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下了一点点的毒药,只会让皇后昏迷,药剂太少了,御医是查不出来的。在皇后快醒来的时候便又给她下一点,不至于伤她的身子,但她也不能醒来。 “是。”景昭泰回道。“不过母后不会有事的,不必担心。” 景昭慕听到后面的话宽了心,自己的二哥哥最是孝顺母后的。但却不能原谅他拿自己的母后做诱饵。她劝诫道:“放手吧,二哥哥。你赢不了的。”她喜欢这样亲昵的唤景昭泰。现在又试图再用亲情说服他,让宫内的侍卫停手。 景昭泰忽然笑了,他眼中慢慢噙上泪水,仰面欲将泪水逼回去。凄冷道:“放手,我若放手父皇会放过我吗?” “会。”沉默许久的景司筒出了声。 景昭泰怔住,不敢相信,他慢慢转过身看向景司筒。景司筒看着景昭泰,缓缓道:“朕知太子无能,却处处偏袒他,故意忽略你的努力。让你心生恨意,才不得不铤而走险。朕也知你的能力是众皇子中最为出众的,是朕故意打压你,让你郁郁寡欢。是朕,对不起你。” 同样是嫡出,景昭广无论才华与谋略都不及景昭泰的一半,而景司筒却偏袒太子。有时还会打压景昭泰,来维护太子,就因为太子与曾经的自己很像。 幼年时,背诵诗词,景昭广背出来他要夸赞一番。而景昭泰背的诗词要比景昭广难上几倍,景司筒却只道,下去吧。连句夸赞都吝啬出口。 写文章之时,景昭泰写的文章一点也不逊色于当今状元,而景昭广写的一塌糊涂,景司筒在责备他的时候顺带连景昭泰一起责骂。 景昭泰这一生从未被景司筒夸赞过。他看着自己的太子哥哥愚蠢无能,却能得到父皇的偏爱,他心生嫉妒和恨意,隐忍不发,带上了与景司筒一样的面具,表面兄友弟恭,实则谋划叛乱。他煽动几位皇叔与他联合,一起平分天下。 景昭泰眼中的泪水流出,滚动喉结。脚如注铅,步履沉重的走出了皇后的大殿。这些年的委屈突然涌了出来,也如释重负,原来父皇都知道的。 他笑的声音悲戚,好似走到了末路。片刻,声音清朗的对外面的侍卫道:“传令下去,停止抵抗。” 景昭泰转过身面向殿中的景司筒,哽咽道:“有父皇这句话,孩儿心中不恨了。但若有来生,昭泰,不愿在做您的儿子了。”做景司筒的儿子太过委屈了。 景司筒看着自己的儿子如此,心中还是一痛。自己有多对不起这个儿子,才能让他说出这样的话,不愿意再做他的儿子了。 景昭泰又看向景昭慕,他扬起与景昭慕有几分相似,俊朗好看的笑容道:“慕儿,二哥哥吓到你了吧,二哥哥向你道歉,希望你能原谅我。还有,替我向母后说声对不起,孩儿来世在报答她的恩情。” 对于景司筒这个父皇,景昭泰不想在与他有来生,于母后他却想有来世。 景昭慕疑惑不解,不知景昭泰为何要说这样的话,但当他看到景昭泰拔起腰间的配剑的时候,一切就都晚了。 景昭泰抽出腰间的配剑,景昭慕怔楞了一瞬,哭喊道:“不,二哥哥!” 景昭泰的剑出鞘后,没丝毫迟疑,割断了自己的喉咙,顿时鲜血喷涌四溅。 景昭慕飞奔过去的时候,景昭泰已经倒在了地上。景昭慕抱起浑身是血的景昭泰,惊恐的捂住他脖间还在涌出鲜血的伤口处,带着哭腔和悲痛道:“我不会替你向母后传话的,要说你自己说。” 景昭泰张口的一瞬,鲜血又从口中漫了出来。他想要说什么,却被血堵住了。景昭泰艰难的伸出手摸了摸景昭慕带着泪痕的脸颊,努力挤出最后一丝微笑,而后眼眸中的光亮慢慢的暗淡了下去。