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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桉笑了一声，“你鼻子都冻红了，像浣熊一样。” 许清歌眨眨眼，“你不也是，陈浣熊。” “但我比你抗冻。”陈桉把自己的围巾摘了下来，一圈圈给她围上，“不是编了两条，你怎么不带？” 章秀玉去年冬天编了两条围巾，一条白色给了许清歌，另一条红色送给了陈桉。 许清歌仰着头看着她，眼底闪着细碎的光，“忘记了。” 陈桉笑道，“那你就先带我的吧，可别弄丢了，记得还我。” “怎么还你？”许清歌拢了拢围巾，声音闷闷地，“陈小木，你最近在躲着我。” 陈桉故意轻松的语气说道，“确实有点，我怕打扰你学习，你知道的，我最怕你爸了，万一我扰乱你，你爸可就要削了我。” 明明已经扰乱地一塌糊涂了，许清歌咬了下唇，“骗人。” 陈桉沉默了，她总不能说因为我一看你，就会想起梦中马赛克的事情吧，多吓人。 短暂的对视后，许清歌低下头，“不说算了，我也不想知道，肯定又是什么奇怪的理由。” 陈桉手指发白，捏紧了伞柄，苦笑道，“你明明知道，为什么要问我？” 这种事情需要说吗，明明你比谁都清楚。 许清歌愣了下，继而一笑，“我知道什么？” “你又反问我。” 陈桉站在路灯下，举着伞挡住了一大片灯光，投下的阴影遮住了半边脸，身后暧昧的黄色灯光下，雪花在空中一朵朵盘旋飞舞。 “不能反问你吗？” “能能能。” 陈桉颇为无奈，怎么又演变成斗嘴，明明很想好好说话。 “许清歌。”陈桉唤了声名字，压低了声音想显得认真些，“我不想扭扭捏捏了，这样太矫情了，不符合我们的风格。” “你这么聪明，早就发现了吧，我现在对你心思和你一样，不单纯了。” 含糊不定的关系，让我彻夜难眠，所以不如坦诚一点。 许清歌说，“你不也早就发现我对你的心思了吗？” “对呀。”陈桉真得佩服她们自己两个，装傻充愣一个比一个在行。 可能是因为她们真的在乎，所以才装作什么也不知道，心甘情愿地当一个傻子。 许清歌目光沉沉地看着她，尾音一颤，“所以呢，不做一辈子朋友了？” 做一辈子朋友的什么，简直就是自己在骗自己。 陈桉牙齿发抖，连带着语气都带着几分颤抖，“许清歌，我很害怕。” 许清歌狠狠揪了下心，轻声问道，“怕什么？” 这场由一个人编制的梦境，得以在现实上演。听到她承认和她怀揣着同样的心情，她是高兴，可此时听见陈桉语气中的慌张无措，却让她心疼得想哭。 陈桉心里说，当然是怕永远失去你。 “我怕我们一旦开始，就回不去了。” “我比较笨，给我点时间，我可能需要重新思考一下，我们之间的关系。” 许清歌半垂着眼，面前这个一向言语幼稚的女孩在用着最成熟的态度对待她们的关系，她由怎么能拒绝？ 可如果结局并非所愿，那自己又该怎么办？ 陈桉冻得发白的手指，不由自主蜷缩起来，她好怕许清歌连思考的时间都不留给她，更怕许清歌生气难过，觉得她是在拿理由搪塞她。 雪花落下，寒风吹过。 许清歌抬眸，望进陈桉眼底，笑着说道，“好啊。” 明明是笑，可眼泪却顺着脸颊滑下，落在她的围巾里，瞬间消散。 作者有话说： 来喽！
第四十三章 陈桉看着许清歌掉了眼泪, 她心里慕然一酸，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抹掉她脸颊上的金豆子, 哑声说道，“这有什么好哭？” 她们最后是被章秀玉送回家, 一路上她们都很有默契的没有与对方说话，章秀玉还疑惑平时这两个小孩在一起时候都叽叽喳喳吵地不停，今天晚上怎么这么安静。 在车子上, 陈桉收到了陈余的短信, 只说他刚刚在和几个兄多喝酒, 问她怎么了。 难道真是看错了？ 陈桉回了句没事，按灭了屏幕, 偷偷瞄了眼许清歌，她们中间隔开的距离足以塞下一个人了。 车子到了家门口，章秀玉先把她们放下回家，自己去车库停车。 陈桉走下车来, 漫天飞舞的雪花落在肩头。 许清歌跟在她身后，忽而喊了陈桉的名字, “陈小木。” 陈桉走向楼道的脚步一顿。 在这一片萧瑟的白色世界, 许清歌眼里带着点点星光似的笑意, “我等你的答案。” 陈桉也想求出个答案, 但偏偏她和许清歌的感情是个无解题。 在一起意外着她和许清歌未来可能会面临分手着难题, 家庭的阻挠更是不可忽视, 路太长了, 一眼望不到头。 在感情这个世纪难题下, 陈桉觉得一向晦涩难懂的物理题都觉得可爱了不少。 期末考试很快结束, 陈桉破天荒考进了全校600名, 取得了进入高中以来最好的名次，老丁还特地为她编辑了一条群消息发在家长群里夸她进步很大，成功摆脱倒数。 叶子笑问她，是不是作弊了。她只能笑笑，她也奇怪，都说学习沾上感情，成绩会后退，她成绩倒是进步了，属实神奇。 