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着其中一间很是眼熟的宅子,立时认出这就是当初原身误跑进的那个宅子,也是关着沈姝的地方。 特管所的人推门进去,这边没有灯光照着,从周围看应该有一阵子没有人过来。 进门时,地上有一层灰土。 院子里光线不是很明亮,忽然,她听到去开边上小门的特管所人员喊了一声:“小心!” 徐瑾曼看到几个人忽然从屋子里冲出来! 一声低哼,寒光在光亮中闪过,为首的特管所人员被刺中肩头。 身后的同伴立时上前,手里枪举起来,里头的人见到这架势纷纷顿住。 徐瑾曼跟着的这一组,连她在内,有五个人,但是从屋子里冲出来的却有十人。 可是没有徐莲的身影。 就在这时,徐瑾曼看到其中一人的视线往她身后看了一眼,危机意识的作用下,她背脊一寒,瞬间往身边躲去。 一道冷风,徐莲的刀子还是从她的脖子边擦过。 徐瑾曼感到一阵刺痛,正要反击,忽地后颈发麻,整个身体随即陷入麻意,双腿失去力气往下倒。 还未完全倒下,徐莲暴力把她往后一扯——她的脖子再度感受到冷然的锋利。 “别动!” 徐莲的刀就架在她的脖子上。“我就知道你她妈不对劲,艹!徐瑾曼,你真行啊,妈的!老娘今天就算死也得拉你一起垫背!” 徐瑾曼闭了闭眼睛,被电击过后的身体,除了发麻还有疼。 她呼吸不太畅快: “你也知道你跑不了,现在自首说不定还能活,你杀了我,就一点活路没有了。” 徐莲呸了一声:“闭嘴!” 徐莲怒不可歇,对徐瑾曼只有恨意:“给我准备一辆车,否则我现在就杀了她!” 徐瑾曼闻言倒是心底一松。 只要人有所求,便有机会。 就怕徐莲是真的想杀她,但现在看来徐莲并不是真的打算跟她同归于尽。 黎蓝收到消息赶过来时,脸色奇差。 尤其看到那柄刀子靠在徐瑾曼的大动脉上,见了血。 “给她车。” 黎蓝道。 话毕,她站在门口朝徐莲说:“我给你车,你把人放了。” “你当我傻?现在放,我也出不了城。” 黎蓝说看了眼徐瑾曼,又看看地上的门框,再道:“你出了城也未必跑得了。” 徐瑾曼接到黎蓝的视线,知道是让她拖一下的意思,是要在准备出门的那个点,让她躲开。 徐莲冷笑:“所以我要到安全的地方再放人,快点!别给我拖时间!我知道你——啊!” ‘砰——’ 惨叫与枪声同时响起。 徐瑾曼脖子边上的力道一并消失……没了徐莲的力道,刚才因为电击而发麻的脚,往前趔趄。 被几步冲来的黎蓝接住。 徐瑾曼去看了眼地上已经不知是死是活的人,只从流血依稀辨别,那是打在头上的。 … “你哥回来了。” 黎蓝扶着徐瑾曼往车的方向走。 徐瑾曼一怔,黎蓝说:“刚才动手的不是我的人。” 徐瑾曼嗓音虚浮,头也晕的厉害,道:“你怎么知道一定是他?” 黎蓝张了张嘴,下一秒看到徐瑾曼车边旁边停了一辆黑色越野车,她不自觉道:“徐莲没有死,那样精确到让人生不如死的手法……” 黎蓝话头一顿:“这话你当我没说过。” 徐瑾曼也看到了那辆车,她见过,所以认得。 那是徐寅成的车。
第103章 特管所的人和车都已经集中到前头,这边只剩下徐寅成和徐瑾曼的两辆车。 黑色越野打着前灯,在昏黑中泛着光芒,像舞台剧中心的主角。 车窗开着,露出半截劲瘦的手臂,骨节分明的手指尖,寥寥烟雾被风吹的四下逃窜。 徐瑾曼的视线有些模糊,她想大抵是电击造成的结果。 她的脚步虚浮而麻木,身体大部分力量靠着黎蓝的肩膀,他们站在越野不远的地方。 徐瑾曼看到越野车边一个似曾相识的身影,她认出那是徐寅成身边的那个女保镖。 女人套着黑色哑光紧身衣,甚至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车旁,她靠着车窗,身后背着以一个长型的盒子,正低头和车内的人说话。 说话间目光朝她们的方向看了眼。 徐瑾曼二人走进时,听到徐寅成低沉幽冷的嗓音,同时拿烟的手摆了摆: “去吧。” 女保镖微微低头应声,转身从二人身边越过。 随意往后一瞥,徐瑾曼才看到在不远的阴暗处,还停了一辆车。 车门打开的声音将徐瑾曼意识抽回。 徐寅成从车上下来,烟蒂灭在脚边,他的目光从徐瑾曼脖子上的血迹扫过…… 那一瞬间,连徐瑾曼都感到了一丝杀气。 徐寅成上前:“还有哪儿伤了?” 徐瑾曼没什么说话的力气,摇头:“……怎么突然回来了?” 徐寅成:“我今天要是不回来,现在躺在救护车上的人就是你。这种事你干的吗?你往上冲什么?” 难得的,徐瑾曼听到徐寅成对她说话这么冷厉。 徐瑾曼:“……没冲。” 确实没冲,只是不够警惕,没发现徐莲会出现在身后而已。 徐瑾曼其实对徐寅成不熟,也知道徐寅成对她的好实际是对原身的,但此刻却还是有一种因顽皮受伤,被家长训斥的小孩儿。 