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讨厌。 这种人真的很讨厌。 原本大家都是一样的烂,一样的自私,一样的薄凉,谁也不能指责谁的时候日子还能安稳的过,可偏偏中间要冒出来个圣人。 都什么世纪了,居然还能冒出个圣人来。 而真是三生有幸,她们还要一路见证这个圣人的成长,看她从小圣人成长成为一个大圣人。 迟非晚对秦鸢真是说不尽的讨厌。 她以为洛之绾会和她一样,因为本质上她们是一种人,圣人的出现对她们来说并不是坏事,反而她们可以心安理得的利用圣人的好来达到自己的目的,只是在达到目的的同时心里又会去嘲笑圣人的蠢。 洛之绾就是这样的啊。 她也是。 就是因为知道了这一点所以她们才是好朋友,而好朋友嘛,那当然要一起好整以暇地观看着秦鸢的人生轨迹,等待着对方从高处跌落,然后像秃鹫啃食腐肉那样去享受,去欢乐。 但洛之绾变了。 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起,也不知道是从哪天开始的,尽管洛之绾掩饰的很好,但还是让她的同类发现了她对猎物的怜悯。 洛之绾对秦鸢很不一样,她是一个非常有目的的人,做任何事说任何话都有一个明确的目的,她对一个人好,绝对是因为这个人对她来说是有利可图的。 但她对秦鸢没有。 她会愿意在秦鸢身上浪费诸多的时间,去听对方那些不切实际的傻梦,也会细细规划,默默陪秦鸢完成那些傻梦。 …多冒昧啊。 洛之绾可以对所有人都可以摆出一副柔弱无骨,人畜无害的姿态来,因为世人都很好拿捏,尤其是一个相貌美又肯放下身段的女人去拿捏时,这其实非常容易。 但偏对着秦鸢的时候她不愿意了——她只伏低做小,只将自己放得卑微。 这二者之间,虽然看起来好像没有什么太大的差别,但只有同类知道,这其中的差别究竟有多么大。 前者是因为利益低身,当利益被满足以后,客体便会被冷漠的丢弃。 变得一文不值。 而后者呢? 后者的伏身没有什么利益,也没有任何目的——如果非说要有的话,那或许是有的。 洛之绾要在秦鸢的心中留下一根刺。 这根刺或许不用很深,也不用见血,但一定会让秦鸢穷其一生都无法将其拔出来。 疯狗的占有欲没有逻辑。 再说了,这不是秦鸢想要的吗? 秦鸢不是想要洛之绾爱她吗? 可洛之绾这样的烂人又怎么会去爱一个人?她不会为谁做任何的改变,也不会为谁走出泥潭,她唯一会做的就是用她的方式去占有一个人,去得到一个人。 某种意义上来说,这怎么就不是爱了呢? 她不爱任何人,因为她并不觉得有人会爱她。 她妈或许有点爱她,但更多的只是拿她当上位的工具,她爸爱她,不过是因为她想让她爸爱,这样才能争赢那些同父异母的兄弟姐妹们。 她伏低做小谨小慎微十多二十年,自己所得到的所有都是靠算计,这世人没办法说服她放弃她原有的准则,所以只能看着她作死。 美好的事物慢慢的腐烂在自己的眼前,大约就是洛之绾存在的意义。 可秦鸢的出现改变了所有。 迟非晚冷眼旁观着洛之绾对秦鸢从打量到玩味到抗拒到吸引,洛之绾这烂人,真是阴沟里翻了船,喜欢上了一个自己最不该喜欢的人。 好人的世界里是不会有坏人的。 在秦鸢的眼中所有人都是好的,哪怕他们做了错事,恶事也不过“情有可原”,也是“言不由衷”。 她根本不会意识到这世上就是有人天生的烂,天生的恶,天生的没有真心。 好比洛之绾。 这世界就是这么的残酷。 可烂人是多么的矛盾啊,她既害怕好人会在知道了自己的真面目后抛弃自己,嫌弃自己,又怕好人因为不知道自己的真面目而被假象蒙蔽了双眼,在给予了烂人“爱”以后又收回。 她一直矛盾,一直举棋不定。 她可能为数不多的良心都用在了秦鸢的身上,用超得太多了,所以让她也看不清自己究竟要做什么。 没有目的,她对秦鸢好像一直都没有目的。 不愿意有目的,也不敢有目的,因为她此生唯一两次对秦鸢所升起目的的时候都被对方轻描淡写的放弃了。 停在过去的时间终于被拨回到了现在。 洛之绾回答不了这个问题,因为这个问题根本不应当由她来回答。 她只道:“离了婚,你开心了吗?” 原本还有些心虚和忐忑的秦鸢因为她这一句话,瞬间被点燃了怒火,“开心?你为什么会觉得我开心?!” 秦鸢怒道:“你觉得我像个哈巴狗一样,舔了你十来年,得到了之后又放弃,于我而言是一件大喜事吗?” 洛之绾细细的观察着秦鸢的表情,试图以此来确定一些事。 “怎么样做才会让我开心,你难道自己心里没有数吗?” 洛之绾答:“和你离婚就能让你开心,今天你所表达出来的难道不是这个意思吗。” 很好。 她俩认识多年终归要因为这个而大吵一架了。 秦鸢气到发抖,“是,是让我开心了,但你呢?这么多年我做什么能让你感到开心呢?” 她感觉自己心中有很多的怨气,感觉自己这么多年求而不得好像是一场笑话。 “秦鸢,”洛之绾却忽然道,“我不愿意离婚。” 秦鸢一下愣住了。 因为洛之绾说,“你不用去相信,但我确实从没打算过要与你离婚。” …操。 秦鸢一下骂出了口。
