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手拽拽衣领想遮盖些,心说待会儿得穿件高领的中衣挡一挡。 “蚊子?殿内香炉没放艾草灰?”二妞有些疑惑,“我记得一入夏就熏艾草——” “李二牛。” 屋里屏风后面传来一道清冽嗓音,显然是听不下去了。 “在!”二妞赶紧抱拳,尽管里面的人看不见但规矩得有。 梅淮安笑了笑,没说话。 就听里面的人又说:“去找陈元礼报到,别站在窗前乱说话。” “!” 二妞还以为要费不少口舌才能求佛君让他留在中阵,没想到这么简单就答应了。 “是!我这就去!” 说完又朝窗口这位挤挤眼,小声问:“哥,你这是心想事成了?” “忙你的去。”梅淮安笑着轰他。 “嘿嘿,我去找香哥,咱们行宫门前见!” 二妞说完急匆匆要走,但刚走两步就被梅淮安叫住了。 “哎,我佩剑是不是在你那儿放着呢?” 往辽东去的时候他把佩剑交给二妞保管了,是一柄黑金雕龙的长剑,用着还挺顺手。 黑龙剑是他搬进小院子以后寒翅给置办的,算是储君所有物,天底下只此一柄。 “一直在我这儿呢,我每天都擦的干干净净!” “待会儿拿给我。” “好!” 二妞兴高采烈的蹦蹦跳跳就走了。 “......” 梅淮安又把窗户关上,关上的瞬间后面屏风里的人就走出来了。 他朝人笑:“多谢成全,我尽力护他平安。” “李家的脾性都拗,随他去吧,个人有个人的造化。” 贺兰鸦穿了一身黑底紫金纹的华服,外面还有一层同色的罩纱,端庄大气又不失华丽,站在这里不怒自威。 梅淮安后背靠在窗台上,摸着下巴看他。 好半天才给出一句评语。 “耳坠真帅。” 说起耳坠..... 贺兰鸦走到窗边的镜台前,拉开最里面的一层乌木小抽屉。 梅淮安正要往屏风后面去换衣裳,就听人把他叫住了—— “你想戴吗,还有一只。” “......” 贺兰鸦平日里只戴一只耳坠,还有一只短的耳钉款一直都收在抽屉里,轻易不拿出来。 两只耳饰只有长度不一样,款式是同样的黑金莲瓣。 梅淮安收回脚步,转身走到镜台边看着对方摊平的掌心。 上次他在汤池里帮忙调整这人耳坠的时候,发现贺兰鸦的耳坠并不是个简简单单的装饰品。 长坠子里面藏了三根极细的银针,也不知道有毒没毒,总之是防身用的。 “这只怎么是短的?” “有暗扣。”贺兰鸦说。 他把手里的黑金耳钉侧边小白珠拨动,黄豆大小的暗扣应声打开! 里面搁着—— 一枚朱砂色的小药丸。 “这是什么药?”梅淮安伸手想拿。 “轻易别碰。”贺兰鸦直接把暗扣又摁紧了,语气认真,“这是生死攸关之际,保命的。” “......” 两个耳饰一长一短,长的杀人,短的救命。 贺兰鸦把短款的耳钉拿在指尖,眸色温和:“侧耳过来,我帮你戴上。” “....要不咱俩换换,我戴长的吧。”梅淮安犹豫着说。 “不换,我戴这个已经习惯了。”贺兰鸦抬手落在眼前人的耳垂上,捏着揉了揉,“....幸好。” “什么幸好?”梅淮安扭头看了镜子一眼,突然想起什么,“哎,我好像戴不了啊,我没有穿耳洞。”
第433章 赛春日飞花,胜冬日飘雪 “嗯。”贺兰鸦低笑一声,手上动作没停的把耳钉卡上耳垂,“当初叫人打造的时候把短款做成卡扣样式,原是方便伤重时摘取,如今倒是.....” “好看。” “......” “你是在夸我戴上好看?我瞧瞧。” 梅淮安把人往边上推开,自己俯身对着椭圆的铜镜照了照。 难怪要说幸好,幸好当初做成卡扣样式了。 镜中少年穿着单薄的黑绸里衣,肤白似雪,眉眼漂亮而乖戾。 身后站着的俊美男人也过来了,手臂自然的圈在少年腰间扣在腹部交握,两人的脸庞在铜镜中被完整倒映出来。 一个戴在左耳,一个戴在右耳,从背后拥抱的时候两只耳饰可以贴在一起。 梅淮安定定望着铜镜,视线在镜面里跟人对视了。 一台铜镜,两个人照。 贺兰鸦侧头啄吻身前少年的脸颊,眸色万分珍视:“好看。” “有多好看?” 梅淮安在他怀里转回身,浅坐在镜台桌上抬手拥住对方的腰身,臂弯轻松垂下。 英气长眉微挑,正好整以暇的等人夸他。 “赛春日飞花,胜冬日飘雪。”贺兰鸦不习惯说这种话,倒是真心的,“旁人遥不可及。” “哥哥好文采。” 梅淮安眸子亮晶晶的,又倾身在人唇上亲过一口以示奖励。 贺兰鸦欣然接受这个吻,抬手摸上对方第一次戴耳钉的耳垂,低声问询:“会疼吗?” “还好,不太疼。”梅淮安仔细感受了一下才回答。 毕竟是第一次戴耳钉还不太不习惯,黑金的材质有点重。 听见这个回答贺兰鸦微微皱眉:“不舒服就不戴了,我叫鹰爪去拿件随身玉佩来,一样能放东西。” “真的好看?”梅淮安问。 他点点头,于是少年就笑了。 “那就戴,我想跟你戴一样的。” “......” 两人对视片刻,很快又注视着对方无声傻笑起来。 就在这个时候门外传来脚步声,鹰爪的嗓音也紧跟着响起:“佛君?” 这是在问洗漱的东西已经准备好了,能否送进来。 镜台边的两人这才黏黏糊糊的分开,梅淮安抬步往屏风后面走去,穿衣裳。 “进来吧。” 贺兰鸦朝门外说。 ...... 早饭是跟裴七和宋祈乐坐在一起吃的。 毕竟待会儿就要出发,裴不知自然得来送送。 梅淮安套了件用料不菲的黑金薄甲,里面黑色的中领里衣能遮住半截脖颈,连同吻痕都遮的严严实实。 放在桌面的手腕上,戴着一串晶莹剔透的红玛瑙珠串。 原是还要贴身搁在怀里,但贺兰鸦说无妨,要他直接戴在腕上。 饭桌上的气氛还算融洽,当然除了裴不知。 梅淮安假装没看出裴不知欲言又止的模样,只笑着跟宋祈乐说话。 “....还要多谢宋氏,听闻此番把伤药都供来了,小宋医师功德无量。” 战场上能救命的不是盔甲,而是止血伤药。 宋祈乐不知是怎么说服他师父宋清的,竟能把宋氏最金贵的伤药成箱成箱运送过来,还分文不取。 “殿下叫我祈乐吧,无需生分。” 宋祈乐往对面少年遮住的脖颈看了看,心下了然。 他从怀里掏出一只青色的小瓷瓶,起身递过去:“殿下把这个涂抹在脖颈上,能够活血化瘀,消除痕迹。” 他说的是昨天被裴七掐出来的指痕。 宋祈乐并不知道对面两人的情感纠葛,隐约有些猜测还是从两人对视的眼神里看出明目的,裴七回去并没有跟他提起过。 是以,他也并不知道那脖子上除了指痕还有旁的痕迹。 “......” 可桌上另外三人都愣住了,都以为他说的是吻痕! 梅淮安下意识抬手拢了衣襟,耳根都热了:“啊,这个....” 接了药不就代表脖子上有那什么的痕迹吗? 宋祈乐知道了无所谓,要是叫姓裴的知道还不得笑话他俩? 接,还是不接。 梅淮安犹豫了,又想着宋祈乐怎么这么直白的给药啊,这....有点不好意思。 贺兰鸦假装没听见,往梅淮安碟子里夹了只水晶饺。 裴不知却不耐烦的拽了宋祈乐胳膊一把,语气燥的很:“闲着没事儿给他这个干什么,用你瞎操心?” 莫不是心里还有点惦记这小太子?他抬头瞪了梅淮安一眼。 梅淮安被瞪得莫名其妙,对裴七有些不爽:“他好心给我药又没给你,你凶什么凶?” “我的人我想怎么对待都行。”裴不知就跟护食野狗一样,直接把宋祈乐的胳膊拽回来,“小殿下管的也太多了。” “砰!” 还用了些力气把药瓶夺过来拍在桌面上,险些没拍碎。 “......” 饭桌上的火药味儿逐渐弥漫,就因为给了一瓶药。 宋祈乐咬了咬唇,低声说:“....殿下昨日被我家君上掐过,定是留了指痕的,涂抹活化膏能叫指痕消的快一些。” 他只是想替裴七给人赔罪,没有别的意思。 “啊,原来你是说....”梅淮安尬笑着挠挠额角,起身去拿过药瓶这回裴七没拦着,“没错,就是指痕。” 贺兰鸦脸色也放松了些,看了裴不知一眼。 裴不知这才意识到他们三个刚才都误会了,伸手在桌下强势攥住宋祈乐的手,抬眼看梅淮安。 别扭半天总算说出口—— “罢了,昨日算我对不住你,一句道歉也没什么说不出口的,不过谁叫你跟小九胡说八道....那么,昨夜该是快活的?” “!” 昨夜快活的两人脸色都是一僵,被人就这么点明了有些窘迫。 梅淮安把药瓶收进怀里,想也不想的回他:“关你屁事!” “好粗鲁。”裴不知笑的暧昧。 “七哥,吃饭。”贺兰鸦轻咳一声。 “......” 由于裴七的直白致歉,气氛又活络了。 梅淮安昨晚已经在贺兰鸦耳边臭骂过裴不知,也知道这人就是护犊子的心理,没太计较。 毕竟这人惹他的事儿太多了,计较不完。 把宋祈乐拐走就能一招制敌! “哎。”裴不知突然皱眉,低头看了眼掌心里有些挣扎的手,“怎么,不给牵?” 宋祈乐垂着眼,忍着没再抽手。 裴不知就跟故意要秀什么似的,右手牵着身侧人的左手不放,自然也拿不了筷子。 于是堂而皇之的命令着—— “祈乐,你喂我喝粥吧。” “......”宋祈乐不太想。 梅淮安没忍住嗤笑一声:“哟,果然年纪大了就容易半身不遂,吃饭还得叫人喂。” 一般都瘫痪老头儿才请护工吧。
第434章 皇储天子携辽渭盟军共剿燕氏乱贼,就此发兵! “那看来有些情趣小殿下这辈子都感受不到了,兰鸦怕是做不出喂谁吃饭的行径。” 裴不知挑眉回嘴。 下一瞬身侧人就喂来一口粥,他想也没想的张口喝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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