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了。” 出了翰林院,路上恰好碰见慈宁宫的人,轿辇上抬着的贵妇不是反派头头又是何人? 叶听晚选择靠边,尽量让自己不碍眼。 数人抬着贵妇从青年身侧缓缓走过,刘氏单手支着额角,凤眼斜倪了地上候着的人,慢悠悠道:“停下。” 带头的太监拂尘一摆:“停。” 轿辇不偏不倚,恰好停在叶听晚跟前,他跪在地上,并未抬头,但也知道人是认出来他了。 叶听晚给妇人行礼:“奴才见过太后娘娘,太后娘娘安。” “嗯,”妇人饶有兴致的垂眼,“抬起头来让哀家瞧瞧。” 叶听晚:“……” 啊啊啊啊,看他干嘛QAQ 青年闻言,微微垂着的小脸慢慢抬了起来,肌肤似雪,五官标致,明媚皓齿,生的倒是不错。 刘氏细细打量一番:“生的真实我见犹怜,怪不得陛下喜欢,行了,不必跪着了,早些回去伺候吧。”刘氏淡淡道:“回宫吧。” 叶听晚起身,拜送妇人。 待那轿撵走远了,他才松了口气,本以为着反派头头会为难他,没想到就只是看了他一眼就放过他了。 不过,她方才说让自己回去‘伺候’怕是已经知道了自己和魏景承的关系了吧。 叶听晚心里打鼓,想起之前刘氏给魏景承塞人的事儿,魏景承既是先帝仅有的血脉,她又是太后,手握重权想去父留子。 ——还好自己只是一个小太监,要是个女孩子,怕是要被反派惦记上,成了揣崽工具人。 回到福宁殿,福海说魏景承没回来,叶听晚自己吃完饭,便又准备去画院画画,傍晚回来的时候,已经过了酉时。 殿内。 天子伏案,拿着一本古籍。一旁福海已经开始备晚膳了,见叶听晚回来,便出了门:“奴才先去布膳。” 魏景承抬眸,看着进门的青年,道:“嗯。” 福海走后。 殿内只剩下天子和他。 叶听晚走到男人书案前,坐在人身侧,贴着他的肩:“陛下,在看什么呢?” 见青年鬓角渗出细汗,天子才盘问道:“下午忙活什么了,怎么累的满头汗?” 叶听晚:“……” “没,就是下午画画,太累了。”叶听晚坐起来,拿过男人手里的书,看都没看就合了上去,“陛下看什么呢这么入神,男朋友在身边都不看了?” 天子不紧不慢,端起茶杯喂青年:“春宫图。” “……”险些一口将嘴里的茶水喷出来,脸上本来就燥,一下烧红了起来,红晕从脖颈一路攀延到脸颊,漂亮极了:“陛下 看……看这些做什么?” “晚晚……”天子将青年抱在怀里,吻了吻他的唇,“今晚晚晚和朕行房好不好?” 叶听晚:“……” 哪里有这么直接问的。 “青天白日,朗朗乾坤。”叶听晚勾着男人的肩,用自己的鼻子去蹭男人的下颌,“陛下说什么呢……” “天都黑了。”魏景承很吃青年主动这一套,捏着他的下颌,柔声道:“皇后娘娘该伺候朕就寝了。” “啊啊啊啊”叶听晚闭上眼,靠着男人的肩,“不要不要!” 巳时。 天子寝殿内。 一节窄细的手腕无力的抓紧了床幔,五指用尽了力气,指节泛青。 “魏景承……” “魏景承!” 次次负二十公分加的距离接触,简直要命了。 叶听晚宛如风中残烛,跟着风摇曳。 “陛下……今日我午时在画院……”叶听晚的话被撞的断断续续,“周画郎身边的小太监说,太后好像对刘飞的死很在意,命翰林院的人画了画像。” “她好像给刘飞准备了遗像……”叶听晚手撑着床幔,喘了口气,这样子不舒服,“——我们躺下好不好?” “嗯,”魏景承抱着青年躺下,单手拉着被褥盖上,抚上青年的腿根:“晚晚,分开些。” “……”适应了一会儿,叶听晚才拢了拢思绪,魏景承才道:“随她,刘飞既已死,她便起不了波澜——不说这个了,晚晚……” “……行吧”叶听晚把遇见刘氏的事咽了下去。 魏景承贴着他的耳根,低语一句,臊的叶听晚说不出话,只顾得勾着男人的肩,随波逐流:“……魏景承!不许乱说!” - 翌日辰时不到,叶听晚就扶着酸疼的腰爬了起来,今日他的画就到了收尾的工作,要早早赶去弄。 甫一出门,去画院的小道上候着几个背影熟悉的人,叶听晚走近的才发现,这不就是前几日自己给魏景承找的那些个美人。 前些日子已经命李德送了银子过去,算是对他们的补偿,没想到众人又找了回来,他这个放人鸽子的黑心中介,拔腿就要跑,身后的人却眼尖瞅见了他,纷纷追了上来:“公公~公公等等我们~” 叶听晚跑出开了疾跑的架势,但身后的五个人抱团,开了奔狼一样,没跑出去多远,叶听晚就被敌方五个人团团围住。 “公公!呜呜呜呜你好几日不去找奴才了,人家还以为你把人家忘了呢?呜呜呜。” “就是就是……公公前些日子说好了让奴去福宁殿伺候,怎么只派人送了银子过来?公公什么时候让奴过去伺候呀~” “公公~公公~你说句话呀公公~” “停停停!”叶听晚做了个禁止的手势,喘了口气:“各位听我解释!” 跑不动了实在是跑不动了。 