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只要看到垃圾桶,纪晴雯还是会想到已经被扔掉的蕾丝内衣。 那种身不由己的感觉让纪晴雯生病一样,忍不住呕吐起来。 乔欲那句没说好的台词,又重重地锤击在纪晴雯的心上。 冯导发来消息,通知纪晴雯后面几天拍摄的戏份有调整。 不多时,小朱来按门铃,将调整过的剧本送来。 纪晴雯翻看,发现后面几天拍摄的戏份都是边角戏份,没有跟乔欲的对手戏。 “冯导有说过为什么调整拍摄顺序吗?” 小朱说:“乔老师请假了。” 请假的原因,小朱不知道。 纪晴雯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地想:或许是自己今天不该那么想乔欲,让小孩伤心了。 第二天拍戏,纪晴雯冯导打听乔欲。 “乔老师去哪儿了?”纪晴雯问。 “她有事。”冯温也并不把话说得很明白。 冯温越是把话说得含糊其辞,纪晴雯越是担心。 她没有办法跟其他人去打听这件事,她的一举一动都在莘蓝的监视之下。 作为一个现阶段路人缘一般的演员,贸然跟其他人打听乔欲是一件很危险的事情。 她没有立场去关心乔欲,就像乔欲本没有立场去关心她。 只有以许艳芸这个角色作为支点,她才能光明正大地走进乔欲的世界。 翻来覆去担心了好几天,纪晴雯都失眠。 这晚收工,小朱小心翼翼地问纪晴雯要不要去酒吧。 “你看上去不像是喜欢去酒吧的人。” “是我同学,”小朱说,“横店开了一家主题酒吧,饮品跟某个乙女游戏联动,她让我替她去打个卡,拍张照片。” 小朱越说,声音越小。 “等会儿我让司机在酒吧门口停下,在外面等你,我就不进去了。” 纪晴雯不放心让小朱一个人从酒吧打车回来。 “纪老师你真好。”小朱不禁一把抱住纪晴雯的胳膊晃了晃,拿她当姐姐了。 莘蓝再三盘问,才点头放行。 车停在酒吧外面时,纪晴雯被酒吧的外观吸引。 装修挺别致的,难怪会成为网红打卡点。 然而,在流光溢彩的霓虹灯牌下,纪晴雯看到了一个久违的熟悉身影。 担心看错,纪晴雯特地将车窗打开。 高挑身材,逆天的长腿,一头黑缎般的长发,甜妹长相,暗黑气质,纪晴雯没有看错。 就像许艳芸一眼会认出池寻一样,纪晴雯也会一眼认出乔欲的。 乔欲刚从酒吧出来,身后跟着陈恩霈还有几个不知名的网红。 陈恩霈像是喝多了,脚步不稳,忍不住往乔欲的身上凑。 乔欲不习惯肢体触碰一样,叫其他人帮忙扶着陈恩霈。 仿佛命运的指引一般,乔欲猛地抬头,望向藏在夜色中的那辆保姆车。 天色昏暗,纪晴雯确信乔欲只能看得清这辆车的轮廓,但她还是被这目光所击中。 陈恩霈推开其他人的手再一次往乔欲肩膀上凑的时候,乔欲没躲开,只是目光始终定格在那一处被光遗忘的角落。 纪晴雯把车窗关起来了,这几天的担心,挺可笑的。 以为乔欲是被自己伤到了,没想到对方只是在过精彩的生活。 她捂着心口,不知道为什么那里痛得厉害。 有点喘不上气,却还有点想笑。 纪晴雯啊纪晴雯,你以为你是谁?被一个小孩三言两语弄得心烦意乱。 小朱不多久兴高采烈地回到车上,给纪晴雯看她拍摄的照片。 车辆驶离。 陈恩霈醉眼朦胧问乔欲:“你在看什么?” “没什么。” “你把人家送回去好不好,人家为了你,可是多呆了几天,把工作都推了呢!” 乔欲说:“不要这么肉麻地说话,太恶心了。还有,不要挨着我,肉贴着肉,很奇怪,很热。” “干嘛这么冷淡?” 乔欲说:“刚才你请来的狗仔应该把想拍的都拍到了,我对你的容忍度已经很高了。” “乔欲,我哪里得罪你了?你说话怎么这么冲?” “你没有得罪我,只是如果你能为你之前的所作所为跟纪晴雯道歉,我想我的语气可以缓和。” 乔欲说完,转身走了。 陈恩霈想追,但站不稳,被几个小姐妹扶住了。 “吃枪药了是吗?跟纪晴雯演个对手戏,演得整个人鬼迷心窍了。” “我也觉得,她这次突然从剧组请假,肯定跟纪晴雯有点关系。” “姓纪的胃口真大,一个蒋总还不够满足她的。” “乔欲这么纯,哪见过那么骚的女的,八成是被纪晴雯给勾引了。” —————— 乔欲请假回来,要拍的戏叫做“重逢”,也算应景。 这一场讲的是池寻护送井上初到上海,进入和平大饭店,在交际舞会上见到了许艳芸。 冯温开拍前观察了两个演员的状态,叫副导分别带她们两个去走位,在正式拍摄前不准见面,也不准交谈。 “这能行吗?”副导有些担心,怕乔欲离组三天,进入不了情绪。 “放心,她的情绪已经有了,”冯温说,“我不想浪费。” 压抑的火山,一点即燃。
