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第一次皇上身边的大红人许谦,被当众责罚。 “爹爹,哥哥,我想明天就去外祖家。” 许一诺走至两人身边,假装没有听到两人的说话,微笑着打断了许谦刚准备说出口的回答。 这一世,他不想爹爹、许家、沈家等任何人为他而亡。 “也好,爹爹刚还在说外祖母来信说有些不适,想见你。” 没有得到许谦的回答,许泽恩也不生气,听到许一诺的话,同样笑着回了一句。 许谦在前,许泽恩和许一诺落后半步的跟在后面,三人朝着前厅走去。 “嗯,那我等会就回去收拾。” 收拾自然有顺子去做,许一诺只是不想哥哥的话落空,顺嘴接着话回答。 “一诺,你嫂嫂说大皇子来府上两次都被她拒了。” 这事情许泽恩觉得有必要和弟弟说,虽说诸清婉是听了许一诺的话,把人拒在门外,但该说的还是要说。 对于弟弟,他是尊重他的所有行为的。 “哥哥,这次落水我想了很久,想得很清楚,我姓许,是许家的人,我不能拖着许家去做万劫不复的事情。 那天看到大皇子与人欢好,我承认有些生气,但这一个月我想得很清楚那不是爱,只是习惯。” 许一诺明白许泽恩真正想说的是什么,他没办法否认前世也好,今生前十八年的岁月也好,上官轩与他而言是有些不同的。 只是经历过后,可悲的是他才发现,那不过是一种习惯,只是习惯了身边有那么一个人,那样一种需要自己的目光。 他恨上官轩,不是因爱而恨,也不是爱而不得所以恨。 他恨的是那人铁石心肠、狼心狗肺。 他恨的是他自己识人不清、不辨忠奸、妄信他人。 “确定吗?” 许谦想要回答支持许一诺的话,还没说出口就被他打断。 然后又听到两兄弟的对话,想了想,转过头停下了脚步,深邃睿智的眼神直视着许一诺的眼睛,问道。 “爹爹,我很确定,肯定。” 许一诺没有躲避许谦的直视,同样看着他的眼睛,很是认真严肃的回答。 “泽恩,以后有事相商,把诺儿一起叫上。诺儿,我书房里的所有书籍信息,你随时都可以进去翻阅。” 许谦目不转睛的看着许一诺,听到他严谨的回答,这一刻他想也许有些事情不必再瞒他。 “爹爹…” 一直以来两父子都把许一诺放在被保护的位置,所以很多算计筹谋划策都没有让他参与。 两人都希望他平安快乐就好。 许泽恩听到许谦的话,震惊得不敢相信的喊了一声。 许相的书房有的自然不是简单的一些书籍,还有朝堂上变化莫测,京城各个世家的信息。 自然里面就会有很多常人所不能接触的黑暗事情。 “泽恩,我信诺儿,他长大了。” 许谦这么说,也不是没有根据的,诺儿从宫里回来后的这一个月,所有的事情他都看在眼里。 闭门读书一个月,翻阅医书一个月,处置了两个大皇子送的丫鬟,还主动要求去外祖家,性情变化,包裹得严严实实的穿着变化。 他虽然不知道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让许一诺像变了个人一般,但是他相信他。 “谢谢爹爹。” 许一诺对于能进入许谦的书房,有些兴奋却面上不显。 在这个家,他的受宠毋庸置疑是独一份的,就连前世的双胞胎侄子侄女都不及他的宠爱,但许谦的书房却是前世的他都没能进去过的地方。 “现在可以告诉爹爹,你的病情了吗?” 听到许谦关心肯定的这句话,许一诺的心嗝咚响了一下,就像平静的湖面突然滴入了大颗的水滴。 心跳加速,前世被郑思静折磨的那些事情瞬间浮现在眼前,前世不曾流泪,不曾心慌,是因为他没有了退路没了后盾。 可现在宠爱的爹爹哥哥,他的后盾就在眼前,那些傲骨那些坚强以及委屈这一刻不堪一击。 “一诺,生病了?哪里不舒服?我现在去请太医。” 听到许谦的话,许泽恩看着好端端开始无声落泪的弟弟,很是慌张,转身往门外走去。 “哥,别去。” 看着快要走出二进院门的许泽恩,许一诺声音哽咽,开口叫住了他。 “爹爹,有些事情太过诡异,我现在也无法向你解释清楚,你信我,这一次我发誓再也不会轻信他人了。 我确实生病了,但就是太医府医诊脉后,都没有诊出来。” 不是许一诺不信许谦和许泽恩,而是他自己也没办法解释重生的事情。 “别哭,爹爹信你。诊不出来爹爹就派人去寻神医谷,总会有人能诊出来原因。这病可有什么忌讳?” 看着哭的伤心的,却不曾发出声音的许一诺,许谦觉得自己的心,都揪着在一起般难受。 他家诺儿,他捧在手心怕摔着的儿子,到底在宫里经历了什么? 许一诺没想到他不过一句话,就打消了许谦的探索,反而更重视的是他的病情。 “是啊,一诺,到底是生的什么病,可有什么症状。” 他的家人是真的把他放在心尖尖上的,前世的他怎么就看不出来呢? 关心爱护之前,如此明显。 许一诺破涕而笑,“也不算是病吧,就是不能与人有皮肤上的接触,忌讳强光照射,会有灼烧感。” 许一诺没说的是,只要是前世受伤的地方,还有裸露在外的肌肤,每时每刻都有着刺痛感。 他每晚都会做梦,梦里都是五马分尸时的窒息感。 “先进屋。” 听到许一诺的话,许泽恩想要揽他肩膀的手,改成了拉他手,似乎又想起什么,伸出去的手又缩了回来,害怕自己弄疼了弟弟。 抬头望了望天,无奈只能简单的说了三个字。 “以后让顺子随身跟着你,出门带上伞。” 许谦也很是无奈,轻声叮嘱。