叶听晚靠着墙休息,跑了足足又一刻钟的时间,眼下也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今天上午大概率是去不了翰林院了。这件事既然是他挑起来的,不如好好解决一下。 叶听晚头皮疼:“我是答应了大家去福宁殿伺候……” 但是自己已经和魏景承在谈恋爱了,之前什么送美人的事儿就不能提了,但是这几个人确实是他精挑细选出来的,魏景承也没看过他们的画像,若是带回去伺候,应该没什么问题。 福宁殿现在有几个小太监,但是秀姑那里人手却不多,魏景承喜静,前殿不要人,就让他们去秀姑那里帮帮忙也好。 叶听晚思忱片刻,“你们想去也不是不行,就是之前我给大家画画像的事儿,不能让陛下知道。而且陛下喜静,你们平时不能在殿内吵吵,只能跟着嬷嬷在后殿做后勤,你们想想,若是觉得没问题,那我一会儿安排人去办。” 福宁殿的月钱一个月有十两银子,若是在那儿待上两年,到了出宫的时候,能攒下不少银子不说,甚至还能领些赏赐,虽是后勤,见不到天子,规矩还多,但有钱就行。 “公公~就是打扫恭房的活儿,奴才也愿意,只求公公能留下奴才~” “公公,我也愿意~” “公公,我最会扫地了,公公让我去扫地吧~” 叶听晚:“…………” 果然,大家都很一致,向钱看。 叶听晚只好带着众人又回了福宁殿,把人交给了秀姑安排,后勤多做一些苦力的活,但是秀姑勤快,大多事都亲力亲为,但她年纪也不小了,总有吃力的时候。 把人送过去后,叶听晚派李德去各司吩咐了声,内侍房要将此事记录在册,好在月底的时候清算每个宫的用度,叶听晚忙活了一上午。 用过午膳,叶听晚重新往翰林院走,到了自己的画室,却见带他学画的林画郎拿着他的画候在门前。 画师正是前些日子帮忙画美人图的那个,见叶听晚过来,将画呈上,带着歉意跪在地上:“老臣该死,还请先生处罚。” 叶听晚心里有些不妙的预警,但先生已经年过五旬,说起来还是长辈,他连忙将人扶了起来,“先生言重了,可是出了什么事了。” “您的画……”说着,人把叶听晚辛辛苦苦准备了几日的画卷打开,原本已经快完工的画布上赫然印着一块墨色,用脚指头想也知道是有人故意把墨泼到了他的画上。 但是他画的是魏景承,谁敢在天子的画像上搞乱? 且,他的画好好在画室放了好几日了,只不过一上午没来,就被人搞破坏了。 叶听晚气的头上都要冒烟辣:“先生可知是谁搞的鬼?” - “说说吧,究竟是你们里面的哪一个人干的好事?” 叶听晚手里拿着戒尺,看着面前刚刚搬过去的五个少年,各个缩着脖子支支吾吾不肯说话,一看就有鬼。 叶听晚让李德把自己被弄花的画放在众人面前,李德气呼呼道:“先生把你们带回来,你们竟然算计先生,可知道这画是先生要送给陛下的生辰礼物,你们好大的胆子!” “不错!”叶听晚拍了拍李德的肩:“下次再威风些,骂的脏一些!” 叶听晚:好气好气! 李德愤愤不平的点了点头:“你们好……好大的狗胆!” 小声问叶听晚:“先生,够脏不够!” 叶听晚:“……” “今日辰时我本该去画室的,结果在半路上遇见你们几个,一上午没去,下午我的画就被搞破坏了,你们要是说不知情,鬼才会信!” 李德土拨鼠点头:“对,你们好大的狗胆,还不快招了!” “先生,奴才冤枉呀嘤嘤嘤,先生就是给奴才一百个胆子,奴才也不敢在陛下的画像上搞乱呀先生!” “是啊先生,奴才贱命一条,吃了熊心豹子胆了,敢在陛下的画像上捣乱,还请先生明鉴啊!” “话虽如此……”叶听晚思忱片刻,这些人确实没必要骗他,他们都是炮灰,在天子的画像上捣乱应该是杀头的大罪吧,这些人也没理由在画上捣乱。 “好像没错。”叶听晚摸不着头脑,心里闷闷不乐,他好不容易才画好的画,就这么被人捣乱破坏了,心里怎么也咽不下这口气:“那你们说,为什么一早商量好在路上堵着我?你们做事的地方都不在一处——事情只有一个答案!” “——你们是不是被谁撺掇的?”叶听晚脑子里灯泡一亮,找到了破案的关键线索:“说,究竟是谁撺掇你们的,说出来我就不告诉陛下,若是不说,我就把你们……” 叶听晚:超级凶的表情! “先生我说~呜呜呜呜”浣衣坊的小太监先站了出来,哭哭啼啼跪在地上:“是刘嬷嬷告诉奴才的,说您早上会去翰林画院,让奴才去哪里等您。” 剩下的四人间有人招了,全都‘噗通’‘噗通’跪倒在地,“奴才也招~” “奴才也是管事的嬷嬷……” “奴才也是,司珍的李公公告诉奴才的……” 叶听晚让李德把名单记了下来,自己也拿不准主意,便去找了一趟福海。 福海是宫里的老人了,就没他不认识的人,那几个人嘴里的嬷嬷和公公应该就是每个司的管事,但是这些人和叶听晚无冤无仇,也犯不着搞他。
74 首页 上一页 44 45 46 47 48 49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