第15章 纪晴雯和乔欲三天没有任何形式上的沟通,可冯温坚信她们之间却比热恋的情侣更加默契。 那些她分别对两人说过的话,已经像虫子一样钻进了两人的皮肤之下,附在骨头之上,在两人的耳边喃喃着,像伊甸园的蛇,诱使她们去摘那颗娇艳欲滴的禁果。 池寻搂着女伴的腰,跟在井上先生身后进入和平饭店。 饭店里正在举办舞会,他们三个隐没在狂欢的人群中,显得毫不起眼。 女伴不时趴在池寻肩头,用手指在她身前画着圈,说些甜言蜜语。 池寻捉住女人不安分的手,去亲她的手背,同她一起因那些暧昧的笑话而亲昵地咬着耳朵,即使女人的脚已经无数次在桌子下顺着池寻笔直的裤管探上去,但池寻没有跟随女人挪回房间的意思。 井上先生早已经滑进舞池中,在欢场中流连,一次又一次地交换着舞伴,把头埋在年轻舞女的脖颈上,贪婪地嗅着青春□□的气息,手在舞女的纤腰上来回摩挲。 女孩们半真半假地用绵软的拳头捶着井上的胸膛,井上在这过程中确认了自己的雄风而哈哈笑着,将女孩们搂得更紧了。 满室的旖旎温香都是这些花国中人绽放而成,生计的压力让她们纵情大笑,捕获到越大的猎物,越是彰显著富贵和荣耀。 井上是一块肥肉,女孩们贪婪地垂涎,姿色稍逊者也并不敢上前。 直到一抹窈窕身影出现,蠢蠢欲动的人收敛不少,周遭女孩自动地分出一条路来。 众人望着突然出现的女子背影,眼神也玩味地落在上面。 池寻的女伴笑着打趣:“池长官一个晚上不理人家,是不是也在等着做花国皇后的入幕之宾?” “什么花国皇后?”池寻抓住女人莹白的手指,正要跟对方调笑,目光却不小心落在了来人身上。 她穿一身湖蓝旗袍,这艳俗的颜色非但没有让她显得俗不可耐,反而衬得她肤如凝脂,细腻到叫人想上手一摸,看看世间是否真有这样的绝色。 一身旗袍旗袍将纤巧挺拔的身形勾勒出来,大胆出格,却也无愧于花国皇后的称呼。 “池长官真坏,”女伴晃着她的手,“见了许艳芸,就不理人家了。” 下一瞬,女伴察觉池寻握紧了她的手。 “你说,她叫许艳芸?” “嗯,是她呀,总司长死在她床上的那个,放荡风流,小报上十件事有八件跟她有关。” 池寻的嘴唇轻颤,会是同名同姓的巧合吗? 一片喧嚣之中,池寻和女人的眼神对视,只一瞬,就确认了彼此的身份。 池寻扭过头去,不敢再看,不敢将面前这个放浪形骸的女人同自己的阿姊联系在一起。 许艳芸片刻失神,随即继续高傲地昂起下巴,朝猎物走去。 但许艳芸并不直接跟井上跳舞,反而向他身侧的法国外交官伸了手,在高大俊朗的男人臂弯中绽放舞姿,肆意调笑,目光从井上身上掠过,却并不停留,却勾住了人的魂。 下一支舞,属于井上。 池寻看到这里,狠狠地掐了烟。 然而,就在许艳芸朝井上走去时,手却被一个登徒子先拉住了,再回身却恰落入对方的臂弯,被迫地与对方在音乐声□□舞。 花国皇后的腰肢是硬的,风流池长官的手也是僵直的。 两人冷着脸。 “你为什么在这里?” 许艳芸轻笑着:“池长官,你又为什么在这里?” “你不是嫁人了吗?” “池长官,我男人死了,我吃不上饭,就来卖了。”许艳芸毫不在意地说着这些。 池寻显然对许艳芸的粗俗没有准备,一口一个“卖”字将她刺痛。 池寻搂紧她的腰:“出了这个门,跟我走。” “池长官,你想买我?”许艳芸笑笑,“我很贵的。” “够了!”池寻听不下去,“你怎么堕落成这样子?!” “池长官,你觉得我脏,可你又有多清白呢?” 许艳芸瞥了一眼舞池边上再等待池寻的女伴,又抬手为池寻整理衣领,雪白的领子上赫然有几个鲜红的唇印。 池寻舞步大乱。 许艳芸推开池寻跌坐在地,不偏不倚地坐在井上先生脚边,抬头去看,一副等待垂怜的模样,细声细气:“我好像扭伤了脚。” 井上先生笑而不语,扶起美人。 许艳芸顺势靠在对方肩上。 池寻一脸不甘地望着这一切。 这一幕拍摄结束,冯温很满意,马上招呼副导:“准备拍摄下一场,记住,纪晴雯和乔欲不能让她们讲话,休息间弄得远远的,见都别见一面!” 副导摸不着头脑,但只能照做,下一场的情感对抗更加激烈,不提前走走戏,能行吗? 莘蓝因为太无聊,又自视甚高放不下身段跟其他人聊天,只能巴巴地凑过来跟冯温讨论起了拍摄。 “这一条你也让过了?” “为什么不呢?”冯温心情不错,好整以暇地问。 莘蓝说:“前面的部分,你不觉得纪晴雯太端着了吗?她要勾引井上,可是纪晴雯演出来的,举手投足都是傲气,并不放荡。” “因为池寻在,”冯温解释,“许艳芸地下潜伏多年,照理来说对这些羞辱性的话语是完全免疫,可是,池寻不一样,别人都可以觉得许艳芸是个□□,只有池寻不能。” “那你这个戏就不对,许艳芸自己说了那种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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