陈余心情好，看陈桉和许清歌这段时间的关系，以为这两个小朋友闹了别扭，想趁着奖励陈桉，请陈桉和许清歌出去吃一餐，陈桉直接摇头拒绝了。 她还没想好，现在见面给不了许清歌答案。 许家这边的家长也当然注意到两个小孩子间关系疏远了，连一向不喜陈桉性子的许应在饭桌上都主动问道，“陈家那小姑娘，最近怎么没什么动静？” 许清歌戳着碗里的饭，“她可能最近忙着学习。” “学习？确实该学习了，再不学习明年考大学就麻烦了。”许应说。 “少操心孩子的事情。”章秀玉把水果盘端到桌子上问道，“小歌想打算考什么学校？” 许清歌说，“我想在看看。” “不用看，肯定是清北。”许应打断道，“不过以你这成绩上清北距离是越拉越大，期末联考直接掉了五个名次，都高三了，这么重要的时期，我不说，你自己也不上心吗。这可不是失误可以解释，高考每一分都至关重要，发挥一定要好。此时不吃苦，什么时候吃苦。寒假我帮你报了冲刺班，都是资深教师，明天早上你就去那。” 许清歌默不作声地继续吃饭。 许应继续说道，“最近陈桉不来也好，正好让你一门心思放在学习上，不要想着一天到晚跟她出去玩，什么时候该干什么事情。” “我吃好了。”许清歌碗筷一放，起身说道，“回房间了。” 章秀玉埋怨道，“孩子们大了，心里都有数，你平时少说点，别给孩子太大压力。” —— 叶子笑最近很烦躁。 在他躺平摆烂这些年里，最幸运的就是碰见陈桉这个比他更摆烂的好朋友。遇见她仿佛遇见了亲人，遇见了组织。无论大考小考总有陈桉给他垫着，当他被爸妈殴打地最后一条防线，每当要揍他的时候，他就会特别自豪地说出，“没事，陈桉比我还低。” 结果她竟然脱离了九环组织，进入了六环。 当陈桉上课不再睡觉，而是看着黑板的时候，他就应该意识到事情的不对劲，怎么会以为陈桉在发呆！ 他的好朋友，竟然背着他学习，这算什么好朋友！ 而现在陈桉竟然连游戏都不专心，和他一起打得心不在焉，把把跪不说，最后干脆直接拒绝了和他一起驰骋战场的请求。 叶子笑可太生气了，指着陈桉手里屏幕上的斗地主，破口大骂，“你什么意思，宁愿玩斗地主都不和我一起打游戏，你多久没和我一起上线了？成绩优秀的人果然都不一样，玩得游戏都跟我这个倒数的人都不一样了。” 陈桉抬眼看了他一眼，叶子笑瞬间就怂了，把手指一挪，“我就合理发泄发泄。” 陈桉把最后一个“3”打出，抬头缓缓说道，“你个大男人，怎么娇里娇气，我斗地主，不就是因为我打游戏把把跪，一点游戏体验感都没有。” “那你和我说说你这游戏状态怎么回事？”叶子笑笑，“都说心中无女人，把枪自然神，你心里有谁了？” 陈桉叹了口气，还真是有个小姑娘在里面。 叶子笑注意到陈桉的情绪不对劲，端着板凳屁颠屁颠地坐到她旁边，“真有。谁啊？” 陈桉又叹了一口气。 叶子笑拍拍胸脯，十分够义气地说道，“你喜欢哪个兔崽子，我给你要联系方式去。” 陈桉瞥了眼叶子笑，竟然敢说许清歌是兔崽子？胆子真大。 叶子笑又莫名收到了个佩服的小眼神，无奈极了，“别这个眼神看着我，到底谁？” 陈桉摇摇头，“没谁。” 叶子笑翻了个白眼，搞半天得到了两个字回答，“真是捉摸不透你们女孩子心思，要不是苏湉去三亚玩去了，顾一珂为一个表演训练营做准备，都没时间来这玩，不然就让她们过来揣测揣测你的心思。” 陈桉突然问道，“你喜欢我吗？” 叶子笑被吓了一跳，连人带椅子一起往后退了几步，“你什么意思？” 陈桉说，“啧，我说你怎么不喜欢我，我俩认识少说也又五六年了，我这么一个靓丽的女高中生天天在你旁边，你不心动？” 叶子笑做发誓状，“我俩纯兄弟，就算你脱了衣服站我面前，也不会一点点想法。” “谁在你面前脱衣服。”陈桉翻了个白眼，“假如，我是说假如你身边有个和你认识几十年的青梅，然后你俩互相喜欢，你们会不会在一块。” 叶子笑：“青梅长得怎么样。” 陈桉：“...很好看。” 叶子笑：“那我他妈指定要在一起，这好事还不上。” “....”陈桉吸了口气，“你们是很好很好很好的朋友，记住是三个很好的好，你们如果谈恋爱了，可能以后会分手，分手后就做不成朋友了，这样你就会失去了一个很重要的朋友。” 叶子笑说，“那我也谈，至少快活过。” “你这和顾一珂观点完全不一样。”陈桉迎来了第三次叹气，“这就是男女思维差异吗？” “反正现在在一起就在一起，现在快乐了就行，想什么以后，要我说你们女生矫情呢。”叶子笑说。 陈桉瞪了他一眼，“女生哪矫情了？那是我们思虑周全。” “再思虑，万一人没了，怎么办？” “你这张嘴，能不能说点好听点的话？” 陈桉听完叶子笑的答案，其实心里舒缓了不少，大胆谈一下，也没有什么，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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