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琨钰低头浅笑,蜷起的手指抵在唇边:“我知道。” 修长的小腿一晃一晃,酒店毛茸茸的拖鞋挂在她脚上,没穿丝袜,露出莹白的脚后跟,拖鞋好像会随时掉落。 辛乔有点强迫症,恨不得把拖鞋给她穿穿好,别那样吊着。就在她盯着周琨钰的脚瞧时,周琨钰问:“那现在,吃蛋糕么?” “好啊。” 周琨钰走过来,跨坐在她膝头。 辛乔一愣。今天培训,周琨钰没出裤装,穿着条有些职业的一字裙,此时这么跨坐着,在腿上勒出浅浅的痕。 当那双琥珀色眸子对过来的时候,辛乔的心乱跳了两下:怎、怎么吃? 周琨钰轻扭着藤蔓般的腰肢,拿起茶几上的甜品叉,挑起一小块,喂到辛乔嘴边。 辛乔又咽了下喉咙:“我是给你买的。”鲜著夫 “知道。”周琨钰声音柔得似下蛊:“张嘴。” 辛乔的身体比大脑反应更快,怔怔的张嘴。柔软的奶油喂进来,再接着,是比奶油更柔软的唇舌。 周琨钰吻了过来。 辛乔深吸了一口气,扶住周琨钰的腰。 周琨钰真的太聪明了。 辛乔一直在跟自己强调,跟周琨钰强调,自己过来不是为了跟周琨钰做那种事的。或许,她就是怕暴露自己的软弱,就像辛木做手术前她渴念周琨钰的拥抱,人在最脆弱的时候,肌肤之亲是最直接的抚慰。 周琨钰居然这样喂她吃蛋糕,转过身去又挑起一块,让甜腻的奶油在两人唇齿间融化。 那么,周琨钰肯定猜到她下午去做什么了。 辛乔含着周琨钰的唇,也许还有奶油作祟,吐字就有那么一点点不清楚:“今天,我是去出任务了。” 不知道周琨钰有没有吓一跳,可她的呼吸平稳,在辛乔的唇瓣上轻啄。 其实辛乔从没想过,她会有机会倾吐这些。 说出这些话很难,总害怕别人大惊小怪的反而增加自己压力,又或者,其实自己回忆起那场景也总归有些后怕。 可拿手术刀的人,也许有颗与她相当的大心脏。 周琨钰平和的,用自己的体温慰藉她,用此刻的旖旎瓦解她。 让她顺畅的倾吐,而倾吐总归能释放人的压力。 她说话间把脸埋进周琨钰的颈窝,而此时周琨钰吐息的微乱已并非心态作祟:“以前我爸处理过类似情况,所以我一定要成功,我不能给我爸丢脸你知道么?” 她不能说得更细了。 其实今天有那么一瞬,她手抖了。 因为要超长时间保持手部的绝对稳定,其实非常难。那一瞬间她血都凉了,就僵在原地不动。 她紧绷着自己的肩,事后忖来那想法有些好笑,她那时想她一点不动的话,炸弹是不是就发现不了她刚才微微抖的那一下了。 在排爆头盔里,她能听见的只有自己呼吸和排气扇的声音。就像在那绝对静寂的现场,她能倚仗的,也唯有她自己。 “还好,我到底是成了。”辛乔有些傲的时候,一点点邶城腔冒出来:“没给我爸跌份儿。” 之后又搜到嫌疑人布下的另一枚炸弹,纯钢的,钢壁非常厚,辛乔和队友把它转移到安全区域,用火煅的方式,花了四五个小时,将它成功引爆。 辛乔把脸从她颈窝里抬起来,眸子亮亮的:“然后从现场下来,我发现自己,想见你。” 周琨钰的指尖,轻轻抚过她的眉毛:“先去洗澡,好吗?” ****** 辛乔刚打开淋浴,浴室门又被轻轻推开。 周琨钰钻进来,辛乔只瞥她一下就挪开眼。 怎么会有人那样白,像要刺痛人的眼。 “你做什么?”辛乔低声问。 “你不是不喜欢浪费么?” 辛乔不喜欢浪费时间,不喜欢浪费食物,也不喜欢浪费水。 周琨钰声音被热热的水汽熏软:“那,一起。” 淋浴间太小,花洒水流不大,周琨钰抱怨说冷,辛乔把她抱在怀里。 这好像是两人第一次这么坦诚的拥抱,不是躺着,而是站着,彼此间没有任何阻碍。 花洒的水替代了温热的海洋,她们身上沾着海风熏染洗不去的海洋味道,像浸在无人知晓的海面以下,心无旁骛的接吻。 那是她们第一次在浴室发生,这样的温暖和无保留太适合劫后余生的她们。周琨钰一只手臂勾着她后颈,水让各处打滑,她一手紧紧捞着周琨钰。 不知海浪会在夜里发出怎样的声响,当海底涌动着闷雷滚滚的岩浆。 周琨钰彻底没力了,慵懒的转了个身,靠在辛乔身上:“你帮我洗。” 辛乔手指摩擦着周琨钰的头皮,等那洁白的泡沫被水冲走,她凑到周琨钰耳边,用手指刮去最后一点残存的泡沫,轻轻吻了吻。 ****** 辛乔先在浴室吹干头发,又探出身去叫周琨钰:“你过来。” 周琨钰走进来时懒洋洋的:“不吹了,没力气。” “我给你吹。” 她的手指在周琨钰的长发上撩拨,那手势大概实在算不得温柔,周琨钰一缕头发被她扯了下,轻轻“啊”一声。 辛乔有些紧张,本想叫她自己来,又想着以后总还有给她吹头发的时候,还是学吧。 便说:“我轻点。” 吹到半干不干的时候,周琨钰抬手拍了一下她:“好了别吹了,我没吃饱。” 