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归雁洛阳边

时间:2024-01-04 10:00:11  状态:完结  作者:兰台卿客

  如此严厉口吻,田大夫更加确信这人地位不凡,忙说“是”,将赵叶轻搀到椅子上坐了,着人上茶,随即进了屋内。

  赵叶轻双手发软到连茶盏端着都费力,哆哆嗦嗦就着茶盏抿了一口,田大夫从屋内出来,道:“不妨事不妨事,江大夫是不是最近太忙了?这就是累的,过一会就能醒了,再吃点滋补的药,没什么大碍。”

  赵叶轻的心顿时松沉下去,而眉头却皱起:尚遥的病似乎一直是江蓠在照看,莫不是因为这个累的?

  怎么又是因为裴时霁?

  赵叶轻起身向田大夫拱手道谢,从袖中掏出一锭金子放到他手中,“方才着急,言语间多有冒犯,还请大夫不要见怪,一点心意,千万收下。”

  “哪里要得了这么多,大人真是折煞我了,举手之劳、举手之劳!”

  幸好江蓠身子没什么大碍,在自己能力范围之内,这番帮忙,以后作为谈资也有得说了,田大夫打心底不想收这个钱,几番推辞,赵叶轻不勉强,再次谢过,便去内室去看江蓠情况。

  平日里不大有表情的人,躺在了塌上,神色却是恬静,赵叶轻俯身帮江蓠青丝捋挂耳后,免得发丝扰她清梦,离得近了,听见江蓠清浅的呼吸声,引得心中柔软。

  她心无杂念,一板一眼,又拉高江蓠身上被子,见一切妥当,便想坐到一旁去,袖子随着动作忽然一顿,江蓠搭在被沿的手臂微微抬起,赵叶轻这才看见,自个的袖子夹在江蓠纤细的指间。

  江蓠嘴唇翕动,似乎说了什么,赵叶轻没听见,便俯身离近去听,门外忽然响起走路的动静,自个小厮的声音焦急地传来:“大人,御史台的假请不了了,中丞让您赶紧回去呢!”

  几乎是在小厮声音响起的瞬间,江蓠的手便无力地垂落。赵叶轻没时间多想,将江蓠的手放回被子里,拉开门问道:“发生什么了?”

  “邱公子死了!”小厮小声却惊恐地说。

  赵叶轻也吓了一跳,拉着小厮往外走,“可还有别的?”

  “没了,我也是听了一耳朵,说是邱公子突然暴毙!”

  田大夫见赵叶轻匆匆出来,以为有事,还没开口,赵叶轻早已和小厮出了大门,可一脚刚跨过门槛,赵叶轻又把脚给收了回来,回身向田大夫快速说道:“劳驾大夫备盆温清水。”她又把小厮留下:“江家人来前,你在这守着。”

  江蓠爱干净,若是江桉来了,可能会给她清洗一番,医馆的人毕竟不熟悉,留个自己人在这看着才好。

  觉得都妥当了,赵叶轻便汇入人群,急匆匆向御史台赶去。

  医馆内随着赵叶轻的离开重新归于寻常,药味涌动,偶然夹杂田大夫一两声的咳嗽。日光明媚,落在江蓠身上,等到空中最后一丝熟悉的气息散去时,她微微偏首,一行泪珠自眼角无声没入鬓边青丝。

  她似乎又说了什么,再无人知晓,赵叶轻穷尽余生,也同样不会知道江蓠说的是:

  不要走……我会乖的……

  赵叶轻,别走。

  *

  邱荣之死随着遮遮掩掩又急如闪电的报令中传到宫内,圣人勃然大怒,恒国公夫人哭晕在大殿前,恒国公亦于伏于太后膝下痛哭,一时间,闻者落泪。

  执行流放出发的第三天,因吃坏了东西而暴毙的事情实在闻所未闻,众人心中猜测起此彼伏:是不是有人蓄意谋害?谁会做这件事?定是有仇之人,可这位邱公子仇敌也太多了些,远了不说,近了便是想杀他而不得的裴时霁……