手垂散在了景昭慕的身侧。 那一瞬,景昭慕的心像被重器击中。泪如雨下的哭喊着:“二哥哥,二哥哥!啊!” 幼年时,景昭泰最是疼爱她了,无论景昭慕如何捉弄他,他都笑脸相迎,温温和和。无论景昭慕提出怎样过分的要求,他都会全力满足。就连方才挟持她时,都不曾对她大声过。 景司筒与江予也急忙过去。江予单膝跪地,伸手试探了景昭泰的脉搏,已然停住了。 作者有话说: 景昭泰:“喉咙都断了怎么自己说嘛。” 景昭慕:“我不管!呜呜呜~” 江予:“恭喜二舅哥杀青。” 苏深:“要回去看老婆了。”
第34章 侧妃(倒v结束) 恒国一位年轻有为的皇子,就这样陨灭了。景司筒跌坐在了一旁,心中悔恨万分。当年若是他不吝啬,分一些父爱给这个儿子,也不至于让他走到这一步,可现在才幡然悔悟,一切都晚了。 苏深在看到侍卫们都停止反抗后,把人都擒获住,她率先赶到恒国皇后寝殿。在大殿前看到景昭慕正抱着监国的皇子,江予正蹲在景昭慕的身旁,试图安慰景昭慕。而景司筒则垂坐一旁,神色好似一瞬间苍老了许多。 苏深上前一步,恭敬的将玉佩交还给景司筒后,道:“苏某不负所托,已将叛军全部擒获。”她是成国太子的护卫,不是恒国的臣子。战事结束,第一件要做的事情,便是将兵符交还,不好叫人猜忌。 景司筒呆呆的点了点头。 . 景昭泰下葬那一日,并没有被冠上叛乱之名,而是以恒国王爷之礼,厚葬在了皇陵。景司筒下令放出了太子景昭广,为他平反了冤屈。三名藩王被削夺封号,贬为平民,此后无召不得进京。 恒国皇后也在当日夜晚醒了过来,得知自己失去了疼爱的儿子,又病倒在了床上。景昭慕夜以继日的照看,一个月后,皇后情绪与身体都稳定后,江予才带景昭慕启程回恒国。 江予坐在马车中,摩挲着景昭慕的纤柔的臂膀,她心疼了。 看到景昭慕茶饭不思,自景昭泰去世后,除了安慰皇后的时候努力假装微笑,便不曾再笑过。 景昭慕拖着悲伤的情绪,强颜欢笑,那样不分昼夜的照顾着自己的母后,虽是孝心可嘉,可景昭慕是她喜欢的人,她心疼她的身体。夜晚好不容易有休息的时间,景昭慕却常常从梦中惊醒,泪眼朦朦的看着她。她抱着她在深夜中一遍遍的安抚,一阵阵的心疼。 数月前她陪景昭慕回来省亲,还是一副和睦融洽的氛围,如今却成了这样。 有些事情,看起来并不是表面那样美好。若深究,里面或许早已经千疮百孔。 江予低头看着在她怀中睡着的景昭慕,轻轻吻了吻她的发顶。暗暗下了决心,以后不再让她这样悲伤了,至少不会因为她而悲伤。 回来路上的这些日子,景昭慕便一直处于沉闷的状态,偶尔会和江予说两句,但却惜字如金。江予体谅,无微不至的照顾着她,景昭慕只需在马车上躺在她的怀里就好。她能多睡一些觉,在江予看来再好不过了。 她们一路不疾不徐,回到了成国。当日在城门口,江予便被宫中的出来的总管太监唤了去。江予也担心景昭慕自己回府会被苏映安为难,便带着她一起进了宫中。 早在她们入成国地界,消息便快马加鞭的传入了宫中。这不,才到城门口,便有宫中太监来传唤了。景昭慕在殿外等候着,江予在里面待了一个多时辰才出来。出来之时脸色有些难看,但看到景昭慕后便又换上了温润的笑脸。 洪帝早在月前便下旨封了江术为武王。还指定了两位臣子的女儿,给江予做侧妃。等江予回太子府搬迁新府后,便抬进新府邸。