怪怪的,又不反感。 “疼不疼?”徐寅成瞧那张脸毫无精神,也没那心情问:“上车。” 黎蓝站在一旁,把徐瑾曼交到徐寅成手上,她想过徐寅成会怪她把徐瑾曼拖进来。 但是当人真的出现在跟前,她还是有一种说不清的情绪。 “我先去前面看看。” 徐寅成从她背影掠过,目光顿了两秒,没说什么。 黑色越野车内,有碘伏特殊的的气味。 “别忍着,疼就说。”徐寅成的手上镊子夹着沾了碘伏的棉花,轻轻往徐瑾曼的脖子上擦。 可能是看到那血色。 男人的语气变得耐心许多,唯有脸色在头顶柔亮的灯光下透着杀戮般的冷瑟。 徐瑾曼偏着头:“没事。” 刀口锋锐,徐瑾曼脖子足有五厘米的伤口。 徐瑾曼的皮肤细腻,再稍微往里进一点便能割破她的大动脉。 徐寅成凝着还在不断冒出血珠的伤口,道:“你跟着跑什么?哥再晚赶来一点,你怎么办?” 徐瑾曼抿了抿唇,想起刚才那个女保镖背着的家伙,问:“刚才是那个人开的枪?” 徐寅成:“我开的。” 徐瑾曼:“……” 她无意识看了眼徐寅成打开药箱的那手,宽大颜色偏深,指节间有深厚的老茧。 其实从这几次的接触,还有刚才黎蓝无意间说漏的那句,再加上现在徐寅成亲口承认。她多少能猜到徐寅成的身份。 大抵和她理解的高级特工组织差不多? 可能还是个比较高级的领导。 徐寅成见她不说话,问了一句:“怕?” 徐瑾曼:“技术很好,徐莲没死。” 就像黎蓝说的那样,徐莲没死才是最折磨的。 徐寅成闻言,面上很享受这句夸奖,刚才冷沉的脸色彻底缓下来:“听你一声夸也不容易。” “她要是就这么死了,我恐怕得失眠几天。”徐寅成冷笑一声,去蘸碘伏的动作却是仔细:“伤了你,哪有这么简单?” 徐瑾曼说:“你动手不要紧?” 徐寅成连在她面前都不会暴露什么,这样动手,真的没事? “按理说我不该动手,不合规矩,但特管所的人动手太慢,顾忌太多。没事儿,你别去想这些。” 黎蓝收到消息的时候,他刚带人赶到,听说消息,他哪有耐心去等特管所的特警看好狙击位置? 当时直接拿枪翻上房顶。 想要人生不如死,对他来说太容易。 徐瑾曼不知接什么话。 经过一遭遭的事,徐瑾曼多少也能看明白,徐寅成对这个同父异母的妹妹是真的疼爱。 这种疼爱超过了甚至堪比亲生。 其实她还挺感慨。 “嘶——”徐瑾曼从刺疼回神。 碘伏虽不似酒精厉害,但破了皮的皮肤到底还是疼。 只能说好在离腺体还有一小段距离。 徐寅成瞧她一眼,徐瑾曼额间与脸颊满是冷汗,小脸沙发,沾着汗水的发丝贴着耳鬓,衬的整个人充满脆弱感。 他不太能见到这样的徐瑾曼。 徐寅成抬手扇了扇,动作温和的紧。 “徐家的事,你会受连累吗?”徐瑾曼忽然问。 徐寅成毕竟也是徐家人,只不过因为之前徐寅成不在北城,真正认识见过的人少之又少,所以也没想那么多。 但是现在徐寅成回来了,应该说回来救了她…… 徐寅成怔了一瞬,似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没有立时回答,而是从药箱取了伤口贴给徐瑾曼贴上。 方才缓慢道:“曼曼,你知道我为什么当时要离开徐家吗?” 徐瑾曼摇头。 只恍然记得,曾经在原身留在铁盒的小时候的照片中,其中有两段关于徐寅成的话。 ——爸爸今天喝醉酒打了徐寅成,原来这个家里不止我一个,我帮了他,但是我很疼。 ——徐寅成对我很好,但是今天他走了,他让我照顾好自己,可笑。 她想,谁会愿意呆在这样的徐家? 原身如果不是因为当初被陆芸长期情感控制,其实也是有能力走出去的。 “那时候你还没有长大,我还是选择离开,并不完全是因为徐韬陆芸的可恨。”徐寅成的指尖将徐瑾曼耳边凌乱卷曲的发丝,捏到边上。 “是因为当时出了一些事,我不得不走,也是因为我发现想要护着你,哥需要变得更强大。” 徐瑾曼问:“什么事?” 徐寅成:“把一个混混废了,差点进了特管所,后来遇到一个人,问我要不要跟着他做事,再就到了现在。” “嗷。”所以徐寅成离开也算是不得已? 在徐韬眼里只有徐离是他最疼爱的女儿,也只有徐离没有被家暴过。徐寅成若进了特管所,徐韬那样爱面子的人还不知会做什么。 但是原身并不知道徐寅成的离开是为什么。 因此当这个一起经历过黑暗的同伴,突然离开时,原身感到了失落。 如果非要将原身变得面目全非的整个细节过程抛出来,徐寅成的离开也在原身脆弱敏感的心里留下了一抹阴影。 “曼曼。” “嗯?” 徐瑾曼的反应有变慢的趋势,眩晕的感觉渐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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