辛乔关上吹风:“啊?” 周琨钰的发质可真好,被她这么不得章法的吹干,也像匹缎子似的垂在肩头,刚才被湿发遮掩的脸颊露出来,水流下看不分明的绯色熏蒸出来,滞后的撩人,双眼像春夜坠满星光的湖。 “刚才的蛋糕都喂给你了。”周琨钰说:“陪我去便利店买点饼干吧。” 因为怕遇着其他医生,两人一前一后的出了酒店。 滨海城市连夜风也是起伏的,一波荡漾着一波,空气里有撩人的春意在涌动。 后来她发现那所谓的春意,是周琨钰头上的洗发水味,顺着风黏腻潮湿的扑过来,她隔着段距离走在周琨钰身后,每一口呼吸,都是周琨钰。 而她头发上也散发着和周琨钰同样的香气。 二十四小时便利店亮着温暖的光,走进去,迎面而来的永远是一股熟悉的关东煮味。 店里有不相识的人在买牙刷,周琨钰和辛乔分头进去,好像两个陌生人。 在旁人眼里,她们的确该是两个陌生人。 她的牛仔裤和周琨钰的一字裙。 她毛躁的马尾和周琨钰半湿着垂在肩头柔顺的发。 那点水痕濡湿了衬衫的领口,而只有她知道那微透出形状的锁骨,是怎样笔直又撩人的走向。 周琨钰在饼干的货架前流连,辛乔好似不经意路过她身边。 等周琨钰走开后,她便站过去,盯着周琨钰刚才目光所落的那一片。 周琨钰看中的,是奶盐苏打,还是椰香曲奇? 她想了想,拿起奶盐苏打。 周琨钰拿着瓶酸奶路过她背后时,发出一声若有似无的轻笑。 Bingo,答对了。 周琨钰先去结账,辛乔拎着饼干排在她身后。 结完账先行离开时,周琨钰的手指轻轻擦过她手掌。 痒痒的,像春夜的风。 走出去,看到周琨钰站在店外吸一瓶酸奶。 一个身材高挑纤瘦的女人,穿着职业的白衬衫和一字裙,松垮垮披着一件风衣,高跟鞋衬出小腿好看的线条,看上去成熟而清冷,抱着一只手臂的姿态又有一种克制的撩人。 偏偏这便利店能选的酸奶不多,矮矮胖胖的瓶子握在手里,包装上还印着卡通图案。 这一小小的反差,像五线谱上倏然跳脱的音符,让这一幕忽而生动起来。 就像周琨钰左心口一颗浅红的小痣,让她的美丽如此鲜活。 周琨钰没看她,等她结完账走出来,好像只是刚好吸完了手里的酸奶,把瓶子往垃圾桶里一丢,踩着高跟鞋向前走去。 辛乔拎着袋子跟上。 周琨钰没有刻意扭胯,但她的背影的确婀娜如藤蔓。 等辛乔拎着饼干回到酒店房间,周琨钰脱了风衣,衬衫扣子解开了最上面两颗,斜斜靠在门边,伸出手对她讨要。 辛乔有点好笑,因为那确实跟周琨钰的外在形象差异巨大。 她在自己嘴唇上点了两点。 周琨钰拎出手机一副富婆姿态:“给钱不行么?” 辛乔把周琨钰曾说过的话还给她:“从我第一次救你开始,你什么时候用钱回报过我?” 周琨钰笑了声,贴过来。 对准她的唇。 轻轻咬了一口。 与此同时,手上拎着的袋子被周琨钰手指勾走。 辛乔低头舔了下:“够坏的。” 周琨钰婀娜生姿的走回沙发边坐下,把饼干放在茶几上:“知道你为什么总被我欺负么?” “就因为我够坏,而你是个好人。” 辛乔抿了下唇,刚才周琨钰咬她那一口,其实叠加在今早她吃油条时咬自己的那一口上,淡淡的血腥气,真的有点痛。 她忽然问:“你怎么坏?” 周琨钰看她一眼,瞥开眼神。 辛乔走过去,站到茶几前,影子把周琨钰整个人笼在里面:“问你呢,你要怎么对我坏?比如,去跟相亲对象见面么?” 周琨钰没抬头,撕开饼干包装。 塞了一片进嘴里,一时间,整个房间只有周琨钰轻轻咀嚼的声音。 辛乔默默站了会儿,转身:“我上床等你。” 她的影子不再罩着周琨钰了,换了睡衣,靠在床头玩手机。 她玩手机的时间不多,也没什么消遣,点开一个过时的消除类小游戏。 点了半天,连自己什么时候死的都不知道。 她放下手机:“周琨钰,你吃饱了么?” 周琨钰已经把那一整包饼干都吃了,看上去只是在走神:“嗯?” 辛乔叫她:“上床。” 因着辛木今晚去同学家留宿,她留下来也没问题,明天一早再回邶城。 周琨钰终于站起来,洗手刷牙,掀开被子钻了上来,顺手关了灯,房间里陷入一片黑暗。 唤了声:“辛乔。” “嗯?” 一阵被子窸窣的声音,周琨钰轻轻拥住了她,辛乔犹豫了下,还是回抱住周琨钰。 黑暗中什么都看不清,只能凭周琨钰清润的鼻息判断她的位置。 鼻息在缓缓向辛乔靠近,然后一只手轻轻搭在了她的腰上,她的下巴被人吻了上来,然后周琨钰轻笑了声,嘴唇贴着她下巴一开一合:“看不到。” 然后把她下巴当坐标,一点点往上移,摸索着寻觅到她的唇。 舌头探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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