江予此刻不知该不该告诉景昭慕,虽然自己不会与那些女人发生什么,但也要知会景昭慕一声。可现在景昭慕的情绪低落,若再刺激她,怕是会让她更难过。 江予与景昭慕回了太子府,询问了一下江术的情况。恢复的不错,但若想完全恢复,还需个一年半载。苏映安看着江术的身体日渐康复,心中还是很感激景昭慕的。不过也是有些担心景昭慕会泄露江予身份的秘密。而江予又一直护着她,不让她们有单独接触的机会,苏映安看着景昭慕欲言又止,景昭慕也知晓她在想什么。回了院落后,景昭慕便寻了个由头说想吃江予做的恒国菜,把她支开了。 江术去了膳房后,景昭慕便去了苏映安的院子,而苏映安此刻正在等着她。见景昭慕过来,她便开门见山的问她有什么条件。 景昭慕神色从容,轻启红唇道:“我要江予。” 苏映安不明白她话中的意思,她要江予,要江予的命? 景昭慕看着苏映安疑惑的神情,又仔细解释道:“我喜欢她,我在嫁过来之前便知晓她是女子。成婚当晚我们达成了协议,她做我的妻,我救江术。”顿了下又道:“你也不必担心我会把江予的身份捅出去,我要的是活人,不是死人。” 苏映安的大脑中循环思索了一阵,才弄明白景昭慕喜欢女子,是磨镜。 那江予呢?她的女儿也喜欢她吗?还是说为了江术才不得不牺牲自己?苏映安神情复杂,柳眉深蹙。 景昭慕道:“若没其他什么事情,昭慕就先告退了。” 苏映安回过神,见景昭慕要走,忽然道:“等一下,予儿、江予也是吗?”江予也喜欢女子吗?她可从未听说江予对哪个女子倾心过。但细细想来她也未曾对哪个男子有过这方面的意思。苏映安有些糊涂了,已经很亏欠江予了,若是她不喜欢女子,还要为江术,为她们再牺牲自己,委身一个女人。这对江予来说,比她代替江术成为太子还要为难委屈吧。 景昭慕迟疑了一瞬回道:“是。”她只能确定江予喜欢她,不确定江予会不会喜欢其她女子,可她是女子,那江予必然是喜欢女子的。 苏映安有些呆怔的点了点头,景昭慕欠身离开。 景昭慕走后,苏映安差人去唤了苏深,苏深这边脚还没踏进院子,便被唤了去。她将去恒国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都告诉了苏映安。江予此前也交代过,若母妃问起,可如实告知,不必隐瞒。因为苏映安早晚都会知晓的,她也需要时间来消化,自己的女儿喜欢女子之事。 而此时江术的病被景昭慕治好,苏映安也会心怀感激,不会对景昭慕恶语相向。 苏深过来,将发生的事情都告知了苏映安,苏映安原以为江予拖着病弱的身子去寻景昭慕,是怕她回了恒国,走漏消息。却不想江予是为了景昭慕的安危才跟去的,又得知景昭慕刚刚失去最亲近的二皇兄,心情有些低落。江予希望苏映安能够尽量的不打扰她。 苏映安心中似乎还是不太相信江予喜欢女子。她想,或许江予只是一时被景昭慕的美色迷住,又或者是感激景昭慕救了江术而暂时乱了心智。终有一天她会醒来的。 景昭慕回院落之时,江予刚好做好饭菜命人端到了桌上。这次换了几个花样,但还是以清淡为主。景昭慕不过是为了支开她随口说了一句,江予便亲自下厨细心的为她做了膳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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