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后,他又仓促地拿了个面包。 “阿牧。”柏念也轻声唤道。 “嗯。”徐牧咽下,“怎么了——” 柏念也指了指他的嘴巴,“有奶油。” “哦哦,我擦擦。”徐牧伸手摸索,找茶几的纸巾。 他胡乱地擦了一通,下巴有点搓红。 “阿牧,这里还有。”柏念也示意了一下。 徐牧赶紧继续擦。 忽然,头顶的光线变暗,一双手搭在他的膝盖,慢慢往前滑,压着大腿内侧。 “有个位置你总是漏擦……” 黑色的身影逼近,徐牧视线里的脸庞放大。 他身形一滞,两人四目相对。 柏念也倾身,柔软的指腹慢慢沿着徐牧的唇线,在唇珠的位置停住。 “好了。”他笑笑,收回手,用纸随意擦手,然后坐下来。 大腿和膝盖擦过,又堪堪交叠,随后分开。 柏念也往后退一点,“阿牧,吃蛋挞吗?应该快好了。” 徐牧僵住,视线落在膝盖的手。 修长、白皙、骨感。 刚才是—— 他猛地攥住柏念也的手腕,拉开,起身。 “我去看看蛋挞,我想吃。” 柏念也眨眨眼,好像……和时伦说得不一样。 对方并没有变得激动,更没有顺势将他搂进怀里。 所以哪个步骤出错了?
第38章 徐牧最近几天过得颇为充实。 每天奔波于训练室饰演一条蛇,面对四周无从躲避的的镜子,成功脱敏。 比起第一眼的犯恶心,现在已经能平静地注视,实在可喜可贺。 “好了!”社长站在假台阶,拍了拍手,“今天大家训练得不错,可以提前走。” 徐牧从假草丛慢慢钻出来,去训练室的隔间换衣服—— 人形变拟态有一层鳞片挡着,拟态变人形就是光溜溜的了。 年悦悦也在训练室一旁观看,见徐牧出来立刻竖大拇指。 “牧哥,传神、生动、完美,你就是天生的演员!” 徐牧:“……” “班长,虚伪过头了,我还是喜欢你喊我徐同学的样子。” 年悦悦轻咳,“害,真心话。” 徐牧似笑非笑。 年悦悦心虚地摸鼻子,“真的真的。” ——这不是怕你跑路嘛。 “小宁,累不累?”年悦悦找到目标,亲亲热热地贴上去,“今天你还是超级可爱啊。来,我摸摸你的爪、哦,不是,你的手,没卡着树皮吧?” 邹宁还是慢吞吞的模样,她扶着脑袋,眼神涣散,“刚才在树上睡着了……吊着挂久,头晕。” 年悦悦大惊失色,“什么!我给你按按,要不要去医务室看一下?” 邹宁缓慢摇头,“我坐一会儿就好。” “嗯嗯,你坐,我扶你过去。” 徐牧从柜间拿到自己的储物舱,掏出一瓶保温杯,盖子打开,热气寥寥。 “你在喝什么?”楼昊宇眼尖,凑过来闻了闻,“我怎么好像闻到了酸酸甜甜的味道?” 徐牧掀起眼皮,抿了口,“桑葚水。” “保温杯泡桑葚,真是享受生活啊。” 徐牧纠正,“桑葚是煮的,枸杞才是泡的。” “哦哦,那差不多。”楼昊宇啧啧直叹,“我看你这些天,变着花样泡水,日子过得挺精致的。” 徐牧不置可否,继续喝。 他掏出一个绑着蝴蝶结、印有烘焙叉子的透明袋。 里面有颜色各异的小饼干,味道各不相同,刻着精美的蝴蝶图案,奶香味十足。 徐牧一口一个,伴着酸甜的桑葚水,别有一番滋味。 小饼干和桑葚水是柏念也给的,对方说给烨烨准备的,他沾了烨烨的光,也得到了一份。 酥而松软、甜腻腻的滋味令人回味无穷,徐牧吃得眯起眼睛,心情舒坦不少。 ——蛇形长期保持一样的动作盘在草里,时不时还要扭,真有点累。 袋子空得很快,徐牧掂量了下,准备重新拿蝴蝶结带绑起来。 说来奇怪,最近念也哥送小甜品的频率高好多。 早上送、中午送、晚上也送,见面的次数直线上升。 不会吃胖吧? 徐牧想到这个可能,心有戚戚。 不行,他要加强锻炼,绝对不能让练出来的六块腹肌消失! - 徐牧如往常一般,去幼儿园接烨烨,回来和念也哥一起吃饭,最后回自己家。 晚上的时间安排得紧,如果当天的学习任务宽松,徐牧就会接几单游戏陪玩,权当放松,还能赚钱。 但最近有几门要结课,徐牧深受原身“挂科退学”的影响,紧着弦,哪怕自认掌握得不错,还是打算继续复习,加强知识储备。 徐牧洗完澡,准备回房间画图。 门铃忽然响起。 “念也哥?”徐牧开门后有点意外。 柏念也歉意地说:“不好意思,阿牧,这么晚还来打扰你,我家的热水器坏了,所以想找你借用浴室洗澡,可以吗?” “啊,没问题。”徐牧想不算很晚吧。 他侧身让开,“烨烨洗澡了吗?” “烨烨刚洗完就坏了。”柏念也轻声细语,“也是赶巧。” 徐牧不自觉点头,“确实。” “柏先生。”纳德司非常有眼力见,殷勤地递上家居鞋。 柏念也微笑,“谢谢纳德司。” 纳德司绅士地行礼,“这是纳德司的职责,为您服务是我的荣幸。” 