第22章 秦鸢觉得自己好像是被人给戏耍了一样。 什么叫做不愿意和她离婚?那既然不愿意和她离婚的话,结婚这几年对她是个什么态度?? 浓妆艳抹完后就差穿着晚礼服的许安安终于施施然赶到了案发现场,结果影后没见着,倒是见着了一个处于暴怒之中的秦鸢。 “…大姐你要不要冷静一点?我去给你买瓶水喝。”许安安觉得自己真他妈是亏大发了,为了看影后班都不上了,一路紧赶慢赶,甚至还打了车过来。 结果人没见着不说,还要遇上秦鸢这个疯狗在这里发癫。 因为时间的关系,洛之绾那会儿在说完了那句话之后便不顾秦鸢难看的脸色,只丢下一句“后面有时间的话我会回来找你”,说完就开着车扬长而去,好像那不要脸的渣男提上裤子就走了一样。 秦鸢站在原地消化了整整十多分钟洛之绾这狗女人说不想离婚那句话时的动作语态以及表情…怎么品怎么都觉得自己好像是被人给耍了。 “我喝什么水?我现在还喝得下去水吗?你要不要听那个狗女人刚才跟我说了什么话?”秦鸢大恨道,“她居然跟我说她从头到尾都没有想过要和我离婚,那既然她没有想过要和我离婚的话她怎么不动动脑子,来维系一下我们的婚姻生活呢?” “这是不想离婚的态度吗!?” “这是吗!!” 许安安站在停车场花枝招展的像个骚狐狸,对着过往每一个开豪车的青年男子都无差别的抛媚眼,一边抛媚眼还要一边敷衍着安抚自己的小闺蜜,“嗯嗯嗯嗯,就是呢,她怎么这种态度啊,真的是太过分了。” “是啊是啊,这些年可苦了我们宝贝了。” “对对对,你说的没错,她就是在玩你。” 秦鸢:“……” 秦鸢:“…你对我也是这个敷衍的态度吗?” 一听这话就知道秦鸢是真的生气了,于是许安安赶紧十分狗腿子的凑上前去挽住秦鸢的胳膊,笑容可掬又亲呢的说道,“宝贝儿,乖,咱们不气了,我可没有敷衍你,你看我可是从IFS那边打车过来的啊,那边打车过来可贵了!” “多少钱?我报销给你。” “那今天请的假啊,扣的工钱?” “也报。” 许安安立马打了一个响指,然后换了一副嘴脸,道:“你想开一点啊,反正你的目的不就是为了离婚吗?现在目的已经达到了,你难道不应该感到开心吗?你管她说什么,这种时候像她这种莲藕精,心儿满肚子都是,她当然要说一点似是而非的话在你心中留下一些美好的印象啊。” 许安安觉得这个逻辑其实特别好理解,就好比她每次和那些富二代玩儿玩儿而已的时候,她都会尽可能的做一个贤良淑德的美艳女子一样。 哪怕对对方厌恶的再不得了,她也能面带微笑的和对方说再见。 甚至在有需要的时候,还能夜深人静的给对方发上两条暧昧的短信,以此来稳固自己这痴情的人设。 料想洛之绾也是如此。 思及如此的许安安十分怜爱的摸了把自己闺蜜的脸蛋,然后无不赞叹的说道,“她就是欲擒故纵罢了,只不过是玩过了头让你烦了。你仔细想想,就姐妹你这脸蛋你这家世你这身材,配谁不是配啊?非得要找她?找了她不说你还倒贴,我要是她的话我都得半夜睡着了笑醒,现在你不乐意了,撤票了,那她当然得哭啊。” “她不哭的话那她还是个人吗?” 许安安来的时候那两个人已经办完离婚证,所以根本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只能根据她多年的情场经验来看——秦鸢当下如此的怅然若失又愤怒,想来应该是洛之绾冷清的人设没有崩住,当着秦鸢的面哭了。 唉,也是。 对于女同性恋来说,确实是最见不得漂亮女人在自个儿面前哭了,更何况那个漂亮女人是洛之绾。 长成那德性,她一哭,秦鸢没有立马调头去复婚都已经算是个大娘们儿了。 许安安很是佩服秦鸢的不为色动。 结果秦鸢听完之后却表情古怪道,“…她没哭,她说要扇我来着。” 许安安:“……” 啥? 一听这话许安安愣了,然后抬手就取了自己的墨镜,瞪着那双美目,看着自己的闺蜜,有点不敢置信道,“你说,洛之绾要扇你?!” 乖乖咧。 许安安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一下自己的闺蜜,很认真的问:“…你老实跟我说,你真的没有做过对不起你前妻的事吗。” 不然按照洛之绾的那性格是绝对说不出要动手扇人的话的,就洛之绾那人,心眼儿扎实的厉害,气到了极致她也能心思缜密的为对方挖好坑,然后看着对方自己跳进去,而不是用这种失去理智的方式来解决问题。 她闺蜜有本事啊。 闻言,秦鸢面色有点难看。 嘴唇抖了半天,然后小声说起了一件事,“…我不知道是不是跟高二的时候那件事有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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