  想到这里,众人不约而同噤声不语。

  既是给恒国公面子,也是给太后交代,圣人命有司严查,又将御史台一干人等扣在殿中怒骂,甩下一沓折子,让御史台不要再得寸进尺,邱家逢此变故,但凡有些善心都不该继续抓着邱家弹劾不放。

  杀人的凶手,忽然就变得无辜了起来。御史心中不平,却也没有敢在这个时候伸头的出头鸟,朝堂以一种微妙的形势安静下来。

  白日便一直在奔波,又站又跪了一个下午加一个晚上,回到家时,赵叶轻早已头脚倒悬,深一脚浅一脚被人扶进屋内,可来不及喘气,下人又道林掌柜来了,等了一晚上,赵叶轻用帕子擦擦脸,将人请了过来。

  蜡烛腕粗,屋内明亮非常,短塌上的锦垫用的是貂绒,细密针脚,一寸百金,身后的架子上摆着大大小小的各色花瓶,釉质细腻,清新脱俗,楠木小桌上新制的官窑瓷盏里盛着城外今日刚运来的山泉烧的热茶。

  赵叶轻让人给林掌柜上了紫笋贡茶,屏退左右后,方笑道:“这还是你送来的,一直没能和你一共尝尝,正好今个用新运的山泉水煎的,希望没有辱没了这茶便好。”

  “哪里的话,大人府上的茶一向都是最好的。”林掌柜小品一口,心不在焉地放下茶盏,担忧地看着赵叶轻,“下午事发匆忙,来不及和大人详叙,江大夫可还好?”

  “没什么大碍……咱们许久不见,不说这个,你等我这么久,是有什么要紧事吗?”赵叶轻忽然想起,“我倒忘了,你这一走数月,山上宅子和这的租钱我还没给你呢。”

  赵叶轻起身要去拿钱,林掌柜连忙笑道:“不急的,不如下月我差人来一并结算,老头子我年纪大了,这趟是走来的,带着甸甸银钱走回去身子吃不消了。”

  赵叶轻笑了几声,“也好。”

  林掌柜接着道:“下午瞧大人气色着实不好,我担心您的身体,这次回来正好购进了不少好山参,我便亲自给您送来,让人先搁去库房了。”

  这样的送礼大大小小不计其数,补品、金银、房契,流水般填满了别院宽敞的库房,起初赵叶轻拒绝过几次,但林掌柜坚持要感谢她帮自己拿回货物,次数一多,赵叶轻便也不再说什么。

  礼尚往来,赵叶轻虽不懂生意,但能行的便利便不会吝啬,林掌柜则将更多的礼物送来,在生活的方方面面对赵叶轻多加“感激”。

  这次也一样,随山参一道的,还有一整匣的金子,赵叶轻心照不宣地看着林掌柜,客气道:“多大点事,让下人送来就是,还劳你亲自跑一趟。”

  “左右无事,况且离开这么久,想见见您。”

  林掌柜跑得勤,两人的话渐渐聊得多起来,朝中能交心的人不多,下朝后,与林掌柜的交谈成了赵叶轻不可多得的纾解烦闷的方式。

  “你这次跑了不少地方,可有什么趣事,正好佐茶。”赵叶轻笑着问。

  “我那些都是小事,不值一提、不值一提……不过,好像倒真有一件怪事。”林掌柜沉吟道。

  “说来听听。”

  “小老儿这次跑的是北边几个地方,路过一个小镇子,听到件骇人听闻的事情。”林掌柜回忆起当地人说的话,“说是有一队兵司的人,在林子里被人开膛破肚,又用火烤,那场景……太过吓人了。”

  赵叶轻好奇道:“什么人如此胆大敢杀兵司的人?找到凶手没有?”

  “没有,都传说是罗塔的狼干的,可是狼哪里会生火呢。”

  赵叶轻亦是一笑,随口问道:“说的是,这个镇子在哪?”

