拍电影准备的,简言之,动作标准、好看。他上了车,就把小豆丁绑在安全带里,然后发动车子,一举一动皆可入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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