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归雁洛阳边

时间:2024-01-04 10:00:11  状态:完结  作者:兰台卿客

  “大人!”皮肤黝黑的男人奔进来,正是原为裴时霁赶车的男子。

  绣坊已不存在,裴时霁便让男子回了本职,继续当裴府的侍卫。

  “邵图,发生何事?”

  邵图跪地抱拳,“大人,通河打捞上来一具女尸,有人认出是您吩咐我们找的小桃。”

  “什么!”萍儿呼吸一提,猛跳过去,死死拽住邵图的胳膊,“你说什么?你说什么!”

  裴时霁将情绪激动的萍儿给拉起来,赵叶轻尚且冷静,“请问现下女尸何处?确定吗?”

  邵图僵硬的脸颤了颤,身为下属,他的职责便是如实报告消息:“仍在河边,由街使看管,我来的时候,京兆府的人也在往那边赶。卑职也是听人说是小桃,但女尸面容受损,不知是否确定。”

  “京兆府……事不宜迟,我们立刻去现场。”裴时霁抱住声嘶力竭的萍儿,眉头皱起,眸色一点点冷下去:“这等事情,京兆府向来是喜欢甩手给街使,这次倒是勤快。”

  “如是意外,仵作检验也无问题;可若是人为,这其中,横生的枝节便多了,我们必须尽快让自己人接手才行。”

  “邵图,你立刻派人通知尚遥,让她将女尸抬到刑部去。之后,你拿我令牌去点三十人来,只要精锐,所有人在府内待命,没有命令,不得随意走动!”

  “是!”邵图得令而去。

  赵叶轻这个读书人的脑袋里,只装了天地方圆,冷不丁听见裴时霁毫不掩饰地说出这样的话来,不免愣了愣。

  洛阳达官显贵或多或少都养着府兵、侍卫,凡出门行走都是乌泱泱一片,跟去打群架似的。可裴府荒凉得墙根长草,赵叶轻环顾一圈,也不曾见到有什么府兵。

  诸部运作皆有流程,纵使裴时霁直掌兵部,调派人手也需走六部的官文,拿令牌去哪里?调的什么人?为何裴时霁的私人令牌能调来?调来了又打算干什么?

  自己人、令牌、精锐……

  赵叶轻不言不语,手心却腻了些汗。

  裴时霁对勉强平复的萍儿温和地说:“还能不能撑住?我现在要过去看看,如果你受不住,便在我这休息一会。”

  萍儿一把抓住裴时霁的胳膊,狠狠地摇头,“我要和你们一起去!我一定要亲眼看看那是不是小桃!”

  “好。”

  裴时霁立刻调来马匹,几人一同向通河出发。夜里起了风,通河被无数火把照得红彤彤的,火焰随风狂舞,盖了白布的女尸垫着草席摆在河畔,几拨人打擂似的僵持在一旁。

  “裴将军来了!”人群里吼了一声,众人纷纷侧过身子,让出道路,火光映照着裴时霁无悲无喜的脸。

  “小桃!”萍儿哭喊一声,扑在女尸之上,手抖个不停,揭开白布,湿漉漉的发丝之下,是发白肿胀的脸,依稀能看出小桃的模样。

  萍儿放声痛哭,赵叶轻叹口气,跪下来将萍儿拢进自己怀里,免得她过于伤感而哭晕过去。

  裴时霁看见小桃的尸体,眼里的杀气一晃而过,尚遥到裴时霁身边,耳语道:“将军,京兆府的来了,不肯让我们把尸体带去刑部。”

  一个穿官袍的男人扶正幞头滚到裴时霁脚边,裴时霁接过火把往下一照,嘴角提了下,“彭大人干什么呢,不年不节的,磕什么头?”

  此人正是京兆府尹彭帆,他正了身形,跪地拱手,点头哈腰:“卑职见过裴大人。”

  裴时霁“嗯”了声,“起来说话。”

  “谢裴大人。”彭帆抱着手缩着,看似难为,“大人,这女尸……我听尚大人说,是要带走?”