第12章 劝说 进屋后,许一诺对于前世的事情,还心有余悸,有些出神。 “诺儿?可是刚刚在外面待得太久?” 因为离书房最近,三人并没有去正屋前厅,而是直接进了书房。 看着有些分神的小儿子,许谦只以为他是身体不舒服,神色略带着几分担忧。 说完,许谦又转头看向了大儿子,“吩咐下人,去请府医过来一趟。” 许谦和许泽恩本是在说事,自然身边也没跟着人,许一诺很远就听到了两人的声音,自然也是遣退了顺子。 许泽恩看了一眼分神的许一诺,立马答应,出了房门。 本就听力变好的许一诺,自是听到爹爹对哥哥的说话。 努力压下那些残暴的记忆,看向还在房内的许谦,稳了稳心神开口说道:“爹爹不必担心,儿子没事,些许的时间,已经习惯了。” 对于许一诺而言,这点刺痛和前世的折磨相比,完全不能相提并论。 这一个月的时间,他也习惯了短时间皮肤暴露在外的刺痛。 “还是让府医过来请个脉看看,除了你说的这些,身体是否还有别的不适。” 许谦不是不信许一诺,而是真的忧心他的身体。 许一诺看着许谦的神情,拗不过他,也就听之任之,也许当着爹爹的面府医说出的话,才能让他放心。 顺口回道:“也好,听爹爹的。” 许泽恩不在,想到刚刚在外面时,大儿子问的问题,许谦有些欲言又止的说。 “诺儿,对大皇子可是真心……” 喜欢还是爱慕?两个字许谦斟酌了一番,终究没有问出来。 许丞相作为皇帝身前的大红人,许一诺作为丞相府嫡次子,还是最受宠的儿子。 按理说,许一诺在京城那该是可以横着走的人,就算京城大官小官无数,纨绔子弟众多。 只要许一诺不是太过分闹出人命,许相自认他都能帮他兜底。 可为什么儿子偏偏就对大皇子情有独钟,成天眼里心里只有大皇子上官轩,更是宁愿亲近卫贵妃,也无视家里这些宠爱他的人。 “诺儿,爹爹知道有些话你可能听了不舒服,先不说卫贵妃和大皇子的为人。 你是丞相府嫡子,我们丞相府根基不深,全靠圣上恩宠,不宜参与派系之争。 卫贵妃出自吏部尚书府,虽有不少文官支持,但都不是太过重要的位置。 你若真对他有心,可终究是男儿之身,将来……” 许谦看着小儿子的神情很是淡定,也就转换了一下话题,继续说了下去。 如果是一个月之前,他肯定不会对他说这些朝堂之争。 皇上近年身体越来越差,又一直没有立太子,本就对男女之事不太热衷,子嗣不多。 除了卫贵妃所生的大皇子上官轩,就是军部陈虎将军之女宛妃所生的二皇子上官涵,宫女所生的三皇子上官博。 皇后所生的四皇子,殁。 异国妃子卓玛所生的五公主,上官玉容。 礼部尚书之女吴妃所生的六公主,上官凤仪。 之前他有着破釜沉舟之意,只为儿子得偿所愿。 可是刚刚在屋外,儿子的话他已经决定让许一诺以后参与到书房议事,这会也就多嘴苦口婆心的劝说。 许谦的话,许一诺听得明白。 只差直说卫贵妃和大皇子之所以对他好的目的,只是想要拉拢丞相府。 毕竟如今文官中,一品大臣的首辅、太傅都是已经年老不再管事,这两年许谦在皇帝面前越来越得脸。 虽然许谦只是正二品的丞相,但话语权却是越来越大。 “爹爹,儿子明白。以前是儿子一叶障目不见泰山,盲目轻信了他人,对大皇子只是习惯索然。” 十八年的疏远,许一诺自然不会以为短短一个月,就可以盖过过去所有。 许谦的劝说,他并不生气,他会用以后的行动来证明。 这一个月都没有什么行动,不代表前世的事情他忘却了,就算他真想忘真能忘,身体的记忆也在时刻提醒他。 他只是想给自己一些准备的时间,所以才没有选择这时候正面对上前世的仇人。 那些事那些人,他一个也不可能忘记。 但比起仇恨,现今他更想好好握住、珍惜爱护他的人。 还有他想找出那个前世为他、为许家收殓尸身,今生落水救他性命之人。 救命之恩,收尸之情。 该报的仇得报,该还的恩情也得还。 既然儿子说得这么明显肯定了,许谦知道他虽然以前不亲近家里,但是个说到做到,有些傲气的性子。 “好,好。那爹爹就放心了。” “爹爹,府医来了,在前厅候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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