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个月后。 一日,景昭慕忽然想到了那些药渣中的草药,是否是在不干净的情况下,二次煎药服用导致药效发生了改变,在煎煮之后又与寻常药渣一样看不出变化呢。 出了藏书阁,景昭慕便想要让江予陪她下山去药铺买一些洪帝曾经服用的药,做些个比对。 她回房间去寻江予之时,却怎么也寻不到,询问了苏深才知晓,江予下山为书易买吃食去了,而且是每日去一次,已经连续去了快一个月了。 景昭慕蹙眉,上山下山来回要两个时辰,这样的酷暑,她都舍不得这样折腾江予。想着,景昭慕便下了山去寻江予去了。 不过景昭慕才下了山,便看到江予手中提着一些蜜饯,甜果,还有书易最爱吃的叫花鸡,正朝着她这边走来。 江予看到景昭慕后,急忙迎上去问道:“你怎么下山了,是有什么需要跑腿的吗?交给为夫来便好。” 景昭慕看着江予走了一路,满头大汗,心疼的掏出帕子为她擦了擦汗,道:“你先回山上休息,我自己去便是。” 江予拦住她,道:“我不累,你一个人我不放心。” 景昭慕想了想道:“今儿先不去了,明儿再买也不迟。”她知道拗不过江予,她心疼她。 江予没有坚持,这样热的天,这会儿又是最炎热的时候,她也舍不得景昭慕自己下山去买。 两人回了山上,书易掐算着江予回来的时间,在山顶的树荫下正等着她。见到江予回来,她高兴的迎上去,发现江予身后还有一个景昭慕,江予朝她递了眼色,书易立刻会意,将书藏到了身后。 景昭慕脸色不太好,书易接过蜜饯和叫花鸡后,便溜之大吉。只是转身的时候,身后的书掉落到了地上。书易走后,江予急忙走过去用脚踩住,景昭慕看着江予神色紧张,命令道:“把脚拿开。” 她方才隐约看到上面有女子二字。 江予讪笑,想要将书踢走,但为时已晚,景昭慕已经蹲下身子去拽那本书了。江予无奈挪开脚,景昭慕吹了吹上面的尘土,露出了‘女子房中秘术’六个大字。 景昭慕瞥了一眼江予,当着江予的面打开了那本书,看到了书易的字迹和她画的图后,顿时羞的将书合上,转身便走。 江予跟着景昭慕一路小跑,怎么哄都不听,直到到了房中,江予老实交代了和书易的交易,她为其下山购买一个月的吃食,书易将她新作的秘术送给她。 原本还在心疼江予的景昭慕,只剩下了一肚子气,这师父真的是太不正经了!还有江予也跟着为虎作伥! 当晚景昭慕便现学现用,将书中的招式用在了江予的身上,而江予那一刻十分后悔与书易的交易。 翌日,江予陪着景昭慕下山去购买药材,洪帝用过的药十分珍稀,她们寻了几处县城都未寻到,江予便带着景昭慕去了许国的都城。 几日奔走后,二人进了许国都城,她们先寻了一处客栈填饱肚子,在楼下用午膳之时,忽然听到旁边的人说道成国屯兵在西北边境,似乎要准备打仗了。 江予以为听错了,她问小二要了一壶酒送到方才讲话的那桌,客气的问道:“方才几位说到要打仗,是怎么回事?” 那几个人见江予大方的请他们喝酒,回道:“还不是成国新继位的皇帝,之前不能人事之事被我们公主传了出去,让他成了笑话,这不是来报复呢吗。” “可别乱说,这成国屯兵之事也不见得是真的。” “怎么不真,我跟你们讲,我家有个亲戚在边境戍边,他的话定然不能有假。” “战事未起,一切都做不得数的。我们不是还有个公主为他生了个太子吗,怎么他也不能丧心病狂连自己的骨肉也不顾吧。” “那公主不过是个充数的,生了太子又怎样,他既然能生,还在乎一个异国的种吗,以后在立一个便是,皇家哪有亲情可言。” 几人你一言,我一语,说的倒不像是撒谎。江予蹙起眉头,大哥想要皇位难道就是为了打许国?许秀筠当年到底做了什么,让大哥这么恨她,恨到连她的国家都想要灭掉。 可战事一旦起,便是五国战争,到时候一定生灵涂炭,江予绝不允许此事发生,她要回成国阻止江术。江予起身拉着景昭慕回了房中,将包袱收拾好后,嘱咐道:“你先回狸山待着,若我未能阻止战事,你便带着狸山的人去往恒国,一定要保护好自己。” 景昭慕拉住江予道:“不行,我要与你在一起。” 江予皱眉,哄道:“听话。” 景昭慕坚持要与她在一起,江予其实也不放心她一个人回狸山。无奈只能将她带在身边了。江予写了书信给苏深后,便骑着马带着景昭慕启程回了成国。 江予和景昭慕到了许国与成国的边境,成国的边境盘问十分的严格,这让江予更加确定了江术想要攻打许国之事。江予过边境之时,拿出了自己的腰牌才方能进入成国的领地。但江予似乎也好奇,为何成国屯兵,许国却没有任何动作呢? 江予和景昭慕一路策马疾行,路程还未行至一半,成国和许国的边境便打起来了,且成国势如破竹,连破许国三座城池。