  “不行吗?”裴时霁十分“温和”的笑了。

  “行行行,当然行。”彭帆点头如捣蒜,“只是按规矩呢,大人您看,能不能给卑职道手谕,或者文书什么的,咱们也走个流程。”

  裴时霁笑意浮着,不达眼底,喜怒不明,她的目光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最终定格在对面人堆的一个缺口上。

  她招招手,彭帆不知道什么意思,腆着张笑脸附耳。

  “时间耗了这么久,通风报信的人到了吧?”裴时霁笑吟吟道。

  彭帆一愣。

  裴时霁继续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说:“我不想啰嗦,你也不必跟我打哈哈,既然你知道凶手是谁,我给你两条路。第一,告诉我,我保你。第二,不告诉我可以,尸体我也不让人搬了,但尸体运到你那以后,我会派仵作过去,之后便不干你任何事。天气炎热,彭大人还是找个凉快的地方静静心比较好,你觉得呢?”

  裴时霁本意便不是要将尸体送去刑部,因为那样根本不符合规制,她搞这么大动静出来,就是逼他现身。

  彭帆想明白这点,登时汗毛倒竖,额头滚了汗珠。

  裴时霁站直身子,声音恢复了正常,“国有国法,我身为尚书令,理当以身作则,方才是我一时着急,考虑欠妥,还望彭大人见谅。时间不早了,我们也该走了,彭大人请便。”

  裴时霁看穿了他的故作奴颜、溜奸耍滑,若是平日里还能跟他糊弄一二,但裴时霁现在心情不好,彭帆要是再不知好歹,只怕是要被捅个对穿了。

  像他这种混饭吃的,哪头都得罪不起,也无意掺和,既然裴时霁给了台阶,断无不受的道理。他连道“是是是”,挥手让手下也给对方把路让开。

  “多谢。”裴时霁点点头,笑得温文尔雅。

  “将军?”尚遥神色疑惑。

  “先按规矩来,把探路的奴才给放回去,才能把蛇蝎的主子勾出来。”

45.验尸

  巴掌大的鸟雀落在枝头,婉转的一声啼鸣,天际淡淡的晚霞映照薄云,树影轻摇。

  祁霏霍然睁开眼睛,从浅眠中惊醒,衣衫半褪,背上的伤口被风吹过,缓解了火辣辣的疼痛感,药味很浓。盆里的冰块融了一半,盆壁的水珠落到地上,洇湿的地方颜色变深。

  屋子隔间的珠帘遮了视线,隐隐约约能看见门是敞开的,祁岚端着托盘走了进来。

  “你醒了。”祁岚撩起珠帘,挂到左右定钩上,“我吵醒你了?”

  祁霏摇头,“迷迷糊糊的,不大舒坦,自己醒了。”

  自赵叶轻离开后,祁霏又断断续续地睡了一个白日,力气才慢慢充盈起来。

  “赵叶轻来过吗?”

  “来过,见你在睡,和我说了便走了,让你不要担心。”祁岚端着碗坐到床沿,吹了吹蜜枣熬的粥,“小桃找到了,现在已经回渺香阁了。她家里人来找她要银子,纠缠了一夜,才得空回来,都是一场误会。”

  祁霏就着汤匙喝了一口,粥不冷不热,香甜绵柔,正是祁霏一贯喜欢的味道。

  “给了银子?”

  祁岚眼神乱了须臾,“给了,不然哪里肯罢休。”

  “嗯。”祁霏又喝了几口,脸上的汗珠纷纷往下落,一半是热的,一半是疼的,她趴着扭头看了看,屏风上挂着一件绸缎紫衫,是祁岚帮她褪下放那的。

  “阿姐,我不想喝粥了,想吃你做的五香糕。”祁霏撒着娇。

  祁霏受着伤,莫说寻常糕点,就算是奇珍异宝祁岚也会想着法给她找,给祁霏擦了汗,祁霏道:“好,我这便去厨房,你再睡会。”