徐牧嘴角抽搐,感慨自己的机器人戏真多。 他领着人往浴室去,门口还有未散尽的热气,潮湿暖和。 “念也哥,有什么问题可以喊我。” 柏念也笑了笑,“好的,谢谢阿牧。” “嗯,没事。” 徐牧没多逗留,见对方进去就离开了。 没一会儿,淅淅沥沥的水声响起,时轻时重。 浴室属于徐牧房间的内置结构,方便主人进出。 他平时没觉得多近,今天却发现几乎所有响动都能清晰入耳。 唰唰—— 笔尖在空白处无意滑过,留下几条细线。 徐牧在光板上圈起突兀多出的两笔,点击删除,继续画图。 “阿牧。” 徐牧一顿,手腕停住,不确定自己有没听错。 “阿牧。” 这一次,水声消失,独独留下呼喊声。 “我在,怎么了?”徐牧走近浴室。 他看见雾面玻璃中间的阴影一点点变深。 “阿牧,我忘记带衣服了,可以借一件你的睡衣给我吗?” 徐牧怔了怔,不假思索地道:“可以——” “但我平时睡觉穿的不是睡衣,都是普通长袖,面料可能不够柔软亲肤。” “嗯,不要紧。” 徐牧不耽误时间,去自己房间拿了件白色长袖。 他敲门,“屏幕最下面有个手动选项,按一下,你开个门缝。” “好,我看看……”声音渐渐变低,下一秒,热气迎面扑来。 一只湿漉漉的手伸出,几滴水珠落下,映照浴室内橙黄的光线,亮得有点刺眼。 徐牧移开视线,将衣服递到柏念也手里。 “谢谢你,阿牧……”不同于隔着玻璃门的飘渺,尾音的咬字变得清晰。 徐牧倒着退后几步,低声说:“不用谢。” …… 不知道为什么,回来后,耳边的水声愈发扰人。 徐牧转着手中的笔,微微走神。 笔头哒哒敲击着光板,空白处的痕迹一塌糊涂。 水声停了,静默几分钟,洗手池的水龙头响动,自动门打开。 “咔”,地面延伸出的光束消失,灯灭了。 “阿牧……”轻柔的嗓音慢慢飘来。 像羽毛滑过耳膜,让徐牧一激灵,赶紧起身。 “念也哥,你洗好……了?”他睁大眼睛,磕巴了一下。 柏念也脸庞浸润淡淡的水汽,向来苍白的唇沁着绯色,潋滟水润,脖颈莹白,白灯下泛着细腻的光泽感。 他发梢还滴水,肩膀的一小块位置被濡湿。 徐牧的长袖穿在他身上,明显不合身,松松垮垮。 衣摆落在大腿处,走动间,吹起褶皱。 “我给你拿条裤子。”徐牧撇开头,仓促起身。 柏念也挡住,静静地看着徐牧,轻声说:“我有点热。” 他攥住对方的手腕,力气很轻,却有让人凝滞的奇效。 徐牧脑子轰地一声,闪过空白,重复无意义的字。 “热……?” 柏念也点头。 徐牧缓慢地眨了下眼,“我调低暖器。” “不用,我坐着就好。” “……也行。” 柏念也微笑,慢慢松开手。 他走到书桌旁,随意地扫两眼,夸赞:“阿牧,真勤奋啊。” 徐牧说:“没……因为要考试了。” 柏念也被逗笑,为青年过分的诚实。 他招招手,示意对方过来。 徐牧僵硬地走过去,是他自己都不曾察觉的同手同脚。 “这里可以改一下。”柏念也指着某个位置,温声提醒,“数据计算没问题,但比较难实现。” 徐牧潦草地看了眼,“嗯,好,我知道了。” 柏念也又走到桌子的右边,拿起徐牧做的模型打量。 徐牧视线不受控地往下,落在两条笔直的长腿。 很白,白得发亮,骨肉匀称,走动间,线条流畅漂亮,膝盖被热水熏粉,格外突出显眼。 “阿牧。” 徐牧晃神几秒,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尴尬至极。 “这是你做的?”柏念也举了举手里的模型。 徐牧嗓子发干,“嗯。” 柏念也笑笑,“挺好的。” 他找了张椅子坐,歪头看过去,笑吟吟地问:“不继续学习吗?刚好我今晚有时间,看看你最近学得怎么样。” “学……好。”徐牧机械地回到原位,执起笔,盯着光板,不知道要干嘛。 黑色线条扭曲,渐渐充盈,视野变得模糊,灵魂飘向天际。 “叩叩”,柏念也曲起指关节,在桌面敲了敲。 “阿牧,是哪里不会吗?”他轻声询问。 “啊,不是,我——”徐牧看着灰蓝色眼眸,嗓子卡住,声音变轻,“我在想,念也哥你怎么没带眼镜……” 柏念也微怔,随后笑道:“我度数不深,在家里贪方便就不戴了。” “哦哦,这样啊。” 一阵沉默后,徐牧抓紧笔,开始埋头苦画。 柏念也支着下巴,稍微歪头,注视着对方的下笔。 徐牧能感受到旁边灼灼的目光,甚至连呼吸的气流,也徐徐打在颈侧。 他指骨攥得泛白,但还是咬牙继续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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