第86章 江予到达皇城之时,得知江术此次是秘密随军队御驾亲征,他的身体虽然病好了,但他一点武都不会,御驾亲征稍有不慎便是死。 江予想让景昭慕待在府中,她自己前往前线帮助江术,但景昭慕说什么都要跟她在一起,她会武,会保护自己的。江予担心江术会出事,但景昭慕更担心她会受伤。 两人到达边境部队后,江予虽无实权,但到底是太上皇,而江术也没有防着她,她轻而易举的进入了大营,但江术此时已经率兵去攻打许国的第四座城池了。 说来也怪,开始许国便不设防,而成国攻入许国后,轻而易举便拿下了三座城池。 兵不厌诈,江予让人把许国的地图拿了过来,先攻下的那三座城池都处于平原地区,根本就不好守,也难怪江术带着兵轻而易举便拿下了,但听回来养伤的将士说,他们进城的时候,许国只是稍稍抵抗且城池的人数也极少。 在常人看来,定是知晓了成国屯兵要攻打许国,闻风而逃。只有少数未来得及撤离的人,被困在了城池内。 江予又仔细的查看了许国的第四座城池的地图,觉得事有蹊跷。但怎么也看不出有任何问题,难道是她疑心了?就在这时,景昭慕从帐篷外进来,拂了拂身上的雨水,道:“雨季到了,外面已经开始下雨了。” 江予接过旁边参将递过来的帕子,为景昭慕擦了擦身上的雨水。景昭慕方才去了伤病营帐,查看了下士兵的伤情,她随身带了些自己研制的创伤药,药效要比军医开的药更管用些,并将自己的方子写给了军医。 江予为她擦着雨水,又回想到景昭慕方才说的话,雨季到了。 江予去了伤病营帐,询问了一些士兵,许国河道的水量,士兵都统一回道,极浅。江予心中顿时有了一个不好的想法。 成国屯兵西北,许国都城连百姓都已经知晓,难道皇室会坐以待毙吗?且雲、姜两国也不会看着成国将许国灭掉的。 恒国与雲国接壤,恒国未动,雲国自然也不敢动。但姜国在雲国和许国的身后,它可随时支援两国。 江术此次带了五十万大军前往,已经占大营七成兵力了,若这五十万兵将遭到重创,成国很有可能会被姜国支援军反攻。虽然许国之前遭受过内战,但并不代表其实力削减多少,他只是估量着没有那么多的胜算而已。 现在恒国未表明要加入战争,雲国也只能按兵不动,能支援许国的便只有姜国了。江予让景昭慕在兵营中待着,她带着人去前线将江术带回来,江术现在已经在敌人的陷阱圈内了。 江予仅带了一千兵马,一路风驰电掣到达了许国境内。她经过三座已经打下来的城池,看到里面残破不堪。据留守的将士回道,江术将城内的无论士兵还是百姓,全都杀死焚烧,并将其挫骨扬灰。 江予心中一路担忧,尽管冒着大雨前行,也还是晚了,并不是她来的晚,而是江术的固执。江予去了主帅营帐,找到江术,让其带兵迅速撤离,但江术不听。江予将敌情分析之后,江术半信半疑。他知道江予用兵如神,但放着唾手可得的城池他不甘心。 许国这是拿城池在引诱江术在这里停留,江予猜想城中的人一定极少。 兵忌求胜心切,轻敌冒进。江术正好这两样都占了,江予与他说的话,他全然不顾,他要将这第四座城池拿下后,再离开。 僵持了两日后,河水暴涨,上游本就已经续满的水池开始泄洪,江予等到了最后的极限,无奈只能把江术绑了,假传了江术的命令,带着大军急速撤离了此地。 只是大军急速撤退了六十里,离开河水淹没之地后,全军陷入疲惫状态时,许国与姜国的联合大军却将她们包围住了。 . 此次主力军受到重创,损失三十万大军,攻下的许国城池也都被其夺回。江术的大军被逼退回了成国。 江术回到成国大营,一副颓丧的模样,跌坐在大营内龙椅的旁边。江予为了护着他离开,率军引开了敌军,至今下落不明。 而景昭慕此时正用怨恨的眼神看着他,她质问江术:“为什么要攻打许国?为什么不听阿予话?我不管你有什么理由,你发动战争,可有想过百姓?可有想过后果?” 江术不敢抬头,百姓于他而言,不值一提,他在意的是江予。这个从小便一直护着他的妹妹,又一次在生死关头,换了他御驾亲征的盔甲,只带了两千兵马引开了姜,许两国的主力兵。如今已经过去半月了,一点消息都没有。 他们被姜,许两国逼退后,姜国和许国还侵占了他们两座城池,成国士气低迷,而他此刻一点办法都没有。 景昭慕憋了几日的话,终于在今日爆发了出来,她担心江予会出事,担心的想离开这里前往许国,可江予临走之前交代了几名参将,无论如何都不准她上战场。她走不掉,只能在大营中备受煎熬。 江术书写了国书递给了恒国,恒国也很快调集了兵马驰援成国,开启了成、恒两国与云、姜、许三国的战争。 恒国收到成国求助国书是必须要支援的,他不能看着许国和姜国把成国吞并,若成国倒下,恒国便会被三国围攻。 只是成国发动战争,是他们没有阻拦住的,当成国开始屯兵到成许边境之时,他们便写了国书劝过江术。但江术却没有理会,他只想拔掉许国这颗眼中钉,而且他还让她的皇后偷偷回了许国,去说服那位掌握许国命门,位居许国兵部尚书的岳父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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