  “屺镇。”

  赵叶轻端杯的手滞于桌上,许久没有动作,直到林掌柜问她怎么了,她才抬头,脸色苍白地说:“没事,有些累了。”

  “都怪我不好,这么晚了还来打扰您。”林掌柜连声道歉,忙忙告辞离去,赵叶轻好像真的疲惫得很,挽留几句,便目送着林掌柜出了门。

  等到林掌柜身影消失在院外,赵叶轻忽然似被抽去呼吸一般,整个人撑在桌子之上,额角青筋一跳一跳。

  屺镇、兵司、裴时霁……

  那些证据从屺镇而来,是裴时霁带回来的,她的死活自己不在乎,可她怎么可以把小霏也带到那种险境里?

  这次翻案之后,裴时霁荣宠更甚、风光无限,可小霏呢?小霏得到了什么?小霏付出这么多,差点连命都搭上,到头来,竟是在给她裴时霁铺路!

  “嚓”的一声,赵叶轻手中的高足瓷杯撞在地砖上,顷刻碎裂。

  赵叶轻咬牙道:“制此乱阶,不死何为!”

  *

  月色被一道薄雾遮绕,路不明,走起来需要灯笼照路,写着“邱”字的灯笼轻晃,执着提杆的手布满了褶皱,道路寂静,只有沙沙的脚步声,影子拉长在烛光之下,来者敲了敲门,里面传出低沉的声音:“进来吧。”

  推开门,再小心关紧,将灯笼放在门口,自赵叶轻家而来的林掌柜向书桌后的男人跪了下去:“事情都办妥了。”

  “嗯,起来说话。”男人面对书架挑好了书,转过身来。

  五十左右的脸上略显粗糙,肩膀宽厚,魁梧健硕,像是习武之人,然而胡须飘盖喉结,一根玉簪绾发,身着清逸长衫,飘飘然间竟又有几分出尘文人的淡泊儒雅。

  “东西全都收了,话也说了,估计这会正骂裴时霁呢。”

  男人将书卷起于左手,右手拿起一根银针挑动桌角莲瓣纹三彩烛台的烛心,烛光跳了几下,照亮他无悲无喜的脸,他淡道:“没有什么油盐不进的人,只是没有找到弱点罢了,赵状元的弱点就是她对裴时霁的卑怯和不甘,挑一挑,这关系就松开了。”

  林掌柜躬身笑道:“都是国公爷神机妙算,事情才能做得这般顺利。”

73.茶包

  邱荣之死给恒国公府披上了层灰丧之气,朝堂还没拿出处理的法子,邱荣仍是戴罪之身,国公府便不能大办丧事,只好在内院角落挂上些许白布以示哀思。入夜后,夜凉如水,唯有此间书房窗柩映出蒙蒙昏黄之光,洒在廊道的白布之上,越显凄凉。

  恒国公邱景达端坐在椅子内,抬抬手,赐了林掌柜的座,盯着方才拿的那本书,道:“元文绍怎么样了?”

  “斩立决,就在这几日。”林掌柜道:“他是养不熟的狗,喂了那么多东西,从一个地方小官做到中枢宰相还不满足,妄想脱了国公爷去攀裴时霁的枝,也不想想,要不是国公爷您,他还在乡里种地呢,哪里会有机会面见先帝。”

  “自从先帝走后,人心浮动,像你们林家这般忠勇的终归是少的。”

  邱景达想起元文绍当初做小伏低的样子觉得很无趣,人总是一山望着那山高,从知道元文绍想攀着裴时霁脱离自己的那刻起,邱景达就觉得是时候捏碎这个傀儡了。

  利用尚遥让裴时霁去查元文绍手里那点见不得人的生意,让元文绍自己也感受感受什么叫引狼入室。

  元文绍当年弃了糟糠和幼子,来到洛阳结亲贵门,也许是老天爷看不下去,这么多年,他都没个子嗣。

  邱景达暗中对那对母子多有照拂,这次顺理成章的借着避祸的由头让他们跟自己手下的人躲起来,再告知元文绍他们在自己手里。元文绍苦求子嗣不得,现在自知难逃此劫,未免绝后,便不敢出卖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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