  待祁岚出了门,唇齿间留着蜜枣的甜味,但祁霏却觉得又苦又涩,浑身被苦得打了个颤,她转头,盯住了屏风上的那件紫衫。

  *

  狭小的屋子里熏着两根半寸粗的蜡烛,蜡油滑落堆叠在裂缝的木桌面上,破了口的窗户呼呼往里面灌风,吹得门口挂的两盏灯笼来来回回地晃。

  天气炎热,但验尸房因着位置偏僻,常年不见阳光,一阵阵刮阴风,反成了夏日避暑的好地方。

  “喝口?”挎刀的皂隶拎着个葫芦,钻进验尸房,在门口值守的小方桌前立住。

  “你还敢喝?真是好了伤疤忘了疼。今个——”另一名皂隶用手指指里面,“可是裴大将军点名照看的,你也不怕醉酒误事。”

  男人咕噜噜灌口酒,用袖子胡乱擦了下巴,“我当什么呢,裴将军关照的又怎么了,这可是咱们的地盘,她老人家不看僧面看佛面,总得顾及彭大人的面子。再说了,什么重要人物,青楼里的玩意,死了就死了,赔点银子的事。”

  另一人不置可否,“你少说点,死者为大,积点口德。”

  男人耸耸肩,“要我说,这女人要么是被恩客杀的,要么就是被野男人害死的,呵,像她这样的人,死了干净。”

  “既然她这么脏,可难为你天天往渺香阁跑了。”

  本就是晚上,四周清静,清幽的声音乍起,那两人回过头,看见一个女人面色苍白地站在门口,紫衣被灯笼晃得忽明忽暗,顿时吓得肝胆俱颤,往后连连退去。

  “你、你……”皂隶舌头打结,酒气熏得眼前模糊,越显得那女人像个追魂索命的鬼。

  “女鬼”踉跄向前:“你可是渺香阁的常客,每年往那扔了不少钱吧?只可惜,以你的俸禄,连你口中‘青楼里的玩意’,你都没资格见到。你故意诋毁贬低,以满足你那根本无人在意的自尊。真是可笑,你算个什么脏污东西,也配说别人?”

  女鬼杀人前,一般是不会有闲情雅致来数落别人一通的,男人就算是个棒槌,也能确定眼前这个是活生生的人,又吓又怒,一张脸白了红,实在难看。

  正所谓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另一人镇定些许,眯着眼一瞧,看见祁霏腰间明晃晃的铜牌,推开净添乱的男人,拱手客气道:“敢问大人是……”

  祁霏解下腰牌扔过去,皂隶接了牌子对着烛火细细看了,弯腰道:“原来是祁大人府上的,多有冒犯,卑职这便去通报府尹大人。”

  祁霏根本没什么令牌,这是祁岩沉的私人腰牌,搁在书房。当时祁霏穿了紫衫,什么后果也没想,便径直拿了腰牌出门去。

  “不必了,我进去看一眼尸体就行。”祁霏忍着背上的伤,细细地吸气。

  “这……”皂隶犹疑着,被祁霏羞辱的男人找到借口,缩着脖子,却嚣张十足,“京兆府的验尸房岂是随意来去的地方,别说祁府的令牌,没有我们大人的首肯,就是大将军来了也不能进!”

  皂隶气急败坏地瞪着蠢到极致便是脑子不正常的男人,满脸的“你能不能闭嘴”。

  祁霏站不稳,连退几步,忽然跌入一个柔软的怀抱里,仰着头,裴时霁自后而来,抱住了她。

  裴时霁眼里盈满温柔,说着“小心”,把祁霏扶了起来。知道祁霏伤在后背,裴时霁小心扶着她的肩头,避开伤口。

  裴时霁一句话也没说,带着祁霏便往里走,路过两名皂隶时,无一人敢出声,裴时霁轻飘飘地看一眼大放厥词的男人。

  吹牛归吹牛,真看到裴时霁时,男人几乎肝胆俱裂。如果此时裴时霁真下令把他打一顿,男人或许还好受些,可裴时霁什么也没说,那眼神便可以有无数种解释。男人脑里闪过一百种死法,两腿一软,跪了下去,另一人连拖带拉拽走了丢人现眼的同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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